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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銘原本還指望著能帶她去一個稍微浪漫點的場所,度過一個稍微溫馨點的夜晚,現在卻被她這樣一句話輕輕松松就否定掉了。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也只好依著她。

兩人就近來到了小區旁邊的一家環境看上去還不錯的菜館,錢銘執意要了個小包間。菜上齊了之後,他居然又點了一瓶度數不低的白酒。

顧傾城不由蹙了蹙眉頭說︰「你等下還要開車,最好別喝酒。」

「可我,真是想喝個痛快。」錢銘苦澀地嘆了口氣,為自己滿滿倒了一杯白酒,滿到幾乎溢出來灑在了桌上︰「不行的話,我等會兒就打車回去。」

顧傾城見他這樣,便沒有再勸他,自顧自地開始吃菜。

「傾城,來,先干一杯。」錢銘舉起酒杯,似笑非笑地看住她︰「祝你去了上海,學有所成,一切順心如意。」

「謝謝。」顧傾城端起自己面前的酸女乃和他踫了踫,只覺得滑稽而悵然。

兩個曾經同床共枕,有著最親密肢體接觸相纏的男女,如今面對面坐在這里,像模像樣地舉杯對飲,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真不知是為了什麼?

相對無言地吃了一會兒之後,錢銘又舉起了酒杯︰「傾城,我再敬你一杯。」

「這杯,有什麼理由?」顧傾城沒有像剛才那樣爽快地與他踫杯,而是平和地看著他問。

「沒有理由。」錢銘略帶自嘲地勾了勾唇,黑深如玉的眼眸中滑過一抹顯而易見的黯然,不過稍縱即逝︰「如果真要說一個理由的話,那我只希望,你去了那邊,不要太快忘記我。」

「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能忘記的……」顧傾城小聲嘀咕了一句,將自己剩下的半杯酸女乃一飲而盡,然後說︰「我今晚就到此為止,你也別喝太多了。」

前面那句話,她說得真的很輕,可是錢銘卻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突然間很痛很痛,也很慌很慌,深深地注視了她好一會兒才低沉緩慢地道︰「傾城,難道你真的,不肯給我一點機會了嗎?」

顧傾城覺得再這樣下去又要揪扯不清了,深 吸了一口氣,直言說道︰「我現在不想談這些,你應該知道我去上海是為了躲避什麼,就不要再逼我了吧。」

「好,我不逼你。」錢銘又喝下了一大口酒,辛辣刺激的白酒灌進肺腑,只嗆得他喉嚨生痛,就連眼眸,都泛起了幾縷紅絲︰「可是,你要答應我,等你想通之後,一定回來。」

低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他沙啞著嗓音繼續說道︰「傾城,我曾經很早的時候就對你說過,我這顆心只為了你一個人跳得這麼激烈,只要你願意回頭,我會張開雙臂迎接你。現在,這句話一樣有效,我再鄭重跟你重復一遍。請你記得,無論你飛到了多高多遠,還有我這個固執的人,永遠在原地等你。」

顧傾城心緒復雜地垂下了眼簾,一時間無言以對。

而錢銘也沒有再說別的話,獨自默默地飲酒吃菜,兩人陷入徹底的沉默。

結完賬走出餐廳之後,錢銘才突然問了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早上。」顧傾城坦率地回答。

錢銘黯然地攥緊了手指,語調卻十分沉穩︰「到時我送你。」

「不用了。」顧傾城輕輕抿了抿嘴唇,淡淡地拒絕︰「我東西不多,而且許總和勝男也會送我。」

「你寧願讓他們這樣的外人送?都不願意考慮一下我?」錢銘不由滄然笑了,神情苦澀而無奈︰「呵,傾城,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很狠心,像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可我偏偏還就是放不下你。」

「我如果真的沒有感情,也就不會讓自己落到這樣的地步了。」顧傾城抬手撫了撫自己被風吹得微微凌亂的頭發,平靜地說道︰「反正你不用送我,很多事情,我總要學著一個人去面對的。」

「呵,好吧,我不送你。」錢銘又苦澀地笑了一下,俊朗深沉的容顏更為清冷,好像籠罩了一層揮之不去的落寞。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錢銘的車前,顧傾城站住了腳步說︰「你還能開車嗎?不行的話,就真的打車回去算了。」

「至少我得把你送回家再走吧。」錢銘卻有點兒答非所問。

「這已經到我家樓下了。」顧傾城勉強對他笑了笑,說道︰「那再見吧,你路上小心。」

她轉身欲走,卻被錢銘適時拉住了手臂,強硬而有力︰「馬上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連一句告別的話都吝嗇跟我說嗎?」

顧傾城怔了怔,不太流利地辯解︰「我說了……」

錢銘沒有說話,只是低頭靜靜地俯視著她,那深邃如玉的眼眸看上去那麼黝黑,銳亮,仿佛要一直看到她的內心深處里去,又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融化掉。

顧傾城突然感到有種無法言說的緊張,想要月兌離他的制約卻發現根本就掙月兌不開,只能心慌意亂地瞪著他︰「你干什麼?這里可是大庭廣眾之下……」

「我什麼也不想干。」錢銘說著松開了她,低沉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是,想和你多聊一會兒。」

是啊,如果是往常,听到顧傾城這樣說,他肯定要借機調侃取笑她幾句,適當的身體騷擾也一定是會有的。

然而現在,他卻一點兒講笑話的心思都沒有,只感到滿心的失落與悵然……

顧傾城靜下心來想了想,認認真真地說道︰「對了,我走以後,你最好學會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整天拼得像個機器人似的,只知道工作賺錢。」

「那你干脆留下來監督我,豈不是更好?」錢銘飛快地回了她一句。

顧傾城沒有理會他這話,頓了頓又說︰「還有,別再跟你媽媽生氣了,早點回家去住吧。她其實,也蠻不容易的……」

「可她讓我失去了你,失去了我們的寶寶。」在這種情形下提起自己的媽媽,錢銘的心底依然隱隱作痛,英俊襲人的臉容上浮起一抹明顯的陰霾︰「我當然不會一直不理她,可是現在,連你都不肯好好面對我,我暫時,也不想回家面對媽媽。也許,等過段時間會好些吧。」

「唉,那也行。」顧傾城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心情十分復雜︰「還有陳可心,如果可以,希望你也能幫她一下,不一定什麼重要的崗位,隨便弄個地方也行啊……」

「呵,你好像對每個人都很善良,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就原諒。」錢銘冷笑一聲打斷她,真是無語又無奈︰「為什麼,唯獨對我,要這麼殘忍?」

顧傾城被他說得怔住,傻傻地咬住了嘴唇,一時竟然找不出合適的話語來反駁。

是啊,她為什麼對他仿佛要求格外苛刻?好像一點點的瑕疵過錯都不能容忍。包括對陶靜如和陳可心,她都能暫時拋開前塵舊事,設身處地站在她們那個角度考慮問題,甚至幫她們在錢銘面前說好話,怎麼就是不願意給錢銘一個好臉色呢?

難道,只是因為他是她的丈夫?或者是,在她的潛意識里,依然是把他當做自己最親近的人,所以才不能夠忍受他的一絲半毫哪怕是無心的傷害?

這個問題,說實在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確定的答案……

錢銘看著她那懵懂不安的模樣,心中又泛起一陣五味陳雜的波瀾,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陳可心,如果她真找不到好的位置上班,我可以給她安排到下面一個分公司去。不過,絕不會把她留在總部了。」

「嗯。」顧傾城覺得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點點頭說︰「謝謝你。」

「你一定要跟我弄得這麼生疏嗎?」錢銘冷然咬緊了牙關,目光灼灼地看住她。

「我只是習慣了講禮貌……」顧傾城又感到有些不自在了,倉促地轉身要走︰「不早了,我真要上去了。」

「傾城,等一等。」錢銘卻又低沉地叫了她一聲。

顧傾城剛剛回過頭,他的雙手就輕輕捧住了她的臉,俯過身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了輕柔動情的一吻。

蜻蜓點水般的一個輕吻,像羽毛又像花瓣,快得幾乎讓人感受不到它的真實性。

等到顧傾城醒悟過來,他已經松開了她,漆黑的眼眸如同閃耀著深邃光芒的黑色寶鑽,含著清淺如風的好看笑意︰「一路順風。」

顧傾城什麼話也沒再說,帶著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和燙得不正常的臉頰,飛快地跑進了樓道。

而錢銘卻還一個人直直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沉思了好久好久,才孤單地駕駛著車子離去。

就這樣,在第三天的早上,顧傾城帶著滿心的堅定獨自飛往了上海,在那邊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送她的時候,許仙和樊勝男一起來了。

只是,他們,包括顧傾城都不知道,還有一個人也來了,那就是錢銘。

他早就等候在這里,看著他最心愛的女孩拖著兩只行李箱進了機場大廳,看著樊勝男抱著她又哭又笑,看著她臉上露出輕松而又有些悵然的淺笑,還有像孩子一樣地皺眉,咬唇,嘟嘴……

是啊,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印在他的眼底,都那麼清晰生動,刻骨銘心,幾乎牽動了他的五髒六肺。

但是,他始終都沒有走過去讓顧傾城發現自己。

只是安靜地站在一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默默地,充滿眷戀地注視著她。

因為他知道,顧傾城並不想看到他出現。而他,也絕不會再用蠻橫無理的手段把她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

是的,只要她想飛,他就為她撐起一片自由翱翔的天空。

所以,他會給她想要的時間和空間,讓她自己去盡情地飛翔磨礪。直到有一天倦了累了,或者是終于想要停下飛舞的翅膀了,心甘情願地回到他溫暖的臂彎……——

上海那邊,葉漢自己開設了一個大型的設計工作室,在業內享有盛名,也薈萃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設計精英。

顧傾城每天在這種精英薈萃的場所里認真學習,虛心求教,同時也接手一些工作任務,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過的十分充實。

因為她的勤奮和聰明,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有一定功底,很快就在上海的設計圈內嶄露頭角,成為一名小有名氣的年輕女設計師。

這樣自信樂觀又充滿熱情活力的生活狀態,正是顧傾城一直所追求和向往的。

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需要看人臉色處處小心翼翼的可憐女孩,臉上重新洋溢起了青春明媚的笑容,就仿佛涅重生月兌胎換骨了一般,變得更加光彩奪目,風采迷人。

只是,她的業余生活卻十分單調,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刻板。

除了工作室,顧傾城一般都會呆在自己租住的小公寓里,看書,上網或者看電視。從不參與同事間那種娛樂性的聚會,更不會接受某些對她有好感男士的熱情邀請。

因為每當這個時候,她的腦海里都會情不自禁地閃現出她來上海前收拾行李的那個夜晚,錢銘鄭重其事對她說過的那番話︰傾城,你非要自由,非要去外面學習我管不著。不過,不管你到了哪里,最好牢牢記住你的已婚身份。如果我發現你身邊有男人同我妻子曖昧不清,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對他客氣……

是的,她已經是一個結了婚的有丈夫有家室的女人,不是感情經一張白紙的單純小姑娘了。雖然並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而且同錢銘正在分居之中,但是她也不會去放任自己做一些影響不好的事情。

即使錢銘不警告她,她同樣也會牢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潔身自愛,規律生活。

有時錢銘給顧傾城打電話,會開玩笑地說︰「我過來看你吧?」

顧傾城總會平淡無瀾地拒絕︰「不用,我挺好的。」

不過她沒想到有一天,錢銘居然會真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之前錢銘找她,一般都會選擇晚上這種休息時間,那天卻是上午就打來了電話。顧傾城不免有點兒奇怪,直言了當地就問他有什麼事。

卻听到錢銘低沉而又淡定地回答︰「我在上海。」

「啊?」顧傾城頓時吃了一驚,眨了眨眼楮說︰「我說過不用過來的呀……」

「公司里有些事情要到這邊處理,我不是專門過來看你。」錢銘泰然自若地打斷她,然後說︰「中午一起吃飯。」

 然听說他人就在上海了,顧傾城的心一下子就不能平靜了,有點慌亂有點訝然又有點小小的驚喜似的,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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