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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兒子中,只有郎暮言一個人子承父業,郎霍怎麼能不氣?郎臨溪處理了三個月郎氏集團的事情,也煩了,頂撞父親說︰好歹有一個承了父業,總比一個不承的好。

氣頭上的郎霍連對郎臨溪說了三個滾字!

郎臨溪記著那三個滾字呢,他也不是真的要父親服軟或者怎麼樣,罵得那麼狠,他也是三十好幾的了,父親安排人打個電話給個台階下總行吧?

他正在翻看雜志,蘇剪瞳和景楊走了進來。

景楊一向感情內斂,連郎臨溪都沒有看出她的異樣,見她神色懨懨,說︰景楊你要不回自己辦公室休息一下?

她茫然地點點頭,回了自己辦公室。她真的很想毀壞點什麼打破點什麼來發泄,可是她知道不能,家里也不是可以哭的地方,回到辦公室緊閉了房門,滑坐在地上。

蘇剪瞳看著景楊的背影,說︰不知道楊姐姐發生什麼事情了,剛才來的路上我一直問她,她前言不搭後語的,我買熱牛女乃給她她也沒喝。奇怪了。

可能是……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郎臨溪知道南榮熙喜歡景楊的事情。他剛才見他們倆神態異常他們走了之後他才覺得不對。這一對啊,真是的,早在一起多好。非得要磨蹭夠了,現在好了吧,人家景楊臉女兒都有了,南榮熙你拿什麼再去爭取?

蘇剪瞳听他這麼說,放心了,措辭了一會兒說︰二哥,我過段時間就要離開這里去德國了。

你去德國做什麼?去多久啊?他倒了一杯牛女乃給她。

至少兩年。我現在也還沒有確定到底是多久,但是短期內,我肯定不會回來了,外婆和我一起,這邊無牽無掛,我可以走得很安心。

郎臨溪心里那陌生的感覺又開始冒頭了,嗓子哽了一下,你……

他想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蘇剪瞳說得傷感,卻笑了,我好不容易爭取這個機會,這次終于爭取到了。我這一生似乎都在等待這一天,去德國完善我的學業,更加進步,進入更加美好的新生活。可是……為什麼等到了這一刻,其實我心里還是欠欠的呢?

舍不得離開了吧,舍不得就留下來啊。郎臨溪說得很輕松。忽然走進,將蘇剪瞳抱在懷里,用手揉著她柔柔的一頭長發。

我是舍不得,可是我更期待新的生活,未知的,不能定義的,像是人生中必經的過程,又像是可以去冒險。一切都讓我期盼。最重要的是,那是我母親向往的地方,希望我去的地方。完成這些,讓我覺得我和母親,和父親,和我們這個三口之家維持了牽系,讓我們覺得我們一家人曾經以某種形式在一起過的。

這些都是你生命中重要的事情嗎?

蘇剪瞳點頭,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二哥,你喜歡我做的芒果布丁嗎?你若喜歡,我以後也給你寄。

喜歡。他異常好听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像星星一樣亮閃閃的。蘇剪瞳覺得自己不是用耳朵,是用眼楮接收到這兩個字的。

她的眼楮濕濕的,反手抱住二哥的腰,然後馬上松開,我好感動哦,二哥你人真好,你給了我擁抱,還不嫌棄我髒。謝謝你的安慰和鼓勵,我會永遠永遠都記得你這個懷抱的感覺。

郎臨溪只得松開了她,老三知道了嗎?

沒跟他說。

也許跟他說一下比較好。

蘇剪瞳點頭,郎臨溪又問︰那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在我肚子里,只好我走到哪,把他帶到哪兒了。他沒得選擇,可憐的孩子。蘇剪瞳邊說邊笑,臉紅彤彤的。

不跟他說嗎?郎臨溪有點擔心。其實從他看到蘇剪瞳和郎暮言在一個房間里那天開始,這樣的擔心就沒有停過。郎暮言最初喜歡的是蘇雲,這樣的情感真的沒關系嗎?他對蘇剪瞳,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想法?

有過要跟他說的念頭,可是沒有好的時機。過了某個節點,心中的秘密就再也說不出口了。而且我這個人有很多很多多余的擔心,我怕這怕那,怕才得到孩子又失去孩子,我已經犯了很大很大的錯誤,差點失去他了。

郎臨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拿出一疊資料,這個節目請我去做嘉賓,可以帶一個明星隨行。我決定接了,帶你去。

好啊。蘇剪瞳高興極了。

郎臨溪有他自己的考慮,很多節目接不接對他的意義不大。可是這個節目給嘉賓的出場費不低,他想蘇剪瞳才去德國又帶著孩子,肯定需要錢,直接給她她一定會還回來,這一點上,她和景楊倒真的挺像。可是帶她參加一個節目,是完全正當的讓她掙一筆出場費。

景楊在休息,他親自打電話去那個叫《食遍天下》的節目,節目組的人失聲驚問了三次︰二哥?是二哥?真的是二哥?

他應了,那邊馬上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二哥今天要來咱們節目現場啦!!!!!

這個節目一般都是半夜錄,郎臨溪特別禮貌地詢問,錄制時間可以改到下午嗎?

怕蘇剪瞳身體不舒服受不了熬夜。那邊一疊連聲說︰任何時間都ok,任何時間都ok。

景楊的情緒從中午開始就收拾好了,她就是那樣的女子,柔韌到堅定。她幫著蘇剪瞳和郎臨溪去現場。郎臨溪看她臉色不好,一再叮囑她讓她休息,蘇剪瞳也說自己可以應付,她還是跟著去了。

郎臨溪的到來是這個節目的最大驚喜,說得難听點,他就是帶條狗來,節目組也能奉若神明。還別說他帶了當前的話題人物蘇剪瞳,節目組過年一樣上下都洋溢著一派動人的盈盈喜氣。

郎暮言的電話是錄制到中途打來的,說︰二哥,爸讓你回家吃晚飯。

郎臨溪看了看時間,不湊巧錄制完怎麼得也要**點了,為難了一下,就听到那邊傳來一聲威嚴至極的吼聲,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

郎霍的聲音中氣十足,林淑秋笑著說︰哪那麼大脾氣呢,才下飛機也不知道省著點勁倒時差。兒子那邊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郎霍冷哼了一聲。郎臨溪趕緊在電話里說︰老三,你跟爸說一聲,我盡量趕回來。

節目組請的明星搭檔做飯,兩人一組,郎臨溪和蘇剪瞳這一組,蘇剪瞳是正數,郎臨溪那潔癖加兩只不沾陽春水的少爺習性完全是負數,有多少正分也不夠他扣的。但是攝像機還是將最多的正面、側面、背面,近鏡頭、遠鏡頭、長鏡頭、短鏡頭全分配給了他。

托他的福,蘇剪瞳也上鏡比較多。

蘇剪瞳將他越幫越忙做出來的一塊芒果布丁叉出來,苦著臉說,壞了,這塊能得五分算不錯了。干脆我自己吃掉好了。

她咬了一大塊,郎臨溪很自然地就撿起剩下一小塊吃掉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著郎臨溪,郎臨溪對著鏡頭無辜地說︰需要重做什麼嗎?

主持人陪著笑︰不用不用,咱們可以剪輯,你繼續,請隨意。

快要錄制完成的時候,節目組又是一陣轟動,郎暮言和南榮熙來了!

請郎臨溪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有想到他真的來了。帶來了蘇剪瞳不說,現在連郎暮言和南榮熙都來了,這樣天大的驚喜讓節目組狂亂了。

娛樂公司和電視台硬算起來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行業,但是兩者之間千絲萬縷密切配合的關系又是不容分割的。電視台的節目需要靠娛樂圈的明星來打造收視率是不爭的事實,節目組的人見到郎暮言和南榮熙這兩大把持著娛樂圈的大人物,齊齊迎接了過來。

連另外的幾個嘉賓明星也圍了過來。郎暮言和南榮熙站在這群精心打扮過的明星里,毫不遜色,身高和氣質都生生壓了他們一頭下去,將這些人襯托成了臨時演員。

唯一能和他們並肩站立,不會失色反而獨有特色的人,只有郎臨溪一個。

《食遍天下》這次請到的嘉賓最有名氣的是郎臨溪,為嘉賓評審食物打分的評審們名氣相比之下就顯得一般了,節目組有心想請郎暮言和南榮熙擔任評審,話到口邊,南榮熙指了一下觀眾席上景楊旁邊的位置,我們坐那。

節目組的人一想,這也行。南榮熙緊接著說︰不要給鏡頭。

……好吧。即便這樣,節目組的人也很滿足了。

貴人踏賤地,他們心生一種這個節目馬上會紅,而且是很紅很紅那種狀況的想象。看著他們幾個,都是看愛人的眼神。

南榮熙和郎暮言坐在觀眾席上,就像坐了最重量級的監管人員,那些表演的嘉賓明星和主持人神色鄭重,各個都不敢怠慢,將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

一會兒郎臨溪的部分就錄制完了,接下來這個節目還有很多打打鬧鬧的部分,合約上郎臨溪不用參加這個部分,帶著蘇剪瞳離場了。

郎暮言和南榮熙也就沒坐一會兒,五分鐘不到就起身離開了。他們倆進來,一個是因為景楊,一個是因為蘇剪瞳,這會兒景楊進後台幫二哥打理,蘇剪瞳也下台了,他們失去了來的意義,也跟著離開。

節目組的轟轟烈烈的一天,至此便歸于平靜。

五個人走出電視台,空氣靜謐夜色正好。

郎臨溪第一個想到去給蘇剪瞳找點吃的墊墊肚子,蘇剪瞳捧著他拿來的水果嘎 咯 咬得香,小松鼠一樣的嗤著兩排細密的小白牙。郎暮言不由又皺了皺眉頭,也該安排個助理打理一下,哪像個明星的樣子?

不用了不用了,蘇剪瞳噎了一下,慌著說,用不著了,我本來就快要……

吞完再說話,像什麼樣子?

哦。蘇剪瞳吞完隻果,已經不那麼想說話了。

郎暮言也不甚在意,我和二哥回家。你們自己安排。明晚郎懷瑜的生日宴,各位準時到就好。

南榮熙送景楊和蘇剪瞳,蘇剪瞳住得近,景楊住得遠。南榮熙的車很自然先往蘇剪瞳的住處開去,景楊說︰能先送我嗎,寶寶也許餓了。

景楊是不想和南榮熙獨處,蘇剪瞳馬上毫無心機地應著︰好啊,先送楊姐姐吧,我反正沒什麼大事。

余下南榮熙握著方向盤內傷不已。

郎臨溪和郎暮言回到家,郎霍正在沙發上喝茶,看到了他和郎暮言一前一後進來,放下茶杯上樓進了書房。

兒子,吃飯了沒有?怎麼過了飯點才回來?要是不餓,先去見見你父親吧。

好。

郎臨溪一進書房,迎面是巨大的古色古香的一排書架,書架下是全紅木的寬大書桌。肅穆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郎臨溪在母親的示意下端了一杯龍井茶,說︰爸,喝茶。

當不起。三個兒子當中,郎暮言的氣質和長相和郎霍最像。郎臨溪更像母親一點,容貌秀美。郎霍和林淑秋感情甚好,他對這個兒子,其實是百般看百般順眼的,話里有氣,手卻也伸了出去端茶。

郎臨溪也笑開了,走到他身邊,爸,父子沒有隔夜仇,您消消氣。

說得好听,吃個飯還得要我來請?

我是怕您還沒消氣,我回來不是給您添堵麼?郎臨溪雖然出去了多年發展自己的演藝事業,和父母心里有疙瘩有心結。拋開那些不談,他在父母面前,其實是最受疼愛的那一個,也是最能討得父母歡心的那一個。也才會這麼大年紀還能時不時地鬧點小別扭。

郎天白性子相對冷清,郎暮言沉穩,都不如他在父母面前的親密親近。

郎霍終于扯開了臉上那層偽裝的面具,笑道︰還不快去讓張媽給你弄點吃的?

是,那我去了,爸。

郎天白在隔間出來,走到父親身邊,爸,還是沒舍得說讓老二接手你手上的項目嗎?

上次逼著他來管,我們父子倆大吵一架。眼下就是懷瑜的生日,我不想弄得大家不好看。我看要說弄事業,老二我是不指望了,論婚姻,老二老三我都是指望不上了。等到懷瑜都能談這兩樣的那一天,這倆小子我也就懶得管了。

郎天白笑了笑,懷瑜長大了,該發愁的是我了。

郎霍看了大兒子一眼,當初我就不該松這個口讓你去接成韻館,現在好了,老二也學你去搞什麼生命的藝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藝術能不能當飯吃?我看要是老二不接手我的項目,你來接!

每次追究老二不听話的時候,郎天白這個老大因為導向作用不好,都要受到牽連,听到父親這樣說,他便受了這些話,不作聲,也不辯解。

郎霍知道自己這大兒子是外軟內硬的性子,不要指望他能軟語認錯,更不要指望他丟下成韻館不管,這些年他鬧得精疲力竭也是這個結果。現在再說這些除了傷感情也是無用,自己先服了軟,那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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