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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場已經很多天沒有人來清掃,再從外走二十分鐘都能聞到一股餿臭的味道,離得越近,蒼蠅蚊蟲就越多,垃圾場內,除了嗡嗡的聲音就是幾個孩童吃痛的哀嚎。

這里每個孩子的身體都不健全,而且每一個都瘦如柴骨,他們趴在垃圾堆里,跟蠅蟲們搶奪食物,如果能撿到過期長霉的面包,會被很多孩子分著吃。

他們沒有家,也回不去家。

在垃圾場里有個小黑屋,那里是看守他們的人,只要有人嘗試逃跑,就會黑屋里的壯漢捆在廢棄的吊架上,無論如何掙扎都掙月兌不開,接著壯漢會持著鐵棒狠厲地打他的腿,直到打斷為止。

壯漢們從來不會同情這些可憐的孩子們,賣相越慘,他們才能獲得更高的收入,所以他們總是巴不得這些孩子逃跑,然後趁機會毒打一頓,讓他們變得更慘,去社會上騙那些愛心同情心爆棚的男人女人們。

今天的氣氛有些古怪,窩在黑屋里的壯漢們有些待不住,于是走出了黑屋。

平時他們是不出黑屋的,垃圾場的味道太大,只有黑屋里有風扇那把所有髒污的味道吹走,今天難得出來,幾個身材健碩的壯漢,興致沖沖地來到殘疾孩童們那里,舉起鐵棒就是一頓打。

哭叫,喊鬧,在這片孤零零的垃圾場中不絕于耳。

在壯漢們如同魔鬼向斷腿斷手的孩童施以暴行的時候,垃圾場外忽然響起突突突的聲音,壯漢們抬起頭,卻被閃躲不及的一道光束刺痛了雙眼。

幾個人用力的眨了眨眼,才看清那是什麼。

被頭盔遮住面孔的人,正騎著一輛黑色摩托,沖向垃圾場內,最後慢慢停到壯漢不遠處,向他們拋出了一個黑色的背包。

一個長腿長腳的壯漢率先接住,沒想到這個包咧開著口子,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差點掉的地上,被他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拿到一看,圓眼怒睜。

在蠅蟲嗡嗡的伴隨下,一個清脆‘滴答,滴答’的鐘表聲給這個垃圾場增添了不同的伴奏。

手里拿著背包掉下來東西的壯漢,竟然身體顫抖,冒著冷汗,喊道︰「炸——炸彈!」

其他的壯漢連忙跑遠,但那些殘疾的孩童們用渾濁的眼楮,還在原地一動不動,蜷縮著身體,用一只受傷的手遮住腦袋,一只手還在翻著垃圾堆。

看到壯漢們如同老鼠般逃竄的模樣,摩托車上的人發出一聲輕笑,就開著摩托離開了。

水晶屏中的時間正在倒數——

距離爆炸,還剩下2個小時25五分鐘11秒。

2個小時25五分鐘10秒。

2個小時25五分鐘9秒。

2個小時25五分鐘8秒。

壯漢的汗液滴落在衣領里,此刻他聞不到垃圾場的味道,也感覺不到渾身濕冷的感覺。

他眼前唯有一片的黑暗。

「卡——」

程導的聲音傳來,如同聖旨,演員們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開始活動起身體,捧著那顆道具炸彈的老套直接手里的炸彈扔給跑過來道具組的人。

道具組的小哥笑眯眯接過道具炸彈︰「哎喲,成哥你小心點。」

叫成哥的龍套揮揮手道︰「你還把它當真的炸彈了?」

道具組的小哥眨眨眼楮,偷看正在跟江卓說話的程育銘,小聲道︰「你還不知道程導的脾氣,那比炸彈爆炸都可怕。」

成哥贊同地點頭,道︰「程導這脾氣,能在娛樂圈混出頭,完全憑著過人的才華。」

程育銘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在背後對他做出正面的評價,此時他正在跟江卓講戲,偶爾會抬起頭,看到江卓全神貫注的傾听,便非常滿意的點頭。

這個少年不僅有過人的演戲天賦,也有著能吃苦的態度,有這兩點,程育銘相信即便是娛樂圈這個深潭,也能留給這少年一席之地,紅,不過是早或晚的問題。

程育銘講完戲就揮手讓江卓去再補拍近景,也叫打光師做好準備,劇組的設備緊缺,沒有多余的攝像機使用,一台攝像機需要配備一套導演組人員,這是網劇無法支付起的成本,所以每場戲拍三五個鏡頭都算少的。

其實江卓在劇組已經算是個例,從第一場戲到現在,NG次數非常少,每次NG絕不是演技的問題,這幾場戲考驗的就是主演和龍套默契,一共好幾十來人,只要有人沒演好就得重來一遍。

江卓補了近景拍攝,就回到帳篷那里,現在已經到了中午,劇組統一發放伙食,外面的太陽正足,沒人願意出去吃,江卓這群年輕的演員們還是跟龍套們擠在一起。

這時成哥不知從哪拎來了幾瓶雪碧,給江卓他們分了,他一手拍了拍肚皮,一手捧著盒飯道︰「嘿嘿,咱犒勞一下大家。」

江卓在劇組待了一上午,給他特別深的感覺就是劇組分派很嚴重,程育銘率領導演組喜歡跟張丁王羽寧待在一起,而龍套們願意湊在一起,劇務則管著劇組其他人,這三派除了拍戲上的事互不干涉互不打擾,比如就說成哥買的雪碧,除了龍套們以及他們幾個人有,另外兩派是沒有份的。

當然那兩派也有著他們沒有的加餐,程育銘那里還有個吹著涼風的空調,不過,最舒服的還是旁邊那個小帳篷里邊的人,江卓從龍套們談話中听到,剛才他們辛苦拍戲的時候,有輛貨車給王景蕭送來一車貨物,有人看到王景蕭的助理從上面抬走了一張沙發,還有個冰箱。

江卓估計他們在哼哼哈哈拍戲的時候,王景蕭已經躺在貴妃榻上品著冰飲了。

不過,王景蕭是程導都不願意得罪的人,等級差距太大的時候,反而生不起嫉妒,但不妨礙大家嫉妒那些跟著王景蕭享受這一切的助理們。

江卓扒了幾口飯,滿盒飯的素食,不光他這樣,就連在外頭風光無限的余穆也這個待遇,估計也就那些媒體把他們當做寶貝,在偌大的劇組,魚龍混雜且人際關系復雜的地方,只有老油條能享受好的待遇。

像劇務,盒飯是他們一手準備的,所以他們的檔次是跟導演們是一樣的。江卓把盒飯放下來,拎著雪碧出了帳篷,豐京市的溫度要比丹雲市高,尤其中午的陽光最足,在外面活動兩下就能流淌出一身汗。

旁邊那個小帳篷其實並不小,裝下三四十人沒有問題,江卓還沒有進門口就感受到一股清涼的風冒出來,身心立即清爽起來。

這里的環境相比大帳篷就顯得沒那麼嘈雜,人也沒那麼多,里面還放著音樂,江卓過來的時候有人看他一眼就扭過頭,倒是沒人理會他。

里奧靠在軟椅上,舒舒服服的抱著時尚雜志看,耳朵里夾著藍牙耳機,江卓走到他的身邊,把雪碧遞給他。

里奧眼楮一瞥,沒有動作,再抬頭看到是江卓,立即笑起來,把翹著的腳放下來,拽過一個軟椅,道︰「來,坐。」

江卓坐下來,椅子果然舒服,而且帳篷里面的風扇馬力十足的工作中,涼風不斷,里奧和王景蕭的狗腿們就在這里待一上午,跟度假沒什麼區別。

江卓有錢的時候也很享受,但他傷感的發現王景蕭的做派並不適合他,如果不想被人當成第二個王景蕭,就只能咬著牙堅持過大帳篷里的苦日子。

里奧享受的有些飄飄然,很看不起江卓拿來的雪碧,他起身走到冰箱們前,拿來瓶裝極為精致的葡萄酒,炫耀地晃了晃︰「喝這個才是享受。」

江卓氣笑了︰「我們那就一台風扇還是貢獻給程導,熱都熱死了,怎麼還能喝得上葡萄酒?」

里發uo讀思該耄?嘔形蜆?矗?笳逝窀?餉嫻那榭 械悴惶?謊??邢敢晃剩?胖?朗裁辭榭觶? 磧執穎?淠貿隼幢O屎校?踩?悖?腥庥刑潰?鋨擄閹?怯玫鞜毆?攘巳雀??孔吧希?幟昧思鈣科咸丫譜敖??永錚?潰骸安聳歉?忝淺緣模?頗惆鏤腋?痰肌!包br />

江卓看著里奧欲言又止,知道他想說什麼。

程育銘現在最討厭的人大概就是王景蕭了,本來上午有段王景蕭的拍攝,偏偏程育銘給有意忽視掉了,那場戲被直接跳過去,也沒有不長眼的人敢提醒他。

里奧跟著王景蕭走了,雖然是迫不得已才去伺候這位大少爺,但如果不跟程育銘說一聲,恐怕就會被這個小肚雞腸的黑臉導演給當成‘投敵叛國’。所以這幾瓶酒就是在變相轉告程育銘,他里奧不是心甘情願去王景蕭那享受的,他還是程育銘的人。

江卓笑著一手拎起保溫盒,一手拎葡萄酒,「這個報酬我就收下了,你放心,我會幫你跟程導說的。」

里奧感激地擁抱住他︰「謝了,兄弟。」

里奧接受過很多年的西方文化,所以他的性格有著西方人的熱情,江卓跟他擁抱以後就滿載而歸離開,回到了隔壁的大帳篷里,那瓶雪碧他最後還是留給了里奧。

余穆這個貴公子做派的少年,都有些蔫了,戲服早就月兌掉了,就穿個背心靠在桌子的支架上,看到江卓回來,指了指盒飯道︰「劇務給你加了餐,再不來成哥他們就要下筷子了。」

成哥和幾個龍套哈哈笑起來。

成哥這個人非常不一般,他不是專門干演員這行的,收攏這些龍套,給他們接戲,才是他主要收入來源,他下場拍戲跟一線二線的演員們一樣,非常的挑剔,那種十八線注定播不了的劇作,他是根本不會上的。

演藝圈這個地方說大不大,基本上這里就只有三種人,第一種人,投資商/制片商,握著劇組命脈的這群人,權力非常大,在劇組里說一不二;第二種人,導演/主演,有在劇組里說話的權力,但還是要看本身的社會地位;第三種人,就是這群龍套們的頭,和劇組的大管家劇務,這兩種人身份雖然沒有前兩者那麼高,但有時他們一個不經意間的舉動,就可能導致導演拍攝延緩,劇組資金消耗過大,甚至能做到把這部劇夭折。

所以江卓有意跟劇組的人處理好關系,就選擇副導演、劇務和龍套成哥接觸,果然他成為了劇組里最如魚得水的人,甚至比程導過得都舒服,至少成哥給他一瓶雪碧讓他換來了里奧的保溫盒,吝嗇的劇務單獨給他加了餐,這是劇組很多人都享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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