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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徹底報廢的新法器,寧卿神色里有了點震驚、有了點茫然。

寧卿被集火時候放出的防御法器,是內門小比時候才得的。因為品質放在那里,又有驚堂木要溫養,在祭煉這件法器時,寧卿並不算上心。

不過不管怎麼說,好歹是用來保命的玩意兒,這東西做不到心意相通,寧卿用著也還算順手。

于是真的算起來的話,防御法器和寧卿的聯系還算是緊密,再加上寧卿正在使用,被擊碎後寧卿隨之受傷很是正常。

只是寧卿沒想到,雖說這件防御法器品階算不上好,可怎麼說也是能用到養魂期的,結果現在這麼容易徹底報廢了,倒讓寧卿生出一種不真實的荒謬感。

御虛宗在對待弟子的時候向來比較實在,很少偷工減料糊弄人。上行下效,哪怕中間環節有人貪了一點,也不會真的從弟子身上刮下一層皮。

按照這種行事作風,小比上得到的獎勵絕不可能是次品,然而它現在卻報廢了……

清塵派的狠辣和仇恨讓寧卿有些牙疼起來。

明明平日里總把拉仇恨能力強當做優點,腦回路素來和常人不一樣的寧卿到了如今,還真是對正常人為什麼要低調行事有了點理解。

這種被仇人追的天涯海角四處逃躥的感覺,確實是不太美妙啊!

惋惜了一瞬自己以前張揚的行為,眼看著清塵派的人因為看到了干掉他的希望,而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毫不留後手的攻擊架勢,寧卿忍不住露出一個同情又愉悅的表情。

誰讓他的同門師叔如此給力,雖然只有招架沒有還手之力,但他們完美地將所有針對寧卿的攻擊都攔了下來。

明明寧卿失去了一層防御,局面變得對清塵派有利,可在御虛宗修士的努力之下,清塵派沒能抓住機會,雙方再次進入僵持狀態。

寧卿看了看局勢,忍不住露出一個看起來就很賤的笑容,沖著清塵派的領隊喊道︰「哎呀,你們現在的表情可真好看!我就喜歡看你們這種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實在是讓我倍兒有面子!」

清塵派的領隊聞言愣了一下,他一直關注著寧卿,听寧卿這麼一說,下意識想了想,可不就像寧卿說的那樣,他們門派的人真是看不順眼寧卿,但偏偏就是拿人家無可奈何!

忽然清楚了這個認知,領隊我想談咯,雙眼通紅地又嘔出一口心頭血,好容易清醒了一些的眼神,再次變得瘋狂起來。

寧卿眼睜睜看著對方喘了兩口粗氣,隨即身周的靈氣波動變得微弱起來,秘寶的壓制也有了些許松動,心中頓時驚喜非常。

御虛宗這邊比寧卿的感覺更明顯,他們無論是施法還是出招都更輕松了一些,而對面清塵派的人,顯然也是輕松了許多。但之前御虛宗被壓制得太狠,如今反彈起來自然也更厲害,對付起清塵派,也正好就和寧卿預料的一樣,反而順手了許多。

一時間,清塵派的人多少有了點不適應,總覺得干什麼都別別扭扭的,不少人在這個關口都被御虛宗的修士逮住了破綻,幾乎各個都挨了一兩下,還有兩個掛了彩。大好局面一瞬變成這樣,清塵派的人對沒能控制住秘寶的領隊生出一點不滿和不屑。

嫉妒一向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情緒,作為清塵派的領隊,秘寶放在他的手里無可厚非。其他人倒的確都清楚這麼做的原因,可即使知道原因,也不代表他們不會羨慕嫉妒恨。

先頭清塵派領隊行事雖然不算周全,但是有軍師在後面為他收拾,再加上沒有大的紕漏,所以即使眾人心中有所嫉妒,也不會表現出來,都把這種情緒壓在了心底。

然而如今一日之間,賀家後人失蹤,軍師並其他十個人慘死,就連眼下本該佔據上風的局面也出了岔子,清塵派的人還能在關乎自身利益安危的情況下,不對領隊抱有一點怨言,那才怪了呢!

其中修為和領隊相當的修士,還有暫代軍師職責的修士,心中都不約而同生出了一個念頭︰如果是我拿著這件秘寶,我一定做的比他更好。

忌妒心作祟,這種念頭一旦生出來就停不下來了。

在某一個方面不弱于、甚至優秀于領隊的清塵派修士們,百忙之中落在領隊身上的眼神兒都不對勁兒了。

見到如此情景,寧卿和少女模樣的師叔頓時大喜,非常有默契地配合起來,一邊繼續對著清塵派修士窮追猛打,另一邊繼續挑釁領隊。

眼見御虛宗的修士跟突然磕了藥似的嗨了起來,清塵派這邊卻是又納悶又苦逼。偏偏擱那邊逃來躥去的寧卿還不體諒他們,逮著機會就要刺激一下領隊。

清塵派的修士就不明白了,寧卿好歹也是個修道的吧,怎麼就能說出如此粗鄙之語呢?

寧卿看他們這個樣子,哎呦,那簡直是典型的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心里更樂呵了,更加歡月兌地掉著節操,連驟然下降了許多的成功率,都不怎麼在意了。

是的,沒錯,隨著秘寶威壓的減弱,寧卿施法的成功率一下下降了很多。

這話听起來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好在寧卿心中早有察覺,真的面對著這樣的情況,也並不失望。

寧卿在某些方面,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自己很清楚。

前頭幾次開口掉節操,幾乎是次次都成功完成法術,這其實是挺不尋常的。但是一來,那時候寧卿剛剛開始試著丟掉下限,二來他的遣詞造句也非常完美地貼合了關竅,所以那時候並沒有多想。

然而隨著成功次數增多,什麼懷孕天雷之類的都來了,寧卿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就他的境界水平,沒道理成功率這麼高,法術的威力還這麼大啊!這其中一定有哪里有古怪,只是他一時沒有注意到罷了。

而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他就開始觀察四周不太正常的地方,很快,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清塵派的秘寶之上。

別的地方有沒有異常先不說,清塵派的秘寶絕對是最奇怪的一個,如果一定要有一個懷疑的對象,那最頭號的嫌疑犯肯定是它!

寧卿覺得吧,自己這個邏輯挺完美的,毫無問題,要進行排查的話,就先從它開始吧。

不過有了這個想法,寧卿卻沒來得及制定出詳細的計劃。也就是事情趕著事情,機緣巧合印證了這個想法。

寧卿對此有一點點遺憾。

這真要算下來的話,如果他這邊法術成功率高,就意味著他們御虛宗其他人被壓制得狠;如果御虛宗的人能夠自由發揮,那麼他施法的成功率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大約是就是常說的萬事不能兩全?寧卿這樣想著,不免感嘆,還好,他不是個特別貪心的人,從來沒有巴望著兩邊都能討著好。

或許有一個度能讓他那些同門師叔和他平衡,讓御虛宗發揮出最大的綜合戰力,但這太難試探和把握了。而且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清塵派那邊也不會給他們慢慢調整的時間。

所以權衡利弊之下,還是放棄他這個不怎麼樣的戰斗力,保住御虛宗輸出的大頭最為合適。

反正真正算起來的話,清塵派那件秘寶雖然能和他的功法發生化學反應,但限制也不少,最明顯的就是他殺不了清塵派的領隊。

難道清塵派領隊從威力那麼可怕的天雷下活下來,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別的人都灰飛煙滅,只有他處于風暴中心還活了下來,要說沒問題,寧卿就跪下喊爸爸!

他現在的目標是弄死清塵派領隊,可千萬不能本末倒置了!

況且誰說戰斗力就只能靠法術法寶來衡量?難道他的嘴皮子不算戰斗力,符不算戰斗力?

寧卿嘿嘿一笑,直看的敵我兩方毛骨悚然,一邊想著蛇精病又要發蛇精了,該躲著點還是躲著點;另一邊覺得陰險狡詐之輩就是詭計多端,必須嚴防死守他使壞!

被兩方人馬死死盯住,寧卿一點也不擔心,反而笑得更加春光燦爛,手一模一翻,就掏出兩張符來。

這次寧卿拿出來的符不是什麼高端玩意兒,可是寧卿之前故作姿態,倒是讓所有人都誤會了,還以為他要放什麼大招。一時間整個戰場氣氛都緊張起來,像是干燥無比的草堆,只要一個火星就會燃燒起來。

寧卿手中的符便是這星星之火,隨著清塵派的阻攔失敗,符在寧卿月兌手後被激發,冒出一股味道刺鼻的濃煙來。

這股濃煙可著實不小,眨眼間便彌漫在空間內,擋住了晴好的陽光,很有點遮天蔽日的樣子。

這陣勢著實太大了,清塵派的人一驚,隨即心中發涼,什麼煙中有毒、暗含致幻作用、障眼法、有暗器之類的想法層出不窮,簡直讓人戰戰兢兢,只覺得寧卿這人果然不按理出牌,使起壞真是防不勝防!

清塵派的人自己把自己嚇得不輕,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睜大了眼楮、放出了神識,像炸毛的鬣狗一樣警惕著可能的危險。

寧卿在寧狗剩的提醒下注意到了他們的舉動,忍不住想笑。孩子們還是圖樣圖森破,雖然他們總是不乖,可是做爸爸的怎麼會真的下死手呢?不過是嚇唬嚇唬崽崽罷了。

至于以寧卿現在的能耐根本不可能真殺死對方這種事?哦,這種小事就別往心里去了,反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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