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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瑾之並沒有著急去安慰謝子珺。而是起身去了一旁的臉盆架上,洗干淨了雙手,然後又沖洗了一下干淨的毛巾。緩步走到謝子珺的身旁蹲下,卻不敢太過靠近。

抬頭,望向謝子珺閃躲驚慌的眼神,心頭仿若被千萬根銀針刺痛一般,幾乎沒辦法呼吸。

他怎麼能這樣混蛋呢好好的一個人,卻被他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趙瑾之心中是明白的。 癥病人,之所以會如此,便是想要為自己找一個安全感。其實,謝子珺心中,缺少的額便是一種安全感。

想起曾經對謝子珺發過的那些誓言,他曾經信誓旦旦的說過,這一輩子,再也不讓謝子珺承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多少次的生離死別,多少次的苦難折磨。讓趙瑾之深切的體會到,失去謝子珺的痛,是他今生今世都沒有辦法體會到額痛。

可是,就因為這件事情,就因為自己內心中的愧疚,他就將自己深愛的女子,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

他知道,謝子珺之所以如此,內心中所害怕的便是失去趙瑾之。他原本應該將她緊緊的保護在自己的胸膛,讓她知道,這一生一世,她都不可能失去他然而,他卻恰恰做了相反的事情。

「夫人」趙瑾之柔聲道。

謝子珺躲了躲身子,一臉疑惑的望著趙瑾之。

「子執的臉上撒上了菜湯,這樣會不舒服的。不舒服了,就會哭的。現在,讓我們為子執將臉上的髒東西擦干淨好不好」

趙瑾之如同哄孩子一般的開了口,語氣甚是溫柔。

謝子珺有片刻的遲疑,遲疑過後,便垂下頭去,看自己懷中的枕頭。用手撥了撥沾滿了蛋絲的地方,發現根本擦拭不干淨,才將手挪開,示意趙瑾之來擦拭。

趙瑾之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謝子珺做出這樣的舉動,潛意識里,便是選擇了逐漸相信趙瑾之。其實,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一絲期待的。

趙瑾之便緩緩抬起手,開始擦拭枕頭上的污垢,半晌之後,趙瑾之又小心翼翼的開了口,道︰

「子執哭了,許是髒衣服讓他不舒服了,咱們來幫他換下衣服好不好」從頭到尾,趙瑾之都如哄孩子一般的口吻與謝子珺交談。在她的心理世界里,她現在就是需要小心翼翼的額交談的。

听得趙瑾之說趙子執哭了,謝子珺心中焦急,一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別著急,只是衣服有些不舒服,換過之後,便好了。」

趙瑾之如是說。謝子珺便連連點了點頭,將懷中的枕頭遞給了趙瑾之。趙瑾之假裝抱孩子一般的姿勢,小心翼翼的將枕頭抱在懷里,然後緩步走到床邊,將枕頭放在床上,轉頭瞅了一些謝子珺,她依舊蹲在角落里,充滿警惕的望著趙瑾之的方向。

趙瑾之轉換了一下位置,將自己的整個後背擋住了謝子珺的額視線,然後趁其不備,便換了另外一個干淨的枕頭。

一系列的動作一氣呵成,並沒有引起謝子珺任何的懷疑。然後再度將枕頭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送到了角落里的謝子珺的懷中。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打從子執出生之後,就沒有抱過他一次

心中無限痛悔。這段時間里,謝子珺的內心,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痛楚。

謝子珺顯得頗為滿意,將枕頭抱在懷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顯然對趙瑾之的戒備稍稍減少了一些。

「起來吧不要老是蹲在這里,這樣孩子也會不舒服的。」趙瑾之如是勸慰道。

如今,謝子珺的世界里,摒棄了所有的人,父母,丈夫。唯獨只有那個剛剛出生的嬰孩與她相偎相伴或許在她的潛意識里是清楚的,子執不過剛剛不出聲,沒有任何的能力,所以還是需要她這個母親來保護的。

這是一件多麼可憐的事情,明明自己心中掛念著自己的孩子,卻不能夠親眼見到自己的孩子。在她這樣精神狀態不能夠自控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她會對孩子做出什麼事情來

雖然她內心深處是一直在保護孩子的,但是,現在她的精神不清晰,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照顧孩子。記得蘇雅剛開始的時候曾經提議過,說謝子珺心中掛念孩子,不如將子執報過去讓她看看,說不定會好一些。

可是,這個想法被趙瑾之斷然拒絕了,因為,只有趙瑾之知道,謝子珺現在抱著的不過是一個枕頭,怎麼抱,都不會傷害到他。若是換成真的子執,說不定子珺的心中都不知道孩子的頭腳又該在哪里。

雖然當時在生趙瑾之的氣,但是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听得趙瑾之說的在理,蘇雅便也不再堅持了。

謝子珺緩緩站起身子,躲開了趙瑾之想要攙扶她的手臂,緩步走到床邊,然後坐了下來。

「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趙瑾之瞧見桌子上的飯菜基本都沒有動過,便明白她沒有吃飯。

謝子珺抬頭,瞅了一眼趙瑾之,心中充滿著無限的疑惑,就仿佛是在審視趙瑾之,又仿佛不認識他一般。

趙瑾之微笑,那笑容如往常般溫暖的讓人心動。謝子珺瞧得有些眼花繚亂,不由得打了一個顫,然後顫巍巍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趙瑾之只是想把自己最溫和的一面展現在謝子珺的面前。遂柔聲道︰

「你是在想,我為什麼對你這般好嗎記得嗎我是子執的父親」

趙瑾之的話,明顯吸引了謝子珺的視線,她再度抬起頭來,一臉迷茫的望著趙瑾之,仿若一個未經世事的孩童,一時間竟然不能夠明白所謂父親的含義

「父親,就是像你一樣,是子執最為親近的親人我會像你一樣去保護子執,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趙瑾之如是解釋著,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逐漸卸去謝子珺的防備,只有自己慢慢的接近她,讓她選擇相信自己,他才能夠喂謝子珺喝下藥。對于這種病人,最忌諱的就是強求

這些日子以來,謝子珺還未喝過一口藥因為沒有讓她願意去相信的人,若是強灌藥的話,結局只會變得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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