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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傾城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再做聲,她的生命失去了活力和依靠,不管是怎麼樣的時刻,她始終覺得自己的身邊是有人可以依靠的,只是此刻,一切都變得不復存在,這個世界,她突然還是恐懼起來,她這樣小心翼翼的生活,卻一次一次的遭到厄運,甚至失去了自己生命之中最為重要的哥哥。

沈傾城捉著被子的衣角,慢慢的躺在床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整個人縮進被子里身體不住的瑟瑟發抖,卻沒有任何言語。

「孩子,你說話啊,你怎麼了!」看著沈傾城木木然的樣子,鐘阿姨有些急了,若是她此刻哭鬧一番,她還能夠釋然,只是,見她現在的樣子,鐘阿姨卻突然擔心的無以復加。

沈傾城仍舊是一語不發的蜷縮在被子里,她想要黑暗,只有黑暗才能帶給她安全感。

初秋的夜晚,還有夏末滯留下來的悶熱,只是這一刻,沈傾城卻突然覺得冷,覺得刺骨的寒冷,竟然冷到骨頭里去,一股涼意隱隱的從心底不停的向外攢動,沈傾城忍不住顫抖。

失去什麼她都不曾害怕過,她都能夠讓自己重新振作,只是這一刻,她轟然倒地,身後已是空無一人,再無一人相扶。

「孩子,你不要這樣,你和阿姨說句話啊!」鐘阿姨緊張的看著沈傾城的一舉一動,不停的和她說著話。

沈傾城無動于衷,緩緩的閉上眼楮,仿若置身在另一個世界,那里一切都還保留著美好的模樣……

她突然愛上了閉上眼楮這個動作,只有在自己的腦際里,哥哥仍然鮮活的存在,不曾離去,還能夠每天和她朝夕相伴,為了她所遭受的不公,比她還要傷心難過。

鐘阿姨見著沈傾城的樣子,憂慮的搖了搖頭,她亦是無助淒苦,還沒喲等到沈然喚她一聲母親,便突然離去,這叫她如何承受,只是眼下,她竟是成了這對母子無形的依靠,無論在什麼時候,鐘阿姨都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堅強。

悲傷?絕望?沈傾城總是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或許是這些詞語都無法形容的一種心境,她覺得她已經死了,哀大莫過于心死……

「女乃女乃。」另一張床的小安安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大聲的喊著鐘阿姨。

「乖孩子,你是大英雄呢。」鐘阿姨急忙迎了過去,這對母子都需要她的照顧,她怎麼可以就此倒下?

「媽咪呢?」安安慢慢的扭動自己的小脖子,尋找著沈傾城的身影。

「噓,媽咪睡著了呢。」鐘阿姨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那舅舅呢?」安安又開始探頭探腦起來。

「安安,你听女乃女乃說。」鐘阿姨嘆了口氣,這對母子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兩夜,這三天兩夜以來,鐘阿姨一直守著他們,她最害怕的事情便是他們醒來追問起沈然的下落她該如何作答。

當日鐘阿姨在家里來回踱著步,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正巧這個時候安安打來電話,小小的聲音似乎已經筋疲力盡。

他只是說「女乃女乃快來救我,救媽咪,救舅舅啊!我們的大車車著火了,舅舅在車里面,媽咪在車外面,媽咪和舅舅都睡著了。」安安表意不清的敘述之中,鐘阿姨已經听得分明,她試圖從安安嘴里搞清楚具體的方位,卻是徒勞。

「寶寶,那你現在怎麼樣啦?」鐘阿姨抓著電話急得團團轉,「我們走了很遠的路,然後掉下來了。」畢竟還只是個三歲的孩子,對道路的敘述自然是不甚清楚。

「寶寶,你乖乖的站在那里不要動,女乃女乃這就去找你好不好。」掛斷電話,鐘阿姨簡直心急如焚,最後還是求助了警方,通過衛星定位,找到兩兄妹失事的車子的時候,整個車子正都在燃燒,而沈傾城整個人倒在了這片滾滾的濃煙之中,安安正遠遠的躲在一棵樹的後面不住的哭泣,到底是個孩子,遇到這種慘烈的局面,自然是受到了驚嚇。

「安安乖,女乃女乃來了。」見到安安的蕭瑟的模樣,小手和小腳上還滿是傷痕,臉上已是一條條的黑印,應該是濃煙所致。

現場狀況極其慘烈,救援人員從濃煙之中救出了沈傾城,而當他們撬開車門的時候,沈然已經在大火之中被燒成了焦炭。

救援人員撲滅了大火,把沈傾城和安安送到醫院,而鐘阿姨眼見到沈然的慘狀不禁悲從中來,一時間不能自已暈了過去。

急救人員手忙腳亂把三個傷員和一個死者送到了醫院……

「安安,你知道嗎,舅舅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鐘阿姨說的有些艱難,她至今仍然不願意相信,這是個事實,她的兒子,那個少時不得不離開她,長大以後又在幾年的時間里與他對面不相識的兒子,現在,他終于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卻是這般的噩耗,叫她如何才能不悲痛?

「那是哪里?舅舅為什麼不帶我去?」

安安大惑不解,「舅舅不是在車里嗎?為什麼會去了很遠的地方?」安安的小腦袋里實在是裝滿了太多的疑問。

「安安,你听女乃女乃說。」鐘阿姨抽噎了一下,自己失去了兒子,而這母子倆亦是失去了多年來的堅實依靠,她必須讓自己勇敢起來,「因為舅舅很厲害,本事很大的對不對,所以呢,天上的神仙也想讓舅舅去幫忙,所以呢,舅舅去被那些神仙找去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鐘阿姨的眼眶通紅,對自己這樣破綻百出,前言不搭後語的謊言,和安安澄淨的小臉,她異常的心酸。

「可是,舅舅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呢?我也想要去見神仙。」安安嘟著嘴問道,「那我要是想舅舅了怎麼辦?」安安的小臉上寫滿了失落,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和他最為親密的男人便是舅舅,現在他的舅舅突然不在身邊,對于腦海里還沒有死別這個概念的孩童來說,何其殘忍!

「安安……」鐘阿姨忍不住決堤的淚水順著臉頰一直流,對于這樣一個純淨的孩子,她實在不忍心讓世俗的塵埃沾染到他,可是,要他活在成人們為他編織的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之中麼?

躲在被子里的沈傾城听著鐘阿姨和安安的對話,自己努力的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把自己蜷成一個團,任悲傷侵蝕自己的五髒六腑。

緩緩的,有濕黏的液體緩緩滑過臉頰,這麼久的時候,她終于為自己的悲傷找到了一個流瀉的出口。

能流淚證明自己還感情,哥哥,她曾經重要的依靠,如神一般矗立在她前方,她的心中,卻在這樣的時刻,以這樣的方式轟然倒地,哥哥,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我和安安?

「傾城?」鐘阿姨轉頭看向沈傾城的床,隔著厚厚的被子,鐘阿姨仍然看得見沈傾城瘦削的身體不住顫抖的樣子。

沈傾城沒有回應,她發覺自己似乎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只是眼淚越發的泛濫起來,她想給自己找一個理由讓自己振作,可是應該是什麼呢?她沒有了,她什麼都沒有了,親情愛情,她成了徹頭徹尾的窮光蛋,連唯一的親人也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失去了。

「傾城?」鐘阿姨從安安的床邊走向沈傾城的,這是她特意要求醫院安排的,讓他們母子兩人住在一間病房,她知道此刻的沈傾城一定是一觸即碎便的脆弱,只有安安,才是拯救她的良藥。

沈傾城仍是不答,她的世界現在只剩下黑暗和她的悲傷,任何外界的聲音,她都听不到,看不到。

她聾了啞了瞎了,她什麼都不想看到,什麼都不想听到。

「傾城,傾城……」鐘阿姨有些擔心的坐過去,掀開沈傾城的被子。

「傾城。」眼前的傾城,兩個手臂環抱著自己,以一種嬰兒在母體之中的姿勢,雙目無神,若不是一行行不停滑落的眼淚,鐘阿姨險些要以為這是一個沒有生命的軀殼。

「你不要這樣,你和阿姨說句話!」鐘阿姨亦是一種心力交瘁之感,沈然不在了,她義不容辭的肩負起照顧兩母子的責任,只是這殘局,她實在是不忍面對。

「你要是不勇敢起來,你要安安怎麼辦,你對得起阿然麼!」鐘阿姨大聲的吼道,此刻的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一種怎麼樣的態度來對帶沈傾城這樣一個孱弱姑娘。

沈傾城依舊保持著縮成一團的姿勢任憑鐘阿姨如何的狂吼,就是毫無反應。

「病人要輸液了,家屬請讓一讓。」鐘阿姨正是一籌莫展之際,護士小姐推著送藥的車子走進來,柔聲說道。

「哦,好好。」鐘阿姨連忙起身為護士小姐騰出一片空地,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因此要輸液進行消炎。

護士小姐抓著沈傾城縴細的手臂,綁好壓脈帶,涂上酒精找準血管,用力的刺下去,整套動作下來,卻不見沈傾城有絲毫的反映,連本能的被針刺後的皺眉都沒有,仿佛剛剛被輸液的並不是她一般。

鐘阿姨無奈的搖頭,沈傾城這般的消沉,她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護士小姐推著車走到安安身邊,開始為安安輸液,亦是一套動作下來,沒有了往日舅舅和媽媽的陪伴安安有些膽怯的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阿姨,輕一點,安安怕。」安安小聲的說道。

「好的寶寶。」護士小姐見安安可愛的模樣,笑著應著,整個動作都變得輕柔起來。

「嗚嗚嗚……」被針刺痛的感覺還是讓安安在一瞬間嗚咽了幾聲。

「安安乖,安安最勇敢了。」鐘阿姨抱著安安,連連的安慰道。

听到安安的嗚咽,沈傾城轉動了下自己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安安,這聲啼哭似乎是把她從另一個世界帶回了現實之中,只是那種感覺不過是短短數秒,之後她便又恢復了之前一副呆滯的模樣。

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生命中突然被抽走一個人的感覺,她太熟悉了,只是想著她還和她心里惦記的那個人同在一片天空之下,共同 吸同一片空氣,她依舊是有些許的滿足,只是天不見憐,她最重要的人,這般的被硬生生的抽走,沒有留下只言片語,甚至連留在世上最後的模樣都是一片焦黑難以辨別,這叫她如何接受?

「安安,快去和媽咪說話啊!」見沈傾城被安安的啼哭有反應,鐘阿姨抱著安安不斷的對安安說道。

「媽咪,媽咪你怎麼了為什麼不理安安了,安安以後都听話,你不要不理安安,安安以後都要做個乖寶寶。」見媽咪面無表情的模樣,安安有些恐懼的大聲對媽咪說道,唯恐是自己的不好惹惱了媽咪。

「傾城,你看安安在和你講話啊,你理他一下啊,你要是倒下了,那安安還去依靠誰呢?你要是不勇敢起來,沒有人會替你堅強的,你這個樣子,阿然也不會走得安心的。」鐘阿姨小心的抱著安安,試探的對沈傾城說道。

沒想到,鐘阿姨的話和安安的童聲起到一定的效果,沈傾城的眼楮開始轉動,慢慢的有些些許的光芒。

「安安,我的安安呢?安安,安安。」沈傾城重復道沒有被固定的手臂不斷的亂揮,她依舊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還好,她的世界不僅僅只剩下悲傷和絕望,還有安安帶來的希望。

「媽咪,我在這里。」听到媽咪拼命的喚著自己安安急忙伸出自己的小手抓住媽咪。」媽咪安安在這里。」安安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胖胖的小手撫模沈傾城的面頰,小心翼翼的。

感受到安安特有的女乃香和胖胖的小手傳來的溫度,沈傾城一把捉住,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不停的在臉上來回摩挲。

似乎這是連接她和這個她不斷逃避卻又不得不面對的世界的一道門,她害怕失去他。

見沈傾城的眼神之中漸漸的有些光彩,鐘阿姨精神不禁有些振奮。

「媽咪,媽咪,媽咪。」安安從未見過沈傾城這幅模樣,有些不知所措的怯怯的喚著她。

「安安,安安乖,安安乖,媽咪會保護你的,會保護你的。」沈傾城抱著安安,像是自己失而復的寶貝一般,嘴里不斷的重復著。

「媽咪……」

「安安……」沈傾城像平常那般把整張臉埋在安安的脖頸之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觸覺,甚至是熟悉的童聲。

「傾城,你若是這樣頹廢下去,高興的只能是那些害了你的人啊。」鐘阿姨見到沈傾城的眼神在逐漸的恢復神采,趁勢說道。

「害了我的人?」沈傾城指了指自己,她的精神還是有些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現實之中還是在夢里。

「是啊,害了你的人。」鐘阿姨肯定的點了點頭。

「哥哥,我要為哥哥報仇。」沈傾城似乎有些回過神來,大聲說道。

「媽咪,舅舅去了哪里了?」安安扭動著自己柔軟的小身體,依舊是一臉的疑惑的問道。

「舅舅他……」提到沈然,沈傾城的情緒頃刻間便有被烏雲籠罩,沈然留給她的最後一幕,她記憶猶新,她不願這便是永訣,「哥哥,我願用我所有換你回來,你听到了嗎?」沈傾城抱著安安,緩緩的抬起頭,窗外碧空如洗,恰好一群飛鳥飛過,這世間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這般的風平浪靜,唯有沈傾城這顆暗流涌動的心……

「是啊,傾城,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阿然他,不能讓就這樣走的不明不白。」想著沈然臨終的樣子,鐘阿姨不禁泫然,這曾經是她身上的肉啊,如今變得這般的面目全非,會不會有人記得他曾經俊朗帥氣的容顏?

沈傾城不再說話,抱著安安,眼里又是一行清淚……

沈傾城和安安在醫院休整了幾天,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只是沈傾城依舊沉默寡言,整天只是漠然的看著前方,除了安安的嬉笑和偶爾的啼哭會引起沈傾城的注意力,讓她的眼神回復一些些的神采,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只是安靜的坐著,像一棵植物一般。

看著她的樣子,鐘阿姨心里著急,卻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只是盡最大可能的完成好沈傾城時不時提出的小要求︰口渴,想要喝橙汁,中午的時候想要吃些清淡的粥品,都是些瑣碎的事情,但是每當她提出來,鐘阿姨都會萬分欣慰,有要求便證明她的思維還在運轉……

午後時分,鐘阿姨見外面的陽光很好,便推著沈傾城和安安出來曬太陽,安安已經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醫生才暫時沒有讓他出院。

到了醫院後面的花園,沈傾城只是坐在輪椅上呆呆的望著前方,她身上的傷太多,一時間行動還是有些不便。

而安安則自顧自的在花園里歡娛的玩樂起來,繞著沈傾城的輪椅跑來跑去捉著蝴蝶或者趴在地上觀察螞蟻搬家,總之在孩子的世界里,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

這個孩子看起來已經痊愈,除了晚上回家的時候時不時的噩夢和不停亂踢亂蹬的小腿,其他的一切都還好。

只有在這樣的時刻沈傾城的臉上才會隱隱的浮現些笑容,不過卻是短暫的稍縱即逝。

「安昕,怎麼會變成這樣!」突然葉凝天風風火火的沖進的花園,這些日子她幾乎整日以淚洗面,卻依舊硬撐著在為沈然葬禮的事情不停的忙碌,她在心底卻一直不能夠接受他心中那個英明神武的男人會因為這樣的交通意外喪生。

他生前那樣的硬朗帥氣,有堅毅的弧線和側臉,怎麼會是她見到的那般面目全非,所以,她要給他的最後一程增添些光輝,起碼走起來沒有那樣的黯然。

料理完沈然的後事,她才記起受傷的沈傾城此刻一定比自己更為難過,那是她前半生的依靠,現在卻這樣硬生生的被折斷,對于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子來說,該是怎麼樣的痛苦折磨。

她急急的感到醫院,想要看看沈傾城的樣子,果然,迎接她的是沈傾城一張毫無血色,面無表情,滿是淤青的臉,瘦削的身體裝在肥大的病號服里,坐在輪椅上,呆呆的望著前方。

葉凝天看的觸目驚心,沖到沈傾城的身邊,使勁的捉著她的手不停地搖動,大聲質問著她。

沈傾城卻依舊毫無反應,仿佛她的身體已經沉睡了一般。

「安昕,你這個樣子,要你哥哥怎麼樣才能放心呢?你這個樣子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陸詠霖馬上就要結婚了,害你的人馬上就要和你愛的人結婚了,你就這樣一直消沉下去,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哥哥嗎!」葉凝天滿是心疼,卻亦是恨鐵不成鋼的大聲喊道,她想喚醒沈傾城體內那個已經進入深度睡眠的自己。

「你……你說什麼?」葉凝天歇斯底里的一番話似乎觸動了沈傾城內心深處某個敏感的神經,她緩緩的轉過頭,面有悲李的問道。

「哥哥死了,陸詠霖也要和可人結婚了,那自己呢?只能坐在冰冷的輪椅上動彈不得。」她定定的看著葉凝天,她的話每一句都重重的沖擊著她的心田讓她一陣窒息。

「傾城,你這樣也不是辦法,是時候奪回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一味的退讓只會讓自己損失更多。」鐘阿姨亦是追加道。

「傾城站起來,拿回屬于你的東西。」葉凝天也在一旁鼓勵道,她知道沈然若是在天有靈也希望看到沈傾城振作起來重新生活。

「我還可以嗎?哥哥沒有了,我這幅樣子!」沈傾城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很大,兩人有些猝不及防的向後倒退了幾步,這是這幾日來沈傾城最為悲切的嘶吼。

「你可以的,相信我。」鐘阿姨拉著沈傾城的手,正色道。

「我該要怎麼做,怎麼做才可以!」沈傾城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腿,葉凝天的話在她看來卻是更深的提醒了她,她究竟有多麼的沒用。

「他要結婚了,結婚了?」沈傾城握著鐘阿姨的手喃喃的重復著,她和哥哥曾經為了這個男人幾乎要不顧性命,現在,他卻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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