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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支持正版∼蟹蟹~(*^__^*)「哎?這可不行。」匪鏡無視了貫日真君的臭臉,笑眯眯地將陸修澤向身後撥了撥,道,「你這脾氣臭得跟驢似的,手下還沒輕沒重,若讓你打壞了我的好師佷可怎麼辦。要我說,你們合該——」

「你怎恁多廢話!」貫日真君脾氣又上來了,「你就說你是讓還是不讓?!」

匪鏡真人無賴攤手︰「不讓。」

不等貫日真君生氣,匪鏡真人又轉向一旁的聞景,笑眯眯道︰「小家伙,你就是我師弟最小的徒弟了吧?」

見聞景愣愣點頭,匪鏡真人從自己袖中模出一塊玉佩,拋了過去,道︰「喏,這是師伯的見面禮。一路來得匆忙,身上只有這個了,你可不要見怪。」

聞景接住玉佩,都不敢看是什麼東西,就趕忙搖頭。

匪鏡真人又和藹道︰「你上山多少年了?」

聞景只覺得此刻來自貫日真君的瞪視如芒在背,但他良好的教養卻又叫他做不出無視長輩的問詢的事來,于是聞景苦著臉,吞吞吐吐道︰「有十……十年了。」

匪鏡真人笑眯眯的,把貫日真君無視了個徹底,對聞景越發和藹道︰「十年了啊,也是不短的時間了,你想念你的親人嗎?」

聞景心中微動,雖不知匪鏡真人怎的突然提起了這件事,但壓抑多年的思念上涌,聞景瞬間紅了眼眶,重重點頭。

匪鏡真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做主,叫你回家看看吧,也不用著急,待上半年再回吧。」

被餡餅砸中腦袋,聞景有些暈乎乎的,但能夠回家看看,聞景也是很高興的。可是還不等聞景扭頭征求貫日真君的意見,匪鏡真人又開口道︰「對了,把這小家伙也一起帶過去。」匪鏡真人把陸修澤推到了聞景面前。

聞景︰「……???」

聞景目瞪口呆。

貫日真君終于忍不住了,怒吼道︰「你做什麼!」

匪鏡真人打著哈哈,道︰「別氣啊,我這也是為你們兩人好啊,你瞧瞧你們,明明是師徒,卻處得跟仇人似的,真是叫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明明我記得多年前我回來的時候,你還……」

聞景依然目瞪口呆中,直到感到自己腳下一痛,這才發現秦汀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旁,還踹了他一腳。

秦汀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聲音細如蚊吶︰「還不快走。」

聞景反應過來,福至心靈,一把抓起陸修澤的手,一路狂奔出了觀真殿。

貫日真君︰「臭小子!孽徒!!你們給我站住!!!還有你——澹台璋!!」

「哎,好師弟,師兄我在這兒呢。」匪鏡道人悠哉道,「好師弟這麼大火氣做什麼,來來來,喝杯茶消消火,唉你不喝啊?那我喝吧,剛好我有點兒口渴。」

貫日真君︰「你口渴還那麼多廢話!你!你——你別以為你是我師兄我就不會揍你!我告訴澹台璋,如果不是當年師父同我說……」

貫日真君暴怒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了耳畔,等到貫日真君的聲音徹底听不到的時候,兩人才終于停下腳步。

聞景修為不高,又連續跑了兩回,因此這會兒便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模樣說不出的狼狽。而他身旁的陸修澤早已是金丹修為,便是跑個幾天幾夜都是沒問題的,于是這會兒的陸修澤連發絲都沒亂,神色平靜地站在一邊,倒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聞景只覺得這會兒的大師兄安靜過了頭,細細思量,從開始到現在,大師兄他總共才說了兩句話,因此不由得擔憂起來,覺得大師兄只怕是被師父傷了心。

「大師兄,你別傷心了。」聞景湊到陸修澤身邊,小聲安慰道,「師父他也是有口無心,雖然嘴上說得傷人,可是心里頭沒這個意思的……你瞧,他不是任我們走了麼。若他真想罰你,就算有師伯攔著,我們又怎麼走得掉呢?」

陸修澤笑了笑,道︰「我知道。」

然後呢?

然後呢?

聞景急得抓耳撓腮,看著陸修澤的表情,總覺得心中不安穩,可要讓他說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他圍著陸修澤轉了一圈,卻見陸修澤既不瞪他也不笑他,神色淡淡的,連多余的一眼都沒有給他,便知道他的大師兄怕還是心情不太好。

怎麼逗大師兄開心呢?

聞景思來想起,最後一拍大腿,抓著陸修澤的手就走。

陸修澤任聞景抓著他走,心中兀自思索,不是很想理會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小鬼,但眼見聞景拉著他穿過大半個擇日宗,徑直向著離開宗門的方向而去時,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要做什麼?」

听到陸修澤說話,聞景這才算是松了口氣,回頭向陸修澤狡黠地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說道︰「匪鏡師伯不是說了麼,帶大師兄回我家啊!」

陸修澤一怔。

聞景扭頭向前,口中不停,道︰「我跟你說哦大師兄,我可是豫國聞家的聞景啊!等到了豫國,我就帶你去吃遍好吃的,玩遍好玩的!如果到時候還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再去無夜國瞧瞧,早听人說那里是永遠都沒有黑夜的地方,我思來想去,覺得若沒有黑夜的話,那他們怎麼睡覺,怎麼休養生息呢?這樣奇特的地方,若不去看看的話,應當是一大憾事吧……對了對了,還有紅楓國,師兄你不是很喜歡紅楓的顏色麼?听說紅楓國一整個國家都種著紅楓,到了秋天,紅色的楓葉會飄了漫天,特別好看,我覺得大師兄你一定會喜歡的……」

陸修澤終于回過神來,反手在聞景手腕輕輕一扣,就將他定在原地。

「小師弟。」陸修澤看著聞景,看到了他眼底沒有說出口的忐忑和懇求,但陸修澤依然輕笑著松開了聞景的手,道,「你自去吧。」

陸修澤是松開了聞景的手,但聞景卻不願放開,甚至伸出另一只手來,把自己整個人都扒在陸修澤的手臂上︰「大師兄,你若不跟我回去,那到時候……到時候……」到時候若再跟貫日真君起了沖突,又怎麼辦呢?

師父是個臭脾氣,師兄看著溫和,其實也是個臭脾氣,兩個頑固的人踫到一起,怎麼可能不吵架?到時候師兄要是再被罰了,沒有他在中間調解求情可怎麼辦?

聞景怎麼也放心不下陸修澤,可要讓他放棄這次回家的機會,聞景卻也十分舍不得,于是他委委屈屈地看著陸修澤,可憐巴巴地說道︰「師兄,你陪我回去吧,就半年,只有半年,好不好?」

陸修澤看出他的擔憂,雖然覺得很沒必要,但為了叫聞景放手,還是開口寬慰道︰「師弟不必如此,這回有匪鏡師伯在場,師父必不會再過分苛責。」

更何況,就算貫日真君想要苛責,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聞景卻不知陸修澤心中思量,心一橫就開始耍賴︰「那師兄難道就放心我一個人下山嗎?師弟這麼可愛,師兄就不怕我半路被拐子拐走了嗎?師弟離家多年,萬一不認識路了怎麼辦?萬一吃壞肚子了怎麼辦?萬一……」

「好了好了。」陸修澤哭笑不得,沒想到聞景耍起賴來是什麼話都好意思說,竟還有臉把自己當作小孩子。不過念及這小鬼自己好歹養了十年,而他耍賴裝女敕時的臉還是很可愛的,于是出乎對美色的愛護,陸修澤松口道,「你都這般說了,我陪你下山便是。」

聞景歡呼起來,整張臉都被點亮了,蹦著就要下山。

陸修澤道︰「等等,還要收拾衣物。」

聞景拉住陸修澤往山下跑去︰「別管啦!師弟有錢!」

陸修澤笑著搖頭。

下山路上,因為有個興致高昂的聞景,氣氛歡呼熱烈,讓看到的旁人都不由得露出微笑,但冷不丁的,一直沉默的系統道︰「真是殘忍啊,嘖嘖,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說,要是你那好師弟知道,你這次出門是打算直接破門而出,一去不回……那該有多傷心啊。」

半年再回嗎?

不,此次一去,怕是多年都不會再見了。

十年前,陸修澤就有破門而去的打算,雖然聞景的突兀出現,叫陸修澤將這念頭擱置了十年,可這個念頭卻從未從陸修澤的腦子里消失。

經過今天同貫日真君的這一遭後,陸修澤離去的念頭又起,心中更是已經開始琢磨著離去的時機,恰逢聞景相邀下山,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吧?

經此一別,下次相見,大概就是敵人了。

但……聞景該有多傷心?

原本想要邀去家中招待的師兄,竟趁此時機叛門而出……當他離開後,聞景會有多傷心?

陸修澤沒有回答,沒有去想,只是看著身前的聞景,露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

但不管貫日真君是因何轉變,都不妨礙擇日宗上下對陸修澤的好感和欽佩——連這麼無理取鬧的貫日真君都能忍受,這麼苛責挑剔的要求都能做到,那陸修澤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有了這些年的種種鋪墊,面對貫日真君對陸修澤的又一次責罰,按理來說,擇日宗上下——特別是貫日真君門下——弟子,應該早就習慣了,但這一次卻又格外不同,因為陸修澤這次被罰去思過的地方,是禁谷,而禁閉的時間,是百年。

人生能有幾個百年?

縱使他們是修士,壽命不是凡人能夠相比的,但百年之長,卻也是誰都不敢小覷的時間。

更何況禁谷是什麼地方?那可是他們擇日宗出了名的禁地之一,毒沼遍布,雖然其中靈氣充沛,算是一個修煉聖地,但修煉的前提也得好好地活著啊!

禁谷中與它絕佳的修煉環境齊名的,可是還有盤踞其中的妖獸!

也難怪聞景一听陸修澤要被罰去禁谷閉關百年,便再也坐不住,嚇得連自己被罰思過的禁令都忘了,直沖出了思過崖。

在出思過崖的路上,也不知道是秦汀芷打點了什麼,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偌大一個思過崖里,竟一個巡邏弟子也沒有,叫聞景竟半點阻礙也沒有遇上。于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聞景就站在了思過崖的山門前。

跨過山門後,聞景感到自己身上一輕,原本壓在他身上的禁錮隨著他遠離思過崖而松散開來,于是他提氣縱身,闖入山林,腳下每一次在樹冠上的輕點,都會讓他滑出長長的一段路,身姿矯健,青色長袍鼓蕩,就像是滑翔的巨鷹,速度竟一點不比身旁御劍的秦汀芷來得慢,倒讓秦汀芷看得心中詫異。

秦汀芷自然能夠認出,聞景此刻用的提氣之法,應當是陸修澤所教。事實上,這個法子陸修澤也告訴過秦汀芷和魏諶,然而約莫是天賦不夠的緣故,秦汀芷和魏諶二人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學會,加之這個法門不過是凡人武夫間普通的提氣之法而已,所以兩人就算沒有學會,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聞景怎的學會了?這法門不是十分考驗天賦麼?小師弟他連煉體都耗費了將近十年麼,怎麼突然就……

秦汀芷來不及多想,觀真殿便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到了觀真殿前,秦汀芷不敢失禮,按下飛劍,神色肅然地整理儀容,不敢有半點失禮,可等到她整理好抬頭再看時,身旁的聞景卻已經不見了人影,原本緊閉的觀真殿大門敞開,顯然是已經先進去了。

小師弟這是直沖進去了麼?

秦汀芷心中一緊,趕緊跟上,走不到一半路程,就听到貫日真君怒氣勃發的聲音在整個觀真殿回響︰「……你也听到了?你听听你大師兄說的是什麼狗屁!」

元嬰真人怒氣豈可小覷,縱使貫日真君並非刻意,但在他的這一聲怒斥下,整個觀真殿都在輕顫,秦汀芷甚至能感到腳下地基的動搖。

秦汀芷幾乎要嚇出一身冷汗。

面對著駭人怒氣,聞景倒是頗為大膽,迎上前道︰「師父你冷靜點!」聞景嘆了口氣,「唉,這,師父你別生氣啊,師兄他真不是這個意思!」

貫日真君怒吼道︰「他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別給他求情!他就是想要氣死我!」

聞景急了︰「師父你……大師兄,你快說話啊!不過是西圾國,距離也是不遠,去去也是無妨!」

此時,秦汀芷終于趕到了。一進門,她便看到跪在大殿中央,神色分外冷淡的陸修澤,還有陸修澤身旁急得團團轉的聞景。

听到聞景的話,陸修澤倒真是開口了,但說出的話卻叫聞景秦汀芷二人恨不得他干脆別開口。

「恕難從命。」

同平日里迥然不同的四個字,硬邦邦地從陸修澤口中,那冷厲的氣息,讓一旁瞧著的聞景秦汀芷二人心中又急又氣,但更多的還是詫異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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