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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外公和媽媽也比較忙,我都說了讓他們暫時不用先回來了。我們還年輕,有些事情慢慢來也都來得及。

蘇剪瞳認真讀完那個劇本的時候,感動得眼淚婆娑。安然在一旁吵著讓她念給他听,他語言能力不錯,說話順暢流利,大段大段的話說得從不結巴,比一般同齡的小朋友能說會道伶牙俐齒,可是看和寫的這方面,始終不過是小朋友,能認的字並不全。

蘇剪瞳慢慢地復述給他听︰

這是一個古代架空背景的玄幻故事。故事從一個天真爛漫、喜歡裝神弄鬼的女孩子說起,她叫胭脂,聰明伶俐,靠著一張舌燦蓮花的巧嘴,到處掐指一算,斷人前世今生,混一頓今天明日的飯錢。

後來偶遇城里的少城主,他救她一命,她一句戲言以身相許,被他帶回家。

垂垂老矣的老城主非常迷信,每日修仙煉道,甚至拿女人來進行自己的修煉,枉害無辜性命。年輕氣盛的少城主卻並不吃父親那一套,甚至經常反對他的修煉。一次,他再次反對父親的時候,被父親家法處置打得半死,胭脂為了救他,赤腳走出來,衣抉飄飄,仙氣十足地說︰天快下雨了,難道還不能阻止你們在院子里打人嗎?

老城主見兒子紈褲非常,本就異常生氣,又見他房里出來一個女人,更加氣憤。正待發作,沒有想到天空中果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老城主本就迷信,一見之下對胭脂甚為欽佩,寬赦了兒子的罪過,後來又打听到胭脂正是最近城內外被人廣為傳誦的神女,將她奉為上賓。

老城主身邊原來的異修之士對胭脂百般看不順眼,常常借故整她,幸而,每一次都有少城主出現在她身邊,幫她遮風擋雨。當他再次將她冰涼的赤足握進懷里時,她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淪陷。騙吃騙喝的小孤女得到這一家蔭庇,安然在此留了下來。

終于有一天,老城主病入膏肓,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異修之士和少城主一起挖開了一座墳墓。當他抱著那副縴弱的骨架,臉上露出痛惜之色時走出來的時候,胭脂終于明白了什麼——

少城主的心愛之人被老城主以修煉為名害死,又以修煉為名將其尸骨埋于特定方位。這些年來,少城主安插了異修之士在老城主身邊,只是為了找到心愛之人的骨骸,幫她重生!而重生需要的條件,則是出生時辰相符的胭脂的血肉。

原來初次相遇並不是什麼偶然,一切都是少城主的刻意為之,有意接近。他給的愛護,從頭至尾不過是一場虛情假意。

胭脂含淚問他︰你知不知道,助人重生,違反輪回,將遭天譴,將受烈火焚身之苦?

我知。

那你知不知道,重生之人,只是一具沒有思想只有軀殼的怪物?

我知。那是他的執念,無可更改。

胭脂苦笑,將一身血肉盡數給予他。回報他這些年給的所有溫柔,回報他這些年給予的全部家的溫暖。

而她則一步步走向荒野的雪地,至死也再沒有看過他一眼。

少城主幡然醒悟,追向雪地,卻再也找不見胭脂的蹤影。他的心愛之人重生,他的心卻已經隨著胭脂死去。

老城主暴斃之後,少城主接任。

接任大典上,天顯異象,上天的懲罰終于到來,卻不僅是只針對少城主一人,而是針對全城無辜的百姓。少城主虔誠跪拜,懇求自己以身代罰,願受永世不得超生之過。胭脂離開的那一天,他已心死,如若無她,縱然活著,縱然輪回又有何歡。

可是天譴怎能因為凡人的請求就有所改變,他的懇求根本毫無用處。全城陷入慌亂之中。

突然,大火之中出現一個女孩子的縴弱身影,她含淚閉目,以身受這烈火焚身之苦,化解了全城百姓的災難。

從此全城受神隱蔽,世世代代不懈不止。

原來最終的真相只在這里,胭脂是真正的神女,並不是無依無靠騙吃騙喝的裝神弄鬼之人。她早就愛上了少城主,知他會為了心愛之人違反輪回,才會刻意接近他,一心想要扳正他的錯誤想法,可是最終,她的努力失敗了。

她完成了他心中的執念,以身代替了他該受的懲罰,卻成為了他此後一生的執念。

大雪封頂的山頭,有一人終日徘徊在雪地之上,追尋他心中的那抹削弱的身影,卻終生未得。

少城主扶蘇,城之明主,輕袍緩帶,美如明珠,受萬民愛戴。終生未娶。

蘇剪瞳復述了一遍,再次落淚。郎臨溪是沒有談過戀愛的人,景楊是感情內斂不外放的人,他們合寫一個這樣的故事,盡能將感情之中毫無保留的付出和刻骨銘心的愛刻畫到這種程度,也讓蘇剪瞳感嘆不已。

她也大約知道最近的大熒幕上由于前兩年的推動,大家一窩蜂的拍青春勵志電影和寫實派電影,這兩年已經有下滑的趨勢。這兩年跟風拍攝《蘇橋街少年記事簿》這樣的青春疼痛片也成了陌路。郎臨溪在這方面的洞察力和市場觀察力的非常強悍的,預知一個類型已經走到差不多的時候,再跟下去雖然可以混口飯吃,但顯然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始終是走在前面,引導一個類型。電影的拍攝周期一般比電視劇要長,也要精細。

這個片子的故事很討巧,人物性格也很討巧,這樣架空的環境也容易處理。這個故事某種程度上將人物的形象故意臉譜化了,和《蘇橋街少年記事簿》專注刻畫人物性格、反應社會變化的細致入微相比,這部電影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故事本身上。人們對于故事的胃口是饕餮的,好的故事比什麼都重要。拍出來的話,肯定會是市場上的一個驚喜。

蘇剪瞳拿著劇本愛不釋手。

安然在一旁說︰瞳瞳,這個女孩子付出了這麼多,卻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會不會太傻了點啊?

有的人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什麼,付出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有的人,卻更願意為相愛的人付出,哪怕沒有一丁點回報。

那我們做哪一種人好一點?

蘇剪瞳笑道︰事情都沒有什麼絕對,我們做人做事,憑良心,不故意傷害人,不為難別人就好了。

正說著,有人敲門進來。蘇剪瞳一見之下大喜過望,盈盈姐,你怎麼來了?

劉盈盈穿著白色的護士服,摘了口罩蘇剪瞳一下子就看出她了。她也很高興,責怪地說道︰我剛才在外面看見是你又不敢確定,所以去問了問,果然是你。回來這麼久了,居然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太不夠義氣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本來是早就想見見你和曾明的,結果卻一直都沒有抽出時間來。你怎麼來這里上班了?

我和曾明早就分開了。劉盈盈傷感地說,當時我爸車禍出事,我媽那個樣子逼我,我沒辦法不答應她。再怎麼說,她是我媽,我不能看著她總是哭哭啼啼的。不說這些了,我是考進這家醫院的。當時我讀的不是護理專業嗎,我**著我來考試。結果這護理工作真不好做,比以前在琴行上班辛苦多了,熬更守夜的,不過我這幾年也習慣了。人家都說子女兒孫債,我這里是反的,我這是上輩子欠著我媽的,唉。

劉盈盈說得難受,蘇剪瞳听著也難受。兩人訴說了好一陣子的離愁別緒,劉盈盈才說︰我還得去照顧病人呢,先不說了,晚點我給你打電話,咱們聚一聚。

好,我等你啊。蘇剪瞳站在她背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郎天白怒氣沖沖地看著郎暮言,你怎麼可能帶瞳瞳走,我絕對不會答應的!你早前答應我什麼了?瞳瞳現在生活安定,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再次去打擾她!

可是我和之間已經有了安然……

郎天白憤怒地看著他,有了安然也不能是你們再在一起的理由!總之,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我們會走得遠遠的,只有你和我知道這件事情,而你和我,都是最不可能傷害瞳瞳的人,所以,她會過得非常幸福!

郎天白指著他的鼻尖︰瞳瞳要的幸福,你給不起!永遠都給不起!郎暮言,我真沒有想到你這麼不是東西,如果我不知道瞳瞳是我的女兒,你還會繼續這樣下去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她?我若不知這件事情,你便永遠欺我瞞我,我知了,你又覺得可以在我這里博取到通行證嗎?

我欺你瞞你,為的是什麼,我不用再表**跡。當時你知道我在瞳瞳身上發現那半枚你玉墜的反面時,我心理有多麼絕望嗎?大哥,如若不是因為當時我下不了決心到底該怎麼做,我不會狠心看她離開,讓她承受四年的孤苦。這四年我竭力忘記,想要忘記,包括她站在我面前,我都在努力控制。可是又有了安然,你也是做父親的,我也是做父親的,我的感受你能理解嗎?

我那半面玉墜真的在瞳瞳身上?郎天白當時遺失之時,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一定是那一夜和蘇雲在一起的時候,落在了她的住處……不過現在知道,除了更加應證事實,還能有什麼其他的作用。

我拿了之後,已經放回你的錦盒了。

郎天白焦急地問︰那瞳瞳自己知道嗎?你拿回來她不會懷疑嗎?她要是知道了怎麼辦?

我將我的那半面,給了她。

郎天白大松一口氣,快步走向衣櫃拿出那個裝玉墜的錦盒,當時丟了之時,他便再也沒有戴過這玉墜,後來也沒怎麼看過。再次看時,正反面合在一起,天衣無縫,安安穩穩地躺在錦盒里。

他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微微顫抖著。

大哥,請你允許我和瞳瞳在一起!郎暮言再次說。

郎暮言你這個混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郎天白掃落書桌上的東西,霹靂巴拉的東西落了一地。

郎臨溪奇怪地推門進來,大哥,老三,你們在做什麼?

郎家三兄弟感情一向好,這樣的情況郎臨溪還是第一次看到,忍不住走近兩人的身邊,好好的干嘛摔東西啊?

他是個最見不得髒亂的人,將東西全部撿起來,一一收拾干淨,一一在桌子上擺放好。

媽讓我們下去吃飯了。劍拔弩張的在做什麼呢?郎臨溪又說。郎天白氣憤得連裝一裝大哥的謙恭之態都裝不出來了。郎暮言更是一動不動。

好半晌兩人同時意識到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能讓別的人知道,以免傷害到蘇剪瞳,才勉強壓抑住心頭各自的不快,走下樓去吃飯。

郎天白和郎暮言之間有什麼不對勁,郎臨溪是最先察覺到的。可是大哥和三弟這些年來兄謙弟恭,互相之間感情異常的好,連那些豪門之中爭權奪利的事情,在郎家更是聞所未聞,郎臨溪想不到有什麼會突然讓他們倆變得這麼奇怪。

他反復側面打探過了也沒有得出結論來。

他在辦公室里反復琢磨,依然沒有想通。敲門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景楊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說︰二哥,瞳瞳答應考慮那個劇本的事情了。

啊?太好了。我原本以為她不想答應,正在為女主角的人選考慮呢。要表現女主角前期古靈精怪後期端莊大氣壓得住場面的人,我還真沒合適的人選。原本是想瞳瞳不來就定周熹的,可是周熹今年都四十了,勝任少女的角色有點吃力。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寧願不拍的。

先前我也一直擔心,她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故事很好,她很感動。不過還是要再想一想。

郎臨溪笑道︰她是要訂婚的人了,確實不能不想想這個問題。

也許他們的訂婚還要再往後推遲了。瞳瞳傷了眼楮推遲了一次,這一次,方想知道安然是郎暮言的孩子的事情了……方想外表柔和,其實內心是一個非常大氣有決斷的男人。他能給出自由讓瞳瞳考慮,與其說他是給了她選擇,不若說他是有勇氣和能力承擔彼此的選擇。

那就好。不知道為什麼,得到他們推遲訂婚的消息,郎臨溪很是松了一口氣。

他隨即有點為難地說︰南榮伯母來給夢靈求個戲份,初晴也表示要求個角色。我今天是真暈了。

景楊也隨之笑了笑︰初晴演技不錯,也並非不合適。南榮夢靈的話,她要是能勝任能過導演那一關,我沒意見的。

我和你想的差不多,我就是擔心要是夢靈不合適,南榮伯母也會通過我爸媽給投資方施加壓力的。我家和南榮家的交情,你也知道,說給你听,你也有個心理準備,畢竟這劇本,也有一半是你的功勞。

我明白了,二哥,謝謝你的提醒。景楊走出去,心理想著南榮夢靈和南榮熙的事情,只要南榮熙是信得過的,那麼其他的事情,不該成為彼此間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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