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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中毒

可隨後翩躚臉上的表情就顯得很是凝重了,現在眼前的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姚相的病癥,聖上的隱疾包括自己身邊那不斷環繞的蹊蹺的人物,都像是一團纏繞在一起的棉線,讓翩躚越發的束手無策。

為今之計,翩躚只能從最邊緣開始抽絲剝繭,希望能還原事情的整個脈絡了。

翩躚是佯裝做姚紫的侍女從始至終就是呆在姚紫的馬車當中。姚紫下了馬車後,車夫就是將馬車牽到到後院當中,這個時候翩躚才是偷偷的下了馬車,也沒有在外面多做逗留,徑直就是往姚相的房間里走去。

姚家大多數的人都是到了前廳去迎接姚紫和趙旭夫婦兩個,翩躚則是在姚夫人的默許下,很快的就是見到了姚相。

姚相的氣色比起翩躚進宮前可又是差了不少,面色泛青,隱隱透著幾絲灰暗的死氣。按照常理來說,姚相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翩躚壓下心中疑惑,搭上姚相的脈。眉頭緊鎖,姚相的脈象很是虛弱,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姚相似乎是感覺到有人的靠近,很是費力的睜開眼來。

翩躚也就是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姚相。

過了許久,姚相才是將翩躚認出來,也就是虛弱的說了聲︰「你來啦……」

翩躚點點頭,說道︰「姚相近來覺得身體如何?」

「也沒覺得怎麼樣……就、總是覺得冷……這也……越來越使不上力氣。」姚相氣息微弱,這幾日瘦的倒是很快,大有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

翩躚雖然也是看慣了生死但這一下卻是看見原本意氣風發的一國丞相落到這種地步倒也就是于心不忍。

翩躚盡量保持臉上的平靜,若是在這個時候露出同情的神色,其實是姚相這樣的人最是不想看到的。

「姚相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覺得的?」

姚相的眼楮虛弱的眨了眨,仔細回憶一番後,才是說道︰「大概也就是一個多月以前吧……你走了沒多久,有一日我和許太醫在聊天的時候,忽感無力,就失手摔碎了個茶杯。」

又是這樣……

翩躚的眉頭不由就是皺起,自己的病人往往都在自己離開後不久病危,無論是太後也好,或者是姚相也好。

這一切也真的是太巧了吧。好像這一切都和翩躚有著若有若無的聯系。

可是如果真的跟自己有聯系的話,那麼宋紫綺,還有若蝶那邊應該也是要有情況的。

想到這里,翩躚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抽個時間去探听探听這宋紫綺的情況才是啊……

姚相看著翩躚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以為是在為自己的病癥心煩,也就是大肚的說道︰「你也不用這樣心煩,人老了,總是有些必須要去經歷的過程。」

「可是姚相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畢竟在我離開之前都是好好的。」翩躚試探著問道。

姚相先是一愣,隨後就是笑道︰「那照你這個說法,難道還有人給我下毒不成。」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翩躚慢慢抬起眼,意味深長的看向姚相。

姚相終究也是風里來火里去的過了半輩子,雖然對于翩躚的說法依舊有些驚訝,但很快眼神也就是恢復了一派清明,就是說道︰「依你的性子沒有十足的證據你是萬萬不會說出來的。可是有什麼懷疑的對象?」

翩躚很是平靜的說道︰「我也只是有這樣的猜想罷了,畢竟在同一個時間內,姚相和聖上,身體都是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我想這件事還是小心點的好。」

听著翩躚的話,姚相的眼里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你說的沒錯,聖上這次的病癥當真是來得蹊蹺。」

一提到聖上,翩躚心里忽然一咯 ,這些日子來,聖上的病情才剛剛算是穩定,這個時候姚相就是病危,若是按照一般的邏輯,是否,聖上可能會讓翩躚繼續醫治姚相,即使可能翩躚行為還是會受到限制,也必須會分心去看顧聖上的身體,但是翩躚定是比之前自由,而聖上那邊想必更是無暇照顧……

細思極恐,翩躚身上也就是起了一身冷汗。

姚相看著翩躚那變幻不定的神色,倒也沒有出言去打擾。

翩躚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外面就是已經傳來一陣喧嘩之聲,看來這姚家的人已經是把姚紫和趙旭迎了過來。

翩躚連忙和姚相對視了一眼,姚相虛弱的伸出手指了指一邊的衣櫃,翩躚心領神會的也就是鑽了進去。

剛一打開衣櫃,翩躚就是嗅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這味道像是在哪里聞過?很是熟悉……翩躚的眉頭不由的鎖了起來。

不久,姚紫和趙旭也就是在姚夫人的帶領下來看姚相了。翩躚透過衣櫃的縫隙努力的想要辨別這來回走動的人影。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有個身影不著痕跡的擋住了翩躚的視線。翩躚依稀看得出來,那是個女子的身形。

因為翩躚躲進衣櫃的時候太過急促了,衣櫃外面還是露出翩躚裙裾的一角,姚黃眼疾手快的走到衣櫃邊給翩躚擋住。

姚黃背對著衣櫃,微微打開這櫃門,捏起裙裾的一角就是塞了進去。翩躚心領神會。

「翩躚,是你嗎?」姚黃用只有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跟翩躚說道。

翩躚輕聲的說道︰「是。」

姚黃繼續說道︰「你是來看我父親的病癥把,我父親身體如何?」

翩躚微微斟酌了一番語言才是說道︰「不好說。」

姚黃大概也就是明白翩躚那沒有說出來的意思了。身形一下就是佝僂了起來。

突然,翩躚像是想到什麼輕聲叫住姚黃,說道︰「等等,姚黃,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姚黃點了點頭,看著不遠處那一拍熱絡的人們。

「你幫我遞個信給玲瓏,讓玲瓏馬上去趟宋家以及若蝶那邊,看看如今身體如何?尤其,要玲瓏注意他們心肺的情況。還有,一定要在今天里面把消息給我。」翩躚壓低聲音跟著姚黃說道。

姚黃從翩躚的聲音里面听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轉過頭看了眼衣櫃,隨後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姚黃找準個機會偷偷溜了出去。翩躚看著姚黃的背影,也就是松了口氣,突然,翩躚又是聞到那股感覺很是熟悉的味道。

然而這次,翩躚卻也就是想了起來,這股味道到底是什麼。這個味道就是和那在那個瘦長身形宮女身上的一模一樣。那是青蓮子的粉的味道。

青蓮子粉對于翩躚這種患有心疾的人來說是良藥,但是稍微不慎,對于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卻是催命的毒藥。

越是上等的青蓮子粉,這效果卻更是溫和,若是長期服用的話更是殺人于無形,沒有人可以查出死因是不是真的和青蓮子粉有關……

翩躚蹲子,仔細打量著這放在櫃子角落里的棋盤,棋盤上隱隱環繞著幽香,這麼多品質上佳的青蓮子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安國境內,除了宮廷和北燕皇商的手里會有這麼多了吧……

思及此處,翩躚的眉頭不由的鎖了起來。

能夠接觸到姚相不著痕跡下毒的人,能夠把眼線安插到乾清宮里的人,並且還是能夠拿到這麼多青蓮子的人……

翩躚突然打了個激靈,這般說來,能同時做到這些事的人……恐怕就是……

翩躚的手不禁一抖,手中的棋子滑落在地。

這個不大不小的響動恰好驚動了姚相一家人,姚相看了眼衣櫃,就是說道︰「看來是哪只小鼠不長眼撞了進去吧,晚些時候派人來清清。」

姚儒熙听著姚相這樣說,就是問道︰「那這櫃子里可有什麼貴重的東西?」

這個時候一旁的姚夫人就是說道︰「有什麼貴重東西,論起來這櫃子里還算是貴重也就只有前些日子許太醫送的棋盤了。其他的都是不礙事。」

……

翩躚邁著無比沉重的步伐就是回到了宮里,聖上就是問道︰「姚相的病癥如何?」翩躚回答道︰「是有著幾分蹊蹺,但是翩躚一時間也是沒有十足的證據。」

安文帝敏銳的從其中听出了些門道︰「那看來你是有懷疑的人了?」

翩躚手上動作一僵,低下頭來說道︰「回聖上,翩躚不敢妄加揣測,畢竟姚相的事情身後千絲萬縷。翩躚確實也是理不清楚。翩躚只是個大夫,並不是捕快。」

安文帝緊緊盯著翩躚好一會兒,這讓翩躚渾身不自在。

最後安文帝才是放過翩躚,說道︰「那你就先說說這蹊蹺在哪吧。」

翩躚只得說道︰「姚相的身體照常理來說不可能虧損的這樣的快,翩躚想著這或許不是正常的病癥,更像是中毒的現象。」

突然間,安文帝開口說道︰「那你覺得前些日子朕身體出現頭暈胸悶的癥狀是一般的癥狀還是說……」

翩躚急忙低下頭,說道︰「翩躚不敢妄議。」

「朕恕你無罪。」看著翩躚這樣的反映,安文帝更加堅信自己心中所想。眼神也就是銳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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