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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卻是少女單手將他拎起,順便在他緩不過神的時候,把手里的玉米粒塞給了他一半。

「你嚇跑了我的鴿子,幫我一起把它們找回來吧。」

「就這樣而已……?」

迪諾如臨大敵地捧著玉米粒,听聞她的話,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楮。

花音戳了一下他的額頭,翠綠色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笑意。

「當然啦,你要賠給我鴿子才行呢,不找齊了可不放你離開。」

于是迪諾便和她一起蹲守了起來。

他情不自禁地用眼角瞟向少女的側臉,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將問題問出了口。

「那個,我記得高等部的話,這個時間應該是有課的吧?」

花音隨口「恩」了一聲,隨即又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我逃課了。」

頂著一張女神般聖潔的面容,卻說著如此接地氣的話語,迪諾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反而是花音一手托腮扭過頭來,好奇地看著他。

「怎麼,不像嗎?」

「只是覺得很少看到你獨自一個人呢,有些奇怪。」

少女怔了怔,垂下了眼楮,又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經常一個人逃課跑出來呢,反正老師又不敢訓斥我。」她將手中的玉米粒扔出去了一顆,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很遠,「還是說,因為覺得我應該時刻跟在Xanxus身邊?」

「對不起,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迪諾抿了抿嘴唇,飛快地垂下眼楮,就連聲音也放輕了許多,花音挑了挑唇角,眼中卻沒有什麼笑意。

「怎麼會,我早就習慣了。」

糟糕的交談技巧將氣氛搞得十分僵硬,迪諾只好閉上嘴悶頭喂鴿子,然而他那與生俱來的廢柴屬性卻讓他完全做不好,少年滿心絕望地轉過頭來,卻看到少女在笑。

這次不再只是之前見到的那些禮節性的笑容,而是像最初見面那樣,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沒事吧?」她從口袋里掏出手帕,為他擦拭了一下臉上沾染的泥土,隨後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頭一次看到像你這樣的人呢,真的好有趣啊。」

柔軟的布料在臉上拂過,迪諾怔怔地看著花音,心中原本些微的抗拒迅速消失不見,反而露出了一個帶著羞澀與愉快的笑容。

花音的拇指不經意間觸踫到少年的側臉,卻又很快地離開了。

「謝謝你,我的心情好多了。」她微笑著說道。

他被感謝了。

這大概是迪諾頭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是能為別人做些什麼的。

那一刻,迪諾甚至覺得自己那討厭至極的廢柴屬性,也變得討人喜歡了起來。

看到少女站起身即將離開,迪諾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少女歪了歪頭︰「你還願意再見到我嗎?」

「當,當然!」

她彎起唇角,柔和地說道︰「那就沒問題了。」

就算前方是一條萬分危險的路,至少在此時,迪諾心中完全沒有對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

他想,能遇到花音實在是太好了。

直到走出很遠了,他還忍不住回過頭,眺望花音離開的方向,當看到她也回過頭看向這邊時,不知為何,嘴唇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

【好感度︰50】

花音松了口氣。

看樣子,不會很久了呢。

****

接下來的日子里,在雙方的有意無意下,花音和迪諾經常會相遇,然後一起度過一段或長或短的時光。

有時候是在花壇邊上靜靜地坐一會兒,有時候則是邀請他品嘗一份甜品,再讓他說出感想,更多的時候,只不過是遇見了之後簡單地交談幾句,隨後就點頭告別,然而迪諾卻依然覺得十分愜意。

或許因為和花音在一起讓迪諾感到很輕松,不再是與他同樣是家族繼承人,或者被看好的精英,也不會有人督促他繼承家族,更不會斥責他的廢柴。頭一次作為能夠付出什麼的一方,這讓尚且年幼的少年不可避免地,萌生出從漩渦中逃出生天的救贖感。

這種心情讓他更加期待與花音的相遇,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便漸漸地演變成了喜歡。

這也是花音預料中的結果。

在學校生活的日子中,他不可避免地听到了許多有關她的流言蜚語,大部分都是而已揣測她與Xanxus,有時會用非常下流的語言,仿佛這樣子就能夠將彭格列的繼承人拉下神壇一般。

曾經他與花音在一起的時候,撞見過有人在大肆談論她,言語骯髒得令他忍不住面紅耳赤,而當他想要沖上去爭辯時,袖子被少女輕輕拉住,回過頭來,卻發現她神情十分平靜。

「別管他們。」

少女平和地笑了笑,將碎發捋到耳後,隨著夏季漸漸過去,氣溫逐漸涼爽了起來,花音也不再挽發,而是任由那頭亞麻色的長發柔順地垂到背後,用發卡輕輕別住,顯得分外優雅動人。

迪諾顯得很不可置信,由于情緒過于激動,就連平時那軟弱的神態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可是他們在詆毀你啊?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讓一個女孩子承擔這些惡名吧,這樣太奇怪了不是嗎!既然彭格列也在……」

花音用奇異的目光凝視著他,對他說出這些話感到十分的驚訝,在他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的時候,便看到少女無奈地挑起了唇角。

「這里並不只有彭格列和其同盟,還有很多其他的家族,他們對待彭格列的態度,並不像其他人那樣畢恭畢敬的,對于他們來說,我只不過是一個能夠口頭上攻擊彭格列的途徑吧,僅此而已,所以不需要太過在意。」

少女傾身上前,將食指輕輕壓在迪諾的嘴唇上,露出了一個嬌艷的微笑。

「不過你能夠為我生氣,我很高興。」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迪諾臉頰忍不住有些泛起了紅色,他終于忍不住對花音問出了那個在意已久的問題。

「那,你和彭格列的Xanxus之間,真的是像他們所說的……在交往嗎?」

他等待著少女的回答,目光認真,又隱隱透露著一份溫和來,他下意識地采取了比起情人更柔和一些的措辭。

「抱歉,我並不是想逼問你,只是比起听不相干的人編排,更想要從你的口中知道答案罷了。」

花音歪著頭看他,無奈地笑了。

「我和他之間……只有這個是絕對不可能的呢。」

那一瞬間,迪諾覺得自己甚至是欣喜若狂的。

即使花音說過絕無可能,但迪諾卻看得出來,Xanxus只有面對花音的時候,才是特別的。

他用一種看待所有物的眼神看待著少女,毫無顧忌地在所有人面前宣誓自己的所有權,只允許她靠近自己的領地,通常時候,只是靜靜地和她待在一起,但偶爾也會做一些異常親昵的舉動。

迪諾曾經撞見過Xanxus將花音圈在懷里,兩只結實的手臂輕輕環在她腰間一帶,少女就冷不防地坐在了他肌肉緊實的大腿上。

大概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花音羞惱地拍打著他的手臂,少年卻環抱得更緊了,他的力氣已經比花音強大多了。

最後花音無計可施,只好用手伸向他的臉,捏住他全身唯一的柔軟的部位扯了一下。

她的行為就像是挑釁老虎的貓咪,Xanxus懶洋洋地扯了下嘴角,報復性地一把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隨後他抬起頭,淡淡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

轉瞬之間,所有或明或暗的打量便全部消失了。

簡直宛如惡龍環抱著自己的珍寶,不允許周圍任何一個人接近。

然而迪諾卻懷著一種隱秘的快意,與花音越走越近,就像是瞞著自己唯一的朋友斯夸羅,瞞著其他人,從Xanxus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將寶物偷到了手。

——真的能瞞過所有人嗎?

****

「喂,你們听說了嗎?」在劍道部中,幾個少年旁若無人地談笑著,「據說加百洛涅的那個廢物要挑釁彭格列的Xanxus了呢。」

「他怎麼有膽量這麼做?肯定會被燒死的吧。」

正在練劍的斯夸羅听到了熟悉的字眼,緊皺眉頭,停下了劈砍的動作。

那個白痴……又做了什麼?

很快,就有人好奇起迪諾是如何挑釁的Xanxus了。

挑起這一話題的少年露出了一種非常神秘的表情,湊過頭去,竊竊私語,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所知的信息分享給其他人。

「他——」

****

起初在听到流言的時候,Xanxus並沒有在意,直到後來,他見到了花音和迪諾在一起的場面。

少女與少年並肩坐在圖書館的角落里,她靠在少年的肩頭,兩個人共同看著一本書。或許是看到了有趣的部分,她倚在他身上笑,伸出手擋住書頁,不讓他往後翻。

她跟迪諾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總會變得幼稚一些,與和Xanxus相處時截然不同,甚至讓人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Xanxus站在書架之後,沉默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比起憤怒,他更多的是受傷與不可置信,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讓他想要燒光一切。

他終于發現,那個流言是真的。

與平時動輒掀桌掄人的時候不同,真正憤怒的時候,Xanxus卻顯得十分平靜,他甚至不會泄露出自己的怒火,只是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只有眼中蘊含著暗沉翻涌的風暴。

他其實非常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那些暴虐的做法,只不過是用來給別人看的表象而已。

他看到迪諾無奈地笑著,乖乖听從了她驕縱的要求,而花音得意地挑起唇角,在少年唇上落下了一個獎勵性的親吻。

迪諾也垂下頭顱,兩個人在圖書館中,交換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他們沒有發現站在暗處的Xanxus。

在這一刻,Xanxus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離開了自己,選擇了他完全沒有放在眼中的迪諾•加百洛涅。

就是這個誰都會嘲笑一句的廢柴白痴,從他的手里偷走了精心保護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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