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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遲這樣算是外出散心,對于上重天自然是想回就回愛咋咋地。&

尤其是听到了這麼重要的秘密,他恨不得立刻就跑回上重天去問一問。當然在有白忌會照顧好胡因的承諾下,他的確立刻就走了。

听說因為之前發生的下重天謀逆事件到如今還有些漏網之魚,也因此天梯一直未開,胡遲要是想從下界回去只好走守天門。

守天門換了守門人,比原本那個身高馬大看上去就能一掌拍死人的山神要年輕很多,長相也比較符合世人對仙人的想象,而且雖然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是氣場十足。

——比如直接就把掌緣仙君攔在門口什麼的。

「掌緣仙君。」姚筠擋在正中間,對著掌緣仙君施了一個大禮,身子卻是一點兒也沒讓開。

雖然他的盡忠職守讓胡遲很是敬佩想給他一個麼麼噠,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待遇,他現在只想快點兒去乾坤殿把帝君那老人家從床上拽起來問個清楚。

胡遲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既然認識我,那還攔我?」

「不敢。」姚筠垂首彎腰,「因為前幾日有下重天的余孽冒充上重天仙侍,所以上重天現在除非是仙尊以上品階的口諭,否則沒有人能隨意進出。」

「冒充上重天仙侍?」胡遲感覺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仙侍的身份的確是上重天最低,但上下兩重天隔著真仙偽仙的遙遠差距,這怎麼能是隨便一個人就冒充得了?「你要是連真仙偽仙都分辨不出來,我看你還不如換一個不用見人的位置。」

姚筠的腰彎得更低,卻並不辯解。

「小狐狸你這可是冤枉他了。」玄算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笑著鑽出來,他對著姚筠擺擺手,「以後掌緣仙君回上重天不用攔著,這天下膽敢冒充掌緣仙君的人恐怕還沒有。」

姚筠點頭應是,恭敬的站到了天門一側。

被玄算子給解了圍,胡遲的內心有些復雜。畢竟玄算子絕對不是平白無故這麼做,可能他還未曾出了乾坤殿,整個上重天有頭有臉的仙者都知道掌緣仙君被人關在天門外面了。

偏偏玄算子還把他的心機隱藏起來,邊走邊對他解釋︰「那次被冒充的仙侍是姚筠的知己好友,兩人一起來的上重天,若不是姚筠守天門恐怕還真有可能讓那人蒙混進來。」

「估計還是萬丹之首煉制的丹藥,連仙侍的真仙之體都能短暫偽裝出來。」玄算子拍了怕胡遲的肩膀,「你一會兒可別忘了對姚筠道個歉,他還是由你領入上重天的,你這麼說他讓人家多傷心。」

胡遲抖著肩膀把玄算子的手甩下去︰「……我就說了他兩句?而且我那是在教育他,既然他是由我領進來的,我對他嚴厲一點兒怎麼了?」

「哎呦今天這個火氣。」玄算子一臉曖昧地說,「這是在下界被誰欺負了?你說出來咱們娘家人都去給你出氣!」

胡遲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漠地說︰「你知道劍道尊者為什麼懶得理你嗎?」

「他?」玄算子愣了一下,「他難道理過誰嗎?」

「我是有姻緣簿的。」胡遲反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肖想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人了,你說話再多,再來這麼纏著我,劍道尊者除了覺得你聒噪,別的什麼都不能有。你好好反思一下吧,我去乾坤殿了。」

「失憶的小狐狸啊,這戳人心尖的話都非要听兩次。」玄算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背影,搖頭晃悠悠地轉回去。

整個上重天的仙尊差不多都知道他曾經瘋狂追求過劍道尊者,最後的結果是被劍道尊者冷著臉直接扔出了天門。他是知道這根本就沒什麼結果,但是連想都不讓想小狐狸也太苛刻了。

帝君早就休息了,听到胡遲回來的消息雖然疑惑,卻還是披上衣服坐在殿內等著。

等胡遲剛推開門,他就驚訝地問道︰「怎麼突然就回來……」

胡遲沒心思和這個相識幾千年的帝君敘舊,人還沒進來就直接問道︰「白忌是誰?」

帝君眨了下眼,停頓一下才開口︰「你怎麼突然就問起白忌了?」

「之前劍道尊者提過白忌,我開始還奇怪呢,結果我在下界就遇到了個白忌。」胡遲關上門,直接坐在桌子前倒了杯酒,「後來我才知道你原來有個兒子叫白忌啊?」

帝君心底一跳,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你們交情這麼深啊,這種事他都告訴你了。」

「廢話,他要是不知道我是誰能和我說出這件事嗎?」胡遲一臉不滿,「我就說他為什麼要在下界那麼費盡心思一點兒也不像是討好我的討好我,原來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這肯定就是你告訴他的,不然我的鋪子為什麼就買在他家山頭!」

帝君借著偏頭的姿勢掩蓋了嘴角的笑意。

「你回避什麼?」這個動作看在胡遲眼中明顯就是心虛,「虧著我把他當成朋友,要不是因為他母親突然出現了,我都不知道還要被瞞到什麼時候……」

胡遲最後兩個字還沒來得及發音,就看到帝君猛地看向他,表情嚴肅凌冽︰「你剛才說白忌的母親?」

「……對啊,」胡遲被他這種嚴肅的態度搞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有些緊張了,「就剛才,白忌見到他母親了,說是一模一樣,好像還把白忌嚇到了,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對勁……」

帝君突然站起身,攏了攏身上沒穿好的衣服,赤著腳就要往外走︰「你準備好姻緣簿,我去找玄算子。」

胡遲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說錯了什麼,讓帝君這麼如臨大敵。

玄算子本來就在路邊瞎溜達,被帝君一言不發地揪著胳膊拽到乾坤殿,看到胡遲的時候還以為胡遲真是生氣跑來告狀來了。

嚇了一跳。

「我渡九子輪回劫的時候,你們都知道。」帝君搬了張椅子坐在中間,低聲說,「我七世就渡完劫回來,是你和胡遲銷了我那兩世的姻緣。」

胡遲搖頭一臉茫然。

知道帝君要說的可能是重要的事,玄算子也收了和胡遲玩鬧的心思點頭︰「為了銷那兩世姻緣,胡遲當時還折損了修為,九世情緣肯定是成七世情緣沒錯。」

胡遲更是感覺自己在听別人的故事,「我改了姻緣簿,把九世情緣改成了七世?我是瘋了嗎要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玄算子忙在他身邊解釋了一下,什麼帝君的九子劫,什麼兩世雙子,什麼九世變七世。听得胡遲一愣一愣的,看向帝君的目光都變了。

「那這麼說白忌是帝君最後一世輪回時的兒子,但是其實是帝君唯一的兒子輪回了七世?白忌的母親也是一樣。」胡遲慢吞吞的梳理自己剛剛接收到的消息,「但是七世之後帝君實際上就和白忌的母親斷了情緣,然而現在白忌卻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其實這種情況也不是不會出現。」玄算子卻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麼難以理喻,「因為白忌走上了修真的這條路,以他是慶安帝兒子的身份一直沒變,而七百年過去了,當時慶安帝的皇後卻有可能已經輪回了幾次,雖然踫到的機會很小,但是也並非沒有可能。因為本身的靈魂都是哪一個,所以行為習慣什麼的大致相同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胡遲听了卻是搖頭︰「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如果按照你那麼說,白忌的母親應該是早就斷了和帝君的姻緣還有白忌的親子緣,看到白忌的時候也只會當做是陌生人。但是我知道的卻很奇怪。」

「這個女人其實有一個親生兒子,叫做白望。但是她卻好像並不認為白望是自己的兒子,反而看到白忌的時候很懷念,而且我听有個照顧她的老嬤嬤說,這個女人之前好像還畫過白忌的畫像。」

這下連玄算子都臉色大變,他站起身,沒等帝君吩咐就主動說︰「我去輪回池看看。」

玄算子仙號為輪回尊者,除了管一下雜七雜八的事情之外,世間生靈的輪回才是他的本職工作。

「那我……看看姻緣簿?」胡遲小心翼翼地看著帝君的臉色,「白忌的母親叫什麼名字?」

帝君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顏珍。」

問了這位顏珍做皇後時的閨名和生辰八字,胡遲這才拿出了姻緣簿,在未翻開姻緣簿上以仙元運筆,收筆時姻緣簿自己翻開,停在了一個位置。

上面的確記錄著顏珍與帝君輪回的慶安帝那一段姻緣,並且也在胡遲的催動下慢慢顯示了之前六世的結果。最終在末尾處有一個金色的印記寫著‘七’。

的的確確是七世姻緣沒錯,胡遲點頭。

他剛想和帝君說的時候,就看到原本終止在‘慶安帝崩,皇後三月後郁郁成疾,不得治,七世姻緣終。’這句話的七世情緣卻突然被一只手擦掉最後那行字,重新書寫到︰「貴元十三年,高平王王妃孕三月,高平王薨,王妃憂思深重,顏珍死魂入活身,七月後誕下一子名白望……」

死魂入活身?胡遲還從未在姻緣簿上看到這樣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還未來得及去和帝君說,就看到玄算子又匆忙回來,表情嚴肅。

「輪回池與凡界相連處有個缺口,應該是在那次事情之後發生的。」玄算子深呼吸,「現在缺口雖然補好了,但是不知道有多少將入輪回的死魂錯生了胎。這件事是我的疏忽,請帝君責罰。」

「去查你的生死輪回簿,看看一共有多少死魂沒有正常入輪回,還未投胎的就帶回來,投錯在死人胎的消去記憶根據原本的命數這一世或者下一世給予補償,錯投到生人胎……」帝君停頓,「找機會叫回來。」

「帝君,」胡遲在身後叫了他一聲,「顏珍與你的七世情緣還未盡,這件事你想怎麼辦?」

絕情一點兒,就像是他剛才所說的那樣,直接把顏珍的死魂從現在那個高平王王太妃身上抓出來,重新入輪回,讓一切恢復正軌。

這也是胡遲認為最好的辦法,畢竟白望的母親陽壽還未盡,越是拖著到最後反而會讓她生魂受創,那時候哪怕顏珍月兌離了她的身,恐怕也會落下病根。而這一筆卻是會記在顏珍的身上。

帝君自然也知道胡遲的意思,他深呼吸後才緩慢點頭︰「她……我親自去帶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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