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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一家人圍在茶幾旁,品嘗著學習過後嚴鵬飛煮的茶。

嚴顏輕一口,對上嚴鵬飛的視線︰「爸,肖河收購納斯水泥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辦法漏洞太多,只怕有心人早已洞悉,等著咱們往圈套里跳呢。」

李茹和冷一凡並不能听得懂,只是心情也跟著嚴顏凝重的表情提了起來。

嚴鵬飛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兒,而後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收了顧偌晨的禮物。」

嚴顏露出個笑來,父女倆心有靈犀,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便可心領神會。

冷一凡一頭霧水,但看著他倆說著笑著,便也不去多問。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彩姨去開門。

冷一凡扭過頭去看著門口,視線和冷峻對上,雙方都是一怔。

「爸,媽,你們過來串門?」冷一凡並不起身迎他們,聲音寡淡,沒有幾分熱情。而後轉過頭來,顧自飲著手里的茶。

嚴顏剜了她一眼,起身迎到了門口︰「叔叔,阿姨,歡迎你們到我們家做客,我爸爸一直在等著跟你們獻寶呢。」

「哈哈,嚴局長家都是寶,女兒生的聰明漂亮,還很能干。」冷峻一身休閑裝,即便不穿公安警服,他一樣是冷俊而威嚴,讓人不敢輕易親近。

他說話時,有意無意的看向冷一凡,似乎這話是在說給她听的。

若蘭用手肘踫了踫冷峻,示意他別亂說話。

嚴鵬飛哈哈一笑,將冷峻夫婦迎了進來。

冷一凡往邊上坐坐,將位置讓了出來。

「小凡,最近在做什麼工作呢?也不常回家看看媽媽。」若蘭挨著冷一凡坐著,伸手撫模著她的頭發。

冷一凡面上一柔︰「媽,我工作忙。」

「忙,忙什麼忙,還不只知道你那點本事能做什麼工作呢。」冷峻語氣微沖,作為公安局長的他脾氣火爆。

冷一凡才柔和的神色立刻又緊繃了起來,冷眼瞥著他,一臉不屑。

嚴顏看著一觸即發的戰火,趕緊插了一句︰「冷叔叔,小凡現在是作曲家,專門在家編曲的。」

冷一凡看了嚴顏一眼,隨後垂下睫毛並不說話。若蘭心里難受,她們父女倆不是沉默,就是嗆聲,就沒有好好溝通過一次。小凡那時候還這麼小,冷峻就把她遷到了外面獨住,小凡的心里怎能不氣憤。

嚴鵬飛把煮好的茶遞了一杯給冷峻︰「老弟,快來嘗嘗我的手藝,父女倆好容易見一面,別老拿孩子說事。小凡現在也是我女兒,我可不準你隨意批評她。」

李茹端了切好的水果上來,邀請若蘭吃。

冷峻喝了一口,並嘗不出什麼味道來︰「哼,我才懶得說她。」

冷一凡 然抬頭瞪了他一眼,火氣上涌,騰然起身,轉身就走。

「小凡,小凡你去哪啊?」若蘭要起身去追,被冷峻喝了下來。

「隨她去。」

一場精心安排的親子聚會,就這樣不歡而散,嚴顏急忙追著冷一凡出去了。

若蘭嗔怪的瞪了冷峻一眼︰「你怎麼老是針對女兒?她喜歡吉他,我們都左右不了,你為什麼不能接受,就是要這樣每每都鬧的不愉快?」

冷峻瞥了眼關上的大門,知道自己有些過了,便沒有出聲反駁,只一口喝光了手里的茶。

嚴顏追出門外,拉住了冷一凡的手。硬是把她轉了過來,卻看見了她臉頰上的淚。

「小凡,你沒事吧?叔叔他脾氣不好,你可不能這麼小氣。」嚴顏用袖口給她抹干眼淚。

「我沒事,他年紀大了,不懂潮流,我才不和他一般計較呢。」冷一凡吸了吸鼻子,止住淚意。

「這就對了,我帶你回去睡午覺吧。我昨晚演出,正好也困的很呢。」嚴顏拉著冷一凡上了車,往陽光花園開去。

「昨晚還順利嗎?顧城注意到你沒有?」冷一凡平復了情緒。

「注意到了,但是效果不理想,後續的計劃沒用上,遇到了點小麻煩。」嚴顏盯著前方,語氣不以為然。

「什麼麻煩?嚴重嗎?」

「沒事,就是魅影里有幾個鬧事的,顧城提前走了。」

冷一凡沒再問,嚴顏做事自有她的一套方法,有時候她思想太慢跟不上。

是夜,窗外竟刮起了風來。梧桐樹上搖曳的枯葉被狂風卷落在地,飄飄搖搖的像一只只翩躚飛舞的黃蝴蝶。

顧城坐在床沿,望向窗外愈發暗沉的夜,眼神空洞。

隨手抽出一根煙點上, 一口,吐出絲絲裊裊的煙圈。自從和嚴顏離婚以後,便再也沒有人管過他抽煙。一個人獨枕久了,便養成了在臥室里抽煙的壞習慣。

夏雪很聰明,並沒有纏著要和顧城睡一起。這讓顧城覺得心里一松,更是喜歡她的善解人意。

嚴顏,越來越像個迷,像根刺。他忍痛拔出來,她卻三番四次的撕扯他的傷口,撩撥他的神經。

將吸了一半的香煙掐滅,顧城盯著床頭的手機,猶豫了幾秒後拿了起來。

電話響了幾聲,便被嚴顏接了起來。

顧城有些沒反應過來,心里想著她會像上次一樣絕情的掛斷,可超出預料的接了起來,他又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第一句該開口說什麼。

靜默了許久,還是嚴顏先開了口。

「找我有事?」不是冰冷的漠然,而是一種帶著幾分倦意的朦朧意味,讓顧城松了神經。

「嗯,有點事想問你。」顧城亦提不起幾分熱情來,依舊酷酷的姿態帶著幾分冷沉。

嚴顏從被子里怕了起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床頭,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顧城會打來,倒是出乎了她的預料。不過卻是她想要的結果。

「什麼事?我才疏學淺,又不懂經商、談心,恐怕不能幫顧總解難答疑。」揶揄的語氣帶著幾分剛剛睡醒的慵懶,撩撥著男人的神經。

「魅影皇後是不是你?」顧城沉了聲線,直截了當。

嚴顏撩起一撮秀發,在手里把玩著,漫不經心︰「城,你說我把頭發剪了好不好看?」

這是離婚以後,嚴顏第一次這麼親密的喚他。顧城一愣,心里卻有了細微的變化。

冷沉的眸子幽深了幾分,卻侵上了自己都察覺不了的柔色︰「為什麼想突然間剪頭發?你還是長發比較好看。」

「那和夏雪比,哪個更好看呢?」嚴顏笑意更濃,透過電話傳過來的語氣都染上了跳躍的音調。

顧城心頭浮上煩亂,他總是不喜歡同時提起兩個女人︰「別岔開話題,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

「別生氣啊,城。難道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和我吵架的嗎?」嚴顏嘟起了唇,嚅囁的聲音里透著嬌憨,和平日的她很不一樣。

「是你非要扯太遠。」顧城氣結。

手舉著電話的動作累了,索性歪在床沿,將枕頭墊在了腰下,似乎預備將這個電話打很久。

顧城沉了心跳, 吸深而遲緩,語調也緩慢了許多,似乎再隱忍著什麼。

「我怎麼賠?別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你是不是想掩飾什麼?」

「呵呵,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可愛?你說美夢該怎麼賠?」

「嚴顏!」顧城生氣了,他不習慣她這樣痞痞的帶著挑逗的語氣。

「好了,你沒話說,我就掛電話了?我還要睡覺呢。被子里才被我捂暖,這會跟你打電話換姿勢,又被吹涼了。」嚴顏全身縮進被子里,換了個手接電話。

嚴顏身上涼,他當然記得。每每到冬天,哪怕空調開得很暖,可被子里的她還是喊冷,直往他懷里縮。又要到冬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心里有了介懷,便容易往介懷的事情上去想。顧城剛剛燃起的熱火,便被自己的臆想給潑了盆冷水,全部澆熄。

「我沒心思跟你閑扯,我只想知道今晚的魅影皇後,和巷子里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你?」

「嘟嘟嘟嘟……」

顧城還沒問完,電話就被掛斷了。他盯著手機屏幕,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心里燒起了怒火。

「叮!」

正要把手機摔出去出氣,卻收到了嚴顏發來的一條短信。

「你還欠孩子們一個戶外活動。」

再撥打過去,卻是關機提示。

顧城翻了個身,將手機扔在了床頭櫃上。

臥室門外有個探頭探腦的身影,夏雪扭曲的臉上滿是記恨,看來她不下點 料,顧城是定不了心的。

轉身回了客臥,夏雪躡手躡腳的關上了門。

翌日,嚴顏睡了個日上三竿才爬起來。和冷一凡一起下去吃了個簡餐,順便去辦公用品店買了許多文具。假期還有兩天,孩子們又要回到教室里學習了。

東西送到幸福繪畫班的辦公室里時,已經下午五點了。冷一凡晚上有演出,所以提早去了mix排練新歌。

嚴顏驅車將她送到了mix門口︰「晚上我來接你。」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吧。現在紅衣殺手已經被抓住了,肖河我也不讓他再熬夜接我了。」冷一凡背著吉他站在車門口,飄逸的短發隨著晚風肆意飛揚。

「今天睡多了,我晚上肯定睡不著,反正明天還是假期,你就讓我來接你吧。」嚴顏將黑超摘了下來,金秋的夜晚似乎降臨的特別早,才五點多就已經有了朦朧的月華。

「那好吧,開車小心。」冷一凡沒入mix里,嚴顏準備隨便找一家店解決晚餐。

沿途緩慢的開著,一個人不知道吃什麼好。一大片薔薇花爬滿了沿街的柵欄圍牆,粉的紅的,開的正艷。嚴顏忽而記起,這不正是她和小凡、肖河的高中母校嗎?薔薇頑強,竟從入夏開到了金秋,依舊明艷動人。

學校門口有一家好吃的牛肉面,嚴顏記得地方不大,卻總是滿滿當當的擠滿了學生。

心思一動,車子往正門轉去。

電話響了起來,嚴顏插上耳機,按下了接听鍵。

「顏顏,昨晚你沒事吧?」電話那頭是東方瑾剛剛覺醒語氣慵懶的萌音。

嚴顏沒有好氣︰「昨晚發生的事,瑾少爺現在才來關心,會不會太晚了點?」

「顏顏,我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好嗎?」東方瑾嬉笑著討饒。

「不好,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嚴顏佯裝生氣。

「那你怎樣才能順氣?」

「簡單,挑個時間,你上去跳一段月兌衣舞給我逗樂。」

東方瑾嬉笑僵在臉上,臉色由紅變綠,再變成慘白,最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緊咬著下唇發出了個幾不可聞的「嗯」,模樣哀怨,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

嚴顏看不見他的表情,否則一定笑噴了。

「好了,說正經的。魅影不能只注重前門和內部的安全,幽暗僻靜的後巷才是犯罪的高發點。出了事總歸是要影響魅影的聲譽,越是有錢人越是怕死,所以,你得警醒著點,這兩天安保和巡邏就要到位。」

「放心吧,我從昨晚到中午都在布置這件事,今晚就能全部到位。」說起工作,東方瑾亦是一絲不苟、雷厲風行。

掛了電話,嚴顏將車子停在離學校門口有一段的地方,怕堵住放學的孩子回家的路。

才將車門鎖好,電話又響了起來,嚴顏看也不看便接下︰「你還有什麼事?」

楚肖河被嚴顏微沖的語氣弄的一愣,半天沒接上話來。

嚴顏見長久靜默,拿下手機來一看,才知道來電是楚肖河。

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嚴顏柔了聲調︰「不好意思啊,肖河,我以為是……」兀的頓住,差點順口把東方瑾說出來。

「沒事,顏顏你在哪?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吧。」楚肖河語速緩慢,心里很不是滋味,能讓嚴顏火氣上涌的,恐怕剛剛跟她通電話的是顧城。

嚴顏想著上次罵楚肖河是有些太嚴厲了,摯友哪有隔夜的氣,嚴顏也想跟他道個歉,便點頭應了,報了自己的地址。

學校門口的面館早已裝修一新,不是七八年前的樣子了。夜光的大紅色招牌立在頭頂,似乎成了遠近馳名的品牌。四個一組的實木座位整齊的碼在兩邊,還有一排靠窗的卡座環境清幽,整個布置和裝飾看起來像個簡易的咖啡廳。只是輕緩的音樂,掩蓋不了老板洪亮的嗓音。

「美女,幾位?」老板站在門口熱情的迎著。

嚴顏莞爾一笑︰「兩位,給我來兩碗招牌牛肉面,多放點辣。」

「好 !」老板一陣吆喝,嚴顏付了錢,便徑直向窗邊的卡座走去。

正直放學十分,來吃飯的學生特別的多。三三兩兩的有說有笑,像極了嚴顏她們讀書的時候。

那時候的感情總是那樣純粹而簡單,無關****、無關風月,有的只是堅固不摧的友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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