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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樂丁表情痛苦的從蘇騰身上跳起來,自虐一般在身上又捶又打,把本就破爛的衣服全都扯開,活像受了月亮刺激要變身一樣。

蘇騰微微張大眼楮,不知該過問一句,還是就這麼躺著欣賞。

另一邊奈特也在月兌衣服,就連查理都恨不得把身上的毛扯下來,三人渾身上下都是血痕,有些螞蟻甚至鑽進了傷口里啃咬著他們的肉。一時間小空地上活色生香,又觸目驚心。

「都聚過來!」有人突然喊道。

瘦高的年輕男人操控著機器人,將手里的槍型噴筒舉了起來,對準跳過來的三人,從槍口噴射出白色的泡沫,把他們變成了雪人。

一陣冰涼的愜意頓時沁入體內,讓杜樂丁立刻感到灼燒感有所舒緩。

「閉上眼楮和嘴,盡量不要呼吸。」年輕男人再度說道。

機器人的噴筒旋轉兩周後,噴灑出帶著藥味兒的淡綠色液體,沖洗掉了三人身上的泡沫。

蘇騰也解除了機甲,不急不躁的月兌掉衣服,站到了噴筒的噴灑範圍內。

查理和杜樂丁閉著眼楮,不知道此刻他們的觀眾數量已經接近二十萬,成倍增長的禮物讓信息提示框瘋狂滾動,連個標點符號都看不清。

彈幕︰雖然很心疼,但還是想多看一會兒丁丁的人魚線。

彈幕︰這顏值,這肌肉,我已經流了三升鼻血。

彈幕︰成功月兌出,全體爆衣,翹臀福利!

彈幕︰屏幕被我舌忝得好干淨,順便承包蘇騰的胸肌。

彈幕︰我來承包蘇騰的八塊月復肌。

彈幕︰奈特姐姐的馬甲線啊……

彈幕︰這一條條大長腿能玩到宇宙毀滅!

最後機器人用清水沖洗了幾人的身體,年輕男人盯著奈特的胸部說︰「殺蟲,殺毒,清理傷口,全部完成。不過最好把月兌了仔細檢查一下,畢竟歐派是很重要的……」

「閉嘴!」奈特扯掉綁著馬尾的皮套,赤腳走過去揪住男人的領子︰「我說過多少次了,別他媽到處亂跑!為什麼跟你們聯系不上?」

男人拍拍奈特光滑的肩膀,嬉皮笑臉說︰「別沖動,先把身上掛著的蟻尸清理一下,回頭我再跟你詳細說。」

奈特咬牙切齒,但終于還是放手。一行人返回營地,坐在帳篷里,由年輕男人幫他們把藏在傷口里的螞蟻尸體清理出去。

灼燒感雖然大大減輕,但刺痛依舊遍布全身,就像是沒能徹底熄滅的火堆閃動著星星點點的余燼一般,一下一下的刺激著神經。

杜樂丁被注射抗生素後,換上了考古隊的防護服,盤腿坐在地上,幫渾身精濕的查理吹干毛發。

查理的嗓子有點啞,但還是盡力保持愉悅的聲音說︰「親愛的粉絲們,我和丁丁的歷險暫時告一段落,等休整過後,會為大家獻上更為精彩的直播,沒有關注我們的朋友請點下關注,謝謝大家的禮物和關心!」

渾身的毛發緊貼身體,讓查理看起了小了好幾圈。他覺得自己跟杜樂丁像是兩只抓跳蚤的猴子,形象實在不好,便關掉了直播。

沒過多久,考古隊的另一名成員也回來了,他長了一雙紫色的瞳孔,耳朵尖尖的,頭發雪白,模樣很漂亮,但也很奇特。

這人叫斯諾,是米勒星人。另一個年輕人叫周如許,是地球移民的後代,中日混血。

據二人說,他們在營地里檢測到了磁場干擾和地磁異常,便分別前往異常點進行檢測。抵達之後,他們的通訊裝備全部失靈。

周如許打開電腦,將全息立體影像呈現在帳篷中央,指著教堂東側一條劇烈波動的線條說︰「這幾個點的干擾尤為嚴重,甚至出現了空間重疊現象。」

這或許跟地下礦脈有關,為了探知真相,周如許操控機器人在異常情況最嚴重的地方鑽了洞,沒成想歪打正著,挖出了他的同伴們。

隨後周如許、斯諾展開了關于量子場的討論,杜樂丁是完全听不懂。

奈特正在幫昏迷中的楊菡處理傷口,杜樂丁湊過去問道︰「她怎麼樣了?」

奈特搖搖頭︰「情況不好,眼楮對光線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已經注射了藥物,但楊菡呼吸急促,臉色不正常的潮紅,似乎很辛苦。她脖子上被格洛姆指甲劃開的傷口隱隱呈現出青黑色,看起來像是中毒了一樣。

想起格洛姆,杜樂丁心念一動,轉頭打斷了那兩人的物理學爭論,對蘇騰說︰「你看清那個抓著我小腿的人是誰了嗎?」

蘇騰沉默片刻,聲音沉緩的說︰「格洛姆。」

奈特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聞言驚訝的轉過身︰「當時我可是一槍爆頭,他絕對不可能再站起來。」

那一幕杜樂丁也是親眼所見,他跟奈特一樣無法相信。可當時格洛姆恐怖的面孔就在他腳下,那標志性的獠牙清清楚楚的印在他腦海里。

周如許身體一縮,滿臉的恐懼︰「我的姐姐,你把格洛姆殺了?」

奈特皺著眉,把墓室里發生的情形大致講了一番。

周如許和斯諾陷入沉默之中,對他們九死一生的經歷感到無比震撼,同時也為失去兩名同伴感到極度失落。

帳篷里鴉雀無聲,杜樂丁很快就坐不住了,提起查理的尾巴說︰「我得睡一覺,借你們另外一個帳篷用一下。」

說完便徑直離開,鑽到了另一個帳篷里,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

雖然情緒平靜了不少,但查理的神經依舊興奮,他趴在杜樂丁胸口,喋喋不休的探討墓室里的怪事。

「那個長翅膀的怪人之前一直在墓道里徘徊,後來為什麼突然進了石室呢?」

杜樂丁枕著一只胳膊,模著查理光滑柔軟的毛,回答說︰「我覺得可能跟門洞周圍的木頭有關。」

三條「眼楮木」完好無損的時候,活死人一直沒有進來。可蘇騰掰下一截後,那活死人便進入了石室。可見「眼楮木」或許有類似結界一樣的作用。

至于那個活死人,十字棺的形狀應該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查理抓了抓腦袋,疑惑道︰「可他身上怎麼會長翅膀,有這樣的人形生物嗎?」

杜樂丁也不知那活死人究竟是什麼東西,便隨口說︰「有啊,中國古代就有一個叫雷震子的鳥人。」

查理沒吭聲,翻了個身繼續琢磨︰「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女尸身上那根管子到底有什麼用。」

關于這件事,杜樂丁已經有了些想法。他推測說︰「這個女人入棺時應該還沒死,埋她的人急于下葬,但又沒有讓她徹底死掉,而是用了某些法子把她和她的孩子,都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孩子?」查理回憶著墓室里的情形,迷茫說,「女尸的肚子是平的,並沒有孩子啊。」

杜樂丁拍了拍查理的後背道︰「我說了你別害怕。」

他懷疑墓主人向她所信仰的神明求子後,果真懷孕了,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惡鬼一樣的神明賜給她的,並非白女敕可愛的嬰兒,而是令人發指的鬼胎。

查理的毛一炸,感覺這個睡前故事有點不妙。

「我也是根據墓里的情況猜的。」杜樂丁繼續說,「最後一個石室的那個木棺里,一共有九個凹槽,正對應九個祭品,而連接墓主人身體的管子,形同于臍帶。也就是說她的九個胎兒都被放在了木棺里,那種黑色的液體保持著她最基本的生命體征和營養,並輸送到下一層的胎棺里。」

查理欲哭無淚道︰「可是,那個什麼胎棺里什麼都沒有啊!」

杜樂丁笑著瞄了他一樣︰「很明顯,這九個鬼胎汲取足夠的營養後長大了,自己推開棺蓋逃了出去。」

查理抓著杜樂丁的前襟,總覺得從帳篷門縫里有陣陣冷風吹進來,令他後背發涼︰「還好我們在墓室里沒有遇到什麼鬼胎。」

「這可不好說,」杜樂丁一臉深沉的說,「你覺得地牢里、圖書室里、石室里,還有墓道里的,都是同一個‘黑爪子’嗎?說不定一共有九個,而我們遇到的只是其中幾個……」

「啊!別說了,我們換個話題吧!」查理把臉埋在杜樂丁胸口,想到九個怪物從人體里鑽出來,那血淋淋的一幕讓他毛骨悚然。

杜樂丁嚇唬了查理一番,樂不可支之余,內心也對墓室種種疑點感到頗為不安。墓主人被活埋,多半就是因為她懷了鬼胎。

可又是什麼人,出于什麼原因,設計了銀棺里的「管道」,讓她把鬼胎都養大了?

格洛姆的突變究竟跟‘黑爪子’的咬傷有沒有關系?如果有的話,為什麼杜樂丁沒事?還是說他也會跟格洛姆一樣陷入瘋狂,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些念頭令杜樂丁內心忐忑難安,情緒牽動著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起來。

「唱首歌吧。」查理依然睡不著。

杜樂丁︰「不會啊。」

查理抬眼瞅他︰「人人都會唱歌,隨便唱兩句。」

杜樂丁是真不會唱歌,上輩子他可是個啞巴,哪有機會唱歌啊。他想了想,懶洋洋的唱道︰「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打住,」查理激動的跳了起來,「你唱的什麼鬼啊?」

杜樂丁︰「國歌,多有教育意義。」

查理哭笑不得︰「不管這是哪國的國歌,唱成你這個樣子就是叛國啊!再說國歌也不助眠,換一首。」

五音不全也不是我的錯——杜樂丁嘀咕了一句。除了國歌,他唯一熟知歌詞和曲調的,就是沈玉常哼的一首歌。

他想了想,摟住查理說︰「就這一首,別的不會了,閉上眼楮听著。」

查理乖乖閉上眼楮,不一會兒,杜樂丁帶著與生俱來的鼻音,和沙啞尾音的聲音傳到了他耳中。

「最近我輾轉難眠……」

查理本想吐槽,他現在就睡不著覺,這首歌還真應景。不過他怕杜樂丁不肯再唱下去,便沒有出聲。

杜樂丁也閉上了眼楮,小聲清唱——

最近我輾轉難眠,對我們曾經有過的願景,浮想聯翩。

但親愛的,我一直在內心深處祈禱,我們不再迷失于金錢的追逐中,而是細數滿天繁星……

離經叛道讓我感覺良好;按部就班讓我感到迷茫。

我本該說謊,重復謊言,欺騙自己。

但一切致命的危險,都讓我感到存在的意義。

……

杜樂丁拐彎拐到外星的調子傳到了帳篷外,一個低沉清冷的聲音正輕輕和著他唱道——

我感覺到愛火在胸中燃燒,于生命的河流中翻騰激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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