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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胸口緊貼,彼此的呼吸都噴在對方臉上,這麼近的距離,杜樂丁覺得自己不至于听錯了。

可他還是詫異的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蘇騰︰「我意思是,你得跟我走。」

杜樂丁拼盡全力從蘇騰的禁錮中掙月兌出來,不可思議的說︰「你有病吃藥行嗎,憑什麼我就得跟你走?」

蘇騰的目光緩緩移動,落在了杜樂丁的左手臂上︰「你的傷。」

他本就憂郁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擔憂,讓杜樂丁產生了一種他是真心實意在關心自己的錯覺。

大家萍水相逢,轉身就是陌路,杜樂丁不認為蘇騰真有那個好心腸替自己擔心。他不自覺的模了模手臂,語氣依舊張狂︰「這點小傷,打一針狂犬疫苗就行了,犯不上勞駕你操心。」

說著便要走。蘇騰攔住他的去路沉聲說︰「格洛姆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這傷恐怕沒那麼簡單,我會找人為你做專門的檢查。」

杜樂丁深吸了一口氣,蘇騰的話說中了他心中的顧慮。以前他听過不少前輩在古墓里遭遇異象,回去之後便發生詭異變化的事情。

曾經有個老手,在某座地宮中發現了玄武抬棺。玄武乃是靈獸,象征長生不老,這位前輩見這四個石雕玄武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便想將它們帶出去。

因為四只玄武都墊在石棺之下,他頗費了一番力氣才敲下來三只,待到敲到最後一只的時候,他手上突然一疼,拿到眼前一看,虎口的位置竟然有個咬痕。

當時他心里發毛,不敢再動最後一只玄武,可又舍不得前面三只,便卷進包袱里帶出了地宮。

他賣了其中兩只,剩下的一只留在家里供著。沒過多久,他便總覺得後背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幾乎快要直不起腰了。

中醫、西醫、針灸、正骨,他都看了個遍,可是一點好轉都沒有,腰是彎的越來越厲害。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背部的皮膚上長滿了裂紋一樣的痕跡,仔細一看竟然像是龜背一般。

這可不是嚇唬人的故事,杜樂丁親眼見過那個前輩,走路的樣子比羅鍋彎的還厲害。

無論是像格洛姆那種急性發作,還是上述前輩那種慢性發作,都夠杜樂丁喝一壺的。

但杜樂丁覺得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他自己的問題,怎麼都輪不到蘇騰操心。

他推開蘇騰說︰「如果我真的會變得跟格洛姆一樣,那就更不敢跟你們呆在一塊了,你們那個隊長打死自己的同伴眼楮都不眨一下,我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她還不得把我打成篩子,喝水都得漏成噴泉。」

「不會。」蘇騰一把抓住杜樂丁的手腕,手上的力氣和口中的語氣都傳遞出一種叫人信服的堅定,「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面對蘇騰認真的眼神,杜樂丁一時語塞,油嘴滑舌的勁頭煙消雲散,莫名產生了一種信任感和安全感。

沉默了片刻,杜樂丁擺月兌蘇騰的手,頭一回真的一本正經,十分嚴肅的說︰「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奈特。就算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都有可能在背後捅刀子,更何況我們只是陌生人。我不是針對你,只是很現實罷了。」

這番話不知觸動了蘇騰的哪根神經,他眼神一暗,看起來更加深沉,嘴唇動了動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被人打斷了。

奈特嘴里叼著煙,眯眼打量二人︰「發生什麼事了?」

蘇騰轉過身,背對著杜樂丁沖奈特打手語,杜樂丁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就看奈特的臉色變得不怎麼好看。

等蘇騰一番手語比劃完,奈特徑直走到杜樂丁面前。

面對這個氣場比山高的女人,杜樂丁下意識的盯住了她的大腿——上面綁著的槍。

奈特沖他挑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無端令人發冷。杜樂丁正要貧兩句緩解一下氣氛,就見奈特一記手刀劈落,他眼前隨之一黑,失去了知覺——

漆黑的墓道里,那影子跟黑暗融為一體,杜樂丁能听到它在牆壁上飛速爬動的聲音,甚至能聞到它身上散發出的死亡氣息。

他心驚肉跳的想到,之前明明把黑影關在了一間石室中,它是怎麼打開石門機關跑出來的?

一道勁狠的陰風直插向後背,打斷了杜樂丁的思索。他飛速撲倒在地,感覺有個體型龐大的東西從他頭頂竄了過去。他迅速爬了起來,鑽進一旁狹窄低矮的通道,四肢並用的急奔向前。

他不知道黑影跟上來沒有,只是不敢有片刻耽擱,嘴里咬著手電,以最快速度穿過通道。

身後似乎沒有動靜,杜樂丁終于有喘息之機,剛要拿下手電喘口氣,另一側通道的陰影里猛的跳出一個人,手里的短刀直□□杜樂丁的月復部。

他張了張嘴,手電「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快速的旋轉起來。他愕然無措的眼神和另一個人狠厲猙獰的神情,被轉動的光線交錯點亮。

雖然盜墓團伙因分贓不均互相殘殺的事屢見不鮮,但杜樂丁做夢也未曾想過,對他出手的,會是沈玉。

杜樂丁抬起染滿自己鮮血的手,竭盡全力的打著手語,他想問問沈玉,這是為什麼。

然而沈玉沒有任何回應,狠狠將短刀抽出來,再次捅進了杜樂丁的胸口。

心髒劇烈的抽搐起來,疼的杜樂丁想大哭一場。他真想跟普通人一樣,哪怕只是臨死之前能夠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發泄這種痛苦。

可他張開的嘴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緩緩栽倒在地,被冰冷的寒意裹挾住身體,視線愈發黑暗。在即將徹底失去意識之際,听到趙誠說︰「他死了,放心吧……」

「丁……丁丁!」

杜樂丁在一聲聲呼喚中猛然睜開眼楮,渾身大汗淋灕,四肢僵硬到無法挪動。他嘗試了半天,才掙扎著坐了起來。

查理趴在他身邊關切的說︰「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杜樂丁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下意識的點點頭。

一旁傳來周如許的嘲諷︰「昨天驚心動魄的地下之旅,給你留下陰影了?」

杜樂丁吐了口氣,緩過神來︰「是啊,你要不要求一下我的心理陰影面積?」

他轉過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帳篷里,甚至不在營地里。他們現在似乎是在某種飛行工具里,窗子外面一片雲霧,也不知是幾萬英尺的高空。

杜樂丁詫異的說︰「這什麼情況?」

查理給他解釋了一下。天亮的時候,來接考古隊的飛機到了,當時他們怎麼都叫不醒杜樂丁,蘇騰只好把他扛了上來。

杜樂丁听後一驚,心說這是綁架啊!現在他在天上飄著,更是跑不了了。

這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怎麼月兌身,可是飛機的速度極快,根本沒給他多少時間,便抵達目的地了。

下機後,一行人把楊菡送進了醫院,周如許和斯諾帶著從都臨帝國發掘出的文物返回學院,蘇騰和奈特則帶著杜樂丁和查理上了另一輛懸浮車。

星際都市的繁華和高科技令杜樂丁耳目一新,感覺自己像是鄉下進城的傻小子,對車窗外應接不暇的每一樣新奇事物都感到興致勃勃。

當車子駛離市區,沿途的風景越來越貼近大自然,杜樂丁忍不住的抖腿︰這是要殺人滅口,棄尸荒野?

他踹了一腳前座,問︰「我們這是要去哪?」

離開營地後,蘇騰就沒說過一句話,偶爾只是跟奈特打打手語。座椅靠背被踹了一腳後,他微微側過頭︰「回家。」

回家——杜樂丁撇撇嘴,說得好像他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一樣。

懸浮車在沿海公路上疾馳,轉過山邊轉角後,眼前豁然開朗,距離他們不遠處一座白色的豪華別墅屹立在海邊峭壁上,形如大鵬展翅一般壯觀。

杜樂丁和查理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這個考古學家竟然這麼有錢。杜樂丁懷疑,他們的車子只是經過那座盛世豪宅,隨後停在一個簡陋的木屋前。

所以當懸浮車開進別墅的地下車庫時,杜樂丁已經震驚的只想罵一句「萬惡的資本家」。

跟著蘇騰和奈特一起坐著電梯到達一層後,杜樂丁的視線穿過一整面玻璃牆,將碧綠色的海景盡收眼底。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一條白色的步行道從某個房間延伸到海邊棧道,碼頭那里停泊著游艇和摩托艇。

別墅里的裝潢大氣簡約,色調簡單柔和,處處散發著「有錢」和「品味」的氣息。但就跟蘇騰這個人一樣,在令人賞心悅目的同時,給人一種冰冷遙遠的距離感。

杜樂丁轉了一圈,對蘇騰說︰「這別墅,你的?」

蘇騰神情淡淡的點了下頭。

杜樂丁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年輕人,他挺拔的像一棵樹,精美的像一幅畫,隨便往哪里一站,就是視線的焦點。他的氣質跟這座豪宅既沒有違和感,又有一種莫名的格格不入。

這房子里應有盡有,卻依舊無法詮釋蘇騰的全部。

杜樂丁收回思緒,仇富之魂熊熊燃燒,揶揄道︰「有地圖嗎,我怕迷路。」

「沒必要,」蘇騰抱著胳膊倚在門口,目光追著杜樂丁的身影,「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不會讓你迷路的。」

杜樂丁一時無語,往寬大的沙發里一倒,一腳蹬在茶幾上,痞氣十足的說︰「我說你這是要軟禁我嗎?」

他早就覺得這小子有貓膩,一個搞考古的,怎麼可能這麼有錢,看看這海景別墅,簡直就是圈地為王。

蘇騰正要回答,忙于到處參觀的查理從旋轉樓梯下跑了過來,激動的撲到蘇騰的大腿上死死抱住,仰頭大喊︰「你是蘇騰對不對,是我男神蘇騰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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