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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明唯心微微一動,感動于她對自己的一心一意,「思思,我不會和你離婚,我要和你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夠把我們分開。」

「嗯。」

西山療養院,林靜好從秦峰那里呆了很多天,終于鼓起勇氣來到了這里,看自己的沉睡了那麼多年的母親。

比起上一次來,林靜好又瘦了。她明明很努力的拼命吃東西,卻怎麼都不長胖,大風一吹似乎就能夠把她吹跑了。

林靜好走進了母親的病房,就看到母親的診治醫生白啟月正在給母親會診。林靜好走進去,靜靜地站在一旁。

白啟月看到林靜好,表情頗為驚訝,「你得了甲亢了?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

「我在減肥。」林靜好笑了笑。

「你真幽默。你這不叫減肥,你這叫做自殺。以你現在的身高加上你現在的體重,你離死亡的邊緣不遠了。」

白啟月在會診單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一旁的護士,叮囑了一些事宜,然後他走到了林靜好的面前,上大打量著她,「我給你檢查檢查,看看你到底怎麼了?……女人體內的脂肪含量過低,輕的會導致的厭食狀態,產生月經停止、體內怕冷、精力不足等生理異狀,進一步惡化就會影響性發育甚至下一代的孕育。嚴重的則會危機生命。你這種狀態,已經很危險了。」

「人活著就是受罪,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

白啟月看著林靜好,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被男人甩了?」林靜好不回答,白啟月模索著下巴,喃喃自語道,「你長得這麼漂亮,不應該啊。」

林靜好心中的苦澀,沒有辦法對白醫生訴說,她轉移了話題,問道,「白醫生,請問我母親的病情怎麼樣了?」

白啟月看著病床上的漂亮女人,客觀的分析道,「病人正在慢慢的蘇醒。」

「什麼?」林靜好吃驚的喊道。

白啟月以為林靜好太高興了,害怕她失望,又保守的說道,「你別太激動了。病人雖然在慢慢的蘇醒,但是能不能醒過來,這還是未知數。」

林靜好盯著病床上的母親,臉上盡是悲傷,她喃喃自語道,「這個時候醒過來做什麼?」

「你說什麼?」

林靜好斂了斂臉上的悲傷,有些無力的對白啟月說道,「白醫生,我想和媽媽說會話。」

「好的。」

白啟月離開了病房。

林靜好關上了病房的門。她緩緩的走到了母親的病床前,坐在了凳子上,她疲倦的將頭枕在母親的身上,母女二人的手我在一起,一個涼,一個熱,就像兩母親此刻的心,林靜好是絕望,林母則還含著希望……期盼著她的丈夫能夠歸來,期盼著她的兩個寶貝能夠嫁得良人,得享幸福。

「媽媽,女兒好累啊。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累過。真想也想媽媽這麼一直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過來了。」關于遇見父親林景豪的事情,林靜好想要告訴母親,話兒卻含在喉嚨里怎麼都吐不出來。

林靜好知道母親愛父親極深,如果知道父親娶了別的女人,還做出了那麼殘忍和自殺的事情,定會傷心的心碎了。

盼望了那麼多年,希望母親能夠醒過來,這一刻,林靜好真的是慶幸,慶幸母親睡著,夢中他們一家人平平淡淡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發現真相丑陋惡心的讓人作嘔。

「……媽媽,靜姝和于淼很好。他們前段時間去法國度蜜月了。你知道的,靜姝最喜歡法國了。以前經常說,如果她度蜜月一定要去法國。她真的和于淼去了法國。」

「我和阿唯也……」林靜好略微一停頓,看著母親,像講故事似的說著那永遠都不可能視線的美好幸福,「我們有孩子了。孩子現在才兩個多月,很小一點點,b超單上,我都看不到他。不過,我能夠感覺到他在慢慢的長大。媽媽,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能夠看到你的小外孫了。」

「……媽媽,你不要擔心,阿唯很疼我。我手腳冰冷,他便每天晚上都幫我暖熱了再睡。他待我真的很好,很好的……」

「媽媽,我和靜姝都很幸福。」

慕明唯站在病房外,听著病房內那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訴說,他的心揪在了一起。

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受傷的那個人,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最受傷的那個人是林靜好。那麼重的擔子壓在她的身上,那麼多的傷埋在心中無人能訴,還要一次次的接受他的侮辱和報復。

慕明唯發現,林景豪是個混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靜好腫著一雙眸子走出母親病房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口的慕明唯,頗感意外。慕明唯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林靜好走出來,此刻,他看到盯著他的女人,表情有些尷尬。

「你怎麼在這里?」

想到自己剛剛對母親說的「恬不知恥」的話,林靜好的臉覺得紅紅的,她不知道慕明唯听進去了多少。如果他全部都听到了,那她就丟人了。

「你母親還好嗎?」

「嗯。白醫生說,我媽媽正在慢慢蘇醒。」

「那恭喜你了,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你母親醒過來。」

林靜好表情一僵,悻悻的說道,「現在,我倒是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醒來。」

「為什麼?」慕明唯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林景豪干出了那種事情,林靜好的母親醒過來知道了真相恐怕會被活活的氣死。

林靜好沒有在說什麼,自己一個人在前面緩慢的走著。

她的背影冷清、孤單、脆弱,無助……林靜好是個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積極樂觀的人,慕明唯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頹廢的林靜好。

林靜好極為崇拜她的父親,兩個人戀愛的時候,林靜好就經常向他提起她父親的好。她說林景豪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如果她不是林景豪的女兒,一定會愛上父親那樣子的男子。慕明唯听得醋意翻翻。

慕明唯追上去,很快就跟上了林靜好的。林靜好看到走近的慕明唯,停住了腳步,問道,「什麼事?」

「我……」對上林靜好冷清的目光,慕明唯一時語塞。她的柔弱,他疼在心里,卻又無法表現出來。分手的話,這一次是他提的,他已經娶了思思,他的關心和心疼顯得多麼的不合時宜。

見他不說話,林靜好又繼續朝前面走去。

這一次,她依舊走的很緩慢,瘦削的身體包裹在肥大的風衣下,身影憔悴,慕明唯的心劇烈的疼著,他沖上去,一把扯住了林靜好的胳膊,林靜好幾乎輕的沒有了重量,慕明唯只是輕輕的拽了一下子,林靜好就跌進了他的懷中。

幾乎是剎那的功夫,慕明唯還沒有來得及享受擁抱的滋味,林靜好就快速的離開了慕明唯的懷抱,只留給他一片空落落,就像他的心,沒有了林靜好,永遠都是空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空的。

「如果你找我,是因為孩子的事情,那麼我告訴你吧,我身體很不好,就算我不去墮胎,孩子能平安生下來的幾率也很低。」林靜好看著慕明唯,平靜的說道。

「我找你並不是因為孩子的事情。」

「那是因為什麼事情?」

「你父親找過我。」

慕明唯提到林景豪,讓林靜好的眉宇間沒有了一絲晴朗,她的眼楮里籠罩著深深地黑。

「我父親已經死了。那個叫做林景豪的男人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林靜好開口了,開口卻是決絕的話。

「你還好吧?」

林靜好看都不看慕明唯,只是冷冷的說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死不了!」林靜好丟下這麼一句冷漠的話,便繼續朝前面走去。

慕明唯見不得她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被她揪的疼的咬牙。慕明唯多想將她擁入懷中,呵護疼惜再也不讓她受一絲傷害,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了。

醫院的門口,一輛白色的車子打開,慕明唯看到秦峰走出了車子,走向了林靜好,看到秦峰抱了抱林靜好,然後兩人上車,開車一起離開。

醋意打翻,慕明唯心中一片酸澀。

「他們在一起了嗎?」

林景豪的話在慕明唯的腦海中回響著,「我女兒很漂亮,是男人都喜歡。」是啊,追她的男人太多。那個秦峰如此殷勤,恐怕已經等不及接受林靜好還有他的孩子了吧?

慕明唯小雞肚腸的想著,想著想著,心里就不爽了。

秦峰的車子開了不到一百米,就停了下去。慕明唯看到林靜好下了車,在路邊狂吐著。慕明唯疾步朝林靜好走去。

待走近時,慕明唯看到秦峰拍著林靜好的背,舒緩著她的痛苦。

「沒事了吧?

林靜好一張臉慘白無血,她捂著嘴,輕輕的搖了搖頭。站起來,因為腦部缺血,一陣頭暈,她靠到了秦峰的懷中,一抬頭就看到了,不遠處正虎視眈眈看著她的慕明唯。

擰起了眉頭,林靜好很好奇這個男人為何一直跟著自己。

順著林靜好的目光,秦峰也看到了慕明唯,他問林靜好道,「他怎麼在這里?」

「我也很想知道。」

林靜好來到了慕明唯的面前,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問道,「你跟著我?」當初,慕明唯把話說得那麼明白,林靜好找不到繼續糾纏的理由。唯一讓慕明唯放不下的,應該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他不要這個孩子,卻也不允許她要。

「你的身體怎麼這麼虛弱?」

「踫到太過討厭的人,惡心的事情,沒有胃口吃東西,自然身體就不好了。」

她口氣平淡,慕明唯看著她瘦削的身體,繃著一張臉說道,「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你來,就是要和我說這句話?」林靜好搞不懂這個男人了。

「我來,是想和你說你父親林景豪……」

慕明唯一提到「林景豪」二字,林靜好當場變了臉,她打斷了慕明唯的話,說道,「你如果和林景豪有什麼個人恩怨去找他就是,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他逼我和思思離婚,娶你。」

詫異閃過林靜好的臉,她緊緊的擰起了眉頭。

「林景豪說,這麼做是為了彌補你。」

林靜好面無表情,罵了一句,「有病!」便轉身朝秦峰走去。慕明唯看著林靜好走向了秦峰,看著她對著他清淺的笑了笑,他意識到自己真是不要臉︰當初話說得那麼決絕,現在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又心里泛酸。

載著林靜好的車子駛進了車流中,很快便消失在了慕明唯的視線里。

秦峰從後視鏡里看到慕明唯一直目送著他們的車子離開,眼中流露出不舍。秦峰暗暗好笑,既然舍不得,為何還要放手?

「那個男人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林景豪要他娶我。」林靜好疲憊的說著。

秦峰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身,「林景豪,你的父親?」

「我父親死了!」林靜好冷冷的強調著。

「林景豪那個男人為何要讓慕明唯娶你?」

「他有病!」林靜好用回答慕明唯的話回答秦峰。秦峰听出來,她並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便也識趣的不再多問。一路上,兩個人沒有在多說什麼。林靜好閉上了眼楮,小憩著,秦峰將車子開得又穩又慢,讓她睡得舒服些。

車子到了林靜好的住處,秦峰見她睡的香甜,便沒有打擾他。

秦峰開了車內的空調,又給她蓋上了一件衣服,然後便靜靜的等待著林靜好醒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靜好睡的很沉,陷入了黑甜的夢中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秦峰透過車窗看著小區內漸漸熱鬧了起來,老人拎著小孩,上班族也下了班……每個人都有一個家,家里有人在等待著他們。向來獨來獨往慣了的秦峰突然羨慕起了這種生活……世俗的、瑣碎的生活。

「嗯……」林靜好醒了,她伸了個懶腰,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看到她置身在車子里,她表情中閃過驚訝,「我睡了多久了?」看到外面夕陽漸沉,林靜好這才意識到自己睡了很長時間,「你怎麼不叫醒我?」

「你難得睡得這麼香,就讓你多睡一會兒了。」

「秦老師,最近麻煩你了。」

林靜好真誠的感謝著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她望著秦峰,眉眼里盡是感激之色,秦峰嗤鼻一笑,「能來點實際的嗎?」

「給你買糖吃。」

秦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子,他一個快四十的老男人,這個女人居然像是哄孩子似的哄他。秦峰別扭的說道,「我不吃糖。」

「咦?你把糖戒了?你不是說,不吃糖,你沒有靈感嗎?」

藝術家的怪癖,就像巴爾扎克寫作的時候喜歡聞爛隻果的味道,秦峰喜歡吃糖。而且是軟的糖,含酒精的巧克力是他的最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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