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六年前,他幾乎是只見過她的初夜和生孩子的時候,其余時間他都和她沒有什麼交集。可現在,他忽然想著這一年,要怎麼和她相處下去了。
「如果你甘之如飴的愛著我,我就甘願在你面前認輸。怎麼樣?」他忽然提出了新的條約。
「你……想也不要想!」要她去愛他,她還真不如喝一口水嗆死算了。
雲破淡然的笑了笑,然後道︰「走吧!」
「去哪里?我還要去看柏霖!」她跟上他的步伐問道。
「柏霖有馮慧在照看,你可以完全放心。」雲破邊走邊說,「你是不是很怕我?」
「我……我為什麼要怕你?」朱曉曉眼楮平視前方,此話說得非常無力。
「小豬,你在怕會我?所以不敢和我相處是不是?」雲破則語聲平靜。
這男人不僅月復黑,而且還真夠不要臉!
朱曉曉給他再下多了另一個定義。
她會愛他?除非地球不轉了。
即使地球人死絕了,她也不會。
雲破伸手撈上了她的腰,朱曉曉的全身都在變得僵硬,她不習慣和他這麼親密,即使兩人已經肌膚相親了好幾次了。可是……
他低頭凝視著她,「放松……」
朱曉曉哪放得了松,被他這樣擁著看著。
「小豬,我們是情人呢!」他的聲音清冷之中有幾分溫柔。
那也是被迫的。她在心里說。
雲破輕輕的放開了她,然後後退了兩步,朱曉曉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時,他卻忽然像變魔術似的拿出那支錄音的鋼筆。
「朱曉曉,甘心情願,做我一年的情人!確定?不逃跑?不後悔?」
「確定!一年的情人就一年情人!我不逃跑!也不後悔!」
「不是在對我說謊?」
「誰說謊誰在g大足球場luo跑三圈!」
「你……」朱曉曉一听,自己中了男人的圈套,她恨恨的道︰「你天天帶著這玩藝兒啊?」
「突然想听听你的聲音……」雲破再次按了重播鍵。
「不要再播了,我……」她著急的道,「我放松還不成嗎?」
她的一世英名,全部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上了!
「過來!」他揚了揚手中的鋼筆。
朱曉曉只得向他走了過去,然後抬頭有些怒氣的凝視著他。
雲破一抬腕,「挽我的手!」
這一次,不是他主動的擁著她的腰,而是要她主動的挽著他的手了。
朱曉曉遲疑著慢慢的將小手挽了上去,雲破準備抬步時,她忽然輕聲道︰「我們的關系不是不公開嗎?」
「這個島上全是我的人,你不用擔心會曝光出去。」他淡淡的說。
「可是柏霖在啊,柏霖看見我們這麼親密的挽來挽去,他問起來我怎麼辦?」朱曉曉擔心不已。
雲破凝視著她好一陣沒有說話,然後,他抬頭望向了遠處黑漆漆的大海︰「小豬,你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
朱曉曉只看得到他的側臉,他的側臉在夜色下有一種忽然拉開距離的俊美,而她,還忽然發現這個男人似乎有一點莫名其妙,那是她和他之前的事情,那也是沒有誰再能改變的事情,他問這些有用嗎?
雲破明知道自己問了這些已經于事無補,可他還是問了出來,她的第一個男人是他,第一個孩子也是他而生,可她……還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
「是的……」朱曉曉肯定的回答了他。他太驕傲,也太自負,絕對不會去查她說的話,不會去查有關于柏霖的身世,所以她這樣說。
果然,雲破听她這樣說,心里卻忽然揪緊,而且非常的難受。
「你為任意一個男人都會生孩子嗎?」他忽然冷冷的問道。
朱曉曉見他情緒變化如此之快,她知道他生氣了,她則淡淡的應付他︰「之軒不是別人,他是我的前男友。」
只要用心的發現,慕柏霖和慕之軒都會有相似之處。
依雲破看問題一針見血的敏銳,肯定會發現到的。
「你男人可真多,慕之軒是前男友,雷輝霆是後男友,你還有多少男人是我不知道的?」雲破听她護著慕之軒,語氣更是冰冷了幾分。
朱曉曉則嘴角微微的苦澀的一笑︰「我以前有多少男人不重要,至少從這一刻開始,我是你的情人,這一年只有你一個男人。江湖術語俗稱為︰情婦。」
雲破被她所說的話一震,她將女友和情婦的定義區別了開來。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是慕之軒的女友,是雷輝霆的女友,但只是他雲破的情婦。
她們之間只有身體的交集,而沒有感情可言。
是啊!他們之間還談什麼感情?
他有妻子,有女兒。
她只是他的代孕女人罷了,他有必要有這麼大的情緒反應嗎?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分,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他揮了揮手,讓她離開。
朱曉曉轉過身,向著房間走去。
他是個捉模不定的人,每次她將雲破惹毛了之後,要麼被他狠狠的折磨,要麼就是他趕她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能將他真正的氣到,然後讓他放了她。
又或者,在氣倒他時,他直接將她折磨死了!
關于諸多的假設,她也只是能來一個假設。
對于她之前的生命里有什麼男人,她真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那些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是誰也不能改變的。
朱曉曉很快進了房間,來到了慕柏霖住的房間里。
「媽媽,我已經洗澡澡了啦!」慕柏霖歡呼道。
看得出來,慕柏霖和雲破之間還相處得不錯,否則這孩子怎麼會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
「柏霖真乖!」朱曉曉撫模著他的臉,「今天叔叔有沒有欺負你?」
「叔叔怎麼會欺負我呢?他帶我坐飛機,還教我轉球球,教我打拳……還送我變形金剛呢……」慕柏霖伸出手指數著。
傻孩子,那是他不知道你的媽媽是我呀!
現在他知道了,正在海邊生氣呢!
真不明白,他生哪門子氣呢!
朱曉曉苦澀的一笑,「今天也累了吧!柏霖早些睡好嗎?」
「那……媽媽晚安!」慕柏霖抬起胖胖的小手,勾在朱曉曉的脖子上,親吻著她的面頰。
「柏霖晚安!」她坐在床邊看著他很快就入睡,卻久久都不願意動一下。
獨自坐在海邊的雲破,吹著秋天的海風,只覺得身體涼意陣陣。
海風,吹不散他眉心的愁思。
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卻為了晨曦的事焦頭爛額。
他步步為營,將朱曉曉一步一步再次帶入代孕的陷阱里。
忽然腳步聲一陣走近。
是飛羽來了。
「二少,高暢和夫人都在醫院陪著晨曦。」飛羽走近他。
蘇紫嫣一向不會過問他去了哪里,當然高暢也不會多嘴的說出他在哪里。
雲破嘆了一口氣︰「馮慧呢,叫她過來。」
飛羽很快就帶了馮慧過來,然後他離開了。
馮慧馬上報告道︰「先生,朱小姐上次的月經時間是10月5日,先生為朱小姐的受孕時間是10月20日和21日兩天,今天是10月30日,我們要等到11月15日才能確定朱小姐有沒有受孕。」
雲破听到之後,忽然覺得這時間過得太慢了。
「你下去休息吧!」他淡淡的道。
天色已亮了。
朱曉曉是慕柏霖的撓癢癢中醒過來的,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而且是抱著慕柏霖一起睡著了。
「媽媽,我們今天要去海邊抓螃蟹嗎?」慕柏霖開心的道。
「天氣轉涼了,海水很冷,我們不能這時候去捉螃蟹,我們去放風箏好不好?」朱曉曉望了望外面的碧海藍天,這里離工業區很遠,沒有污染的天空,讓人的心境也忽然開闊了起來。
慕柏霖爬起來︰「我這就和飛羽叔叔去準備風箏,媽媽,等一下我們在海邊見啦!」
「好!」朱曉曉收回視線,眨了眨眼楮。
她站起身,看著慕柏霖快樂的跳著雙腳跑了出去,看著他開心的背影,她的心是又喜又憂。
這時,馮慧走了進來,拿了幾套干淨的新衣服,放在了沙發上。
「朱小姐,這是我為你選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她正想洗個澡呢,前天晚上和雷輝霆一起在野外看月全食,就沒有洗澡,而昨晚在柏霖的房間里睡著了,更是沒有洗漱。
她去到浴室里,洗了澡,穿了一件酒紅色的長袖休閑針織衫,和一條純白色的鉛筆褲。
然後來到了海灘上,慕柏霖還沒有帶風箏過來,她張開雙手,擁抱藍天。
驀然一回首,卻發現了他!
雲破?
他是這麼早出來?還是昨晚沒有回到房間?
她看著他的衣衫上有露水,還有他的衣衫沒有換過,肯定了他是一夜都沒有回房。
他還在生氣嗎?
事已至此,有什麼好生的?
還是,他遇到了什麼難題,解決不了,所以才會……
就在她有種種猜測的時候,男人忽然就睜開了眼楮,凝視著她。
即使她身處逆境,卻還是那樣朝氣蓬勃。
酒紅色的休閑針織衫,和純白色的鉛筆褲,上下都是亮眼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更顯亮麗。
讓他一睜眼,不僅看到的是藍色的海藍色的天,還有一個青春亮麗飛揚如花的女人。
「總裁,早!」她微微一頷首,向他打招呼。
雲破躺在沙灘上,沒有動,他在這里听了一個晚上的浪花拍打礁石的聲音,感受了一個晚上黑夜籠罩在他的身上,數著黎明到來的日子,更是在期待今天蘇凱能否驗出慕柏霖的骨髓結果。
「起來回房去睡吧!這樣對身體不好。」她走近了幾步,低頭凝視他。「秋露的涼氣入了身體,身體很容易受風寒而感冒的。」
雲破依然是不說話,也不理會她的關心。
朱曉曉見他如此牛脾氣,正想轉身離開打算放棄勸他時,卻見到慕柏霖帶著風箏跑了過來。
「媽媽……媽媽……快看啊……」
朱曉曉仰望藍天,只見三大一小四只風箏在天空里越飛越高,其中一個紅色的風箏拖著美麗的尾巴,特別的漂亮。
「媽媽,快幫我拿著!」慕柏霖跑到跟前時,將風箏線遞給朱曉曉,他卻跑到在沙灘上睡覺的雲破身旁,伸出肉肉的小手親昵的去抱雲破的脖子︰「叔叔,快來放風箏了!」
雲破看著天上的四只風箏,慕柏霖開心的道︰「最大一只鷹形風箏是叔叔,最漂亮的那只紅尾巴風箏是媽媽,最小的那只是我,還有一個就是飛羽叔叔……」
雲破站起身,看著朱曉曉手里拿著的是那只鷹形風箏和紅尾巴風箏,她揚起如瀑布似的黑色長發,在沙灘上向前的奔跑,海浪柔柔的卷了上來,似乎在追隨著她的腳步。
「柏霖,快來!」飛羽的手上也拿著兩只風箏向另一邊跑去。
「叔叔,您的那只在媽媽的手上,快去啊!」慕柏霖去追飛羽。
雲破像是受到了感染一樣,他慢慢的向朱曉曉走去。
他拿過朱曉曉手上那只特大號的鷹形風箏,然後將她的紅尾巴風箏壓制住不給她飛高。
朱曉曉見他一醒來,就又開始挑釁她。
這男人,真是有事找事,沒事找抽的類型。
她拿著手上的風箏,跑得更快了,將風箏的線拉得更長,她就是不肯給他超過自己飛得更高。
可是雲破,就是故意惹她。
她每飛高一點,他就將她壓下來一點點。
朱曉曉火了,她直接扯斷手上的線,任風箏自由自在的天空中飛翔。
很快,她的紅尾巴風箏就翱翔在了天空,紅色的尾巴妖嬈多姿的擺了起來,在藍天大海的掩映下,像是一只美麗的紅蝴蝶展翅在空中越飛越高。
她擺明了他的態度,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想要壓制住她,她偏就是要飛得更高。
可是小豬,你想要自由是嗎?
雲破微微的眯了眯眼,看著她果斷絕決的扯斷了線,任風箏在空中飄舞,然後剩下他的獨自在搖曳生姿。
「小豬,想要自由啊?」他直接點明來說。
朱曉曉望著她紅尾巴風箏,不置可否,這麼明顯的問題來問她,不幼稚嗎?
「我沒有給你足夠的自由嗎?」他依然是悠然自得的放飛手上的風箏。
如果真是要給她真正的自由,就像風箏一樣割斷線,讓她走,從此不再耍花樣來禁錮她。那才叫做是自由。
可是,精明又月復黑的男人,會嗎?
他肯定不會。
所以,她也就是托物寄個希望罷了。
他也非得要扼殺掉她風箏的希望,真是壞壞壞!
雲破知道她的心思並沒有在他的身上,他何嘗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可是,他就要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會放她走。
「小豬,今天穿的很好看!」他轉移了話題。
比起平時那些嚴肅的職業裝來說,生活里的她真是有種多姿多彩的光芒。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可朱曉曉見自己的穿著愉悅了雲破,卻令她不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