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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這樣呢?說不管就不管?盈盈是文杰的妹妹,他不管妹妹他管誰?他這些年掙的錢全給你花了,我當養了條白眼狼。

景楊氣得渾身發抖,讓你們兒子回來說!

老劉叔和老劉嬸堅決要讓景楊先給盈盈買一套房子,他們先租房住,給盈盈買房子這個錢,必須要讓她和劉文杰出!

景楊死活不肯同意,正鬧得不可開交,景楊連續接到幾個電話,全是催債的!

景小姐你好,你訂的全套意大利家具已經下單了,總額是七萬六,已經預付五千,剩余的錢我們送家具來的時候再收取。

景小姐你好,你訂的整體櫥櫃已經下單了,總額是三萬四,已經預付一千,剩余的錢我們安裝的時候再收取。

景小姐你好,你訂的空調、電視、冰箱、電腦已經下單了,總額是三萬,已經預付一千,剩余的錢我們送上門的時候再收取。

景楊拿著電話,開了免提,顫聲質問老劉嬸,這些是什麼?這些是什麼?

老劉嬸說︰不就是那些嘛,給盈盈買了房子,難道不裝修不買家具家電?

留的我的名字,賬單也是留給我的,你們誰事先知會過我?

文杰的錢不都在你那里嗎?你拿出來給了就是了。再說,我們幫你帶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給你帶孩子,我自己也能掙出這些錢來。

景楊簡直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當初她生孩子,就決定不搬回來直接讓母親來幫忙來。是老劉嬸三請四催說當女乃女乃的怎麼能不幫著帶孩子,景楊才同意回來住。

現在到了婆婆口里,又成了這樣的借口。這些家務事情,說來說去也說不清楚,景楊平常就不是愛逞口舌之快的人,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摩擦過去了就過去了,誰知道還有這麼大的一道擺在這里,擺明了是不吃定她不罷休!

劉文杰自己有車,很快就回來了,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一團亂麻。一方是父母,一方是妻子,怎麼也不是。他安撫完這個又安撫那個,終于讓大家平靜下來。

他將景楊拉到一邊︰以前我媽要修老家那房子,你也沒鬧得這麼厲害啊,這次怎麼這麼想不通?

景楊提起老家的房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只怪我那個時候不夠強硬,什麼都听你們的。現在呢,是要我帶著孩子去睡橋頭嗎?

這可以先租房子啊,再等兩年,最多兩年,我一定給你和萊萊買一套大房子。

景楊像不認識他一樣,盯著他的雙眼,你是說,你也贊成你媽的做法,把錢給盈盈買房子?

不然有什麼辦法呢?他們看中的房子比我們看中的交房早,下個月就能交,等同于現房,他們連裝修公司和家具都訂了,不買那處的房子,我們的損失更大。

景楊怒了,看好的裝修和家具,也可以擺放在我買的房子里!

這不尺寸不合嗎?他們看好的家具都是訂做的,每一樣都和買給盈盈的房子契合的,放在別的房子里,根本不行。劉文杰抱著景楊,柔聲哄道,把盈盈的事情解決了,爸媽也安心了不是?以後他們帶孩子,咱倆好好掙錢,何愁買不來房子?我的老婆是最乖的,為了老婆孩子,我豁出去了也要掙得一套房子。

他親著景楊的額頭說︰再說買那套大房子,咱們壓力也大,家庭開支至少要增加一倍。買了四季城的房子,爸爸也不能做生意了,咱們一家大小的壓力,都在我們倆身上。我天天看著你在外面奔忙,回家還要照顧萊萊,我心里真不是滋味。給盈盈出了首付,月供的事情就交給她好了,也讓她多點責任心,體會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生活,免得像小孩子一樣長不大。咱們可以租在你上班近的地方,租好一點的房子,緩過這兩年,咱們再買,那個時候萊萊大了,也可以確定讀哪里的幼兒園了,不是更方便嗎?

劉文杰長相清秀,總是帶著靦腆的笑容,對誰都關愛有加,走到哪里都討得人喜歡。他說話超級甜蜜,景楊有一刻差點被他動搖了。

但是她已經不是往常那個什麼都听丈夫的景楊了,上兩次的事情跟傷疤一樣,不踫不疼。偏偏一家子人還來揭她的傷口。揭完不算,還一點一點的抹上鹽。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景楊的心會被風干得根本感知不到任何疼痛,麻木了,順應了這樣的逆來順受。

她抬起頭,望著高自己一頭的丈夫說︰你籌的錢呢?我今天必須要把房子買了。

真不顧我媽他們了?還有那些賬單?

我顧不了那麼多,如果說以前我還能考慮一大家人的感受,顧慮孝順,禮儀,道德,那麼現在,我只能顧自己的孩子。你想過沒有,真的要讓萊萊一輩子跟著我們租房住?以後換環境,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孩子上幼兒園的事情,不能等到好幾歲才操心,現在就得準備!

劉文杰說︰我不也是從小在蘇橋街長大的嗎,不一樣和盈盈長得好好的。

你拿苦難來比較苦難,拿拮據來比較拮據,沒有一點意義。景楊伸出手,你的錢呢?

再考慮考慮吧。萬一給爸媽急出點什麼好歹來,也要我們承擔責任不是?

你爸媽拿錢照顧盈盈,這一點都沒有問題,而且做得很對。但是,他們該自己出錢,而不是指著我們。我要盡的義務,他們修老家的房子我已經掏空我媽的家底了。他們心疼自己的女兒,該不該考慮一下我父母的感受?又該不該考慮一下我為人父母的感受?

楊楊。劉文杰非常內疚,但是他的錢,一向都沒有完全交給過景楊,自己也大手大腳沒有多少私房錢。前幾天他的提成那二十萬,幫林雪蘭跑導演家,一下子就全部花完了。那點錢在娛樂圈里,夠塞牙縫都不足的,那個圈子,多少錢投進去也不見得能激出一個水花。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說︰對不起楊楊,我的錢,那些錢,朋友有急事,非得要借,我就借出去了。咱們能緩緩嗎?

啪的一個耳光,景楊扇了過去,含淚說︰朋友,朋友,你眼里首先永遠是父母,然後是妹妹,再次是朋友。吃飯的時候幫朋友買單你有錢,父母做任何事情你有錢,朋友急事你也能借得出錢,我呢?我嫁給你吃自己的用自己的,父母還一直補貼我,到我和孩子需要用錢的時候,你在哪里?我早說了今天是最後的截止日期,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過?

對不起,那是我多年交情的朋友,我也是……

沒事了,劉文杰,你們商量你們的事情。這個房子,我不管你們有沒有錢,我必須得為自己和萊萊買下來。景楊忽然變得無比平靜。

劉文杰嚇壞了,父母幫妹妹買房子的事情,他一直是知情的,卻沒有插手做什麼。再加上他的錢都花在了林雪蘭身上,就听之任之。景楊很少有這樣平靜得毫無表情的時候,她以前生氣也好,抓狂也好,喜歡大發一陣脾氣,可是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容易就被安撫了。

懷孩子生孩子這一兩年,她成熟了不少,行動舉止更加大氣,卻也不再是他羽翼下小鳥依人一樣的小妻子了。她獨立自主,行事沉穩,讓他覺得這份平靜的感情里少了些什麼……不然,也不至于一眼就被嬌滴滴的林雪蘭迷住。

他有些後悔,又有些自責。

楊楊,你听我說,不就是買個房嗎,也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情,遲買兩年早買兩年又有什麼關系?你硬要買,我現在就去借錢行了吧?以退為進這一招,劉文杰運用得爐火純青。這一點,倒真是頗得老劉嬸的真傳。

那你去借。你朋友還你錢了,你就還他。沒有想到景楊頓下了腳步,贊成了他的提議。

劉文杰一狠心,你等著,我馬上去公司借錢。咱們今天就把房子買了。

老劉嬸在外面听到動靜,拉著劉文杰,文杰,你得先把你妹妹的事情解決了。我可不想她再嫁到蘇橋街這樣的地方受苦,要是有房子,怎麼也能相到一個條件更好的男人。

媽,別說你那房子行了嗎?先買咱們自己要住的。盈盈那邊,還可以緩個一兩年。

那你爸也交了五萬定金啊,不買這錢就退不了了。你這可是你爸辛辛苦苦一分一里掙的血汗錢啊。還有那些訂做的家具,也是退不了的。

景楊在一旁氣得,感情她的錢就是錢,別人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啊。

媽,你看這,萊萊必須要有個安定的環境……

你什麼都听你老婆的,你眼里還有沒有你這個媽?你把我逼死算了!

劉文杰拉著景楊,楊楊,你看一人退一步行嗎,咱們……

景楊抱起孩子轉身就走,既然你們覺得我們母女倆的一切都該為你們的利益讓步,你們自己商量就好,何必再多說?

劉文杰跟著追了出來,不見了景楊的身影。

景楊抱著孩子回到娘家,景媽媽見她雙眼通紅,嚇了一跳︰閨女,這是怎麼了啊?

媽,沒事,沙子迷了眼。我讓萊萊到你這邊,你幫我照看兩天,我這段時間忙。

好好好,小萊萊,小乖乖,外婆抱一抱。閨女啊,你們買房那事,弄得怎麼樣了?你爸這些天幫人做木工,得了點錢,我想著你手頭緊,給你留著呢。景媽媽忙著去找錢。

景楊紅了眼眶,拉著她說︰媽,別找了,我錢夠用。

說得異常委屈,卻壓抑著不忍心說劉家的不是。當初她看中劉文杰孝順,劉文杰確實也很孝順,對兩邊老人都是。但是現在看來,這孝順……

老劉嬸老劉叔疼惜女兒,這本來沒錯,可是……

景楊不想再想下去。

蘇剪瞳在咖啡館呆了一陣,眼看著劉文杰離開,景楊也沒有出現,也沒有回她的電話,她又等了一會兒,只好離開了。

她去了郎家大宅。高門大院的深牆內,她進去過一次,那次只顧著看邱澤志了,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看到。這一次,跟著管家亦步亦趨走進去,她才發現,這宅子竟然有這麼大,從前門走到前廳,足足花了十分鐘。以前住蘇橋街的時候,從公交站台走回家,也不過是這麼點距離。

宅子內種滿了花早,郁郁蔥蔥的降低了秋日的熱氣,花兒開得爭艷,不時能看到有人在修剪樹枝,有人在打掃落葉,訓練有素的佣人來回穿梭,一切卻都維持著一種安寧的靜謐。

管家將她帶到偏廳,說︰夫人現在正在用下午茶,如果沒有意外,半個小時候就能看到她了。

好的。謝謝你。蘇剪瞳坐下來。

她來,一是為了確認一下郎懷瑜的生日宴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二是要來說服老太太,將郎懷瑜的生日提前三天。郎夫人蘇剪瞳還有印象,雍容華貴是第一印象。她已然年過六旬,保養得卻非常好,一點都看不出真實年齡。有點威嚴,也有點讓人害怕。

她打了滿肚子月復稿,希望能說服郎夫人。那些月復稿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蒼白無力。比如說,提前三天天氣很好?天氣預報連這種事情還說不準呢。蘇剪瞳一直在想到底怎麼樣說好呢?

管家再次走了過來,蘇小姐,二少爺在棋牌室,他說三缺一,問您……

但是我是來找夫人的,這樣太失禮了?

夫人如果知道你是陪二少爺,一定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

好啊,我馬上去。蘇剪瞳將煩惱拋開在一邊,跟著管家進了棋牌室。

進門就看見郎臨溪坐在對門的位置,笑意洋溢地招呼說︰瞳瞳,你過來,坐我對面。

兩旁的位置坐的郎暮言和芙蓉。芙蓉梳著漂亮的齊劉海,一頭蓬松的長卷發,將她俏皮的五官稱得如洋女圭女圭一樣可愛。

蘇小姐,你太客氣了,人來就好,怎麼還帶著禮物呢?芙蓉笑著說。她在郎家如同在傅家一樣,都是女主人的範兒,先替兩個男人招呼起客人來。

蘇剪瞳將盒子放在一邊,是給郎懷瑜帶的一點小玩意兒,也不算什麼。

她坐下來碼牌。其實她不算打得有多好,但是她悟性高,出牌通常不按常理,郎臨溪很吃她這一套,覺得十分有意思。郎臨溪打出一張牌,說︰你將那禮物給老三模一下,待會兒再給郎懷瑜。

這到底是什麼規矩啊?蘇剪瞳迷惑不解,她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我媽信佛,講究這些。郎懷瑜生在農歷七月十四,又是陰時,我大嫂生了他之後不久就去世了,我媽找了算命先生來看,那騙吃騙喝的先生說,郎懷瑜也養不大,勉強養大是個克父克母的命,得找個命硬的人護著才能化解。我媽將信將疑,後來郎懷瑜生過兩次大病,她就篤行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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