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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稻張來啦慢慢睜開眼,轉過頭「……」。

貝耘天兩眼放光地站在床邊,昨晚剛見識了他利落干脆、心狠手辣地屠殺技能,現在他亮晶晶的雙眼直盯著自己,嵐臻忽然覺得對那只遭了毒手,被拔毛扒皮地西施犬,莫名有種感同身受地戚戚之感。

「……何事」

「主子,我來幫你的腿換藥吧」貝耘天下意識地舌忝了舌忝唇角,搓了搓亟不可待的小手。

「……不用」嵐臻動了動手指,攏了攏被子。

「主子,你的腿傷得很重,不及時醫治的話,會廢掉的」不等嵐臻說個不字,貝耘天迅速扯掉被子。

昨夜嵐臻起的急,本來腿上的傷就因為他的魯莽行徑,結了痂的傷口已經崩裂。貝耘天動作粗魯,一掀開來,生生帶起了一層皮肉,破舊的被面落滿了紅黑相間的斑斑塊塊。

喉結上下滾動,勾起的手指慢慢收緊握拳,緊抿地唇,沒有泄露一絲痛音。細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沉著臉,沒有去看貝耘天的表情。

原來他就見過嵐臻腿上的傷,只不過當時匆匆一瞥,只是知道傷得見骨。現在細看,那傷不止見骨,骨頭的碎渣都刺到了皮肉里,黑色的結痂處,慢慢涌出滴滴紅血,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樣的重傷,血居然還沒有流干。

原本以為嵐臻的傷好歹也該是處理過得,可看著情形,壓根沒人關心這樣重的傷會不會死人,也許就是在等他自己熬不過,死透了,就可以收尸了。

要不是現在天氣漸冷,這肉恐怕早就爛透了。

一股油然怒氣在心中翻騰而起。饒是見多了末世的慘烈,貝耘天也有些不敢相信,微微發怔。

這麼重的傷,這人居然能忍住,一聲不吭。想起昨晚自己扶著嵐臻往屋里走,當時只顧著查探晶核的復原程度,對于嵐臻壓迫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全然沒介意。現在想想,當時這人肯定疼痛難忍,但卻沒叫一聲痛。

貝耘天一個錚錚漢子,最佩服的,就是那些有骨氣的人,沖著嵐臻這股硬氣,他就服氣。同時,他也越來越不滿對嵐臻施加這樣狠辣毒手的人,不管是誰,如果被他知道了,非狠狠教訓一頓不可。

心中的天平已經在向嵐臻傾斜,原本猜忌的心思,在對嵐臻的佩服下,自動把他劃到了權利斗爭的可憐犧牲者里。

貝耘天神情嚴肅認真地對嵐臻承諾道「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沒有預期中的驚呼與憐憫,嵐臻復才抬眼看向貝耘天。天真的大眼透著堅定,像是在和誰生氣般,腮幫子鼓鼓地,嘴抿地死緊。

「……你打算怎麼治」

「天無絕人之路。你等著,看我的」這是貝耘天在末世地堅守,正是這份執拗,不知點亮了多少人的灰暗雙眸,站起來,跟隨他一起面對噬人心魂的慘烈。

「……好」嵐臻淡淡道。

如果貝耘天的異能還在,那麼這件事絕對是不費吹灰之力,可他現在一個柔弱太監,連自保都是個問題,又去哪里拿到藥來治療嵐臻呢。

呵呵,方法很簡單,直截了當又粗暴。

上次那個肖想貝耘天的色鬼太監,很不幸地成為了被選中的對象。沒辦法,實在是沒有比他更好的對象了。即招人討厭,又有錢可以看得起病。看那張肥的流油的臉,不找他下手,都不好意思。

所以,貝耘天心安理得地,讓那個太監一不小心摔倒,骨盆碎裂。當然,下手太重,也不是他的錯。實在是那肥豬自己的**大,噸位重。

斜斜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發出殺豬慘叫的肥太監,整了整衣帽,坐等好藥送上門來。

原本並沒有放太多希望在貝耘天身上的嵐臻,見他真的拿了藥回來給自己敷上,便問起了貝耘天是如何弄到這些藥的。

然後貝耘天便頗為得意地把自己的豐功偉績說了一遍,這藥嘛,從那家伙的藥材里偷個幾包,再把剩下的幾包分著勻一勻就好,死不了人。

听完貝耘天的英勇事跡,嵐臻地眉峰幾不可查地跳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說。這宮里,干干淨淨地能有幾個,貝耘天喜歡這麼玩,就隨他去吧。

看著在自己腿上,認認真真敷藥地小太監,冷冽地神色漸漸柔和。

他不需要任何人地憐憫與同情。當他的腿被下令打斷,自己的心中,其實還慶幸地一陣苦笑。幸好認識自己的、憐惜自己的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要不然看到他這副模樣,無論是心疼也好,關懷也罷,他全都不需要。

生也好,死也好。

若生,他就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若死,抑要半分容不得他人折辱。

閉上眼,感受那人地細心輕撫,心下安然,可能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吧。

只是嵐臻的腿當真是被打得太殘,雖然一段時日治療下來,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是若要恢復如初,是不可能的。

雖然貝耘天知道,假使自己的異能真的恢復了,那麼自己就欠了嵐臻一份恩情,可是到底要不要治好他,他還是拿不定主意。

一旦自己暴露了,很難保證對方會不會起什麼歪心思。曾經,他用自己的異能治好了某個基地的老大,當時也不過是覺得這人太可惜了。那人在末世竭盡全力救助他人,建好了基地也是無私地,用有限地資源保護著那些依靠他、信賴他的人。

但是再怎麼強悍的人,也終究是人。當那人得了重病,求救無門時,自己可憐他,欣賞他的大公無私,便治好了他,並且要他答應自己,絕不對外透露自己的異能。

那時候,整個世界都已近瘋了。

不知道是那個操蛋的科學家提出,如果研究擁有治愈系異能的超能力者,找到里面再生的秘密,說不定就可以找出消滅喪尸病毒的關鍵。

一開始,的確有人相信這個說法,主動跑去參加研究。可是結果呢,一個受不了折磨逃出來的人,告訴了大家,那個所謂的研究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可怕地獄。

說什麼為了全人類,不過是一些當權者為了找到長生不老的秘密,找人來做人體試驗罷了。

從秦始皇送徐福出海,尋長生不老之秘開始,那些做皇帝的,好像就從來沒有消停過追尋長生不老的事。一個手握大權、野心勃勃的人,又怎麼能心甘情願放棄,這份快意地、可以隨意決定生殺予奪地高人一等的優越。

本來這件事只有自己小隊里的人知道,可那個家伙後來居然出賣了自己,想抓自己去那個鬼實驗室。

真是做他的千秋大夢,他貝耘天可不是光有治愈能力,他的精神力和雷系異能也是超**地好不好,這就決定了,外人別想那麼容易坑到他。

所以後來他就非常爽快地,把那混賬給打殘廢了,哼,別以為病好了,我就拿你沒轍了。估計在全國治愈系能力者都東躲西藏的情況下,還因為這家伙作死的出賣了自己的行為,再也不會有人來替他治傷了。

只不過,還是藏不住他有治愈異能這個秘密,幸好自己的實力強勁,那些人拿他沒辦法,也沒能怎麼樣。

敷好藥,看了眼正在閉目養神地嵐臻,貝耘天動作輕緩地撫過嵐臻腿上,唯一的一些尚算完好的肌膚。感受那股力量慢慢溫養著自己的晶核,貝耘天止不住拉起唇角,微笑起來。

管他最後會怎樣,在這個世界里,一旦他重得異能,難道還有人比他更厲害嗎。就算這小子以後貪圖自己的本事,動了歪心思又怎樣,難道還真能讓他效仿古人,吃啥補啥,然後吃了他不成。到時候,肯定會被自己電成焦炭。

再說這古人不是都迷信嗎,實在不想惹麻煩,就給他搞個神跡出來,不就完事了。

想通了這個關節,貝耘天就繼續賣力地,假模假樣地,給嵐臻做敷藥狀。

這樣被模模捏捏了幾日,一開始還沒有發現異樣的嵐臻,到最後終于忍不住,頻頻對貝耘天的小動作側目。

自己腿上的傷就不必說了,可是他身上其他地方又沒有受傷,這小太監卻總是積極地要給自己來個全身按摩。而且,之前自己動一動就疼得鑽心,恭桶不也是一直放在床邊,自己咬咬牙就能解決生理問題了。現在他的腿明顯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一直沒讓人幫忙,難道現在還需要人來,扶著自己出恭嗎。

黑著臉,忍住把貝耘天眨著水靈靈大眼的小臉,推到一邊去的沖動。嵐臻再一次鄭重聲明,自己可以非常好的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完全不用任何人幫忙,也不用人扶著自己的小兄弟,幫自己對好準頭。

每一次都要兩人這番拉鋸一下,才能解決生理問題,有幾次差一點就要憋不住,放水在身上了。

嵐臻現在是能忍則忍,實在忍不住了,也要偷偷在貝耘天又出去找東西吃,或是去禍害別人的時候,才起來出恭。

長這麼大,就算當初在御書房里,被父皇責難,他都沒有升出這樣無力又啼笑不得的感覺。

真真是個活寶。

這廂,完全不覺得自己做的過了火,一心只想快點恢復力量的貝耘天。心情極好地感覺著自己的晶核雖然緩慢,但是正愈漸修復,樂呵呵地在御膳房努力找食吃。

他可得把那尊大佛給伺候好了。貝耘天現在還是找不出,到底嵐臻身上有什麼寶貝讓自己可以恢復能力,或者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寶貝。他已經找機會把他全身都模了個遍,可也沒找著哪里是特別的,那股力量總是那麼一絲絲地流進自己的身體里,不多也不少。

心中雖然不解,不過勇于嘗試的貝耘天立馬就想到了新點子。

也許是因為那小子身受重傷,氣虛體弱,所以力量才會只有那麼一點點,等他身體養好了,養壯了,說不定就氣血充足,力量就充沛了。到時候自己再好好模模看,感受一下,說不定立馬就能把裂口修好。

于是,在發覺了貝耘天的異常沒幾天的嵐臻,又發現了這個人驚人的技能。

看著眼前一盤盤美味佳肴,還有身上被重新換過的暖和被子,嵐臻面無表情地看著笑得一臉燦爛,夾著一塊糕點往自己嘴邊送的貝耘天。

「……這些都是從哪來的」

「吃的當然是從御膳房來的啊,這被子就這麼晾著,不拿白不拿」貝耘天一臉坦蕩蕩道,把末世人特有的,沒人管的就不取自拿的恬不知恥,發揮地理所當然。

「……」以前覺得貝耘天可以從冰窖里偷出東西來,應該是因為之前日子過得太窮,興許不得已學了些偷雞模狗的本領。可是這精致的糕點,絕對是從御膳房里的人,眼皮子底下偷出來的。還有這被子,明明是雲錦被,是去年的貢品。這皇宮里也就幾個人有資格睡,自己認得這被子,是因為從東宮被駕到清心殿前,一直都睡的這種被子。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少了一條被子嗎,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原本覺得這孩子單純,就是有點愣的嵐臻,忽然開口問道「你……會功夫?」。

靠,怎麼把老子跟那種低級貨相提並論。在末世開始的一段日子里,一些仗著自己有些功夫底子的人,老是愛顯擺自己的武功卓群,覺得自己就是這亂世的救世主,特喜歡用眼白看人,還搶老子的功勞,害的他和老父老母餓肚子。自己還被這些人笑話空有一身蠻力,還囂張地勸自己好好練武,但又譏笑自己年紀大了,晚了。

呵呵,讓你顯擺。

初級喪尸的確是被這些人完爆,可是當喪尸進化以後,這些人也只有被咬,被吃的份。到後來,自己活得好好地,這些人卻全都被喪尸給滅了,叫你囂張打頭陣,自找的。

「不、會」瞪大了眼,口齒清晰,擲地有聲地蹦出這兩個字,便把糕點筆直地塞到嵐臻嘴邊。

糕點細膩地粉末踫到了唇瓣,嵐臻微微一愣,看了眼貝耘天圓睜地大眼,這小子貌似生氣了。

但是嵐臻完全不明白,他剛才的那句話哪里惹貝耘天生氣了。轉念一想,一些武學高人常常都有些自己的小怪癖,有的人明明是個絕世高手,卻要裝著技不如人,躲躲藏藏,自得其樂。

想到這里,玄黑的眸子微微一暗,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終究還是有所隱瞞嗎?

吃下糕點,卻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這孩子這麼愣,怎麼可能別有所圖。

可是……他會變成如今這樣,不就是因為從不懷疑那些人的……另有所圖嗎!

完全沒發現嵐臻異樣地貝耘天依舊不停的給他喂東西吃,勢要把他好好補回來。話說這小子一直一副冰凍死人臉,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啊。

一口一口吃下到嘴的食物,淡漠地疏離漸又抬頭。

人,還是不要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人為好。

「唰」

嵐臻拔出利劍,指向地上的毒婦咬牙切齒道「為什麼要害我」。

就是這個女人,暗害自己的妻子,陷害自己的母親,她的哥哥李拳更是獻上了舅舅作亂的決定性證據。就算她是三皇子的妻,要為自己的丈夫謀奪更加至高無上的權利,可他就是不明白,一個與她並無仇怨的女人,怎麼能惡毒至此。

漸漸回過神來的李璦欣喜道「太子殿下,你沒死!」。

皺眉看著地上那個毒婦喜悅的表情,嵐臻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高興。

「說,當日與你聯合陷害我的還有誰,不然我就割了你的舌頭,挑斷你的手筋腳筋,把你賣到勾蘭院去,讓你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把李璦的喜悅當做她的緩兵之計,嵐臻威脅逼問道,若不是他還想確定一些事,早就把她給處理掉了。他不是喜歡毀人清白嗎,那好,他就讓她明白那到底是種怎樣的滋味。

不管她說不說,他都沒有打算放過她!

愣愣地,听完嵐臻的話,臉上的喜色迅速褪下,只剩下一片冷漠蒼白,雙眼發直地看著眼前的人。

「……太子殿下,你知道我的名字嗎?」李璦慢慢站起來,問道。

提著劍,隨著李璦漸漸直起的身子移動,嵐臻皺著眉,不明所以。

「太子殿下,你還記得我嗎」向前移動了幾步,抵上劍尖,李璦淒然一笑道「當年百花宴,你還記得那個肆意妄為的傻丫頭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嵐臻不耐道。

「哈、哈、哈,我想說什麼,我只想說……看劍」

快速朝前伸手,嵐臻一驚,冷哼,自尋死路。但當自己的劍刺進李璦的胸膛時,那伸來的手中,哪有什麼利器,只不過是一只蔥白玉手罷了。

雙手抓向刺中自己的劍,牢牢握住,李璦蒼白的臉上卻是笑意再露「太子殿下,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嫌惡驚異,本想拔劍的身形微微一頓,不可思議地看著李璦。

「當哥哥從軍中回來,告訴我關于你的事跡的時候,我就開始仰慕你了;當哥哥帶著我偷偷到你們聚會的地方,我藏在櫃子里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你。我一直盼著嫁給你,可是百花宴上,你卻選了秦卿。太子殿下,為什麼你不肯多看我一眼,為什麼你看不出我有多愛你,為什麼你要對我說那麼狠的話。割了我的舌頭?挑斷我的手筋腳筋?把我賣進勾蘭院?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當我躺在嵐洛的床上,與他同床共枕時,每一次我都惡心的想吐。我愛的人是你,也只有你一個啊,太子殿下」握著劍,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不顧自己的身體和雙手流了多少血,她都堅定不移地朝著那個她夢寐以求的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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