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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剪瞳點點頭,知道啊,以前我的專輯,還是二哥幫我把關的呢,他人很好,幫我很多。對了,今晚的訂婚典禮,這是誰要訂婚了?

郎家的郎暮言和傅家的傅芙蓉。

哦。蘇剪瞳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里。

方想好半天才偏過頭去看她,見她面無表情,笑道︰保持這個樣子,縫針的地方,很快就會好了。

是嗎?蘇剪瞳扭過頭去看窗外,看著熟悉的景致和熟悉的道路,扭回頭來,抿著唇笑了笑,是的,很快就會好的。

踏入郎家那一刻,還是有片刻的恍然。她挽著方想的手臂,走過熟悉的甬道,熟悉的長廊,及至看到客廳的時候,呼吸為之一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才踏了進去。

方想輕拍著她的手,沒關系的,做你自己就好。

她微抿著唇走進去,見四處花團錦簇,燈火輝煌,極盡豪奢之能事,可見郎家對這場婚禮安排的排場之大。而且一般富豪人家,大場合都是設在酒店,一來是家里畢竟不如酒店專業、地方大,害怕鋪設不開;二來家里畢竟是私密性比較強的地方,不便待客。

但是郎家習慣了將重要場合都安排在家里,郎家大宅也有足夠的地方和能力接待客人。像以往為邱澤志接風洗塵、為郎懷瑜過生日,都是安排在家里。

蘇剪瞳一進客廳,郎懷瑜是最先發現她的那一個,大叫了一聲妞跑了過來。他今年十二歲了,個子比蘇剪瞳還高出不少來,更加成熟優雅,穿著端莊得體的燕尾服,系著紅色領結,幾步走到蘇剪瞳面前。

客人本來挺多,他這一喊,倒讓全場的目光都投了過來,直直地落在蘇剪瞳和方想身上。方想干淨清秀,雖然第一眼不起眼,可是眉目溫和,總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多看幾眼,他溫潤的味道就出來了。蘇剪瞳容貌本來就美,經過這四年多的沉澱,氣質就出來了,洗月兌了往日的稚女敕氣,光華顯眼。兩個人都是人群里出眾的人物,不免讓來來往往的客人都多留意看了幾眼。

郎懷瑜撲過來,狠狠地給了蘇剪瞳一個熊抱,將她抱了起來,原地轉了兩圈。蘇剪瞳害怕地箍著他的肩,他又旋轉了一圈才放她下來,說道︰還真是說得出做得到啊,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你不知道,我可想你呢。

這不是回來了嗎?長得比我還高了,說話還這麼孩子氣。蘇剪瞳驚甫未定地從他懷里月兌離出來,抿著唇,說話不是很順利。

高興的郎懷瑜也顧不得這些,連招呼都沒跟方想打,自顧自地問著,那這次是呆多久?是不回去了,還是呆一陣就走啊?反正我是不許的,要留下來多陪我幾天。你不知道,你不在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爸對我嚴肅得不得了,二叔三叔一天也不知道忙什麼,就丟我一邊兒呢。

小萱呢?蘇剪瞳不由問。

郎懷瑜抓了抓頭發,你還記得那茬兒啊?幼時的感情總是這麼不穩定,變故叢生,我才上初中呢,人家就上高中了。所以就拉倒了唄。

噗。蘇剪瞳不由笑出聲來。

郎懷瑜也就在她面前這樣,言笑自由,談笑無羈。在外人面前,就是個翻版的郎天白的,溫潤淡雅,不多言多語。他說得眉飛色舞,恨不能將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全部一一的告訴蘇剪瞳,只恨沒有多長兩張嘴,可以說快一點。

正說著,他眼前一亮,大聲喊著︰二叔,二叔!你快看,這是誰回來了!

郎臨溪轉身,看到蘇剪瞳,腦子里那些永遠都很陌生的情愫,轟然一聲全部炸開,他隨手放下剛剛拿起的一枚巧克力,朝她走過來。人群中,不斷有人走在他旁邊、他眼前,隔開了他看著蘇剪瞳的視線,不過他眼里只有她,並無其他多余,幾步路,卻花了很長的時間,醞釀了無數的感情。

蘇剪瞳也望著他,時光永遠都太過眷戀這個心無旁騖、神思清明的男人,歲月從來沒有在他臉上寫下任何痕跡,四年過去了,他依然是那個樣子,是所有人的偶像,全民貴公子。一笑,唇角兜出的笑容便燦爛了整個世界,能溫暖你的所有年華。

他閑散的走近蘇剪瞳身邊,探手揉了揉她的一頭長發,笑道︰沒變啊。

二哥,你也沒變。蘇剪瞳抿唇微笑。

郎臨溪將她抱回懷里,他的懷抱,從來還沒有向任何人敞開過,幾次,都是為她。不同于郎懷瑜熱情至極的擁抱,他的擁抱是安然的,舒適的,讓人一瞬間就忘掉了所有驚懼,從容下來。蘇剪瞳聞到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二哥,我好開心,你又抱我了。謝謝你一直給我的力量。

郎臨溪只是抱著她不說話,蘇剪瞳閉上眼楮,依偎在他懷里,好半晌想起什麼︰二哥,要不要濕紙巾?要不要洗手?

郎臨溪松開她,笑紋清晰入目,不要了,我帶你去見見景楊和大哥他們。

蘇剪瞳才想起站在身旁的方想,說︰二哥,我是和方想一起來的。

是齊家的方想嗎?郎臨溪回身來道了抱歉。

二哥,我是代外公和母親來的,他們人在德國,沒法親自前來。人人都知道要叫郎臨溪二哥,他依照輩分,雖然該叫二叔,可也沒例外的叫了二哥。

那你一起來,見見瞳瞳往日的朋友。郎臨溪為人直率仗義,對誰都好。

方想不由點頭,好。

郎臨溪牽著蘇剪瞳的手,一直往前大步走去。人人都曉得他的潔癖多得不得了,就連握手後,也是需要馬上清理的,後來干脆別人都不和他握手了。就算這樣,景楊和安迪姐的背包里,也還背著不少的消毒濕紙巾呢。

景楊正和人說話,蘇剪瞳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奔過去,楊姐姐!

景楊高興極了,瞳瞳,你怎麼回來了?回來之前怎麼不說一聲,我好來接你啊。

也是臨時有事才回來的。知道你工作忙,沒好意思打擾你。本來想早點來見你們的,可是……蘇剪瞳指了指自己的上唇,剛剛笑了一下又趕緊板起了臉,拔牙了,痛呢,怕見著你們我一直繃著臉,你們以為我怎麼樣了呢。

沒事沒事,回來了就好。我們的瞳瞳更漂亮了。景楊上下打量著她,正要問她孩子的事情,她是女人,自然比二哥和郎懷瑜他們想得多。

蘇剪瞳拉了方想過來,楊姐姐,我是和方想一起回來的。

景楊要問的話只好吞回了口里。見過這一眾朋友,蘇剪瞳趕緊隨著方想去見他的朋友。他回來接替外公的事業,正好借此機會多多親近生意場上的朋友,這是正事,比不得蘇剪瞳只是單純的見朋友。

忙完這一圈,蘇剪瞳才有機會歇下來,端了一杯礦泉水,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休息。

方想端著酒杯走過來,溫和地笑道,是不是累了?

還好。本來說想見朋友,回來一個沒見,結果卻是在今天差不多都見全了。她只能慢條斯理的說話,以免牽動傷口。

是啊,我也很意外呢。原本還怕你來很無聊,你有朋友在,我就放心了。

抱歉啊,剛才只顧著見朋友,將你一個人扔在一邊。見到他們,我真是高興壞了。

方想看著她臉上的愉悅笑容,也跟著發出會心的微笑。她到德國後,偶爾也會提及那些朋友和以往的歲月,不過她提到的,都是開心的事情,常常也讓他跟著笑起來。仿佛她的生活里,除了好事,就再沒發生別的什麼事情。這是她的好,也讓他更心疼她。

她笑著望向大門口的方向,音樂聲忽然從剛才的和緩變得明快,曲調也喜悅明朗起來。方想不由跟著望過去,看見今天的主角入場了。

郎暮言穿著裁剪合宜的意大利西裝,容光煥發,俊朗不凡,方想還是很小的時候見過他,現在再見,他依然是方想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儀表堂堂,身上有股壓迫人的威力和威懾力,目光全場一掃,就鎮住了所有的喧囂和吵鬧。

傅芙蓉個子嬌小柔美,甜美中透著可愛俏皮,經過精心打扮的她格外美麗動人。

兩個人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就是一對吸引人的絕配佳人,郎暮言和芙蓉一同進場,所有的目光和燈光都聚焦在兩個人身上,安靜了好一陣子,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蘇剪瞳也跟著鼓掌,和方想一起站了起來,朝一對璧人行注目禮。

忽然,她覺得一束目光像利劍一樣指了過來,迎視回去,才發現郎暮言看到她了。她專門選了角落的位置,也沒有刻意想要見他,不知道為何,他的目光輕易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她。蘇剪瞳本來心情平和,僅有的那些波瀾已經在來時的路上調整好了,已經在見到往日的朋友時放到了一邊,他還是看到她了,並且微微眯了眯眼眸,深深的目光將她鎖了起來。

這銳利殘忍的目光看得蘇剪瞳驚懼,無形的目光,讓她感受到有形的巨大壓力,糾纏得她的心突然之間就狠狠疼起來。恨不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不舒服嗎?方想注意到她的不同尋常,柔聲問。

沒有,就是牙齒還是老樣子的疼。沒關系的。蘇剪瞳應著他,對他回以堅定溫柔的目光,真的沒事的。

她重新站正了身姿,那壓迫人的目光已經不知去向,她悶在心口上的氣才深深的呼了出來。訂婚儀式和其他人的儀式並沒有什麼大的不同,蘇剪瞳站在原地,耳邊處處都回想著司儀的話,眾人善意的笑聲和掌聲,以及那些舒緩明快的音樂。可是那些人到底講了什麼,又是在做什麼,她倒真的有點懵懂。

所有的話語鑽進了耳朵里,卻沒有鑽進腦海里,她茫然地跟著發出笑聲,茫然地跟著鼓掌。

現在,我們要有請一位幸運嘉賓上台,由今天的兩位準新郎和準新娘頒發今天的幸運禮品,也要請這位幸運嘉賓在舞台上為我們大家表演一個節目,祝福今天訂婚的一對新人,好不好?

好!掌聲熱烈的響起來。

那我們就來看看今天的幸運禮品是什麼吧!司儀說完,揭開了高級絲絨紅布,一個玻璃台展現在人們眼前。

玻璃台上的物品發出了璀璨奪目的光芒,大家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那是一枚價值不菲的粉鑽!目測價值過百萬!就算現場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依然都很驚訝!郎家出手真是大手筆啊!

這是郎太太為著兒子結婚,專門為貴賓準備的一份特別禮物!可見母親想抱孫子的急切心理啊!司儀大笑著開玩笑說。

下面的賓客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當然,沒被選中的也沒關系,郎太太為所有賓客還準備了其他的厚禮,現在,就看這最大的幸運會落在現場哪位賓客身上吧!有請郎太太來按下按鈕,鎂光燈隨機在大家身上掃過,停留在誰身上,粉鑽就是誰的了!

司儀的話再熱情,現場的活動再熱鬧,所有話語,過耳不過腦。

蘇剪瞳有一刻又像回到了初到德國之時,在課堂上,懵里懵懂,只知道他們在說話,但是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內心里,其實又很確定自己對方想的感情,那樣平和安穩的感情,才是她一直想要追求的。

周圍忽然一暗,所有的燈光都滅了。一盞鎂光燈亮起來,林淑秋站在台上,微笑地看著眾人。郎暮言能答應結婚,是她這幾年里最開心的事情,加上選擇的對象是她一直都很滿意的芙蓉,總算是了了當初的心願,她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感謝今天到場的所有賓客。她身後的大屏幕一直在不停的滾動,然後她雍容華貴的按下了按鈕。

大屏幕鎖定了一個人——她臉上表情茫然,神情懵懂。

林淑秋緩緩轉過頭去,看到這個人,心內先就有幾分不喜。不過這樣的場合,話既然已經說了,就不能再做什麼變動。何況,兒子訂完婚,過不了多久結婚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也不太會再有什麼變動。

和傅家這樣的家庭結合,一旦事成定局,她也不怕兒子會任性到不顧大局。

她暗暗這樣想著,心中放寬,又保持著慣常的貴婦人大方的笑容,看著台下。司儀大聲地請被選中的賓客上台,蘇剪瞳正在茫然的時候,方想輕聲說︰瞳瞳,你被選中了,成為了今晚的幸運嘉賓,司儀正在叫你呢。你怎麼了?

哦哦。她回過神來,也不知道叫她做什麼,有引導小姐來帶她上台,她茫茫然跟上去。郎暮言站在台上,眉目深邃,五官俊朗。她一步步走過去,越過所有人,她擰著眉,又舒展開。他的神情,仿佛是在等待,又仿佛是在抗拒。他從容不迫地打量著她,看清她的每一處細微處,每一絲發絲和每一個細致的毛孔。她就那樣一步步的走來,走近他,走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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