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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石家莊哈迪斯mkiii疫情爆發第三天夜晚。石家莊市人民醫院。

「你來找我干什麼?」抬起頭,看著這位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居住在自己家里面的女孩,葛文豪皺了皺眉,「……等等,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這個嗎?這就是我原本的衣服哦,叔叔。」這樣說著在原地轉了一圈,像是在展示一樣,靈夢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嬉皮笑臉,「無論是遇上小偉,還是和他一起戰斗的時候,我穿的都是這一身。」

戰斗嗎……?撓了撓後腦勺,葛文豪把帽子摘下來,放到桌子上︰「但我覺得這種花里胡哨衣服不應該是戰斗的時候穿的……算了,你們的事情,就給你們來判斷吧。如果你是來看小偉的話,他現在心率已經穩定下來了,可是體溫一直沒能降下去。王組長正在對他進行全方位的體檢,試圖找到……什麼原因。」

「嗯。在這上面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想在另外的地方我還有能夠做的事情。」點了點頭,靈夢慢慢拿出那把從葛偉身上回收的98式,「所以,能不能多給我一些98式的子彈?只有一個彈匣的話,我擔心我不夠用。」

「……武器這種東西,可不是女孩子應該踫的。在我看來,你應該立刻把這把槍交給我。」向著靈夢伸出手,葛文豪一臉嚴肅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將它交給小偉是因為我可以信任他,但是,你尚未證明你是一個可以讓我信任的人。」

「你這句話讓我很為難的,叔叔。」搖了搖頭,忽然舉起槍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葛文豪的額頭,靈夢維持住臉上的微笑,「其實我現在一槍把你打死然後把子彈搶過來,再從人民醫院突圍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混賬的招數你是從誰那里學到的?」

「……小偉咯。」

「我就知道是他。」

對視了一會兒,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塌下肩膀,嘆了口氣。看著靈夢把舉起的槍放下,葛文豪胡亂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我不是在開玩笑,凌夢同學。現在,我這個家已經快崩潰了。成志在巴黎,大使館告訴我們他失蹤了,而失蹤的地點剛剛爆發了恐怖襲擊;小偉的樣子你也清楚。初夏她是真的把你們三個當自己的女兒看的,我不希望再有打擊她的事情了。」

「……可是我總得想辦法去救小偉,尤其是在我看到了希望的時候。」咬了咬下嘴唇,靈夢回答,「我們三個都在努力。而且,實際上沒有這把槍對我的影響並不大。我不知道小偉跟您講過多少我們的事情,但是……我不弱的。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我指的是……總之,這把槍僅僅是最後的保險而已。」

「看來你也知道你給出的理由並不能夠讓人信服啊,孩子。」嘆著氣搖了搖頭,葛文豪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前探出身子,「小偉為了獲得這把槍,在那場兵棋推演上得到了能夠讓我認可的成績。可是你呢?」

「但那場兵棋推演……水分未免太大了。」

「而且我開的後門已經夠多了。你認為,我的妻子和莫麗莎同學能夠住在醫院是因為什麼?」無視了靈夢小聲的抱怨,葛文豪繼續說著,「現在,把手槍給我,凌夢同學。然後,在醫院也好在家也好,不要再插手了。這里面……我們也插不上去。」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葛文豪向旁邊的房間看了看。專家組的醫生們此時應該正在那里,拼命調查著所有可能對制造出新的抗生素有幫助的信息。很明顯,這里是他們的戰場,而且是門檻相當之高的戰場,一般人甚至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這听上去很可悲,但卻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人總有必須靜靜地站在旁邊觀看,什麼也不能做的時候。

「……插不上手的話,就拼命去找地方插手。感覺沒事做的時候,就拼命找事情來做。路不可能就擺在那里讓你走,你總得自己去找,哪怕最終還是找不到,也不能從最開始就放棄了尋找的可能。」令葛文豪有些吃驚的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靈夢卻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這是一種觀念的問題,與結果無關。要不然……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是肯定不能找到方向的。」

「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但是現實遲早會讓你們變穩重的。」

「不,不對的,叔叔。」搖了搖頭,靈夢說著,帶著臉上的苦笑,「正是現實,才逼得我不得不有沖勁。我原本就不是有沖勁的人的。您知道嗎?原本我所在的地方,只需要舒舒服服的曬太陽喝茶就可以了。而在某個事件之後,那種狀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可是,從那時到現在,幾乎一直都是小偉在給我們找路。正因為如此,之前他離開過一次的時候,我們感覺驚慌,感覺無所適從。我可不想……再讓那次的情況重演了。」

「……听了你的話,我居然開始有些理解我兒子的心境了。這真是不可思議。」盯著靈夢看了一會兒,葛文豪坐了下來,「你們都是優秀的姑娘。所以我不怎麼能夠理解為什麼我的兒子沒有動心。現在看來,他是把自己當做你們的……老師,或者父親了。再加上他本人性格上的原因……」

「嗯。所以,這是小偉的希望。」點了點頭,靈夢回答,「他是希望我們能夠……‘自立’的。既然如此,在他倒下的時候,我必須去沿著這個方向努力。這樣如果他醒來,我能夠為這種事情自豪,如果……如果他真的……我也不會為了連這種事情都沒能辦到而懊悔。」

葛文豪心里面的感覺有些復雜。從葛偉透露出他是時間穿越者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明白,這些人已經一起面臨過一些事情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些事情比他想象當中的更為深刻。過了一會兒,他默默地把身上的一個彈匣拿了出來,隨後又拔出配槍,將里面的彈匣卸出,將子彈一顆一顆地拿出來︰「拿走吧。這些應該夠用了。」

「……謝謝。」

看著靈夢點點頭,把那一個彈匣和子彈立刻收好,隨後背上背包走出房間,葛文豪從桌子上把帽子戴上,有些默然地低下頭,然後笑了笑︰還好吧?把那把槍托付給她……應該不算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得好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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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發子彈……有這麼幾發散裝的或許不太方便,但總能夠想到辦法的。多了子彈就多了選擇,有了這麼多選擇,真好。

咬著嘴唇走在走廊上,用這種胡思亂想來壓抑著自己講出那些話之後產生的心理後遺癥,靈夢這樣思考著。不過,壓抑最終不能算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個完全無法消去的想法還是涌了出來︰

自己去主動尋找路不僅僅是想要實現小偉的希望。在「自立」這一點達成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必須要放棄「老師」或者「父親」的角色了。這樣的話……讓他約束住自身,不能對自己產生戀愛情感的理由,就幾乎少了一大半。

靈夢開始為自己在這種時候還想著這種事情而感到羞愧不已,但這卻又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將這種想法勾引出來的並不是其他事情,而就是昨天與綿月依姬的相見。當在雨中看到她的打扮,並意識到對方式把自己當成了葛偉的時候,一個念頭立刻冒了出來︰如果是綿月依姬的話,是這個人的話,小偉……會有可能戀愛的吧!?

因為她不會像這邊的三個人一樣被動地接受著,從一開始就是。她和小偉是平等的,無論是里約熱內盧的時候作為臨時盟友針鋒相對,還是後來作為敵人開始圍繞著生死問題展開纏斗,綿月依姬在小偉的心中擁有和他自己平等的地位。而不像這邊一樣,是需要幫助、引導到自立的對象。

這種想法就像毒藥一樣。就算你不去想它,它也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冒出來。靈夢能夠確信,葛文豪已經發現了這種事情,這種荒謬的、自私的、丑陋的動機。一想到這里,她就緊緊地咬住嘴唇,胸中充滿了對自身的厭惡感。

以至于她根本沒能听到魔理沙向這邊打的招呼。

「靈夢!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在發呆?」從背後用手搭住了靈夢的肩膀,魔理沙一臉擔心的神色,「你沒事吧?臉色看上去好差。壓力……不能太大啊。」

「我沒事。」搖了搖頭,靈夢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找到綿月依姬了。她答應和我……決斗。我肯定會贏的。」

「嗯。我相信你。對了靈夢,我有件事情想講給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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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這些狗娘養的!」一臉驚恐地在角落里面縮成一團,華永盛用歇斯底里地大喊來宣泄著自己的恐慌,「你們想要干什麼!?我,我現在身上可是可能有著致命的細菌,能夠讓這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死掉!」

「這不是你應該對待把你從警察手里救出來的恩人的態度吧,華醫生?」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到了華永盛的臉上,面向凶狠的男人開始向身旁的外國人說話用英語。作為一個曾經在美國進行過兩年進修生活的人,華永盛很輕松地听明白了對方在說什麼,「就是這個人,他能夠帶你們找到目標。而且,他也很熟悉地形。你們知道嗎?在北京的時候馮盧克納爾公司的人也在找他,結果差一點兒被我們搶先找到了。」

「你們……你們到底想要干什麼……」用手擦掉了臉上的鼻血,華永盛的恐慌開始變得異常虛弱,「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想活著,我想活下去!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能干,只要讓我活下去!」

「什麼都能干?」這幾句用英語說出的求饒似乎引起了那兩個外國人的注意。用審視貨物一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其中很魁梧的那個人繼續說了下去,「給你一把槍,你能殺人嗎?」

「可以,可以!只要你讓我活下來,我什麼都干!」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華永盛感覺自己已經把所有能夠出賣的東西全部賣了出去。不過對于他而言,這已經沒關系了。這兩天來的精神壓力和到這里後的暴力對待讓這名曾經很優秀的醫生瀕臨崩潰,並最終咬了咬牙,做出了選擇︰「……我能夠救人,自然可以殺人……只要你們放過我,我會做的!」

「很好。」忽然拿出一個小東西使勁塞到華永盛的嘴里,那個外國人說,「剛剛那是一枚小型遙控炸彈。如果你有什麼奇怪的心思砰!明白嗎?後天,你跟我們一起出發去石家莊。我們要找你的那位病人。」

哦,石家莊,和那個病人,叫葛……葛什麼的。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從這個家伙纏上我的那一刻,我就要倒霉了……我要去殺人了嗎?和這些外國人一起?哈哈,呵呵……

眼神逐漸空洞了下去,華永盛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把身子縮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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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窗戶外面的那棵樹上有人?」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把這句話說出來的魔理沙,靈夢眨了眨眼楮,「你沒看錯?」

「當然沒看錯。」用力地點了兩下頭,魔理沙回答,「當時我正好奇樹上面為什麼會有人呢,那個人就突然走了。這很奇怪啊,無論是患者家屬還是其他的什麼人,為什麼會有蹲在樹上的呢?還是下雨天的晚上。」

「那棵樹……那棵樹啊……」走到窗戶旁邊,靈夢仔細端詳著那棵樹,「你讓我好好想想……先去換上衣服吧。」

「唔……為什麼要換衣服呢?」手上提著靈夢帶過來的那個包,魔理沙有些困惑,「我其實挺喜歡學校的校服的……而且,以前不知道,像是這種衣服什麼的……穿上真的好害羞啊,靈夢。你不覺得嗎?」

「因為我們不能再做學生了,魔理沙。」嘆了口氣,靈夢解釋著,「最早想到這件事情的其實是早苗。她已經換上了風祝的衣服,給小偉祈求著奇跡……如果我們非要認為自己是學生的話,是不能參與到這場戰斗中來的。我們……要提醒自己,我們是巫女、風祝和魔法使,不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這才能……」

「……讓自己意識到責任。」接下了靈夢沒能說出的話,魔理沙帶著豁然開朗的表情點了點頭,「的確,的確是這樣!嗯,那我就先去換衣服了!」

……感覺魔理沙似乎更加開朗了,可是開朗的方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歪著頭產生這種想法,靈夢又把目光移回了樹上。在那棵樹上能夠看到什麼呢?正對面是魔理沙睡覺的房間,樓上……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不對,他窺探的不應該是這棟樓,應該是西邊,那個高度的話正好是辦公樓的會議室!他很有可能把這間醫院當做目標了!

我應該去找小偉的爸爸給他一個警告。皺著眉頭剛剛這樣想著,靈夢忽然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在這個走廊四處張望著,她的心髒因為某些事情而開始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對,那種違和感的源頭……

在這個走廊上原本應該存在的兩名站崗的戰士,現在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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