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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自己,她沒有任何辦法再面對這兩個男人,他們視婚姻為游戲,視女人為玩物,她只是一個活在豪門里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私生女。

她在張家,是父親的棋子,在夫家,是丈夫非尋的棋子。

「嗨!」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沈繞見她蹲在地上很久都沒有動靜。

張安安抬起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面,水霧迷蒙里,她望見他是沈繞,黑街上的三少。他桃花眼停留在了張安安的身上,「你家好像有一個妹妹,身材應該差不多啊!」

張安安哪還有心情和他胡扯,她站起身望向賽場上的兩個人,現在正是齊頭並進,剛好跑過半個賽場,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

場上的輸贏,對于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這兩個人于他,都是不可原諒的恥辱。

「三少,我要去一下洗手間。」她站起身時,蹲得太久腳都已經麻了,一個趔趄差點又倒在了地上時,沈繞扶住了她。「我陪你去。」

「謝謝。」張安安他所說的陪同,其實就是監視罷了,她既然拒絕不了,那麼就順手推舟。

女洗手間。

張安安一進來,第一時間察看環境,她要從哪里才能逃跑。然而整個洗手間除了排風口之外,她根本找不到出路。而排風口,離地面大約三米高,她不會飛檐走壁,借助不了外力的情況下,她根本爬不上去。

賽馬場上,歡呼聲聲震天響。

「野少,加油!」

「非少,加油!」

兩邊的啦啦隊們,都在為自己的喜歡的偶像們吶喊助威。此時看台上的人們,也全都站了起來,在期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雷野和非尋依然是奔跑在一條線,分不出勝負,也料不定結果。

只是雷野的臉上有著慣有的了然于胸的笑容,而非尋也是一刻也不放松的和踏雪一起掌控著奔跑的速度。

「很想帶女人回去啊?」雷野轉頭望非尋。

非尋則不語,只全神貫注的拉著韁繩向前沖去。

「可我就偏偏不如你的願。」雷野臉上揚起邪惡的笑容,火龍非常有靈性,馬上開始加速,它通體黑色,像一個戰無不勝的黑色戰神,無限鄙夷的將踏雪和非尋甩在了身後。

非尋當然不肯認輸,昨天他和踏雪配合默契,已經贏過雷野一次,今天他也一定要贏。

「野少好棒啊!」

「野少戰無不勝!」

「野少攻無不克!」

「野少所向無敵!」

當雷野駕馭著火龍飛一樣的沖過終點時,全場響起了歡呼聲,而火龍更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四蹄飛離了地面,昂首向天長嘯。

「火龍也好棒啊!」

「火龍帥氣俊美!」

「火龍玉樹臨風!」

「火龍天下無雙!」

听懂人們的贊美之聲,火龍親昵的蹭了蹭主人雷野的手,似乎在為昨天隱藏實力而憋屈,也在為今天的揚眉吐氣而開心。

反觀非尋,他則落寞的騎著踏雪,垂下了眼眸,在賭約之中,有成功就會有失敗,只不過,這次,輸的是他。

「非少,我贏了,我們的賭約生效。」雷野望了望場下,唯獨少了三少沈繞和女人張安安。

非尋不語,只是策馬而行。

「慢著!」雷野驅馬向前攔在了他的前面,「這一次,我要你親自對她說。」

雷野說完,揚起健壯的身姿,從火龍上翻身躍下。這時候沈繞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野少,張安安不見了!」

「現在還沒有散場,吩咐所有弟兄們在各個出口處檢查。」雷野不以為意。

蔣水和韓空馬上領命而去,風間則為火龍梳洗,梨冰忽然說道︰「爺,張安安是去洗手間時不見的,如果她喬裝了,兄弟也認不出來。」

「一個從未吃苦受累的大小姐,逃不遠的。」雷野揚唇笑了笑道。

當張安安在洗手間里正不知道怎麼辦時,一個清潔工大嬸進來準備下班,剛好更衣室和洗手間是在一起的。她于是「偷」了清潔工的工作服穿在身上,然後低頭離開了洗手間,而沈繞當時正在洗手間門口吸煙。

她知道,憑雷野的勢力,在上萬人的賽馬場上找她,並非難事。如果她扮成了清潔工人,應該沒有人能認出她來。

在她穿著清潔工作服走出洗手間之後,大嬸馬上叫了起來,「我的工作服不見了!」

此時沈繞剛好和雷野來到「案發現場」。沈繞叫道︰「張安安受得了那股臭味嗎?」

「她是畫畫的,經常連畫漆都聞,這個對她來說並不髒。」雷野英俊的臉上揚起了獵食的興趣,「老三,你的警覺性開始差了。」

雖然雷野是笑著在說,可沈繞的心里卻「咯 」了一下,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在他眼前耍花樣而沒有覺察到。「我馬上召集兄弟們去清潔部查人。」然後他轉向清潔大嬸︰「你的工作服編號是多少?」

沈繞拿到編號之後,馬上宣布︰「找一個穿著0432藍色清潔工作服的女人。」

「野少,我一定能將張安安給找回來的。」沈繞保證的拍著胸脯道。

雷野只是笑笑,卻並不言語,直到沈繞帶著手下的弟兄走後,雷野才道︰「老三只能去拿來0432號工作服,你們信不信?」

黑街五少楊城瞪大眼楮︰「野少,你剛才為什麼不說。」他對雷野是從心底里佩服,雷野說的所有都是對的。

「爺是想試試張小姐的智慧有多高吧?」飄逸如風的風間已經管理好火龍馬之後,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梨冰,風間說的是真是假?」楊城望向一邊沉默冷清的梨冰。

風間和梨冰是黑街大少雷野的兩大助手,風間以醫術稱冠,梨冰則以功夫之最。

「五少你看。」梨冰只是用手指向前面氣喘吁吁跑過來的沈繞,他的手里正抓著張安安穿過的工作服。

「老三,你……真的只拿回來衣服……」楊城馬上笑了起來。

沈繞嘆了一聲,「野少,我們還沒有發現張安安的蹤影,就看到工作服已經擺放在了離東區出口只有十米距離的位置。」

「我知道,她會從東區出口離開。」楊城立刻跳了起來。「我們快過去。」

「東什麼區啊?東區我已經加派了人手,連個影子也沒有見到。」沈繞懊惱的道,「對不起,野少。」

「那她有沒有已經走出賽馬場了?」楊城眨著眼楮。「張安安有這麼聰明嗎?我們每個關口都設置了她的人頭像進行畫面掃描,就算她喬裝改變也走不出去啊。」

風間淡淡的道︰「如果張小姐不是從觀眾出口處離開的呢?」

沈繞皺眉︰「野少在這里,誰會帶她從賽手通道離開?」

「非尋。」雷野肯定的道。

楊城還是不是很明白,「張安安肯定恨著非尋吧,又怎麼可能跟他走呢?」

「張安安想著要出去,當然會跟非尋走了,等出去了之後再甩開他不就行了。」沈繞恨得牙癢癢的,這個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他。

「老三的分析有偏差,這不符合張安安的性格,她是個愛恨分明的女人。」雷野拍了拍沈繞的肩膀,然後向著楊城道︰「老五,因為非尋手上有王牌,張安安會乖乖就範的。」

眾人當然不明白雷野所謂的王牌是什麼,他只是率先向賽馬場外走去。

「野少,你測出張安安的智慧有多高沒?」楊城追上來問道。

雷野一頓足,然後轉過身,望著楊城和沈繞,「她比你們倆的詭計都要多。」

「等我抓到她,一定要狠狠的教訓她。」沈繞火大的道。

「她是野少的女人,你怎麼教訓?」楊城不由搖了搖頭,「要教訓也是野少出手,對吧?」

「她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女人,頂多供我玩幾天罷了。」雷野玩味的笑了笑。

眾人莞爾,而賽場里的觀眾都已經差不多完全散去。

秋天的天氣有幾分涼爽,天很高,雲很淡。

「叫上他們幾個去俱樂部。」雷野忽然往回走去。

「不是要去抓張安安回來嗎?」沈繞不明白。

雷野眯眼一笑,「我手上也有王牌控制非尋。」

賽馬場的俱樂部。

張安安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對杯里的橙汁無動于衷,對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也是冰冷相向。

當她月兌下清潔工作服放在離東區十米處位置,準備從西區的出口走出去時,被非尋拉住。

「放手!」她冷冷的道。

「每一個出口都有掃描儀在檢測,你走不出去的。」非尋低聲道。

「不關你的事。」張安安看也不想再看他。

「我帶你出去。」非尋拉著她就向賽手通道走去。

張安安冷笑道︰「你是帶我去雷野那里,而不是帶我出去吧。畢竟你們三天的交易期限沒有滿,而你今天又輸了三天。」

「我今天是真的想將你贏回去的。」非尋握著她的手不肯放。

「既然你昨天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不告訴我?」張安安不解的望著他。

非尋低啞的道︰「你見到我,不也沒有認為我是你的丈夫嗎?」

張安安不語,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走吧!我先帶你出去。」非尋的聲音有些歉疚,「我決定著張氏企業的生存,你必須跟我走,安安。」

「卑鄙!」張安安憤怒的吐出兩個字。

「如果你肯乖乖的,我不會對張氏怎麼樣。」當非尋帶她從賽手通道離開後,他帶她來到了附近的俱樂部。

「為什麼來這里?」張安安知道他們並未走遠,雷野隨時都會找過來。

非尋點了一杯橙汁給她,「所謂兵不厭詐,他猜不到我們並沒有走。」

對于兵法,對于偵察法和反偵察法,張安安不懂得,也沒有興趣懂得,她以沉默來對抗非尋。

而非尋亦不說話,整個大廳的人比較少,只有悠揚的鋼琴聲在彈唱著。

而當雷野一行人從里面的小廳出來時,楊城首先叫了起來︰「野少,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來這里?」

張安安的脊背一冷,她知道雷野已經在他的身後,而她的眼楮卻望向了非尋,如果他沒有約雷野在這里見面的話,他怎麼會來這里?

「女人,你還真猜錯了!」雷野的一只大手按在了張安安的右邊肩膀上,「非少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俱樂部這里沒有攝像頭,沒有我的人在這里,且離賽馬場最近,所以才會帶你來這里。」

「爺卻在第一時間到達這里,並守候著非少的到來,那是不是說明這一局,非少又輸給爺了呢?」風間的話一向比較淡,卻跟他的醫術一樣,直指人心。

張安安不懂得兵法,但卻不影響她的聰明,她自然明白過來,非尋並不是真心帶她走,他不甘心賽馬輸給雷野,從賽馬場帶她出來,只不過是在和雷野斗法而已,看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里。只是,雷野很快看穿了非尋的計謀,並早他一步來到這里守株待兔。

「為什麼要逃跑?」雷野挨著張安安坐了下來。

「人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動物時,逃跑是本能。」張安安也不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解,只是在罵人的時候不帶髒字。

「可知道我會怎麼樣對待逃跑的人?」雷野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

張安安冷冷一笑︰「要命有一條,要錢沒有。」他是黑街大少,人在他的手中只是一個工具,讓他威風凜凜的工具,讓他風雲無雙的工具,讓他快樂無敵的工具。

雷野還沒有說話之前,坐在他們對面的非尋開口了︰「野少,是我帶她到這里來,她沒有要逃跑。」

「我不需要你假心假意的說這些好听的話。」張安安聲調突然揚高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和這匹野狼斗個高低,你在賽馬場輸了比賽,然後想在俱樂部再贏個先知。」

非尋雖然一向溫潤,可當著黑街五少還有眾多賭馬俱樂部的人們,被一個女人揭爆自己的心思,也不由惱羞成怒。「你真是不可理喻。」

而雷野看著她激動的情緒,還有不懂得隱藏自己的心思,她,聰明有幾分,不過太單純。他忽然握起了她的手,「你剛才叫我什麼?」

「野狼!」張安安月兌口而出,然後卻掙月兌不開他的力氣,她瞪著他︰「你叫雷野,動作卻跟狼一樣,不叫野狼叫什麼?」

站在他們身後的沈繞一笑︰「野少,張安安說你的動作像狼一樣,指的是哪方面?」

張安安一,她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一句說一句,從來不會留半句在心里,結果被身後的一群男人給嘲笑了。

「當然是在我身下求歡的時候。」雷野開心的哈哈大笑,然後伸手霸道的攬住張安安的肩膀,逼她往自己的胸膛處靠去。

黑街五少再次哄堂大笑,張安安氣得直咬牙,而臉頰上一片通紅,像極了秋日里的晚霞,映照在湛張湛張的天空,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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