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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呃……」

因為身體的平衡沒有掌握好而摔了個跟頭,好在有03式撐著,不至于直接摔個狗啃泥。繼續氣喘吁吁地跑向預定好的下一個掩體,葛偉伸手抹了抹從嘴角流出來的血。防毒面具不知道被什麼時候被誰給打掉了,因此雖然現在他很想做幾個深呼吸,但對放射性粉塵的忌憚還是讓他打消了這種想法。拼命將呼吸放緩並盡量不張嘴,葛偉的狀態已經瀕臨崩潰了。

瀕臨崩潰好歹也算沒有崩潰。因此,他還在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著。更何況在葛偉的心里面,他還是有贏面的……嗯,或許有吧。

納粹那邊的人死沒死完他並不知道,但是解放軍這邊只剩下他一個了。超市倉庫那邊的大火依舊沒有停,在夜視畫面上亮閃閃的,刺得他眼楮生疼。再次將頭探出掩體,葛偉開始試圖在那個強大的干擾源存在的情況下找到敵人的位置,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這僅僅是徒勞︰一發小小的、許久沒有見到過白色光柱從距離他肋下向左十厘米的地方穿過掩體。

打葛偉從魔理沙那里見到這個東西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這種「光柱」絕對不可能是高能激光束,因為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靠熱能產生的有效殺傷,而是很奇怪地依靠動能。此外,如果是激光的話,在空氣中留下這種軌跡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空氣所屬分散系又不是膠體,怎麼可能會有丁達爾效應?如果說是電離空氣而產生的電漿效果,那至少也應該會有臭氧的味道才對……

但是現在,他卻無比希望這道光束真的是高能激光。對于幻想鄉眾人的熱機效率和使用魔法對外做功的極限他做過一個很是粗略的計算,如果這真的是高能激光的話,按照風見幽香這種浪費的用法,只要再撐一會兒她肯定得累趴到地上任人宰割。

然而和認為自己有贏面一樣,這也僅僅是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貓捉老鼠的游戲,馬上就要結束了。

察覺到對方正在急速逼近是兩秒鐘之後的事情,視野邊緣被視網膜投影指示出的那個紅色箭頭出現了微妙的角度變化。葛偉肯定跑不過那個恐怖的襲擊者,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舉起手中的槍拼盡全力用瞄準鏡搜索對方的身影爭取擊中她而已。在反甲模式習下蓄能多時的子彈從槍膛出發,沿著基本上沒怎麼彎曲的拋物線沖出去的時候,葛偉卻絕望地發現,花之妖怪就站在十米外,用像英國紳士一樣的姿勢拄著陽傘,臉上滿是嘲笑。

「風見幽香,」端著自己的狙擊槍,葛偉眯起眼楮,看著站在遠處的那個身影,「自從四年前在印度見了一次面之後,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呢。你這個拋棄了幻想鄉來到現世的家伙還是和那時一樣,到處游蕩然後興致一來,就進行無休止的不分陣營的屠殺嗎?」

「我可不是什麼嗜殺者。何況,貌似我的所作所為,」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風見幽香的語氣顯露出一如既往高傲,「還輪不到你這樣一個叛徒來評價。」

「呵,那又如何?確切的說,你的所作所為已經連我這個叛徒都看不下去了,這不是正好說明了你這個家伙有多麼糟糕嗎?不過,連任何防備都沒有直接闖到這里來,還真是不長大腦。真的就那麼想讓自己染上輻射病嗎?」

「這句話送還給你,人類︰那又如何?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一件事情,」目光忽然變得銳利,風見幽香的身影在下一秒立刻從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消失了,「跟你說了這些話我感覺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必須死。」

脖子,又是脖子。脖子被那只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有這麼大力氣的手狠狠地鉗住了。她到底是多喜歡掐脖子?五年前剛剛見面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不過對方似乎還不想立刻殺死自己,證據就是自己不但沒有感覺到呼吸困難,甚至還能正常說話。拼命活動眼珠讓視野的最下邊納入風見幽香的臉,葛偉感覺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麼︰「我現在還對兩件事情感到很奇怪,你能回答我一下嗎?」

「你認為我在等什麼?等你因為恐高而嚇死嗎?」

「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葛偉忽然感覺到因為輻射而產生的惡心感又一次涌了上來。再次強制將其壓下去,在說出第一個問題的同時,他一瞬間意識到了一個事實,「在印度,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戰友,又為什麼要放過我?」

「因為你們這些中國人騙了我。那個老頭子告訴我那里有時間機器,我才答應與你們合作,結果卻什麼都沒發現。至于你……唔,不知道。」明顯是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的態度,風見幽香說,「報答你幫過幻想鄉吧?」

「在你的腦子里似乎從來都沒有過人權這個概念。」因為說了一句廢話,葛偉察覺到對方的力氣加大了,這讓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好,第二件……你為什麼一直追著時間機器跑?輻射沾染對你應該是有影響的……」

「這件事情我不想回答。……啊,當然,也要感謝你的所作所為讓我了解到了情況,否則現在我或許依舊在花田吧。」嘴角抽了兩下,估計是想要冷笑可又不屑于這麼做,風見幽香看了看周圍,「就這樣吧,我沒耐心了。最後照顧你一下,想怎麼……」

「死」字還沒有說出口,她的眼神忽然一變,就像扔大型垃圾一樣直接把葛偉扔了出去。自從進了輻射區之後一直沒有切實消除過的惡心感終于在這個劇烈的加速度下爆發了,來不及考慮自己究竟撞上了什麼東西,葛偉腿一軟跪到地上,一張嘴將今天的晚飯全部交代到了地面上。整個腸胃似乎都擠到一起了,眼前的畫面都閃爍著星星。根本察覺不出來過了多長時間,他終于能夠分辨出耳邊傳來的聲音︰

「……先生,葛先生!快喝口水!」

「喝什麼水!不能讓放射性煙塵進消化道……等等,」看到眼前出現的綠色發尖,葛偉忽然抬起頭,和眼前的少女對上目光,「東風谷小姐!?你tm怎麼在這兒?」

「記清楚一件事情,小偉。」這次出現的是一個大蝴蝶結——看在靈夢嘴角掛著的鮮血,她似乎結結實實地挨上了風見幽香的一擊,被打飛過來了。揉著肚子輕輕哼了一聲,她轉過臉,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你做出的決定我們從來不可能阻止,但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做的事情,你也別想著能輕易就能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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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格洛曼感覺有些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這是自己從事了十年的佣兵事業,再加上作為雇佣兵家族的後代所積累起來的經驗直覺。可是他並不太信任自己的這種直覺,畢竟正是因為這種直覺,自己才犯下了他這輩子最為重大的錯誤︰加入了原本阿爾迪福克集團旗下所屬的馮•盧克納爾公司。在他進入公司並服役了五年之後,也就是德意志第三帝國這個僵尸再一次復活,並幾乎對全世界宣戰之後,他才真正明白了這個公司名字背後的含義,也才真正明白這個公司究竟是做什麼的。

馮•盧克納爾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一位使用三桅帆船海鷹號多次劫持協約國商船的傳奇官方海盜。而這個公司的真面目,就是新時代的德意志第三帝國的黨衛軍。

在五年前納粹對全世界宣戰的時候,公司內部就已經只剩下了納粹主義的信徒和真正只對錢感興趣而對于政治完全無所謂的雇佣兵了,而且大部分的後者正在被逐步轉化成後者。對于後面這個現象格林是異常驚訝的,因為就他所知道的幾個例子來看,納粹並沒有使用外面傳的聳人听聞的藥物控制。而且那些雇佣兵也是什麼出身都有,他們究竟為何會心甘情願地接受一種以日耳曼人為主體的種族主義思想呢?

格林感覺自己永遠也不會搞明白這個問題。所以他選擇了放棄思考,只是例行公事般地把自己的名字錄入了納粹黨員的名單,然後同樣例行公事般地每天對萬字旗行舉手禮。好在納粹的這幫人至少是會看軍功的,他現在終于也算混到了一定地步,得到了信任,甚至能夠直接听從澳大利亞地區納粹軍隊的總司令官的命令。

這次的命令也是他,奧斯特•米勒親自交代的。滲透**人的防線,找到他們的防空陣地或者指揮部,然後引導炮兵端掉。因為對面的中國人部隊是裝甲兵,滲透理應相對而言要容易一些,可部隊還是付出了很大的犧牲。出發時總共有十支小隊,而最後只剩下自己這一隊進入了悉尼城,而且還付出了兩名戰士的性命。

「確定,是他們的指揮部?」再次詢問了一遍那名剛剛回來的士兵,他看著對方點了點頭。敲了敲太陽穴,格林提起手上這把c41突擊步槍,還是決定要親眼看看才算放心。

目的地很快就出現在視野範圍之內。在這個距離上,電戰部隊已經沒有辦法隱藏電磁信號的大量輸入輸出,而周圍站崗的也看得出屬于警衛人員。根據偵查所得,距離這個屋子二十米的地方就是參謀部,只要能夠將這些人模掉,這個旅就失去了呼叫那奧斯特將軍至今沒有模清轟炸間隔的軌道轟炸的能力,而失去了參謀部之後位于坎貝爾敦的防線必然會在下一輪蟲潮沖擊下徹底崩潰。

「長官,敵方的最高指揮官出來了。」

听到手下士兵的提醒,格林用瞄準鏡看著那個走出來的中年男人。他的動作顯得很急躁,在門外走了兩步,似乎又對士兵氣急敗壞地吼了些什麼,然後就回到了屋子里面。格林看清了他的軍餃,長相也同之前奧斯特給他的相片上的人一樣。看來,這里的確就是目標。

「長官,我們要不要再去找尋一下防空陣地和電戰部隊的位置?」

「不了。」考慮了片刻之後,格林遺憾地搖了搖頭。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中國人在海面上游曳的艦隊如果成功擺月兌了糾纏,那這支部隊很快就會獲得艦炮支援。對于雙方的實力平衡而言,這是毀滅性的,「給指揮部發送炮擊坐標。」

要是有激光引導炮彈就好了。那幫神通廣大的納粹科學家為什麼不能給他們寶貴的大蟲子加上這一功能呢?明明在給希特勒續命這件事情上顯得那麼熱心。將與後方進行聯絡的通訊工具拿出來,格林暗自月復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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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是敵軍指揮部的坐標。格林上校成功地完成了帝國交給他的使命。」

「……等等。這個坐標的話,炮兵如果想要進行有效轟擊恐怕陣地的選擇位置會很微妙吧?前面的幾棟高層建築遮住了有效的射擊面,一次炮擊的效果應該會很差。如果無法對敵軍指揮部造成徹底有效的殺傷……」

「沒有問題的,將軍閣下!炮兵的同志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高地,恰好能夠完成對那個坐標的飽和打擊,癱瘓敵方指揮部的概率高達94%,屬下認為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卡姆登的小高地?……哈,哈哈哈,上帝保佑德意志!讓炮兵立刻準備,轟擊完成之後讓蟲潮進行最後一次沖擊,我們要在天亮前重新掌控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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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三個混球,王八蛋,傻逼玩意兒,不服從組織原則,一點兒沒有黨性,卑鄙無恥下三濫……求你們了還句嘴成不?」一邊靠在牆上恢復體力,葛偉一邊哀求著圍在旁邊警戒的這三位,「別一直擺出一副微笑的樣子看著我,我tm都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是小偉的不好。救了你一命還這麼多話。」

「沒錯,要說沒有黨性的應該是葛偉同志才對——黨性是什麼東西?」

「的確是葛先生的錯。」

「……魔理沙同志,你的新稱呼我很中意,關于黨性的問題既然你都自學了高數了我覺得抽空也應該教教你馬哲毛概。至于上司你,反正咱們四個都必死無疑了還提誰救誰的命干什麼?不帶防毒面具穿著露腋巫女服和裙子往輻射沾染區沖,沒見過你們這麼瘋的。」針對性的提出駁論,葛偉用力一擠眼楮,「好了說正事,既然你們來了就讓我利用到底吧。我們必須除掉風見幽香,或者在她之前毀掉我的任務目標,都明白了沒有?」

「我們比你明白得多。不過花之妖怪啊……」輕輕嘖了一下嘴,靈夢皺著眉頭,「怪不得覺得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她,原來是根本沒在幻想鄉……你和她為什麼要戰斗?」

「……長話短說。任務目標是時間機器,她想用那東西,但我必須毀掉它,就這樣。」

「就不能再多說一點兒嗎,葛偉同志?」魔理沙似乎有些不滿。兩三步走過來,她忽然一個手刀輕飄飄劈到葛偉額頭上,「嘿,這是拋下戰友的懲罰。」

「我又不是當逃兵了……好了,先完成任務吧。」嘴里嘟嘟囔囔的,葛偉撐著03式站了起來,「知道那個家伙在哪邊嗎?」

「具體位置不知道,但絕對在附近窺視。她對于我們三個聯手也是有所忌憚的。」

「那我們的行動就要快了,」低下頭開始操作單兵作戰單元,葛偉咬破自己的下嘴唇,讓大腦從剛才出現的一時眩暈中清醒。輻射的影響逐漸顯露出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們想辦法撿回來三個作戰單元和頭盔,我有班長權限可以將狀態重置,這樣指揮信息共享以及偵查要方便的多,花之妖怪不是真正的冷血動物這一點實在是太好了。隨後不要管對面,快速突入目標所在的地下建築內。我倒要看看,」

說到這里,葛偉的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這個挑戰,我能不能對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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