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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混賬」一聲怒喝響徹雲霄,紫色雷電滋滋圍繞周身,爆出炫烈的花火。男子壯碩的雙臂青筋暴起,赤紅著眼,五指如鷹爪般狠狠釘勞手中的頭顱,不讓他有任何機會逃月兌。

尖利的狂嘯從那張腐爛的,沒有了雙唇的黑紫色大嘴中刺入耳膜,清白的瞳孔狠戾地瞪著眼前的男人,早已退去了人類的牙齒,換做鋒利地適合撕扯人類肌肉的獠牙,快速咬合,滿步青色血管的四肢瘋狂地揮舞著,奮力朝男人的方向撲騰。

香,好香,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真香。雖然怪物的舌頭早就已經臭爛的嘗不出任何食物的味道,就算是他最喜歡的人肉也只是趨于本能的饑渴,但是他就是知道這個男人定是絕頂的美味。因此就算全身被雷電燒得焦黑,他還是不怕死地朝前掙扎,不把這個男人吞吃入肚,決不罷休。

慘紅的血絲爬滿了貝耘天的雙眼,死了,都死了,滿地斷裂的尸體都是和他一起在這個末世相依走來,互相扶持的好兄弟們。前一刻他們還嘻嘻哈哈說這一次又可以大干一票,滅了那些惡心的喪尸,刨開他們的腦袋,拿著晶核去換更多更好的物資,可現在這一片猩紅的修羅場卻只剩下他一個活人了。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得到消息,這一次任務的安全級別是三級,也就是最多會遇到個三級喪尸罷了,以他們的身手,再加上他這個五級異能者的實力,原本這一次的獵尸行動,絕對是萬無一失的。

可是現在滿地的斷肢殘骸,就像在譏笑他的自不量力一樣,心泣浴血。

這哪里是什麼三級喪尸,這明明是一只喪尸王,是迄今為止發現的最高等級的喪尸,六級喪尸。

雖然他是有開天闢地之能的五級異能者,在人類中也是數得出數來的強者,可是面對一只六級喪尸,一級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戰友被撕成碎片,而他也只能堪堪自保,若不是他還有治愈系能力不斷修復身體,現在也早就被殺的支離破碎了。

不斷激發自己體內的異能來對抗強敵,他的雷電異能原本是對付這種邪物最好的克星,可是這個喪尸在被自己燒的焦黑的狀況下,居然還能活蹦亂跳的襲擊自己,六級喪尸真是可怕的存在。

貝耘天咬緊牙關,大喝一聲,就算今天死在這里也絕不能放過這只喪尸。不僅是為了自己死去的兄弟,更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這只喪尸,必須死。

圍繞周身的雷電忽然暴起,天上的雷雲仿佛受到了召喚,齊齊向這邊奔涌來,滿天白光直劈而落,不偏不移打在喪尸身上。

嘰~~~~

原本應該不知道疼痛為何物的喪尸,在一陣雷霆狂轟亂炸下,發出了刺耳的嘶鳴。他好像終于知道了眼前男人的危險,前一刻還想一口咬下男人的頭顱,下一刻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奮力掙月兌。

貝耘天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怪物,讓它繼續危害人間。不斷提升著自己體內的異能,催動著腦海里的晶核,抱著就算力竭而死也要滅了這只怪物的決心,一道道天雷,加上他自己本身的雷系異能,任憑自己的血肉被電的模糊翻飛,哪怕修復的速度已經跟不上毀滅的腳步、疼痛不斷刺激著自己的腦海,他也不曾想過要愛惜自己的性命而放手。

嘰、嘰、嘰……喪尸的手臂因為想要奮力逃月兌,已經彎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但是他被貝耘天強勁的臂力牢牢禁錮著,根本無法逃月兌。

天空中的驚雷一道接一道,毫不留情地狠狠落下。不知過了多久,那只猖狂地不可一世的喪尸王,終于被燒成了灰燼。

雷系異能到底是這些陰邪之物的克星,縱使差了一個級別,幸而貝耘天的治愈功能也是五級,在不間歇的攻擊下,才能打敗這只喪尸王。可是他自己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剛才的攻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的靈力已經枯竭,若要恢復如初,起碼也要養個大半年才行,現在就算是一只普普通通的低階喪尸,也能揮一揮爪子要了他的命。

「啪、啪、啪」幾聲擊掌聲從前方傳來。

貝耘天艱難地轉動脖子抬起頭,瞳孔一縮,他怎麼會在這里。

來人正是因為上一次外出,參加獵尸行動而受傷,待在基地里修養的,他的副手,他的好兄弟,張浩。

「大哥真不愧為五級異能者,就算是六級喪尸也能被你給消滅了」隨著他慢慢走過來,他的身後也陸陸續續走出來一些人。他們一個個認真檢查他死去戰友的尸體,沒過一會,貝耘天就知道了他們的意圖,他們居然用器械打開了他同伴的頭顱,從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晶核,放進準備在一邊的容器里。

貝耘天瞪著眼,怒目而視,嘴里呼嚕呼嚕地想要斥退他們,可是他的嗓子也被燒毀了,連一個簡單的音節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同伴的遺體被人褻瀆擺弄。

「嘖、嘖、嘖,大哥你真是的,為什麼不能用溫和一點的方式把這只喪尸給殺了呢,這樣我們不僅能拿到你們的晶核,還能拿到這只喪尸的晶核了,你要知道,一個高階異能者的晶核可是非常寶貴的」張浩搖了搖頭,對貝耘天的做法表示極不贊同道。要知道自從發現吃了高階者的晶核可以增強自身的實力後,現在黑市上可是已經喊到天價了,當然其研究價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貝耘天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俊雅斯文的男人,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既然能在這人吃人的末世,站穩腳跟活到現在,也不是個笨的。

從一開始加入他們這個隊伍,貝耘天就知道張浩不是普通人,不是說跟他一樣有異能的不普通,而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權位者所具有的,老子跟你們這群凡人不同的上位者氣勢。這一點一開始讓很多人討厭他,不過貝耘天卻從來沒有介意過,他一向就是個不愛計較的糙漢子,見張浩這人腦子靈活,點子多,經常有辦法為隊伍搞到好東西,或者想到法子收拾喪尸,他就給了他副隊長的職位。後來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雖然這人傲了點,但是做起事來一點也不含糊,樣樣周到。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人習慣了高高在上,讓他們再做雲下之泥,簡直比殺了他還恐怖。

末世是個權利大洗牌的時代,就算你之前位居高位,只要你沒有本事鎮住一方,那就只有被取而代之的分。

他早該想到的,當張浩和他們來到北方基地開始的一切異常舉動,他就該發現的。只能說他自己太天真,就算有精神異能,也從來不對自己身邊的人使用,因而錯過了身邊人的異心。

當張浩被人扔出最高臨時指揮室的大門,臉上露出憤怒屈辱的神情時,他就應該注意的。

當張浩半夜站在自己的床頭,如陰冷蛇蠍般,直勾勾盯著自己,他就應該警惕了。

恨只恨自己太相信他,對自己人從來不設防,當張浩告訴他這次的任務,自己又抱歉他的身體受傷不能一起去時,當時他眼中的一抹亮色劃過,他的心中就該起疑的。

基地里有精神異能者,而自己為了隱藏自己具有精神異能的秘密,自從進了基地以後,就沒在用異能事先勘察過要襲擊的地點。

他以為自己看盡了這世間的丑惡百態,怕自己驚異卓群的能力會引來他人猜忌,給自己、還有身邊的人,招來殺身之禍,卻原來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一個身具治愈系能力和雷系異能的五級強者,從不偏向任何一方,只帶著自己的人馬單干,那些在末世這個群雄割據的時代,急于拉攏助力,鏟除異己的當權者,又怎能容忍他這種隨時有可能顛覆他們統治的危險人物存在,臥榻之側豈容猛虎鼾睡。

怪只怪自己醒悟的太晚,看著眼前的昔日戰友,邊拿著工具準備撬開自己的腦袋奪去自己的晶核,邊眉飛色舞的講述他以前的風光和這次事成之後那些人承諾的權位。

貝耘天冷凝的目光直直看著眼前人詭異晶亮到不正常的雙眼,心中一笑,你要你的位高權重,我偏偏要你白日做夢。

漫天白光在平地上轟然爆開,伴隨著驚恐不甘地嘶叫,剎那間方圓百里的盎然綠土就變成了焦黑一片,再也找不到半點生機,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貝耘天是被痛醒的,干澀的雙眼艱難地掰開兩條縫來,好似哭了許久,把眼淚都流干了一樣,事實上他的眼楮也確實是哭成了兩個大桃仁。

他剛剛自爆了晶核與那些渣滓同歸于盡,本以為自己肯定也是形神俱滅,可他現在居然還能躺著呼吸?!

錯愕了一陣,還來不及大喊一聲老天有眼,一陣鈍痛,疼得他絲絲抽了幾口冷氣。剛才昏昏沉沉還不覺得,現在神智慢慢清醒,從他那不可言說的地方傳來的疼痛,把他硬生生逼出了陣陣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他知道自己肯定傷的很重,可是沒道理全身都不疼,只疼那一個難以啟齒的地方。

掙扎著抬起頭,顫巍巍地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入眼的景象卻差點讓他昏死過去,簡直是心驚肉跳,羞憤欲死。

兩條白花花、女敕生生、細溜溜的肉腿,大敞著被架在兩個支起的木架上。貝耘天想說服自己那不是自己的腿,可是那連筋帶肉的脈動,確確實實地證明了這就是他的腿。

他那粗壯有力的小麥色大腿跑哪去了,顧不得思考這個嚴重的問題,還有一個更可怕的現實把他的神智全都拉了回來。

只見雙腿間包著一塊透著點點血紅的白色棉布,肌膚與那塊布摩擦在胯間的觸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的小兄弟不在了,是清清爽爽地一片平坦。

要死了,一個男人沒了自己的好兄弟,那還不如殺了他來得仁慈。一見這光景,貝耘天首先想到的是,該不會是自己沒死透,被基地里的哪個變態科學家給搬了腦子,還把他的好兄弟弄走了,作為對他的懲罰。

正當貝耘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想著怎麼把那些讓他和陪伴了他26年的好兄弟分家的人渣挫骨揚灰時,一道輕喝聲打斷了他滅人計劃的思路。

「喲,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挺過來了」尖細的嗓音從門口傳來,來人一身青色古裝,明明看著有四十好幾,卻是皮面光滑,這讓貝耘天一下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物種,男人的終極噩夢——太監。

畢竟在末世開始之前,有一個喜歡看宮廷劇的老媽,天天跟他搶體育頻道,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為了搶在廣告間隙看一下、體育節目,而被強迫看那些讓他三觀盡毀的古裝劇。

而讓他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監,一部戲可以一開場男女主還沒有露臉,尚在躲避追殺中艱難成長,但是絕對會有個標志性人物早早登場,那就是時刻要來晃一下臉的那些作為配角的老少太監們。

之所以印象深刻,完全是被嚇得,一開始他還不知道這些人物的特殊構造,直到某一部勵志電視劇講了一代為國為民的大太監的故事,並且里面有一段關于主角如何變成太監的痛苦過程,以著重強調他的身殘志堅。他老媽看的直心疼,而他則看的心驚肉跳。那玩意沒了還是男人嗎,這讓他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錚錚漢子心里直哆嗦。

現在的情況則讓他想到了某一部曾經陪老媽看過的穿越電視劇,他該不會死到別的空間去了吧。很快,他的猜想就不幸地,得到了證實。

「你小子運氣好,傷口好的挺不錯的」中年太監看了一下貝耘天的傷口評價道,隨即又瞧了一下他蒼白的小臉哼了聲道「若不是宮里缺人手,也不會讓你這小子進來,你的淨身錢,你家人已經拿走了,不過你的年紀大了不好調、教,以後怎麼樣就自求多福吧」。

中年太監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貝耘天從他的話里拼湊出來的信息,知道了這個身體的主人因為家境貧寒,逼不得已在宮里招太監的時候來應聘了,原本是沒希望的,但是宮里現在缺人,所以也不挑人,只要你進來過得了淨身這一關,就可以留下來當差了。而且這淨身不管成不成,他的家人都可以得到一筆淨身錢,怎麼想也是一筆好買賣,所以他就把自己給賣了。

知道了其中原委,貝耘天不知道是該敬佩這原主的舍己為人,還是該哀嘆他的榆木腦袋,難道他就不會去賣苦力嗎。隨即想到自己剛剛瞧見的細胳膊細腿,他也就不糾結了。畢竟他是一個在末世模爬滾打,闖出自己一片天來的人,要不是天性豁達,早就被那些惡心巴拉的喪尸給嚇得自殺了,所以神經已經被磨得很粗的貝耘天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太監就太監吧,再怎麼樣自己也撿了一條命回來,自己在末世拼死拼活,也不就是為了掙一條命嗎。

不過他能這麼想得開還有另一個原因。等中年太監走了,貝耘天就開始認真的冥想,他要先看看自己的晶核還在不在,身體換了,如果連異能都沒了,那他可要真的做一輩子沒把的太監了。

查看下來的結果讓他頓時黑了臉。晶核倒還是在的,可是上面裂了好大一條縫啊。一旦晶核受損,他的異能也就發揮不出來了,這個鬼地方還不知道能不能讓他繼續修煉把晶核給補上,真是……抬起頭看了一下青瓦鋪就的屋頂,長嘆一口氣。

老天啊,為什麼你就不能干脆一點呢。要不就讓他死全了,要不就給他從里到外都換的干干淨淨,現在給他留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晶核,這是給了他希望,又在看他面對絕望的笑話嗎。

沒了異能,他還怎麼恢復身體,再展雄風啊。

苦苦在床上思索了幾許,最後決定還是好好活下來,說不定活著活著就找到了方法呢。

神經粗壯的貝耘天一旦想通,就安安心心地決定把身體先養好再說。如果說他還有什麼不爽的話,就是對這個原主的一點怨念了。你有本事切了自己,怎麼就沒本事忍住了疼再死呢。齜著牙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沒過一會,糙漢子貝耘天就睡過去了。

只希望明天醒來以後,自己的下半身能不這麼疼了,太監什麼的,簡直太特麼慘無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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