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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布圍行獵結束後的第三日,寶珠拖家帶口去賽狼,場地就布置在營地里,地方算不上大,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胤用氈布圍成賽道,賽道上設置了許多關卡,布置完成之後已經帶小狼崽來認過路。

一開始,哪怕將三只抱上賽道,它們也不知道往前竄,寶珠在一旁看爺著急,吩咐趙百福拿肉干來,吊在棒子前頭,引著小狼崽子跑。

費了些勁,總算讓它們明白主人的意圖,而後就容易多了。

測試之後發現,許多關卡難度都不小,不過正因為不容易完成,這個過程才顯得有趣。

一切準備就緒,胤親自去皇帳,問康熙啥時候方便。時間確定之後,他又通知了一眾兄弟,科爾沁以及蒙古王公也沒落下,與此同時,寶珠去到宜妃帳中。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宜妃對老九很是放心,她抱著小阿哥親香一會兒,又同兒媳好一陣寒暄,而後從旁拿出個錦盒,遞到寶珠手里。

寶珠接過以後,順勢打開,那是個放在手心里大小正合適雕工妙絕的鬼工球,瞧著有好幾層,粗粗看過竟難以數清。她將乳白小球拿出來,轉了轉,這才笑盈盈看向宜妃︰「額娘從哪兒得的好東西?就賞給兒媳了?那敢情好,我一見它就喜歡。」

是恭維沒錯,听著就熨帖,宜妃笑道︰「近來日子過得糊涂,本宮才想起來,前兩日是你生辰,合該補個禮物。」

出京那日是三月初九,路上耽擱了兩三天,扎營是十二,同圖門寶音糾纏兩日,她生辰就到了。

要是生在貧苦人家,女子生辰意義不大,許多人一輩子就能用上兩回,一來說親之前合八字,二來身故之後做法事。寶珠命好,富察家屬滿洲八大姓,在滿人統治下他們頂頂富貴。每一年生辰,寶珠都能收到父兄尋來的稀奇玩意兒,他們關上門還會置辦兩桌,再加上頭年大婚就在她生辰當日,寶珠心里隱隱期待著這一天,希望胤能給她一個驚喜。

頭天夜里她就等著盼著,之後迷迷糊糊睡著了,第二日早間醒來已不見胤,她裝作不經意問天冬,得回復說︰「爺起得早,出去之前吩咐奴婢莫吵著福晉。」

話里的體貼像溫泉水汩汩溢出,本該叫她周身都暖洋洋的,整個人深陷在幸福之中。

事實卻不是那樣。

寶珠很不高興,自家爺竟然忘了,忘了頭年今天他們身著吉服拜過天地,忘了這日是她生辰。

這種事也不能同丫鬟抱怨,她就憋著生起悶氣來,早膳沒用兩口,午膳也吃不下。胤回來就听說福晉胃口不好,問過才知道她連牛女乃炖蛋也吃不下,這一整天只沾了點茶水,胤急壞了,從趙百福手里接過食盒,掀開氈門就進了帳內。

寶珠抱著灰妞坐在榻上,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給狼崽子順著毛,她听見門口有動靜,抬眼一瞥,發現是胤,也沒起身相迎,而是懶洋洋招呼說︰「喲,這麼早,爺就回來了。」

本來就感覺不妙,這會兒猜想得到了完美證實,胤趕緊坐到寶珠身邊去,他揭開盒蓋捧出一碗臥著雞蛋的面條,看寶珠還在給狼崽順毛,壓根沒打算伸手,他也不惱,仔細端到身前來,挑起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寶珠看了看瓷碗里的面條,說沒胃口。

胤早先已經料想到會這樣,他將面放回去,又把面碗放回食盒里頭,嘆口氣,將寶珠箍進懷中。

「丫鬟說,你一整天都沒吃什麼。」

「不餓。」

「哪怕不餓也用一些。」

「吃不下。」

說著,她側了側身,拿瑩白細女敕的食指去戳胤胸膛,很有發泄的意味。

胤握住她作亂的手。

「在鬧什麼脾氣?」

寶珠瞪他。

胤又道︰「先把面吃了,待會兒再慢慢說,乖啊。」

寶珠牙根都癢,恨不得咬死他,胤這才認命的貼在她耳邊︰「好福晉,你吃一口也好,為這碗面,爺在膳房燻了一天,方才借十弟的地方換過衣裳才敢回來。」

方才還在鬧脾氣,听得這話她就再也鬧不起來。心跳快得像鳴鼓,臉上滿是熱氣,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寶珠愣了一會兒,然後期待的抬起頭來看他,胤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在這樣的注視下,他沒挺過兩息,就狼狽的別開臉。他故作鎮定將面碗端回來,再一次送到寶珠面前,寶珠稀里糊涂接過,稀里糊涂吃了一口。

說真的,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面,味道偏淡,粗細不一,勁道也不怎麼夠,再加上從做好到現在已經耽誤不少時間,口感下滑很多。

但是這都不是問題,只要想著這是胤親手做的,她就覺得哪怕碗里裝著砒/霜,那也是珍饈佳肴。

寶珠悶頭乖乖巧巧吃著,吃了幾口,她抬頭瞄胤一眼,不多會兒又瞄一眼。

胤覺得好笑,問她在看什麼,寶珠仔細咀嚼之後將嘴里的面條咽下,然後才回說︰「孔夫子說,君子遠庖廚,這真是爺親手做的?皇阿瑪沒削你?」

雖然早知道福晉對四書五經半點沒有涉獵,掛在嘴邊那幾句都是听來的,這會兒他還是長見識了。

他伸手捏捏寶珠紅潤好看的耳珠,輕笑道︰「君子遠庖廚出自《禮記》,原句是‘君子遠庖廚,凡有血氣之類弗身踐也。’意思是,但凡有血氣的東西你都不要去殺它,推崇不忍之心,哪像福晉所說?」

寶珠听得一愣一愣。

哦,是這樣嗎?君子遠庖廚是讓人別造殺孽?

她偏著頭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就點點頭︰「爺說是,那就是吧,怎麼想起親手做面條給我?」

胤在寶珠嘴角親了親,寶珠偏著頭想讓開,咕噥說別鬧,一嘴湯湯水水你也親得下去。胤就悶笑起來︰「福晉哪怕打泥坑里滾過,爺也照親不誤。」

听得這話,寶珠就著嘴上的油往他臉上蓋個印,又道︰「別轉移話題,問你呢,為什麼做這個?」

胤捧著她白皙粉女敕的臉,反問道︰「不若福晉先說,你在鬧什麼脾氣?」

那怎麼說出口?寶珠氣得想揍他,胤又說︰「就是你想的那樣,做這個自然是為福晉賀芳辰。」

想到自個兒鬧了一天脾氣,敢情全是多余,寶珠就不由得臊紅了臉,她接著啃面條,看那架勢,是把面條當胤在啃呢。

她吃了個七分飽,就把面碗放下。胤這才徹底安心,端來茶水給她漱口,又拿手帕替她擦嘴,都收拾好了,在她紅潤潤的櫻唇上親了親。

「福晉方才是在同爺鬧脾氣?以為爺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

寶珠把臉埋在他頸邊,不應聲。

胤也沒指望听到回答,他輕笑一聲,自顧自說︰「忘記什麼也不會忘記福晉芳辰,好福晉你這麼誤會爺。」

寶珠蹭了蹭腦袋,還是不應。

胤真不知道消停二字怎麼寫,又道︰「心好痛,心都碎了。」

寶珠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閉嘴,你夠了!」

成親一整年,胤對寶珠各種反應再熟悉不過了,他又是一個深吻,舌尖在口腔里好一陣作亂,舌忝得寶珠暈乎乎臉色緋紅,還打趣說︰「真閉上嘴怎麼親你?怎麼舌忝遍你全身?怎麼夸你哼聲好听酥胸真棒?」

這番話是貼在寶珠耳邊說的,呼出的熱氣癢到她心里,而言辭更是讓她羞臊羞惱恨不得挖個坑把胤埋了。

寶珠又想咬他,瞧出意圖之後,胤在自個兒臉上點了點︰「咬這里,叫他們都看看九貝勒爺臉上有個牙印子,回頭人家問我,我就告訴他是福晉咬的。」

就寶珠這段位,能說得過胤?

胤不僅有個三宮六院妻妾成群的爹,還有一堆嘴上沒把門的兄弟,耳濡目染言傳身教之下……他那臉皮一日厚過一日,葷段子張口就來。

既然已經說開了,寶珠就問她要禮物,胤這沒臉沒皮的放開她就解起盤扣來,寶珠還在懵逼,他就把外衫月兌了,又把手伸向里衣。

寶珠愣愣的看著,問說︰「你做什麼?」

「福晉問爺要芳辰賀禮,出門在外爺啥也拿不出,就準備月兌光了把自個兒送出去,任君采擷。」

話語間,他已經把上半身月兌干淨了。

寶珠臉上的暈紅本就沒下去,這會兒直接成了爆紅。

她徑直轉過身去︰「你快穿上!大白天的你鬧什麼,快穿上!」

哦,白日里不行,那晚上再來。

無妨的。

胤說到做到,那晚果真把自己送給寶珠,他躺在底姿妖嬈,嘴里還嗯嗯啊啊叫得好不歡暢。寶珠叫他撩出火來,又怕平白給外頭的听見,拿過肚兜揉作一團就要堵他的嘴。

翻來覆去浪夠了她才知道,這該死的早就備好了禮,這一套套的說辭全是在逗她。

……

听額娘說這象牙套球是補的芳辰禮,寶珠臉頰就悄悄的紅了。宜妃看在眼里,裝作不知情,笑道︰「這是皇上賞給本宮的,十二層象牙套球,它還有個名叫同心球,額娘就指望你和胤夫妻同心,好好過日子。」

象牙套球本身不稀奇,這麼丁點大竟有十二層,這就很難得了,當然更難得的是這套說辭。

寶珠連連點頭,「勞額娘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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