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心打了個哆嗦。這還是莫景嗎？看得他她得慌！
「沒有生氣啊，等你是最幸福的事情……」夏妍芝深情地說，好像完全出自真心。
「乖！」莫景拍拍她的臉作為獎勵，視線轉移到沈暖心身上。「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夏小姐說，要和您當面談。」
「景，她問我的問題我都忘了，很煩人的，直接賠償不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求完勝呢？」
「完勝？」莫景責問，「沈律師，我說的好像是將賠償金壓在五百萬以內！」
「怎麼可能，主管就是這麼交代的……我沒……」
「連句話都記不住，還當律師呢！」夏妍芝很不屑地‘哼’了聲。
沈暖心自知自我辯護無用，只好忍下這口氣。「就算五百萬也不夠！」
「我知道，不然我要你做什麼？」莫景態度強硬，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是總裁，只管吩咐下面的人做事，這些瑣事根本用不著他操心。
「是，我知道了！」沈暖心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嘴，畢竟他是上司。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無理取鬧！
「我先回公司了！」
「怎麼這麼快？」夏妍芝拉著他不肯他走，「我這邊馬上就拍完了，晚上一起去吃飯嘛……我知道一家英國餐廳特別棒……」
「公司還有事！我是特意抽空來看你，還不夠？」莫景嘴角微揚，眼里充滿了溫柔，好像在安撫一個小孩子。
外人看來，以為他對夏妍芝不一樣，是極為寵愛的，甚至猜測他可能很快將她收為**。但這對他而言，不過做戲。他在意的觀眾，是沈暖心。只可惜她不知道，將他當做大**！
「沈律師，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自己打車回公司就好了！」誰知道他有什麼陰謀？
「公司不報銷！」
「……」他就料準她沒有打車的錢，會屈服嗎？沈暖心不甘地想。
但——他還真是看準了！
她就是沒錢。
只有很沒骨氣地跟上去，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要帶足錢，若再出現這種情況，很囂張地甩頭走人。
……
回公司的路上，莫景難得沒看資料，閉目養神。沈暖心憋了好久，難受極了，直到——
「有話就說。」
是他讓她說的啊！那她就有話直說了。
「總裁，我不想接手這個案子。」
「理由？」
「我早上看過了資料，這件事情，確實是夏小姐違約。雖然有幾個漏洞，官司不是完全沒得打，但我還是不想受理，您交給別人吧！」
「這就是你的原則？」莫景以舒適的姿態仰著臉，聲音不清不淡。「如果遇到一點困難就轉手，這個律師當得有意義嗎？」
「不是因為困難，我只是不想做違心的事！我之所以選擇成為律師，是想維護社會公平正義，而不是……」
「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做違心的事。如果你自命清高，遲早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與其如此，還不如躲回家等著人養。」
「……」沈暖心無從反駁。確實，這個世界充滿了陰暗面。她一人無力改變，只能盡可能不從大流，獨善其身。「不管怎麼說，我不想接。」
「我給了你選擇的權力嗎？一旦你成為我的下屬，唯一的義務就是服從！」
沈暖心覺得自己就像被他五花大綁，栓在棍子上的螃蟹。無從掙扎，無從反抗。因為從一開始，他們的地位就是不平等的。
「既然您能送一億兩千萬的項鏈給夏小姐，何必吝惜違約金呢？夏小姐能給公司帶來的效益，完全超過了違約金。」。
「我是商人，一切追求利益最大化……再者，‘天鵝之心’是我個人送給她的，與公司無關。」
「……」
「看上去，你對此很有意見？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另一個女人佔為己有，什麼感覺？很不爽吧？」
「沒有！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能它會屬于我。」
「你真會口是心非。若真不感興趣，就不會盯著電視那麼久，還主動要求看。你是不是誤以為我會送給你？結果令你很失望？」
沈暖心被他說中了心事，微惱，死鴨子嘴硬。「沒有！」
「我說過，你演技還不夠好！要在我面前演戲，就最好別露出什麼馬腳！」
「好！我承認我是有一點不開心，但只是因為我喜歡‘天鵝之心’的設計，與它的價值無關，也與你無關。」
「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當面**，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說過，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為什麼要吃醋？」沈暖心眼里未見一絲不悅，反倒笑著反問他。「上次你說，你對我和梁競棠‘偷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盡到了丈夫的責任，我該感激你。現在我也如此，你是不是該感激我？」
因為她的大膽挑釁，莫景感到不悅，鼻腔發出鄙夷的冷哼。「你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能怎麼樣？你可以怎麼樣？」
他承認，他有刻意和夏妍芝**，刺激她，看她反應的目的，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連一絲一毫的不高興都未見！她就這麼不在乎他嗎？怎麼說，他也是她的丈夫！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計較，總之他不爽她和梁競棠，她也該這樣，而不是該死的毫無反應！好像他對她不過是個陌生人，絲毫不能激起她任何情緒波動。
但他不知道，沈暖心說出這些話，也有賭氣的意味。不管是對他舊情難忘還是什麼，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她心里很酸，很澀，眼楮像針扎一般疼。可像他說的，她能怎麼樣？除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還可以怎麼樣？
他心里，根本沒有她。無論她如何難受，甚至大吵大鬧，都不會改變任何事實。
她的氣焰低落下來，無力再爭辯，苦笑。「……是啊，我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是他手里的一顆棋子！
夏季午後的天氣變化多端，離開攝影棚時，天稍微有些陰沉。此刻過了不到二十分鐘，就狂風暴雨大作，鞭子一般，霹靂啪啦地抽打著車窗。車外的世界‘地動山搖’、‘陰森恐怖’。
沈暖心一直望著窗外不說話，莫景閉眼休憩。
她突然叫了一句。「停車——」
叫聲太急，司機 地踩下剎車。莫景猝不及防，身體 地向前一傾，不悅皺眉。「你搞什麼鬼？」
「有沒有傘？」她著急地問。
莫景隨手拿過一把給她，沒來得及問她做什麼，她已經撐傘下了車。透過雨幕，他依稀見到她將傘交道一個推紙皮車的老婆婆手里，並護著到銀行門口躲雨，自己一身都淋透了。
心底某一處柔軟的神經被觸動了。
但當落湯雞一般的她沖回車里，他冷著臉丟給她一條毛巾。說著違心的反話，「別在我面前裝善良，這招對我沒用，反而令我覺得你更虛偽。」
「我不是做給你看的，我是為自己的良心做！你可以當做沒看到！」
莫景緊繃著張冷臉，讓司機開了車。
……
回到公司繼續吹空調，衣服是干了，但寒氣已經滲入沈暖心身體里，冷不防打了個寒戰。接下來越發覺得冷，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周圍的同事察覺到這一點，都給她送了藥。她從洗手間回來，桌上多了一瓶熱牛女乃，下面壓著一張卡片，叮囑她記得喝。最角落畫著一張溫柔的笑臉，一看就只有梁競棠會這麼體貼，讓她心里暖暖的。
沒過多久，向薇也來了，將一個保溫杯放在她桌上，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她打開聞了聞，是感冒沖劑。
莫景哪像會做這種事的人？該不會在里面下毒吧！
她故意‘扭曲’他的好意，但不可否認，還是有些感動。
熱牛女乃和感冒靈，她該怎麼選擇？
……
盡管內心千百個不願意，沈暖心還是只得沒日沒夜地為案子做準備，拼命找對方的漏洞。五天之後，案子開庭。陪審團的人陸續到齊，夏妍芝坐在被告席，忙著用ipad玩游戲，心情很好。
莫景在觀眾席落座，點頭算與她打了個招 。
沈暖心已經換好了律師袍，但遲遲不想進去。盡管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她還是沒辦法強迫自己做違心的事情。 吸困難，勇氣不足。
這時，有人從身後拍了她一下。她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轉頭，是梁競棠。「你干嗎突然站在別人後面，還穿著律師袍？」她開玩笑，「你該不會是對方的辯護律師吧？」
「不是！這場官司，我來替你打！」
沈暖心怔住，腦子一時消化不了這個事實。「你來替我打？為什麼？」
「我知道你不想打，想幫你！」
「可是，你比我更有原則。違心的官司，你更不想打！不行，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她急著上庭，被梁競棠拉住，微笑如春風。「我是心甘情願的！相比原則，我更想保護你！」。
梁競棠的話帶給了沈暖心莫大的震撼，也很感動……可是，正因為她對他好，她更不能連累他，拖他下水。「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沒辦法這麼做！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應該自己解決。」
「傻瓜，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那樣太累。就這一次，讓我為你做些什麼，好嗎？」
他的眼神太過溫柔、堅定，竟令沈暖心無從抗拒。因感動失語，喉嚨哽住了。「謝謝！」
「傻瓜，這有什麼好謝謝！」梁競棠拭去她眼角的淚，「好了，你在這等一會，我很快回來找你！」
當他踏入法庭，公司律師處的人都意外了一下。莫景臉色未變，但眼神稍稍起了些許變化。他以為他這樣做很偉大嗎？不自量力！
這原本是一場注定全賠，毫無轉機的案件，但梁競棠敏銳地抓住了其中幾個漏洞，將對方律師問得啞口無言，其雄辯能力及風采震驚四座，最後將違約金直接由兩千萬壓到三百萬，大獲全勝。
沈暖心感到開心之余，也對梁競棠充滿愧疚。當他微笑著出現在她面前，張開雙臂問︰「你不給我一個勝利的擁抱嗎？」
她的防線完全崩潰，近乎撲入他懷里。「謝謝……對不起……對不起……」
「傻瓜！這是我心甘情願做的。」擁她入懷的這一刻，梁競棠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這個女人。
這個擁抱，他已經期待了太久太久。他很想一直這樣抱著她，緊緊抱住，不放手。可他怕自己力道太大，傷了她。她就像一個瓷女圭女圭，他愛惜得連心都痛了，不知該如何珍惜。
這一幕，落入了莫景眼里，臉上陰雲密布，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如果以前是他誤會了她，他願意相信她，那現在呢？她在公共場合肆無忌憚地與另一個男人擁抱，有考慮過他會看見嗎？
或許，她根本不在乎是否會被他看到！甚至希望直接離婚，放她自由。
心底無端涌起一種深沉的疲憊，以及無力，他連譏諷她的力氣都沒有了，連想想都覺得好累。
……
夜色闌珊，窗外霓虹閃爍，比白天更加繁華美麗，紙醉金迷。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莫景站在落地窗邊，睥睨著腳下喧鬧而璀璨的城市，一杯杯灌烈酒，酒滑過喉嚨，泛起一陣陣灼熱，火燒火燎。
台市的夜色，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會欺騙人的東西。不似人間的繁華，不過是一層面紗，掩蓋著殘忍骯髒的現實。紙醉金迷的生活，是用錢堆積起來的。沒有錢，生活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無奈。
他不允許自己成為弱者，所以他即便已經成為了台市經濟的主導，他也從不松懈半分，拼了命拓展版圖。
他的心太冷了，能夠讓他溫暖的東西太少，所以他只能放縱自己沉溺在這繁華之中，至少感覺不孤單。
哪怕只是個夢，只要不醒來就可以！
就讓他一直活在這個虛假的世界里，沉淪下去。
一雙水蛇般的手臂纏上他的胸膛，香吻落在他臉頰上。「怎麼一個人喝酒？也不叫我？」她溫柔得好像都要融化了，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縱然在外人面前，夏妍芝如女王般高傲，但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她甘願當一個千依百順，小鳥依人的小女人。
她是國際巨星，身邊不乏追求者，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因為他向來不沾緋聞，而且結了婚，她以為自己沒有機會接近他了，沒想到他會突然找她代言，還送給她昂貴的項鏈。
她等了近一個星期，才等到這一晚。她一定要抓住機會，使出渾身解數，讓他為自己痴迷。
莫景不喜歡獨處時被人打擾，松開她的手臂，有些冷淡。「你睡吧！」
看到沈暖心和梁競棠擁抱那一幕，他心煩意亂之下，拉夏妍芝來開房。可是，他一點興致都沒有，反而覺得很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