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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番外 杜若2

購買比例未達到百分之30的讀者無法看到最新章節師姐嫁給了皇族,師父收了秦乾朗數不盡的聘禮,師門的日常生活終于得到了質的飛升——如今吃的雞肉是真的雞,再也不用吃豆腐雞了。

望著滿桌子貨真價實的食物,師父卻皺著眉不住的嘆息。就在我以為他會緬懷幾句從前大師兄與三師姐都在時的美好回憶時,他卻看了看葉雲祁,又看了看我,煞有其事的道了一句︰「為師覺著,是時候給你們收幾個師弟和師妹了。」

我和葉雲祁︰「」

師父一向一言九鼎,說風就是雨,當即便令我二人光大師門,為其招收新的弟子。

我二人功夫平平,沒法出師下山,師命又不可違,無奈之下只好在山腳支了個攤子,隨意的拉個橫幅,龍鳳鳳舞的沾墨寫上「劍流離收徒」五個大字。

我們堅定不移的認為,絕不會有人眼瞎再來投奔師父門下。雖然在多年以前,他曾在江湖上闖過一些聲名,但那畢竟是年輕的時候,如今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誰還記得他那點虛名?

可我們很快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來咨詢的人很多,來報名的人更多,頭一天我們懶懶散散的在山腳支攤子,第二天便不得不把攤子移到了半山腰——沒法子,排隊的人太多了。

我和葉雲祁忙得昏天暗地的,一邊得給人登記,一邊又得粗略的挑選這些人的資質,看他們是不是夠的上純陽武學這塊料子。

只是有一件事讓我們很奇怪,想投入我的師門的,十個有九個皆是女子,且她們來時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偶爾還會對葉雲祁拋媚眼。

起初我以為是當下的審美發生了轉變,讓葉雲祁這等ど蛾子也產生了吸引無數女子的魅力。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是沖著我師父來的——咳,她們自然不是想當我師娘,而是想當第二個王妃。

世人皆知純陽宮里出了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榮安王對其一見傾心,力排眾議娶她做了王妃。這讓大部分平民瞬間看到了新的希望,仿佛一夜之間,人人都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故而家家都動了把女兒往純陽宮里送的心思,哪怕當不了第二個王妃,當個什麼側妃,三妃,也是極好的。

知道真相的葉雲祁很受打擊,連著給我們做了三頓苦瓜炒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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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晌午,好容易打發走一批花枝招展的女眷,在我趴在桌子上乏力的嘆氣時,卻又听見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傳來︰「敢問小道姑,可是師從流離劍宗門下?」

劍宗不劍宗的,我還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原來有個這樣尊的稱號,听起來還真有點世外高人的意思。我懶懶的抬起眼一掃,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灰撲撲的褚紅色襖子,再往上一看,只見一張和藹可親的胖婦人臉龐。

我嚇了一跳,猛的直起身來,訝道︰「大娘,難道您您都這把歲數了,還想嫁到宮里去?!」

胖婦人掩面一笑,嘴里叱道︰「小道姑真會開玩笑。我是來給人送信的。」

我呼出一口氣來,問道︰「大娘,您要送信給什麼人?」

胖婦人從寬大的袖間拿出一封泛著黃的信封,說道︰「大娘不識字,那人只說信送到純陽宮,交付給流離師父門下任何一人均可。別的卻不知道了,小道姑,你給瞅瞅。」

我接過信來,觸手感覺到里面事物的單薄,疑惑的望去,只見信封正面寫著「阿雪親啟」四字。

我「啊」一聲叫出聲來,這是大師兄的字跡!

這是大師兄給師姐的信!

我急切的朝胖婦人問道︰「大娘,這信是從哪里來的?送信的人現在哪里?」

「這對不住了小道姑,」胖婦人抱憾似的一笑,「實不相瞞,這信是我兒子帶來的。年前他南下去尋生計,路上卻遭到了山匪的襲擊,好容易撿的一條命逃出來,腦子卻給傷的不爽利了。同鄉的人將他帶了回來,在家里養了半年,神智一直不清不楚的。」言及于此,胖婦人眼中是擋不住的心疼,「也是菩薩保佑,這些天他人總算清醒了,這才想起了送信這檔子事。他身子虛,還走不得長路,我听村里人說,流離師父這幾日正欲廣收弟子,便帶著信來了。」

我听得愣住,原來大師兄並非沒有往回寄過書信,而是被這一番**給耽擱了,還耽擱了那麼長的時間。

我連連謝過胖婦人,又急忙找到了在座上打盹兒的葉雲祁,揪了一把他的臂膀肉。

他吃痛得跳起來,面上還帶著點半醒未醒的神情,見著是我,瞪著眼道︰「怎麼著風清冉,又沒大沒小了是不是?」

我懶得和他斗嘴皮,將信封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你瞧,這是什麼?」

他原本慵懶的眼神,在看見信封字面的那一瞬忽的明晰了︰「大師兄的信?」

我點點頭。他一把將信扯了過去,作勢便要拆開,我忙用雙手阻擋住他,喊道︰「你做什麼?上面寫的‘阿雪親啟’,你瞎了看不到呀?你叫阿雪嗎?啊?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懂江湖道義!」

「別嘰嘰渣渣在我耳旁叫個不停,煩都煩死了,」他不屑的瞥我一眼,「你師兄我識字,看得懂上面寫的什麼。可是現下上哪兒去找三師妹去,莫非要尋到王府里去?」

我征了一征,他便以手背將我雙手推開,不耐煩的解釋道︰「事急從權,我只是先替師妹稍微看那麼一看,並不妨礙江湖道義。」

他一邊道著義正言辭的話,一邊將信口拆開,當內里的雪白終于重見天日時,他的眼色忽然一變。

葉雲祁此人,嘴巴毒,臉皮厚,但說話也的確算話,他真的只看了一眼,隨即一把將其塞回我手里,一言不發轉身便走了。

我很納悶,下意識的朝著他的背影喊道︰「喂,上面寫了什麼?」

他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自個兒沒長眼楮啊。」

我被他說得一怔,頓為自己的智商感到了憂慮,趕緊低頭展平手里的信件看去。

上面只有一行字,深暗的墨色力透紙背。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

我拿著那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除了這一句隱晦不明的話,再沒寫別的了。大師兄真小氣,好容易來一封信,還這麼的惜字如金,嘖。

我書讀得不多,師門已經夠窮的了,自然請不起像樣的教書先生。純陽宮里有一個夫子,我認識他的時候已然垂垂老矣了,各門的師叔師伯仍然將手下一批又一批的小蘿卜頭塞過去,任他們在夫子蒼老又催眠的嗓音下接受文化的燻陶。

可以想象,在如此粗糙簡陋的學習環境下,我的文化程度自然高不到哪里去,所以在看到這樣一句博大精深的詩句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懵逼的。

後來,在我數度冥思苦想,深思熟慮之下,我終于決定去找青松師伯。

青松師伯是太和山上不可多得的文化人,因為他是學醫的,學醫必然要看許許多多的醫書,在此基礎上,順帶也會看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雜書。我去請教他,他雖然會故作高深的裝模作樣幾句,但最後總歸是願意告之我的。不像葉雲祁,我若是去問他,他能把我奚落得從日出直到日落。

我只告訴了青松師伯那句話,並未言及大師兄來信之事,他听了,近乎狡黠的看了我一眼︰「想不到呀,咱們清兒也到了這樣的年紀了。」

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什麼樣的年紀?」

他抿一口清茶,咧開嘴嘿嘿一笑︰「春心~萌動~」

「」

我大感窘迫,又隱隱覺著有些興奮,追問道︰「師伯,您的意思是?」

「這是一首樵夫深情的山歌,也是一名詩人失戀的情歌。」青松師伯若有意味的看著我,「清兒,是哪家的小子對你表白了心意?你為何又要狠心的拒絕人家?」

我怔了征,連忙搖了搖手解釋︰「師伯,你弄錯了,不是我」

青松師伯對我拋了個「我懂得」的眼神,又大嘆道︰「唉,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喲。」

「」

「快和師伯說說,是嚴風門下的那幾個小子,還是隔壁山頭的李家大郎?」

「不是,師伯,你真的誤會了」

「哎~咱們師佷之間,還有什麼講不得的?你盡管說,師伯也好替你把把關唔,難道說,是葉雲祁那小子,好好好,這小子總算開了竅了!」

「」

師父曾說,青樓是江湖里最美的地兒,可以醉生,可以夢死,更重要的,是還有享不盡的溫柔鄉。可惜他這一生錢途慘淡,否則依他老人家的性子,我不知道還會多幾個紅塵女子做師娘。

我看了看身旁忐忑不安的安平荷,心里還是有些遺憾,莫不是為了要帶她一同逃,其實我還蠻想去紅塵鄉里走一轉,瞅瞅那里頭到底有多溫柔。

臨近夜幕時,馬車到了城下,我們換乘上一頂小轎子,悠晃悠晃的不知要去往哪里。

我心里有些著急,想著難道今夜就要將我們送去雪月坊里?若果真如此,只怕是再見血封喉的□□都派不上用場了。

好在我們的運氣沒有那麼背,轎子很快停在了鄰近城郊的一間院子門前。湘嬤嬤下了轎,一臉疲態的朝我們吩咐︰「今夜暫且住在這里,明兒記得起早,領你們去見媽媽。」

我朝她做了個禮︰「多謝嬤嬤。」

湘嬤嬤看也沒看我一眼,由人攙扶著離去了。

很快,從院門里走出來兩個小丫頭,先是朝湘嬤嬤見過了禮,再來到我與安平荷跟前微微屈身,堆了滿臉的和氣。

一個個子高些的朝著安平荷笑︰「姑娘,我是喜鵲,您這邊走。」

一個身形嬌小些的,則朝著我笑︰「姑娘,我是鷓鴣,您請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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