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一笑，「是真的！」
看著顧子然這慌亂的表情，他很想笑。
但是，壞消息……
「咳咳……」
顧子然清了清嗓子，外表不笑，心里卻像是開了花似的，一片春景盎然。
「壞消息是什麼？」
陳醫生垂下眼簾，「如果把解藥注射進夫人的體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會受不了刺激，可能……會流產！」
顧子然瞪大了眼楮，陳醫生說的一字一句就像鞭子一樣鞭打在他的心頭上。
意思就是說，要想讓白菲活命，這個孩子——就會保不住！
「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
陳醫生遺憾的搖搖頭，除了這個，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白菲了。
顧子然懊惱的低下頭，白菲和孩子，只能保一個！
如果要白菲，就放棄這個孩子。
如果要孩子，就得要了白菲的命。
他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沒命，要是真的只能保住一個，他寧願要白菲！
過了許久，顧子然終于抬頭，他做了一個決定。
「解藥給她注射，千萬什麼都不要讓她知道……」
嗑瞪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顧子然回頭，白菲正站在院子口，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們。
糟糕！
她在那站了多久？是不是全部都听見了？
白菲咬唇，他們說的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
總覺得他們好像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不讓自己知道。
因為好奇和不安，所以站在這里偷听他們談話。
她從頭到尾都听見了，她懷孕了？她又有孩子了？
驚喜之余，她又听見了關于什麼解藥和流產的，她不敢相信，也听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哀怨的看了一眼顧子然，為什麼要流掉她的孩子？他不喜歡嗎？
顧子然被她盯的有些心虛。
倏地，白菲轉身，小跑的離開他的視線。
顧子然心一緊，趕緊追了上去。
陳醫生嘆了口氣，別人家的家務事，他插不了手的。
房間里
白菲撲在床上大哭，顧子然向她靠近。
「搖……」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枕頭砸了過來。
他一把接住，把枕頭放回床邊。
坐在她的旁邊，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很厲害。
「菲，你听我說！」
「我不听！」白菲抬頭，吼了他一句。
她現在很想問，為什麼不能留下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啊！
顧子然嘆了口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她。
和她說了事實，她肯定會為了這個孩子而不要自己的命，如果不告訴她，估計她會哭到死。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放棄這個孩子，好嗎？
白菲坐了起來，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淚水。
「為我好？那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
幾乎是質問，眼楮瞪得跟個核桃似的，等著他說出一個能讓她心服口服的理由。
顧子然無奈，和她說出了事情的緣由，「菲，你在被楊侯虎綁走的時候他給你注射了一種慢性毒藥，如果沒有解藥的話，你活不過幾個月！」
美眸充滿了驚訝，白菲呆了，她被注射了毒物的這件事怎麼現在才告訴她？她會死嗎？
想到昨晚，原來她會莫名其妙的沒了力氣，顧子然支支吾吾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顧子然大手捧起她的臉頰，拇指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哄小孩似的哄她。
「但是現在我們有解藥了，只要你注射了解藥你就沒有事了！你懂嗎？」
「那麼……」白菲抽泣了一下，「孩子會沒了，是吧？」
顧子然一愣，她果然听到了。
「菲，那是可能，只是可能！」
「我不要……嗚嗚……」滾燙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弄濕了他的衣裳。
顧子然板起臉色，她不要，也得要！
「菲，听話！只有注射解藥，你才能活命！」
「我不想，我想要孩子！」
不依，注射解藥，等于是放棄了肚子里這個可憐的未出生的孩子，她是孩子的媽媽，她不可以放棄這個可憐的孩子。
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要這個孩子！
顧子然不悅，她知道她這是再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嗎？不可以！不能讓她這麼任性下去！
說什麼，也要保住她的命！
「這件事就這麼說了，待會兒我讓陳醫生給你注射解藥……」
「我不要……」白菲站起來，拉住他的衣角，這個孩子，也是他的孩子，難道他就不心疼嗎？
「子然……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好嗎？」
顧子然渾身一震，她叫他……的名字，相處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听見了她叫他的名字。
這個驚喜的程度不亞于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僅是高興個幾秒，他便冷靜下來。
不管她說什麼，都要給她注射進解藥！
把她摟進自己的懷里，語重心長的和她分析了所有的利害。
「菲，我們已經有小了，這個孩子，和我們無緣，我們放棄他，好嗎？」
白菲晃了晃腦袋，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是她的孩子，可是肚子里這個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兩個孩子，她都想要，就算是她的自私吧！
顧子然真的生氣了，她怎麼就說不通呢！她一個大活人，比她肚子里這個孩子還要重要，她難道不懂嗎？
「子然，我要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啊！你難道不會心疼他嗎？」
幾聲抽泣，白菲又流下了淚水。
顧子然眼里閃過一抹傷痛，心疼？怎麼能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呢？
抽過旁邊的幾張紙巾，鄭重其事的擦掉她的眼淚，莊穆嚴肅的吐出這幾個字。
「失去孩子，我會舍不得，但是，失去你，我會心痛。」
沒有什麼，比失去她更要讓他悲痛的。
「可是……這個孩子……」
「不要說了！就算你不注射解藥，你能保證能撐到生下這個孩子嗎？」
「我可以的！」
毀了解藥
白菲想都不想，就應了他，顧子然抓緊了她的手，幾乎都將要把她縴細的手腕捏碎。
「生下孩子，你要怎麼辦？孩子要怎麼辦？孩子一出生就沒有媽媽，你讓他怎麼生活？你想想看小，他才這麼大，你忍心讓他沒了媽媽嗎？」
用小寶寶打動她，就不信，她真的會這麼狠心，拋下孩子不管。
一字一句的在給她做思想教育，捧起她的臉頰，直視她的眼眸，**。luo目光在告訴她。
他，不能沒有她！
白菲放聲大哭了好一會兒，孩子！為了她，真的要放棄這個孩子嗎？
終于，白菲僵硬的點了點頭。
撲進他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
顧子然撫了撫她的如墨段般的秀發，心里，說不出是苦悶還是釋然。
這個孩子，放棄了，他的心痛並不比白菲的少，但是和會失去她比起來，就算不了什麼了。
「乖！我們出去！」
「嗯。」
客廳里，陳醫生還沒有走，護著醫藥箱，里面有白菲的救命藥。
小寶寶睡了一覺，醒了，正在沙發上打圈圈找麻麻。
顧子然勾著白菲的肩膀，把她推到陳醫生面前。
「開始吧！」
白菲閉上眼楮，那句‘開始吧’就像是來自地獄，要帶走她可憐的孩子。
十指絞著，等待著那冰冷的液體注射進了她的身體里，然後，她月復中這個可憐的孩子就會離開她。
陳醫生頷首，著手打醫藥箱，找出那支唯一能讓白菲活命的解藥。
撕開一支新針管的包裝，把針頭探進藥水里，汲取。
看到針頭，小寶寶往後瑟縮了一下，他最害怕打針針了。
白菲睜開眼楮，顧子然圈著她，給她安全感。
倏地，白菲掙開顧子然的懷抱，沖到陳醫生的面前，奪過那支透明的液體。
顧子然頓時明白了她要做什麼，還來不及阻止，一聲清脆的玻璃爆裂的聲音響起。
液體四濺，玻璃碎塊也散了一地
白菲蒼白一笑，還未抬頭，只感到臉頰火辣辣的，她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顧子然扇了她一巴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
氣惱她的不識好歹，那是唯一可以救她的藥，她就這麼一狠心的給砸了。
胸口的一團怒火竄上來，手不受控制的扇了她一巴掌，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不過他不後悔，這巴掌，是她該受的！
辛辛苦苦為她弄來的解藥，就這麼沒了，顧子然越看越不甘心，轉身上樓。
他就知道，這麼倔強的她，怎麼可能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改變了注意？
原來她是想這麼做，把解藥砸個稀巴爛，這樣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威脅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真自私！
只顧及到她自己，可有想過他？
解藥沒了，她也活不了多久，如果她會……
那他要怎麼辦？
白菲倒在地上，臉頰上火辣辣的感覺變成了要撕裂般的痛楚。
嘴角溢出血絲，她不在意的抹了抹，然後站了起來。
陳醫生從震驚中緩過來，他……還真沒見過夫妻吵架有這樣的。
白菲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陳醫生，天色不早了，你請回把！」
一巴掌的傷
「夫人，你的臉……」
「我沒事！你請會把！」
本來還想替白菲處理臉上的巴掌傷，但是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他在待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待陳醫生走後，白菲直直的坐在沙發上，臉上的傷痛提醒著她，他，真的生氣了！
小寶寶嚇傻了，等到周圍一切都平靜了下來，他才放聲大哭。
對于一個只有一歲的孩子，還是聰明絕頂的孩子。
目睹自己爸爸打了媽媽，這對他來說，是個多麼大的心里創傷！
白菲混混沌沌的，好像昏睡過去，直到身邊震耳欲聾的嬰孩啼哭響起，她才注意到，她的孩子她的身旁，親眼看見了這一切。
小寶寶爬到白菲身邊，白菲抱起他，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
「別哭哦！媽媽沒事……」
小小的俊臉皺成了一眼，和她如出一轍的瞳色因為哭泣而變得通紅。
「麻麻痛……粑粑壞……」
小寶寶此時最心疼的人就是他的麻麻，最痛恨的是他的粑粑。
小嘴里說著他粑粑的壞話，還不忘的往白菲的臉上吹幾口氣，減輕白菲的痛苦。
白菲心疼的把他摟進懷里，雖然孩子很小，但是已經很貼心了。
她是個不稱職的媽媽，對不起這麼貼心的兒子。
「小，你爸爸沒有錯，錯的人是媽媽，媽媽該打，千萬不要怪你的爸爸，知道嗎？」
小寶寶不明白，明明就是他壞粑粑打了他麻麻一巴掌，為什麼麻麻說是自己的錯呢？
「孩子，等你長大點，你就懂了，可是……」她可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了。
一想到，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她可愛的兒子，她心愛的……男人，她溫馨的家，鼻頭就酸酸的，眼淚又不受她控制的流了下來。
夜晚
白菲安撫完孩子睡著之後，在臥室的門口徘徊。
深 一口氣，還是不敢進去。
她不是怕顧子然會再打她，因為她也知道，那是他氣急了的表現。
她怕的是，顧子然的氣還沒消，她現在進去，只會讓他更加煩躁。
算了，干脆她進去道個歉就完了，只要道個歉，相信顧子然會原諒她的。
畢竟解藥已經沒了，他也沒法子再逼著她注射那種會讓她沒了孩子的藥了。
推門而入，顧子然正頭疼的揉太陽穴。
听見動靜，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
不抬頭，不理她，等著她自己過來。
可是過了許久，白菲始終都是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顧子然不耐煩了，站在那兒那麼久，她就不嫌腳酸嗎？
終于抬頭，看見的那個人兒還是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突然顧子然站起來，氣沖沖朝她走過來，抬起手——
白菲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打她，趕緊捂住臉。
顧子然扒開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
天哪！她的左半邊臉頰已經腫脹不堪，整整比右邊的臉頰腫了一倍。
如果早點處理的話，也就不會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難道……她整個下午都不懂得自己要做下包扎嗎？
好不容易被他強壓下來的怒火又一次騰起。
她是傻啊！不懂得疼！不懂得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嗎！
上藥
「不疼嗎？」
顧子然嘲諷的問她。
白菲呆了下，爾後點點頭，疼，很疼！
這是他第一次打她，她也知道，是她做得太過分了，不顧自己的性命，竟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毀掉解藥。
「還知道疼？等你身上的毒發作的時候有你受的！」
顧子然像是關心又像是責罵，口氣惡劣，讓人听了都會覺得不舒服。
白菲不怪他，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沒有後悔藥可吃的。
更何況，她一點都不後悔。
眼里閃過一抹疼惜，顧子然嘆了口氣，認了她這個倔脾氣了。
她很倔強，不知道該說是優點還是缺點，總之，她這個倔，讓他無話可說。
牽過她的手，把她拉到床邊。
轉身翻找著醫藥箱，從醫藥箱里掏出盒藥膏，用棉簽沾了點涂在她腫的跟包子似的臉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