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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暖心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可是他的怒,他的冷,讓一切再真實不過!

「這是我租的房子!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出去!」莫景重重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擱,「 」地一聲巨響,如同宣泄怒氣。

「那我走!」

她剛要下床,被莫景一把推回床上。力道過大,整個人撞在床板上,頭暈眼花。但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顯現出一絲一毫的脆弱,立即爬起來,抓狂地爆粗。「莫景,你他媽想干什麼!」

相對她的癲狂,他冷靜得出奇。「暈了一天一夜,剛剛才醒,還想再暈一次?」

「不關你的事!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要你管!」

「如果我沒救你,你以為你不會死在外面?」他臉色駭人,說出來的話也很難听,字句如刺刀。「把你從山上扛回來,我可是廢了很大力氣。」

「我沒求你救我!」沈暖心 了。「你又跟蹤我?你究竟想怎麼樣?就一秒鐘都不肯放過我嗎?哪怕讓我跪下來求你都行,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家人!」

「是嗎?跪下來都行?那你試試,或許我會考慮!」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挑起一邊眉毛,拭目以待。

沈暖心沒料到他真的殘忍到這種地步,氣得全身都在打冷顫。

咬牙逼自己鎮定,「是不是我跪下來求你,你就會放過沈家?」

「我只說,我會考慮。但如果你不下跪,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你自己想清楚。」。

沈暖心望著那張面目可憎的陌生面孔,突然很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魔鬼……即便知道他這樣說只是為了羞辱自己,想到獄中的沈見雄,她還是咬牙把心一橫,「記住你說過的話。」

下了床,雙目一閉,不帶猶豫就要在他面前跪下去。

莫景以為自己會很開心,可就在她的膝蓋即將著地,以無比卑微的姿態跪倒在自己面前時,他就是狠不下心。一步上前,扶住她即將跪下的身子,臉上盡是嘲諷與譏誚。

「同樣的苦情戲碼,你不累嗎?」

「……」

「看來你們沈家人不但骨子里yin蕩,還很懂得裝可憐博同情,可惜這一招對我沒用,省省吧!」他一把將她推回床上,面容殘忍如魔鬼。「就算你們全家跪在我面前,我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現在,把藥吃了!」

「我不要!」

「容不得你說不要!」他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蠻橫地撬開她的嘴,強硬地把藥丸塞進去。

沈暖心劇烈咳嗽起來,「咳咳……咳……」

還沒來記得及抵擋,他又把玻璃杯往她嘴里塞,玻璃和牙齒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沈暖心被迫仰起臉,一大口水灌了進去,一些流進她鼻子里,嗆得好難受。藥丸被硬生生沖下去,卡在喉嚨里,她捂著脖子,臉因咳嗽嗆得通紅。「莫景,你這個變態!咳咳……」

「我警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你會死得很痛苦。」

「呵,痛苦?」她冷笑。「再痛苦又有多痛苦?反正,因為你,我已經身在地獄里了,你還能讓我更悲慘一些嗎?」

「地獄,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地獄嗎?」悲慘的過去刺激得莫景太陽穴突突直跳,胸膛里的恨意比驚濤駭浪,巨龍猛獸更加洶涌。「地獄就是你一覺醒來,警察通知你去太平間人尸。」

「原本好好的兩個人,一夜間變成兩具冰冷的尸體!家破人亡,幸福的家庭毀于一旦,帶著弟弟流落街頭,要跟流浪狗爭奪食物。」

「就因為你的不幸,要將無辜的人拉入地獄?」

「無辜?」莫景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話,瞳孔放大,充斥著暴戾。如敏捷的獵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沈家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嗎?我現在告訴你,就是沈見雄,撞死了我的父母。」

一道閃電劈過,炸響驚雷。

樹木被攔腰折斷。

狂風暴雨亂作。

沈暖心錯愕地睜大雙眼,以為是雷電聲音太響,以致自己出現了幻听。

「你說什麼?」

「听不懂嗎?那我再清清楚楚重復一次,你父親,是殺我父母的凶手。」

她面色慘白如紙,全身簌簌顫栗。「不可能……不可能……」

「沈見雄那種禽獸不如的狗雜種,怎麼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當年他還是沈林斌的時候,想撞死生意場上的仇人,卻錯害死了我父母!這麼多年,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終于讓我查出來了!我也沒想到,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竟然是殺父仇人的女兒!」

沈暖心整個人已經呆掉了,完全不知該說什麼。

這是她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的結果……

她父親害死了他父母……

她父親害死了他父母?

怎麼會這樣?

「你現在終于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沈家,一定要整死你們了吧!血債血償,天經地義。沈見雄就算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暖心嘴唇哆嗦著,根本說不清楚話。「如果真的是我父親做的,我、我代他向你道歉。求你放過他,求求你……」

「道歉?道歉能讓我父母活過來嗎?」莫景發瘋似地咆哮。

「就算我父親罪有應得,沈玲瓏是無辜的!」

「你們沈家沒有一個人無辜,包括你。我讓你好好活著,就是要你輕眼見證,你的親人是怎麼一個一個被毀掉。很快,就輪到你了!你們一個也別想逃掉。」

她被他用力一推,跌坐在地上。他的聲音如可怕的詛咒,在整個房間回旋,可怕的噩夢,揮之不去……

她一直想知道,他們兩家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可當她終于得知真相,卻很不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樣,或許會比較輕松一些。

而現在,整顆心都好沉重,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喘息困難。

殺害他父母的仇恨,這一輩子都會留在他心里。任憑她如何努力,都難以化解。

難道注定只有一起毀滅?永無止境地彼此折磨?

突然覺得未來一片黑暗,因為他,看不到任何亮光,只有深淵的沉淪,無盡的漆黑。

她好累,好亂。如果沒有伍蓮和小天,她可能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莫景……你永遠……無法忘記這段過去嗎?」

「殺父母的仇恨,怎麼可能忘記。我發過誓,要你們沈家每一個人,血債血償。」

沈暖心絕望地閉上雙眼……

之後,莫景便離開了……沈暖心就躺在床上,一夜沒有合眼,期間斷斷續續哭了好幾次。翌日不到七點,就離開了,也沒見著莫景。

神情呆滯,雙眼無光地站在路邊等大巴,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身體都快凍成冰棍了。又過了半個小時,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停在了身前。

莫景從里面降下車窗,目視前方,「上車!」聲音比空氣更加冰涼。

「不用了。」

「不要逼我用強的,大家都不好看。」

「真的不用了……」自從得知真相後,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唯一的辦法,只有逃避。牽扯到上一輩,誰是誰非,根本說不清楚,她不怪他,卻無法不恨他,心情很矛盾。

他的語氣愈發森冷,「別逼我動手。」

沈暖心自知一向拗不過他,踟躕片刻,還是上了車。車里開了暖起來,比外頭的冰天雪地暖和很多,可沈暖心卻覺得更冷了,是一種由骨子里鑽出來的寒冷。

「不是回來掃墓嗎?這麼著急回去。才離開兩天,就想伍蓮想得不行了?」

「我不知道我們間談論這個話題有什麼意義。」她淡淡地回答。因為有了深一層的牽扯,說什麼都顯得怪異,說什麼都顯得多余。

「怎麼沒意義?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七年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恩?」沈暖心不免覺得諷刺,反問他。「我們之間還有‘恩’這一說嗎?我以為,只有仇!」

「看來你不笨!知道真相後,你還是決定和伍蓮結婚?」

「為什麼不?」

「我要毀了一個人,會先從她身邊的人開始。現在對你最重要的人是伍蓮,一旦你和他在一起,我保不準會對他下手。」

「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那可很難說。我要對付他,方法多得是。你應該清楚,伍震國撐不了多久了,而伍蓮還不成氣候。伍家不再像以前那麼風光,我想做點什麼,容易得很!」

「你有什麼沖著我來,別傷害伍蓮。」

他半眯眼眸側睨了她一眼,「怎麼?害怕了?」

「……」是!她害怕!她眼睜睜看著他親手毀了她一個又一個親人,去無能為力,怎麼可能不害怕。伍蓮和小天是她僅剩的親人,她拼了命也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害怕,就離他遠一點,趁早取消婚約。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她斬釘截鐵。「不可能!」

「那你是打定主意,要連累他陪葬了?」

「是!我已經確定他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選,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會改變。」

車子突然一個大幅度轉彎,險些撞上大樹,「吱呀——」,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沈暖心猛地往前傾,因為沒系安全帶,差點飛出去,有些惱了。「你干什麼?」

莫景突然一把將她推到車窗上,沖火的雙眸燃燒著怒焰,惡狠狠與她對視。「你就這麼愛他嗎?」

沈暖心眼里不見一絲畏懼,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是!」

愛不愛伍蓮,其實她心里並不確定。但在莫景面前,她不得不這麼回答。

她回答的堅決,迅速,不帶一絲猶豫,刺痛了莫景的心。他發現自己竟然還像以前一樣嫉妒得發瘋,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但他沒有發怒,反倒松開她,冷冷地笑起來,「好!很好!那你就等著和最心愛的伍蓮,一起下地獄去吧!」

既然她對他已經沒有一絲愛與留戀,他也沒必要有所不忍。就當,他從未愛過她!

……

沈暖心回到家,已經是下午。推門進去,伍蓮忙碌的身影映入她眼簾。他正忙著打掃衛生,修長的身軀半彎。他的背影,令她覺得好溫暖。放下行李,迫不及待沖上去,從身後擁住他。

伍蓮一愣,隨之微笑。「你回來了。」包住了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

「嗯!」

「不是說去一個星期嗎?怎麼兩天就回來了?」

「我想你了,很想你……」此刻的她,宛若一個脆弱的孩子。而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僅有的依靠。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感覺安心。

「我也是!我一直想過去找你,但怕打擾你,連電話都不敢打。」

「傻瓜,你怎麼會打擾我。想我了,就過來找我啊!」她真的很希望他在那個時候出現,若是那樣,也許她就不會遇到莫景,也不會知道那麼可怕的事實。

「我知道了,以後會的!」

「伍蓮……如果我會給你帶來大災難,你還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嗎?」

「當然!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即便失去一切?」

「對!即便失去一切!現在名譽和金錢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在乎的,只有你、小天和爺爺。只要我們一家四口能幸福的在一起,我願意過普通人的生活。那樣,也很幸福。」

「我也是!」沈暖心感動得半天說不出話,緩了許久才哽咽道︰「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謝謝你不放棄我!」

縱然前路艱險,有他相伴,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自從得知真相後,沈暖心時刻如驚弓之鳥,擔心莫景會向伍蓮下手。有時和伍蓮道別,都會很擔心,生怕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莫景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失去了理智,再可怕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連日的擔憂使得她精神不濟,迅速消瘦。整個人怏怏的,沒什麼神采。就連拍婚紗照,這種本該很幸福的事,也總是憂心忡忡,提不起什麼興致。

她先換好婚紗,坐在沙發上等伍蓮。

身後落地窗上突然快速掠過一道身影。

莫景?

她嚇得彈了起來,往後望去,沒有人!

難道是她太緊張,出現了幻覺?

驚魂未定地撫胸,渾身冷汗。

再這樣下去,她懷疑自己就算不精神崩潰,也該得神經病了。

虛軟無力地癱坐回沙發上,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

「這麼快就換好了,我還以為女人換婚紗要很久。」

頭頂傳來伍蓮的聲音,都將沈暖心嚇了一跳。赫然抬頭,眼里掠過一抹驚恐,隨之強壓下去,目光便顯得有些呆滯,笑容也很慘淡,「你換好了。」她起身幫他整理衣領,頭壓低著。

伍蓮察覺出她的異常,挑起她的下巴。「怎麼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臉色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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