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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蘇剪瞳猶豫道︰你那邊……你媽媽和外公一直不希望你回去,要是實在不行,不要勉強。

你覺得我會舍得你一個人回去嗎?方想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你回去了我怎麼辦呢?

我就是怕你家里不同意,反而惹得伯母傷心。所以我考慮了好久,才敢跟你說。蘇剪瞳睜大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我和安然也舍不得你啊。

她的嬌聲軟語讓方想心情好起來,笑著說︰你知道回去是我一直的願望。原本我就想一直在國內發展,媽媽和爸爸離婚後,我才跟著媽媽來了德國。外公的產業雖然移到德國了,但還有不少留在國內,外公希望由我來接手,我想我回去從基礎的學習一下,外公一定不會反對的。

好啊,那這件事情,我們就這樣定下來了。

明天帶著安然和外公、媽媽一起吃飯,說服他們的把握更大。方想捏著她凍得發紅的鼻尖,笑著說,他們可是比我還喜歡你呢,太不公平了啊。

蘇剪瞳縮了回來,嘻嘻笑道︰外婆不也是,疼你甚過疼我。所以外公和伯母疼我,剛好彌補了你搶走的我的外婆,扯平了啊。

蘇剪瞳被吻了一下,不好意思起來,臉紅紅的。在德國,當街接吻這樣的事情,完全是家常便飯,根本不會有人多看一眼。不過當著外婆和安然,她還是不太能坦然接受。

尤其是外婆,是很傳統的老人家,最開始的時候連安然直呼蘇剪瞳和方想的名字都不習慣,反對了好幾次。後來發現這邊的孩子都是這麼叫的以後,才默許了。

方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展開大衣將她裹起來,朝外婆和安然走過去。

安然跑得一頭的汗水,蘇剪瞳大聲說︰安然,你想回國嗎?

回中國嗎?想啊,電視上、書上都說那是一個十分十分美麗的國家,人人都很友善,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外婆、瞳瞳、方想和安然,都是中國人。是中國人都想回國啊。

回去後,你就要離開這里的小朋友了,要進新的幼兒園,要熟悉陌生的環境,你會害怕嗎?

我是男人,男人的字典里,沒有‘害怕’這個詞。安排拍著胸口說,何況,我還可以交新朋友呢。瞳瞳,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新年後就回去啊。好不好?

外婆看著蘇剪瞳,渾濁的眼眸里常常都是這樣迷蒙的,雲兒啊,咱們要回去嗎?不行啊,瞳瞳還沒有畢業呢,再怎麼也要等到瞳瞳畢業啊。雖然我也想回去,可是不能耽擱瞳瞳的事情啊。

蘇剪瞳過去握著她的手,外婆外婆,瞳瞳已經畢業了,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的。在漢諾威,瞳瞳實現了她的夢想,也實現了媽媽的夢想,我們一家人現在在一起,就要回去了。

那露露要回去嗎?老人家心里還是想著孫女。

外婆,表姐兩年前就回去了。她比我先來,所以也比我先回去啊。她很好,你不要擔心。

哦哦,那瞳瞳也找到了爸爸了嗎?外婆欣慰于蘇剪瞳的學業有成,又有了別的疑問。

這些話,蘇剪瞳隔幾天又要耐心跟她解釋一次,不厭其煩地說︰我已經找到了。我們一家人一起回去。

邱澤志的訃告蘇剪瞳很久後才在報紙上讀到的,沒有說具體的緣由,只說他因為愛妻去世的事情一直被悲痛折磨,終于也憂郁成疾,離開了這個世界。

父親的世界里,有他的愛妻,卻沒有蘇雲,也沒有蘇剪瞳。蘇剪瞳心里傷感不已,這和她自己何其相像,永遠不會有人記得郎暮言的世界里有蘇剪瞳和安然的身影。

對于邱澤志,蘇剪瞳說不清到底有些什麼感受,是傷感的,也是惋惜的,只是一直沒有抽得出時間去意大利拜祭邱澤志。

找到了啊?那就好,那就好,你跟你媽媽說,讓她好安心。你爸爸是方想嗎?啊,不對,方想是安然的爸爸。我呀真是老糊涂了。

蘇剪瞳緊緊擁著外婆瘦弱的身軀,往家里走去。安然坐在方想的肩頭,發出開心的笑聲。他長得越來越像郎暮言了,除了笑起來時候唇角的酒窩是蘇剪瞳的樣子,他的栗色軟發和剛出生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眯上眼楮的時候,雙眼皮上深深的褶皺,也和他,那麼像那麼像。

有時候像到蘇剪瞳閉上眼楮,眼前就全部是他的影子。

瞳瞳,你在想什麼?安然放下小提琴,走到蘇剪瞳面前。安然天生帶著的小提琴的天賦,很早就表現出來了,兩歲的時候他跟著蘇剪瞳去樂團,看到別人拉小提琴,他就很有興趣地听著。那麼大的一點孩子,歪著腦袋手指點著桌子,居然和小提琴手的節拍一模一樣的吻合。

樂團的指揮和小提琴手馬上決定要收安然為徒。

安然一直學習小提琴,蘇剪瞳有空的時候也會和他一起學。他用1\4大小的小提琴,早就能拉中等難度的練習曲了。

沒有想什麼啊。就是想想,要回國了,我得帶安然去吃什麼好吃的。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可愛吃東西了,我們住的地方,到處都是賣吃的,我可以從街頭走到街尾吃個不停。蘇剪瞳想起那段愛吃的日子,還是很開心。生完安然後,她就沒那麼愛吃東西了,德國也找不到那麼多好吃的。比如酸酸的小棗。

那你帶我去,也帶著外婆和方想。安然笑著,我請你們吃。

好啊。那該洗澡睡覺了,早點休息,明天坐飛機倒時差很辛苦的。蘇剪瞳模了模他的頭發。

逆著燈光,他挺鼻薄唇籠罩在溫暖的光影里,乖巧得不得了,神情卻也帶著小孩子沒有的俊朗嚴肅,活生生的一個翻版的郎暮言。那神情偶爾出現一次,已經讓蘇剪瞳足夠陷在記憶里出不來。雖是在長相都是五官立體的德國,小小年紀的安然已經是學校里廣受歡迎的超級帥哥一枚了。安然閉上眼楮,啪一聲親在蘇剪瞳臉上,瞳瞳也早點休息,我去拿浴袍。

飛機落到中國的城市里,蘇剪瞳在闊別了四年多的土地上張開雙臂,呼吸著潮濕的新鮮空氣,輕聲說︰中國,我回來了。

安然是第一次回來,好奇地看看這里,又看看那里,對所有的東西都充滿了探索的興趣。街上人來人往和德國地廣人稀安靜靜謐的氣氛也不一樣,他站在街頭,眼楮都不夠用了。

回到國內,因為方想的父親和母親已經離婚了,雖然方父留了別墅給方想,方想依然帶著蘇剪瞳住進了外公安排的別墅里面。外公公司里的事情需要他處理,他本來也沒打算住進方家,讓母親想太多。

歡迎入住!方想伸展雙臂抱了抱蘇剪瞳,做了熱烈歡迎的姿勢,這是我小時候住過的房子,外公還給我留著。來,我們一起去我房里看看。安然也來,我小時候的玩具都還珍藏著呢。

安然跟在他身後,蹭一身跳到了他背上,兩個人大笑著走進了方想的房間。

方想清俊帥氣,他的房間布置得跟他的個人氣質非常相符,簡潔中不失高雅。安然觀看著他小時候看過的漫畫,擺滿了整個書架都是,在其中發現了一套珍藏版的他一直想要收集都沒有收集到的漫畫,欣喜不已,快步跑到方想面前,方想方想,你好厲害,想不到你居然有這個!借我看兩天好麼?

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真的啊?真的啊?太好了,謝謝你!

方想勾起了唇角,在這個屋子里,不要說借這麼客氣。

安然會意地笑道︰那倒也是,因為你的就是瞳瞳的,瞳瞳的就是我的,你是不是又要這麼說?

你說呢?方想問,卻用眼楮看著蘇剪瞳。

在一起的這幾年,彼此間的感情是心照不宣的。方想的外公和母親也很喜歡蘇剪瞳,結婚,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這幾年蘇剪瞳想好好陪著外婆,一切重要的事情都要推遲往後,才耽擱了下來。

蘇剪瞳抿唇笑道,給你了就給你了,一邊去看,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方想笑道︰安然說的是實話,總有一天我們要在一起,自己一家人,說這些就是見外了。

我一個人說不過你們兩個人,你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好了。我去院子里看花了,不理你們了啊。蘇剪瞳轉身進了後院。

方想正要跟過去,一個女孩子敲門走進來,她巧笑嫣然地說︰總裁,我是齊老先生派來配合你工作的呂岩,以後是您的秘書,請多多指教。

齊先生齊浩天是方想的外公,他只有一子一女,兒子專心音樂事業,留在了漢諾威,現在已經是漢諾威音樂學院的實際掌權人之一,女兒早年嫁入方家,感情卻並不太順利,前些年離婚後也隨著他移居到了德國。所以,他對未來的期望都寄托在外孫方想身上了。

方想前幾年為了安慰情傷頗重的母親,常年在中德兩地之間往返,呆在德國的時間也比較多。所以才會在中國和蘇剪瞳同校好幾年,卻幾乎沒怎麼見過面。

方想點了點頭,我還沒有正式開始處理公司的事務,打算先陪家人游玩幾天,這幾天的雜事就有勞你代為處理了。

他為人溫和客氣,呂岩不由對未來的工作放下心來,連連承諾了幾句一定努力的話。然後掏出一張請柬,笑道︰本來也不該在總裁才回國的時候來打擾的,但是齊老先生和齊小姐安排說,郎家和齊家一向交好,郎家三少爺過幾天的訂婚宴,還請總裁務必要要代齊老先生和齊小姐出席。

好,放那吧。我一定會準時參加的。方想在腦海里理了一下和郎家的關系。前些年他年紀小,很多場合並沒有出現。這些年既然要漸漸涉及到這些事務里,很多事情必然都不得不以一種完全不同的眼光和態度來對待。他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很多責任,都應該承擔起來。

他微微頜首,呂岩很懂察言觀色,馬上說︰郎家婚宴的事情,請總裁不必擔心,所有一切我都會準備好。到時候我也會提前來幫您和蘇小姐安排,今天我就先離開了。

嗯。方想禮貌地送走了她。

蘇剪瞳看完花,回來見他在和人說正事,等到呂岩走了她才出來,方想,這麼快就要處理公司里的事情了啊?

嗯。外公和媽媽身體都不太好,有些事情,必須要我來承擔。何況,比起每天枯燥的練琴,我其實還蠻喜歡這些事情的。總的來說,我沒你那麼喜歡彈琴,我比較喜歡換點事情做一做,也當是調節。方想說著,拿了請柬遞給她,過幾天有一個合作伙伴的訂婚宴,我想邀你和我一起出席。

好啊。是哪家啊?我需不需要訂新裙子啊?蘇剪瞳接過請柬,有點擔心,既然是合作伙伴的話,我要不要做一些特別的準備?

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方想又把請柬拿回去了放在原處,他說︰呂秘書會幫我們安排的,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對了,我預定了一家餐廳,請外婆、你和安然吃飯,晚上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我都很饞很饞這些吃的了,德國的吃的再怎麼好也比不上國內,我晚上一定要大吃一頓。你到時候付賬的時候可別心疼哦。

盡管來,我做好了心里準備。

方想預約的那家餐廳,正是當時景楊要請蘇剪瞳吃飯,蘇剪瞳和郎懷瑜卻被錢麗帶走的那家。站在門口,物是人非的感覺深深的纏繞著蘇剪瞳,她開懷一笑,不再為那些不開心的往事縈懷,一手挽著外婆,一手牽著安然,走了進去。

優雅的包間里放著熟悉的歌,熟悉到陌生,蘇剪瞳凝神細听,才發現那是她自己唱的一首歌。是她走之間錄制的那盒專輯,她走的時候,還並沒有發行和推廣,她也以為永遠不會發現了,沒有想到回來時,在飯店就能听到。

服務生見她專注,輕聲問︰小姐,如果您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為您換一首的。

不用不用,我很喜歡。還有這個歌手其他的歌嗎?蘇剪瞳搖頭。

如果您喜歡,我可以為您循環播放整張專輯。不過可惜了,這個歌手就這麼一盒專輯,雖然歌曲才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大紅大紫,但是傳唱度很高,後來的銷量也很穩定。這個年頭,很少有這樣的歌手了。服務生不由多說了幾句,看了蘇剪瞳幾眼。

蘇剪瞳當時出演《古道驚風》也是紅過一陣的,尤其在網絡上,名氣一直不減,引起了很多的熱議。只是可惜她後來就沒在任何地方出現,趁熱發了一張專輯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很多廣告商和片商發函到郎源找她合作的事情,都沒有得到相應的消息。網絡上的粉絲還掀起過尋找她的一場勢頭。有人傳言她被綁架失蹤了,有人說她嫁入豪門相夫教子了,也有人說她看破紅塵,出家修行,反正傳得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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