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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比例未達到百分之30的讀者無法看到最新章節秦明朗笑了︰「她不同我走,難不成還和你在這窮鄉僻壤的太和山待一輩子?」

大師兄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的脊梁骨里像是也藏了一把劍,將他的身軀撐得容不得一點彎曲。

「俞星淵,你該知道,這地方配不上她。」秦明朗道,「她那麼好的女人,值得更好的生活。」

「她未必想要那樣的生活。」

「呵,她想不想要,是一回事。」秦明朗抖了抖衣袖,眼神比剛出鞘的劍還要鋒利,「可你給不給的起,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

听到這里,我覺著有些懵,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對葉雲祁問道︰「他們在說什麼啊?」

葉雲祁皺眉瞪了我一眼,修長的食指放到了唇尖,極輕極輕的呼出一口氣︰「噓——」

我︰「」

卻說那邊,秦明朗又啟口道︰「天下之物于我而言,皆為草芥,無一不可得之。」他朝著大師兄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走了了幾步,「顧雪霏,是我此生所尋,亦為我此生必得。」

大師兄搖了搖頭︰「阿雪她不是物品。」

「這我自然知曉。」秦明朗也停下了腳步,他眼中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只是憑現在的你,是爭不過我的。」

他這一番話,說得行雲流水,無比流暢。大有一種天是老大,他便是老二的臭屁調調。于是我實在忍無可忍,全然忘記了自己是個在暗處的偷窺者,一步跳了出來,怒道︰「秦明朗,你明明輸給了我大師兄,我師姐也並不歡喜你,你憑什麼還這麼囂張!」

秦明朗冷淡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出現無半點驚訝,他的目光又輕飄飄的掃向我身後︰「我說了,我沒輸,我也從不會輸。」

「你!輸了便是輸了,有什麼不敢認的?」

「清兒,」大師兄側著半邊臉對我道,「回去睡覺。」

「可是大師兄」

「听師兄的話。」大師兄斬釘截鐵的道,語氣里容不得半點拒絕。

說罷,他又朝著一棵粗壯的蒼松樹道︰「阿祁,走了。」

葉雲祁便順從的從樹下走了出來,因為他被我抓來時,還在睡覺,所以這會兒子只單衣披了件外衫,顯得很是隨意,眼里還帶著些許我看不懂的桀驁。

只是他這個表情讓我很費解我們明明是一齊躲在暗處偷窺的,他憑什麼可以這麼坦然啊???

後來,大師兄便一言不發的領著我同葉雲祁離開了。只是他在經過葉雲祁身邊時,吐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那一天,我未回過一次頭,所以不知道孤身留在後面的秦明朗,最終是個什麼表情。

但我卻始終記得,那一夜我們跟在大師兄身後,他一襲道袍,像是承載了整夜的月光,那樣清冷,那樣寂寥。

我記得,我長長久久,永永遠遠的記得他的背影。

我那時天真的以為,大師兄、三師姐、秦明朗的故事,會在這一夜結束。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這一夜,只是一個開始。

是他們的開始,亦是我的故事的開始。

愛恨情仇,痴纏與別離,是這個江湖在寥寥數年里,教會我的一切。

我無聲的笑了笑,回握住她的手搖了搖頭。師父說,這世間,能共享福的人很多,可能肯同你一齊患難的人卻很少,如若遇到了,一定要珍惜。我略微回想了一下這些天的經歷,深覺她是一個可以使我珍惜的人。

「那我師兄他人呢?」

安平荷笑道︰「葉公子讓我轉告你,說你丟的東西,他一定會替你找回來。讓你且在這里安心養著腿傷,莫要亂跑。」

我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了他是替我去找落在人販子手里的包袱了。只是時隔已久,又僅是一封薄紙,要找回只怕很難。想到這里,我不由得頓感失落。

安平荷察覺我的異樣,關切的問︰「風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腿又疼了?」

我搖搖頭,經她這一提醒,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自己曾經中箭的事實。于是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可才剛用了點勁,便立即從右腿上傳來徹骨的疼痛。

「不可亂動!會牽動傷口的!」安平荷邊喊邊掀開被錦替我察看傷口,片刻之後才呼出一口氣來,嘆道︰「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些日子你可千萬要注意,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平荷」我有些低落的道,「我以後還能走路嗎?」

安平荷嗔了我一眼,道︰「淨瞎想,我的醫術縱然淺薄,但好在這箭不曾傷及根骨,只要好好養上一段時日,必然可以恢復如初。」

「真的?!」

安平荷拍拍我的手背以示寬慰︰「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的。」頓了頓,又似有些傷心,「其實你這樣,都是怪我」

我打斷她︰「哎,不要說這些了。咱兩現在不都好好的麼,總提過去的事做什麼?」

安平荷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多虧葉公子及時出現」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分外輕柔,宛若一縷春風拂過水面。我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卻听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哭喊聲。

「平荷,你听到了嗎?外面是什麼聲音?」我皺了眉問,「這里是什麼地方?」

安平荷的神色一征,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片刻後終于嘆道︰「說來稀奇,兜兜轉轉,不曾想過原來我們終究是要到這個地方。」她的話音一頓,緩緩道︰「這里,這里是雪月坊。」

「雪月坊?!」我驚呼出聲,「是那個青樓?!葉雲祁怎麼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了?」

安平荷搖了搖頭,只道︰「我也不清楚。但葉公子說,興城里不太平,只有這雪月坊可以安生。」

我瞪大了眼楮,深覺得他這想法簡直駭人听聞︰「勾欄瓦舍可以安生?他腦子進水了罷!」

安平荷尷尬一笑,只道︰「既來之則安之,葉公子如此行事,定然也有他的打算」

我充耳不聞,仍然覺得十分氣憤︰「這個葉雲祁,我們拼死拼活逃了出來,他倒好,一轉眼又將我們送回來了!這和那些人抓我們回來又有什麼區別,無非是做派好看一點罷了」

我絮絮叨叨的抱怨著,卻听外面的哭喊之聲越來越淒,似乎還夾雜著些許棍棒敲打的聲音。

「平荷,外面究竟出了什麼事?這個人怎麼哭成了這樣?」

安平荷側著耳朵听了一會兒,眼底滑過一絲同情︰「這是煙花之地,行事自有人家的規矩。我們只是借住在此,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我嘴上沉默了,但卻是抑不住心里的好奇,仍然屏息了去听,終于隱約听見了一些斷斷續續的句子︰「媽媽,媽媽我知錯了」

「求求媽媽饒了我這一回罷」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求媽媽就繞過鷓鴣這一次罷」

鷓鴣?

鷓鴣?!

我恨不得一時從床上跳起來,猛地拉住了安平荷的手道︰「平荷,是鷓鴣就是那天照顧過我的那個小丫頭!」

安平荷愣了一下,隨即明了︰「你是說外面的人,是鷓鴣和喜鵲?」

我用力的點頭,焦慮的道︰「怎麼辦她們一定是因為看守我們不力,所以才挨了懲罰」

安平荷也有些躊躇,眼神不住的往外飄去,卻又忽而堅定的移了回來︰「不成,憑你我的身份,怎麼能去插手雪月坊的事情?弄不好將自己搭進去不說,還會連累到葉公子。」

我失語了一瞬,但一顆心卻隨著外面淒烈的叫喊聲愈發惴惴不安。

「不行,再這樣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我邊說道,邊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你做什麼?你的腿還不能下地!」安平荷一副大驚失色的面容,連忙來制止我,「在這煙花之地,你我本來就自身難保。這一番你闖出去,必然會讓別人知曉我們即是那出逃了的姑娘,你還要不要命了?」

我咬了咬嘴唇,堅定的道︰「平荷,你曾說過,當夜拋下我一人,是如何的于心不安。如今她們不過十三四歲,只因你我私心而受了這樣的暴虐。你捫心自問,如若她二人今日因此殞命,你余生還能不能睡個安穩的覺?」

安平荷怔怔的看了我一會兒,眼神緩緩的落下,只剩淒慘的呼喊聲縈繞在繁華的房間內。

「好,我隨你去。」片刻後,她終于出聲道,將手朝我的腰間攬去,「過來,小心些,莫要踫到傷處,右腿不可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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