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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的一個婢女奸細在這烏雲遍布的早晨就如同一顆投入水中的石子,開始並不引人注目,慢慢那蕩起的波紋才一圈一圈的蔓延,一直蔓延到整個修真界。

修真界傳承數千年的修真世家有十七個,每個世家中都或多或少隱藏著魔修的奸細正道修士的叛徒。繼魔修屠殺凡界未果後,修真界開始了全盤自我清洗。

玄雀谷排行十七的內門弟子在午夜偷襲師兄弟共七人,五人重傷二人元神盡毀當場死亡。他借機盜走谷內不傳功法,在玄雀谷外四十公里處被三師兄和六師兄合力斬殺。

佔康藥谷服侍谷主三百年的藥童襲擊谷主未果,死前自爆毀去近半靈植reads;。

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件傳到了無道山上,掌門殿內除去杜敏湖外的五位長老齊聚,對比其他門派的紛亂,無道山顯得格外冷靜。

「現在看來,萬魔窟的手早就伸到了各個門派中,」二長老面色蒼白神情虛弱,是之前的舊傷還未痊愈,「杜敏湖應該就是我們無道山的奸細,也幸好被白忌及時發現才沒有釀成大禍。」

掌門萬青在一旁毫無主見地點頭。

「但是我們也不能把奸細定為是杜敏湖一人,」四長老猶豫著說,「還是應該和其他門派一樣封山好好盤查一番。」

掌門萬青依舊拿不定主意地點頭。

他這幅模樣也不是一天兩天,大家也都沒準備他能端起掌門的架子出個主意。

然而事情發展的速度快到超過他們的想象。

「誰?」羅信看著急匆匆跑上來的外門弟子,抬手攔下他,「你說你看到了誰?」

「好多……好多魔修!」那外門弟子臉色慘白地指著身後,「還有杜……杜……」

這位外門弟子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羅信皺眉徑直向山門外走去。

未走幾步,就看到路兩邊倒在地上的外門弟子,臉色發黑七竅流血,分明就是中毒的跡象!

杜敏湖。

羅信握緊手中的劍。

當他們還擔心杜敏湖被魔修擄去的時候,杜敏湖竟然以這種方式重新回到了無道山。

帶領著魔修直接打上山門。

他看著慢慢走近的女人,依舊帶著那遮蓋面容的面具,仿若是走在自家後花園一樣悠閑。

不過這也確實,無道山從來都把杜敏湖當做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家會被親人親手帶著敵人進來。

「我今日定會為無道山,」羅信緩緩抽出手上的劍,「清理門戶!」

……

……

短短一個時辰,杜府已經燒了三批尸體。

其中多是侍奉何不惠和杜敏海的小廝婢女,也有一些是上不得台面的馬夫廚子,這麼一清理,杜府過半的家僕都化作灰燼。

眾多長老看著面前似乎燃不盡的黑煙,互相對視了一眼只覺得蹊蹺。

死去的家僕中不乏有在杜府伺候百余年的,要是都是魔修奸細,那數目之眾怎麼可能隱瞞這麼久這麼好?並且何不惠對待這些家僕的手段也未免太殘忍了,根本就沒有審問的環節,就好像是隨便指了一個人說他是叛徒還未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那人就當場喪命。

「我說敏海,」長老中資歷最深的小聲對著在一旁根本不插手的杜敏海說,「你夫人這樣子是不是不太好?」

杜敏海搖頭微笑︰「這不是在找奸細,您也知道最近魔修猖狂,自然是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個。」

長老皺眉,表情有些難看︰「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她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殺人的話,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惠惠不在乎那些,」杜敏海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而且和魔修自然沒有道理可談reads;。」

長老還想說些什麼,就看到何不惠的目光看向他,那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令他下意識提起了戒備心。

「大長老,」何不惠抬手指向他,「也該您了。」

此話一出,杜府眾人一片嘩然,目光在何不惠和大長老之間猶疑著。

「荒唐!」這平白無故的污蔑令大長老氣得漲紅了臉,「簡直荒謬!」

何不惠卻並不準備與他多談,抬手就是殺招!

她閉關剛出來不久,誰都不知道她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地步,直到她對大長老出手而大長老竟然好像全無反抗能力的時候,這些人的表情才變了。

「砰!」

一把扇子展開擋在了大長老面前,也擋住了指向他喉嚨處的致命一擊。

「惠惠,」手持扇子的杜敏海滿臉無奈,「大長老為杜府效力的時間比你我的年紀都長,這次你可能真是搞錯了。」

被杜敏海救下的大長老來不及後怕,竟是捂著喉嚨高喊︰「何不惠!你難道是要造反嗎!」

杜敏海那一瞬間的表情有些煩躁,卻仍舊帶著歉意的安撫道︰「惠惠也是心急才誤會了大長老,也請您別放在心上。」

「她要殺我!」大長老卻絲毫不領情,甚至表情猙獰的看著何不惠,恨不得這個妄圖殺了他的賤人去死,「早就知道這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狼子野心!根本就留不得!」

「你廢話太多了。」何不惠面色微沉,仿若看著死人的視線從大長老身上挪開,看向擋在前方的杜敏海,「你也要攔我,斬殺奸細?」

「呸!」大長老厲聲呵斥,「我看你就是在賊喊捉賊!你才是那魔修奸細!」

何不惠神色陰郁剛想動作,只見杜敏海反手持扇一揮,大長老的喉嚨便割出一道血痕,大長老捂著脖子瞪大了眼楮看著杜敏海,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這麼硬挺挺地倒下。

竟是死了。

「膽敢質疑家主夫人,這就是下場。」

杜敏海表情淡漠,是從他繼任杜府家主位置之後眾人從未見過的模樣。他一直以來給大家的印象都是沉默溫和毫無存在感,哪怕在何不惠閉關期間不得不依靠他做決定的時候,他也是隨大家說什麼都好。

手段干脆。

這四個字從來沒有想過會安在他的身上。

包括何不惠,在此刻都不能控制面上的疑惑與驚訝。

「好了,」杜敏海說出那句話之後,便面帶笑容地看著何不惠,「惠惠,你看現在還有誰是魔修派過來的奸細?」

他這是什麼意思?

在發生之前的事情之後,何不惠看著杜敏湖臉上的笑容都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這番話是威脅還是挑釁?他已經懷疑起她的身份了嗎?

那為什麼還故意做出這種表情這種神態?

一直以來的計劃因為未能料到杜敏海這個變數而僵滯在原地,讓何不惠不得不改變思考應對的方法。

然而她的沉默並不代表事情沒有發生,杜敏海的動作已經讓在場的諸位長老面色難看reads;。

「杜敏海,你這是什麼意思?」長老院中與大長老交好的四長老臉色鐵青,「你難道還真的以為杜府如今的地位只靠你一人就能辦到嗎?大長老為杜府效命的時候的你父親也不過是個幾歲稚童,你莫不是還想把整個杜府的老人都殺了嗎?」

「大長老對惠惠不敬,也就是對杜家家主不敬。」杜敏海臉上的笑容依舊靦腆,卻已經沒有人會真的以為他就如同表面這樣無害,「更何況他與魔修勾結,已經是犯了我的杜府家規的大忌,理應毀去元神永世不得輪回。」

「與魔修勾結這番話不過就是何不惠她的片面之詞!」四長老簡直要氣笑了,「你問問何不惠從早上到現在都干了些什麼?指誰誰就是魔修,你倒不如指著我,看看我是不是也是個魔修!」

杜敏海看向何不惠,那表情似乎在說何不惠若是點頭,他反手就會割破四長老的喉嚨。

「這真是反了天了!」四長老雙眼通紅,抬手成爪就對著何不惠抓去,「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面皮下究竟是何人能讓你這般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四長老雖然是渡劫後期的修為,但他壽命過半正值衰老,何不惠還不曾把他看在眼里。不過若是他主動湊上前來找死,她也會好心的成全。

天邊的雷聲滾滾,烏雲幾乎就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暴雨卻仍舊在醞釀著情緒。

「你們一個個來,時間恐怕就來不及了。」何不惠眯起雙眼,雙手憑空一抓,兩把晶瑩如冰的短刀便帶被她抓在手中,刀身上布著雷光,應和著天氣仿佛威力更要強上三分。

她聲音雖不高不低平平淡淡,听在這數十位長老耳中卻仿佛是個炸雷,一時間人人都拿出擅用的法器,表情憤懣。

「早就說你狼子野心!」

四長老首當其沖,雙手仿佛憑空長出了五爪利刃,對著何不惠的心口而去!

……

……

隨著白忌到來的正道修士已經顧不得那半空中劍影不斷閃爍到現在已經是第幾日了。

斬殺不斷的魔修越來越少的伙伴,讓他們除了麻木地抬手揮劍控制法器之外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關心其他人其他事。

而上空白忌和文頌的劍氣交錯,踫撞時火花四濺仿佛引著雲層中的悶雷隆隆作響,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劈下。

這並非是尋常暴雨前的征兆。

白忌清楚,文頌臉上越發肆無忌憚的笑容更是說明他對此心知肚明,哪怕險些被白忌一劍砍斷了肩膀,他臉上也不見一絲痛苦。

「你說有多少人在等著這一刻?」

文頌手中的巨劍到底是經受不住幾天幾夜的廝殺,劍刃不再如同往常那般鋒利,甚至微微打了卷。白忌與他相比並不好上多少,因為持劍太久虎口處被磨傷,沾著劍柄血跡斑斑。

然而揮劍的動作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那是日夜練習而刻在骨子里的習慣。

天雷陣陣,越來越頻繁的隆隆響聲,白忌一直避免去相信的情況果然發生了。

這並非雷雨,而是飛升天劫。

文頌的手中再也拿不住那柄巨劍,他仰頭看著那隱含雷光的黑雲,大笑出聲︰「這百人共同飛升的場面,便是今日我送與你們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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