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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提名五年了,這是第六次,要是有第七次,我都沒臉去飛天獎現場了。郎臨溪郁悶道。事實確實如此,他出道以來,主演的影片叫好又叫座,票房居高不下,但是從來沒有得到過這個被譽為國內第一電影大獎的最佳男主角獎杯。

郎暮言插了一句,安慰道︰飛天獎一向注重影片的內涵,我看二哥這次很有機會拿獎。

郎臨溪更加郁悶了,難道他之前的影片就沒有內涵了嗎?雖然很多都是熱題材的商業片,但是也有很多個人情感的代入和社會現象的反思啊。郎臨溪白了郎暮言一眼。

郎暮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對了,二哥,我幾年前給過你一張專輯,讓你試試看有無合適的人推薦,你現在想到合適的人了嗎?

那份專輯,他珍藏了很久,每一首歌都是親手寫的。蘇剪瞳在《蘇橋街少年記事簿》的現場的時候,他就升起了這樣的想法,讓她來演繹。這麼多年來,他本就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她一出現,他就知道她是正確的那個人選,他等了很久的人。

可是他現在不想自己去做這個事情,那個女人一根筋的冥頑不化讓他很挫敗。他也還不想淪落成她口里喜歡包養人的干爹。

郎暮言知道二哥的眼光不在自己之下,有才華的人,二哥必然不會忽視。果然,郎臨溪一拍額頭,我這里有個現成的人選,要你不提我差點想不起來,她上次還友情出演了我的mv。只是……確定選蘇剪瞳沒有問題嗎?

早晨房間那一幕還在腦海里縈繞呢,郎臨溪看向郎暮言的眼神里帶著疑惑,他,到底要對蘇剪瞳怎樣?

那就她吧。我想越快看到成品越好。這樣她就沒機會去接那個爛電視劇了。

我考慮一下,馬上安排人著手去做。那份專輯很小清新,要不是全都是女性視角,我早些年自己都想親自上陣了。

南榮熙和郎暮言的合作主要在其他方面,對這些不敢興趣,打開冰箱拿了一杯女乃出來,給自己加了半杯在咖啡里,隨手遞給郎臨溪。

郎臨溪連連搖頭,不熟悉的食物他不會踫,這咖啡是他吩咐景楊下來現煮的他才敢喝。郎暮言要擺手示意不要,他習慣喝茶,咖啡的苦味是在可接受範圍內。

南榮熙沒有他們那麼講究,喝完一杯又去倒了一杯咖啡,將杯子內的女乃一滴不剩倒入了咖啡里。景楊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端起咖啡很享受地啜飲了一口。面前她剛才擠出來的女乃,只剩下個空玻璃瓶子了。

南榮先生,我給你添點咖啡吧。景楊簡直頭疼死了,快步走過去,連他面前的空瓶子一並收走了,快速將咖啡倒入洗手池,重新換了一杯端上去。

南榮熙頗有深意地望著她,景楊不敢抬頭去看他,連站在這里,都極度不適應起來。她只得說︰我先失陪。

景楊一向處理工作游刃有余,干練精明,何時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郎臨溪最先反應過來,捶了南榮熙一拳,嘿,南榮,你不覺得剛才咖啡的味道有點奇怪嗎?

嗯?南榮熙留著極短的美國大兵頭,短短的一層頭發剛剛遮住頭皮。一般亞洲男性五官平淡,留這樣的頭發都不會很合適。但是他人很高,長手長腳,又有四分之一的歐美血統,整個人看上去氣度沉穩,這樣的頭發反而很符合他的氣度。

郎臨溪正在想是說還是不說,郎暮言看出了點什麼,對死黨直言不諱道︰景楊在哺乳期,每天會在冰箱里存女乃。南榮你該有點客人的自覺性,不要隨便翻別人的冰箱。

南榮熙正喝了一口咖啡包在口里,听到此處,一口狂噴了出來。這下輪到郎臨溪不滿了︰給我收拾干淨了!他站起來拂袖離開。

南榮熙哭笑不得。大家都知道郎臨溪脾氣極好,除非是讓他感覺到髒亂差,他才會大發脾氣。

你自己收拾吧,我也先失陪。郎暮言遠離戰場。

景楊下樓找到蘇剪瞳,她剛月兌了戲裝,換上了郎暮言早上隨手給的那條裙子。

在郎源的餐廳里,景楊給她點了杯果汁,瞳瞳,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景楊一向溫和,不多言多語,是個十分值得信賴的人。蘇剪瞳望著她帶著鼓勵的眼楮,不由自主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從李明露下、藥那一晚的事情,全部說給她听。景楊幾次蹙起了秀眉,蘇剪瞳眼里霧氣氤氳,輕聲說︰我怕外婆擔心,這些事情跟誰都沒有說過。現在我簽約郎源了,我想好好工作掙錢。昨晚我接到電話要來試定妝照,他說話就很奇怪,我都說了不會‘賣身求榮’,早上還是在他床上醒來……

旁觀者者清,當局者迷,景楊想了想說︰你惡心干嘔好點了沒?

她只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蘇剪瞳極有可能懷孕了,才會使郎暮言如此對她,幫她推掉繁重的工作,莫名其妙說什麼你要是有孩子了我對你負責。

我一直有咽炎,這段時間沒顧得上休息,嗓子不舒服,還是容易惡心。

我看這樣吧,你什麼時候去檢查一下,身體要緊。尤其是演藝圈這碗飯,沒有鐵打的身子熬不住。還有,昨晚的事情初晴鬧得那麼厲害,我猜想說不定你喝的東西和郎暮言喝過的東西里面有什麼。以總裁的為人,他不會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

蘇剪瞳一愣,細細回想了一下,初晴是來過,不過我在房間里,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出去喝了桌子上的茶,變得又熱又渴……

昨晚畢竟中的藥沒有李明露那一次的多,早晨醒來有零星的記憶,她串聯了一下,昨夜在郎暮言身下的感受卻太過深刻,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景楊笑道︰我也是不負責任的瞎猜,要有什麼事情,你先和總裁溝通一下吧。我看他早晨的表現,不像是不在乎你的樣子。

才沒有。蘇剪瞳咬牙說。

瞳瞳,既然一時半會兒去不了德國,你和外婆也需要錢,工作機會你要好好把握。我會盡我所能幫你。過去的事情就別想那麼多了,男女間那種事情,你也不要看得太過嚴重,來路如何無可挽回,去處你要選擇正確的方向。景楊拍了拍她的臉頰,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我先上樓了。

蘇剪瞳跟著她走出餐廳,在一個角落里想了好半天,撥通了郎暮言的電話。

景楊出去透了口氣回來,辦公室里只剩下南榮熙在收拾桌子。她進退兩難,干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過去說︰南榮先生,我來收拾吧。二哥在餐廳。

她接過南榮熙手里的毛巾,他愣了一下沒放,她加大了力氣扯過來,一言不發地擦拭桌面。將用過的咖啡杯清洗好放進消毒櫃里。

景楊。

有事嗎,南榮先生?景楊微笑著看著他,露出標準的八顆牙笑容,公事公辦地看著她。

那個……南榮熙只得臨時找了個借口,說道,我給你孩子買了一些玩具,到時候給你送來。

景楊禮貌道︰南榮先生真是客氣了,那我先謝謝你的好意。

嗯。南榮熙出了辦公室,心里突然悶悶的。他第一次見景楊,是在五年前,她才跟著郎臨溪當助理不久。她那個時候留著半長的頭發,青澀稚女敕,完全沒有現在這樣輕松客套應付自如。他來找郎臨溪的時候,她被一個老資格的藝人罵了正偷著抹眼淚……當藝人助理尤其是當紅藝人的助理,真的需要磨練出十八般武藝才能應對。

現在她已經成熟了,也已經是孩子的媽了。那個時候……南榮熙想起那個時候,又悶起來,只得大步流星走出電梯,到空闊的地方,才覺得呼吸順暢起來。

蘇剪瞳試完定妝照,得到各方面首肯,就這樣定了下來。這類青春劇投資一般都不大,制作也不會很嚴謹,主要是針對青少年市場,所以向來都是速戰速決,從策劃初期到播放,周期很短。

第二天戲就要開拍,蘇剪瞳心里哽著事情,一直在樓下等郎暮言下來。

她在角落里玩著手指,心里想著景楊那句話,來路如何無可挽回,去處你要選擇正確的方向,有沒有誰來告訴她,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方向?

忽然眼前一黯,一個人罩著她的頭頂,將她的光明全部擋住了。她抬頭看見眼前的男人,臉曬得黑黑的,笑起來一口牙白生生的晃眼。

曾明,你在這里干什麼?蘇剪瞳跳起來。曾明就是大排檔老板曾叔的兒子,他出外上學,蘇剪瞳這幾年很少見他。

小妮子長高了啊!曾明揚手比了一下她的腦袋,還是只到曾明的胸口。

蘇剪瞳見他胸前掛著攝像機,恍然大悟說︰我知道了,我听曾叔說你念的新聞專業,畢業後當了記者,今天是來采訪的吧?

聰明。曾明像小時候一樣揉著她的腦袋,那你呢,在這里做什麼?

我……我來試鏡拍電視劇,你別跟我外婆提這個事情啊。我怕她不懂,擔心我。蘇剪瞳急急地說。

曾明撓了撓頭發,你不去德國了嗎?

不去了。蘇剪瞳一陣黯然,馬上仰頭說,以後一定還有機會,不去只是暫時的。

娛樂圈這麼亂,你行嗎?曾明擔憂道,有些事情卻不好說出口,說了就打破了某種平衡。

無論如何我得試試。你放心好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那好,有什麼事你得和我說,別逞強自己扛著啊。我走了,回頭給我打電話。

他清瘦的背影幾步就消失在了蘇剪瞳面前,接了一個電話,笑得見牙不見眼,好,錢打我卡上吧。謝謝老板栽培。

昨晚只是在密林里**了初晴和郎暮言的畫面,就收到一筆不菲的獎金,這一行,比他預想的要順利得多。他的事情……也許可以由此更加順利的展開吧?他不由笑得更開了,充滿信心地朝前走去。

蘇剪瞳目送著他離開,扭頭看到郎暮言,他將手機揣進衣袋,你找我?

蘇剪瞳目送著曾明離開,扭頭看到郎暮言,他將手機揣進衣袋,你找我?

我有話跟你說。能不能找個靜僻點的地方?經過一上午,又和景楊說過一陣後,蘇剪瞳的心情平復得差不多了。她現在是藝人,馬上要參演電視劇,不能發生初晴昨晚那樣的事情。

去頂樓餐廳。

不用了,隨便找一層坐坐就行了。和其他經紀公司差不多,郎源也有高達數層的餐廳提供工作餐。只要是郎源的員工,都可以憑卡吃工作餐。餐廳分為很多層,樓層越高,用餐的人身份也就越高。所以蘇剪瞳才會听到去頂樓就打退堂鼓。

郎暮言挑眉,那你是想去一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和我聊天?那些記者還沒有走光,你想不想試試?

還真不能也不敢。

蘇剪瞳只好默默地跟著他進專用電梯,默默跟進了頂樓餐廳一個小包房內。

雖是小包房,也足夠寬闊的,至少能容納五十個人閑散坐著不嫌擁擠。蘇剪瞳等他坐下,迫不及待地問︰郎先生,上次你說我受聘成為二哥的助理,你會答應我一件事情,現在還有效嗎?

你不必對一個你花錢打賞的鴨子這麼客氣。

蘇剪瞳語結,這人脾氣怎麼這樣啊,昨晚的事情她現在也想過好多遍了,也許真的是個意外,但是要讓她為上午說的話道歉,她說不出口。

郎暮言也郁悶,難道永遠都是上一刻還吵得不可開交,下一刻就能若無其事坐在一起談另一個話題嗎?只有幼兒園的小朋友才如此幼稚!

他端起茶杯用杯蓋微蕩了一下茶水,淺淺喝了一口。

蘇剪瞳再次低聲問︰你說過,不管我請求什麼事情,你都會答應的。

說來听听。他良久才回復了半句。

進演藝圈這條路是我選擇的,選擇拍什麼戲怎樣走這條路也是我的選擇。我希望……我希望郎先生不要再插手這方面的任何事情……

郎暮言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聲,走錯了也不要緊?

這個圈子有多麼復雜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兩眼一抹瞎要反復重復無數可能的錯誤。

蘇剪瞳直視回他的雙眼,我們一生的道路,有誰知道前方到底是什麼?每個人都是在誰都不明白要做什麼的情況之下,咬著牙往前走,像黑夜里,誰也告訴不了你哪個方向是對的,憑直覺往一個方向走,有可能是錯的,但是這個不是最大的錯誤,最大的錯誤是止步于此,是不往前。

最大的錯誤是你往一個方向走了五十步,發現錯了,又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五十步!他擲下茶杯,自負道,而我——是在亮處的那盞燈!我說了不能接那個爛片,就不能接!

你憑什麼能阻止我的事業,我的夢想!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決定員工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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