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南榮熙拿了酒過來,笑問︰說什麼呢我遠遠听著一大堆話。

人懷孕了話就多。景楊笑道,你們聊,我去看看安然和夏天。

將空間讓給了他們兩個人。

蘇剪瞳在鄰市的演出有兩場,因為第一場反應良好,團長臨時決定希望她能加一個有自己特色的項目。

樂團從德國來,很願意發展zg的市場,因為有蘇剪瞳的加入,團長希望她能長期作為特邀嘉賓出席,以便更大限度的吸引zg听眾,所以在第二場次的時候著力的給她多一點機會表現。

蘇剪瞳想來想去也沒想好什麼是有自己特色的項目。她會的東西,這個樂團的人都會,甚至比她彈得更好,她還能增加什麼呢?眼看上場的時間越來越近,她作為重頭戲不得不上場了,只好硬著頭皮上台。

彈奏了一首鋼琴曲,她青春飛揚灑月兌不羈的演奏方式和風格讓觀眾贊賞不已,因為是外國樂團中的自己人,所以zg觀眾沒少給她掌聲。

團長對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用口型說︰zg美人,你行的,加油!

蘇剪瞳了,只能站在台上,手起落在鋼琴上,她實在是沒什麼特殊表演了。手指輕輕劃過鋼琴鍵,一個漂亮淡然的起音,下面的觀眾和團長一起充滿了期待。

她卻沒有選擇大家耳熟能詳的曲目,也沒有選擇最適合在舞台上出彩技驚四座的曲目,卻是選擇了自己曾經專輯的主打歌《听見》。

那不是為鋼琴準備的曲目,所以用在鋼琴上,力度和感情都稍顯不足,而且專輯里,是經過多重配音和後編曲的,單獨這樣演奏,聲音顯得太飄渺了,半分鐘後,都還沒有主旋律出來。

觀眾有點失去耐心,又有點更高的期待。但是一分鐘過去後,依然是那個調調,很多人就開始不滿意了!

團長也有點急,他給機會給蘇剪瞳是為了她和整個樂團的前途考慮,是為了整個在zg的市場考慮,而不是為了讓她來浪費機會的啊。

正在人群開始稍有異動的時候,鋼琴聲進入了優美的曲調循環,騷動的觀眾稍微被安撫。但是普通的流行音樂樂曲,怎麼能跟經過時光驗證的鋼琴曲相比,會買票听樂團演出的觀眾都是層次比較好,多少懂一點音樂的人,見她演奏流行音樂,不由有點失望。

但是,那失望情緒還沒有蔓延開來,就被阻止下來了,音樂聲稍嫌單調和普通,在音樂的間隙有不少空白的地方,所以她輕聲哼了起來,沒有帶歌詞,就在每個音落的間隙哼唱,在每個音起的開始收住聲音。她的聲音懶懶的,帶著年輕女孩特有的青春飛揚,又帶著經歷過感情的深情和用心,那聲音就那樣輕輕淺淺的傳出來,如天籟一樣的在不大的廳內環繞旋轉,之後又繞城了圈子,將觀眾圈了起來。

她每次練琴的時候,都喜歡在空閑之余彈奏這一曲,也喜歡用哼唱來彌補流行音樂用于鋼琴彈奏時的先天不足。低吟淺唱配合著清淺的音樂,觀眾進入狀態後,居然全身心地沉浸在了這一曲之中,在這曲子中感受和經歷曾經經過的愛情的酸甜苦辣,曾經有過的感情中的甜蜜和傷痛……

並不完美,無論是琴聲和她的哼唱,都算不上完美,但是那飽滿的真情像一點點將肥皂泡泡吹大,暴漲得破裂開來,在觀眾的眼前晃蕩著五彩的光芒,又讓人隨之遍尋不見。就像感情中那曾經的美好……這就是郎暮言和方未然曾經所說過的觀眾的代入感。並不是最美的人和最美的聲音讓人有代入感,在這個集體缺愛的社會,人們會更加願意接受一個不完美但能滿足內心投射的聲音——

蘇剪瞳眼前,也有著感情的所有點點滴滴,那些讓人疼痛的和讓人快樂的……

最後一個音落,她的右手在鋼琴上輕輕落下去,觀眾席中久久沒有聲音傳來。蘇剪瞳在那一剎那晃神,不知道身處何處。

然後,劇烈的掌聲突然爆發開來,將她一下子扯回了現實里。

不知道相愛的兩個人會不會天然就有不同尋常的心靈感應,她並沒有認真看下面,卻在觀眾中一眼就掃到了郎暮言的身影,他坐在最旁邊的一排,緩緩的輕擊著手掌,也直視著她的眸子。

她的耳里,一下子便只剩下他的掌聲和他的聲音。

蘇剪瞳匆匆忙忙地趕出來想要避開她,她出來幾天了,就是為了一直避開他。

她出來匆忙打車,卻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能輕易找到她,她還在張望出租車來的方向,他的卡宴就停在了她的腳邊。

門開,他就那樣直直看著她,讓蘇剪瞳一下子就避無可避了。

他長臂伸展,很輕易就抓回她塞進車里。那個鋪天蓋地的吻涌向她的時候,她本能地出口︰不……

要!他一個字回她一個字,霸道且凶猛。

蘇剪瞳猛力地推開他,一字一句地說︰郎暮言,你好髒!

她指的什麼事情,兩個人心知肚明。他眸中的神色一下子就如風中的火焰一樣,閃了兩下就黯淡了下來,徹底地熄滅了。蘇剪瞳意識到自己說了過重的話,咬住唇,她的本意不是以這個來傷害他,卻讓傷害在一剎那之間不可挽回。

郎暮言也沉默了下來,片刻才問︰你去哪?

酒店。蘇剪瞳疲憊地閉上了雙眸。

我送你過去。郎暮言啟動了車子。

蘇剪瞳以手支頜,看著窗外的景色,眼神卻一下都沒有聚焦。任何東西都是一閃而過,然後迅速地淡去印象。

突然,她被一陣巨大的沖擊力猛然一撞,腦袋差點踫上汽車前台。才一回頭,就對上郎暮言嚴峻的臉色,她迅速看周圍,才看清自己所坐的車被幾輛車前後夾擊。這一次情況和上一次有郎懷瑜的時候又完全不一樣,上一次那些車只是想將他們的車逼停,這一次這幾輛車直接撞過來,根本就沒有任何要善罷甘休的意思。

蘇剪瞳一下子就緊張了,剛要問話,左邊又是狠狠地一撞,幸而她系著安全帶,才能勉強坐穩。郎暮言沉聲說︰瞳瞳,閉上眼楮!

他的聲音如有魔力讓蘇剪瞳不由自主就閉上了眼楮,郎暮言又說︰一點小問題,一會兒就解決好了,你抓緊扶手!

蘇剪瞳一顆心砰砰直跳,明知道沒有他說的那麼輕松簡單,神經還是稍微放和緩了一些。

但是外面那些沖撞力依然巨大,蘇剪瞳耳邊全是輪胎摩擦地面的巨大噪音和其他車輛的剎車聲、鳴笛聲,以及不知道哪里傳來的巨大尖叫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顯得更加嘈雜和混亂,一點點地擊打在蘇剪瞳的心上。

蘇剪瞳擔心極了,閉著眸子說︰郎暮言……

我的車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我陪他們玩玩。你閉上眼楮就好。

蘇剪瞳不敢再讓他分心,只好不再說話,但是幾次來的沖撞力讓她胃里翻江倒海地要吐出來。她頭暈眼花,一時之間又覺得車身非常顛簸,不知道到了哪里。

忽然,手被郎暮言握住了。蘇剪瞳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已經全部是汗水,汗津津的卻是冰涼的。郎暮言低聲說︰瞳瞳,你能听到我說話嗎?

她大聲說︰能!

無論如何,卻掩飾不了心中的巨大慌張,聲音發顫。

听我說,一會兒要經過一個巨大的公園,你的座位可以側彈出去,彈出去後,你去人多的地方,記住,一定要盡量往人多的地方跑,明白了嗎?

蘇剪瞳壓抑著快要哭出來的沖動,死死地攥緊他的手︰那你呢?

我會設法保護自己!

我不,我不要一個人出去,我跟著你一起……

他低吼道︰听話!

蘇剪瞳噤聲,心里卻疼得一顫。更加緊的攥住了他的手,恨不能整個將他抱住,如果有什麼危險,她希望自己是可以和他一起承擔的!她不是不愛他,她根本沒有想過要失去他……她哭著說︰郎暮言……

郎暮言卻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力道大得將蘇剪瞳的雙手都弄疼了。

蘇剪瞳心下一涼,知道他下定了決心,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感覺到車速一緩,車門忽然打開,身下巨大的彈力帶著她和座椅一下子從門口彈射了出去,正彈進公園里巨大的低矮樹叢上。一陣眩暈感猛然襲來,蘇剪瞳顧不得多想,趕緊解開座椅上本身特制的安全帶,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她身後果然有人看到她出來了,一輛車停了下來轉而朝向她而來。

她慌張地猛跑,一顆心掛在喉嚨上,只覺得郎暮言冒了那麼大的險,專門將車開到這邊讓她有機會逃跑,她一定一定不能辜負他的期望,眼看後面那些人越來越近,她急了,看到一眾人群,趕緊鑽了進去。

卻慢了一步,蘇剪瞳感覺到肩頭上那只手時,心頭一寒,卻听到那人是標準的德國口音,hi,zg美女~

蘇剪瞳轉過頭去,才發現樂團的所有同事都只能在她身後,將她圍著起哄說︰怎麼丟下我們跑了,說好演出結束你這個主人請客的啊~

我們要去ktv,要去泡吧,還要你做東吃點地道的zg食物!

德國人身高馬大的將她圍了起來,那幾個跟著的人見勢不妙,一下子也不敢追上來。

蘇剪瞳連連點頭,好,請你們去吃!

她慌張地想,那些人總不可能對外國人動手,專門挑選了人數眾多的吃飯的地方,和樂團里幾十個人一起,呼啦啦的一堆人。她松了口氣,將電話打給了郎天白,想了想,不知道郎暮言那邊怎麼樣了,那些車的呼嘯聲仿佛還在耳邊,也不知道郎暮言能不能應付得過來。趕緊給何知聞也打了電話。

收起電話,怔怔地想著郎暮言,眼淚差點滑落下來。又轉念一想,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就像前幾次都遇到這樣的情況,每次他都化險為夷了,一定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出事的……

那些人始終不敢再追過來,追過來也得估量估量自己的身手,是不是能在一大堆人高馬大的德國人里將蘇剪瞳帶走。蘇剪瞳坐在樂團的人群中,和他們僵持著,心情起起落落,一點都不敢放松。樂團的人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她都沒工夫去听了。

等待了漫長的時光,終于看到郎天白的車出現在視野里,他的車後還跟著好幾輛車,每輛車里都有不少的黑衣墨鏡的人。蘇剪瞳一下子站了起來,剛才跟著她的那幾個人,全部都自覺地鑽進自己的車,一溜煙朝相反的地方跑走了。

郎天白帶回蘇剪瞳,蘇剪瞳身體一軟,才覺得全身的冷汗已經將衣背都浸濕了,焦急地說︰爸爸,求你救救暮言……

蘇剪瞳將事情復述了一遍,說了他的大致路線,郎天白神色凝重,剛才接了你的電話,我已經安排人過去找他了,何知聞那邊我打听了,也安排了人過去接應他!

蘇剪瞳稍微安心一點,知道自己跟著過去也只能添亂,于事無補,哭道︰求你現在帶我去見太爺爺!

好,我也正要去見他!

車子駛回他們居住的市區,蘇剪瞳心里久久不能平靜。見到王家的別墅近在眼前,她再也顧不得什麼,不等車子停穩,沖開車門一路飛奔了進去,見王朝元坐在沙發上,正在和人談笑風生,也不顧得看王家的客人是誰,直接沖到他面前跪下,太爺爺,求求你放過暮言吧!

王朝元神色一凝,站起身來,客人面前,不要這麼無禮,跟我到書房!

蘇剪瞳趕緊站起來,跟著他走進書房里,又是跪下,哭得梨花帶雨,太爺爺,上一輩有什麼過錯,都已經過去了,郎老先生也用自己的生命補償了,求求你不要再針對暮言了,你放過他吧,他什麼錯也沒有,不該為此承擔這麼多,付出這樣高的代價,太爺爺,只要你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什麼都听你的!

王朝元心疼地看著她,痛心疾首地說︰為了個男人,鬧成這種德性,我王家真是沒有這樣的人!

蘇剪瞳也顧不得那麼多,哭得撕心裂肺,語不成聲,卻始終抓著他的褲腿不放,太爺爺,我真的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你以後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我不再見郎家的人,和郎家完全月兌離關系,只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傷害暮言了……

起來,起來!王朝元的拐杖跺在地毯上都跺出了巨大的聲音。

我不起來,太爺爺,求求你!就當你疼我一場,求求你了!

王朝元伸出布滿青筋的大手將她拉起來,是我王家的子孫的,就不要給我丟臉,哭哭啼啼哀求憐憫!站起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