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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錦繡皇庭

此為防盜章, 6小時後即可正常閱讀感謝耐心。  嚴小刀擼了一把頭發,眼含真誠歉意︰「干爹, 抱歉, 我們過來晚了。」

戚寶山把手提小箱凌空扔給楊喜峰, 一胳膊攬過干兒子, 湊近小刀的面頰耳朵, 幾乎貼上了, 聞一下猛地迅速躲開︰「哎呦嘛……晚到沒怎麼晚, 你身上弄的什麼味?!」

「來的路上剛劈了一頭牛!」嚴小刀笑得純真露牙。

「果然,一身牛下水和血腸子味。」戚寶山冷笑。

「出了門風大。」嚴小刀把一件里子帶羊絨的夾克外套披他干爹身上。

戚寶山麻利兒一看︰「噯, 今天這眼光還可以, 挑的不錯, 比上回那個有進步。」

「嘖……」嚴小刀自嘲道, 「好歹也是賣衣服鞋起家的。」

大老板不會耍單,身後其實還跟著幾名隨從保鏢, 這時候自覺退到很遠距離,連同拎箱子的楊喜峰,毫不顯眼地默默跟隨不亂插嘴,這才顯出冷熱親疏的絕對分明。戚寶山緊摟著一身牛臊氣的嚴小刀大笑, 邊走邊又把暖洋洋帶上體溫的羊絨夾克月兌下來︰「我穿還是顯太女敕,不是那麼回事, 適合你穿。」

嚴小刀一愣神工夫, 戚寶山捻一下他西裝前胸料子, 透著溫馨色調的父子家常仿佛一切都理所當然︰「甭犯愣了, 沒事,把你身上月兌下來我穿你這個。」

嚴小刀心虛︰「太味兒了麼。」

戚寶山淡笑︰「你什麼味?還能嫌你?嫌你早他媽十五年前把你撇下水溝里了,還能養你這麼大。」

……

沒見過戚寶山其人的,認不出這樣的人會是港口富賈一方呼風喚雨的大佬,而且黑白兩道通吃,什麼風浪都見過,什麼事都做絕過。

江湖小說里夸張的渲染都瞎扯的。這人絕對沒有三頭六臂,甚至眉目間看不出任何凶惡煞氣,反而是個勻長臉,皮膚白淨,面目性情都安靜內斂。

那些長得就凶神怪煞張牙舞爪的、沒半點心機的,一露頭就先讓人圍殲了,能活得久?

戚寶山也沒很老,大約四十出頭,保養不錯,看起來就像個文質彬彬的普通中年男子,竟然還挺面善。戴金絲眼鏡,穿綢褂布鞋,拎一只四四方方牛皮小箱,這氣度這身姿,仿佛往回穿了一百來年,穿回晚清民國時代演繹著這座老城的風土人情,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回去路上,嚴小刀親自開車。

楊喜峰淪落到副駕位,閑得無聊,于是一張快嘴把路上劈車趕牛的笑料添油加醋扯了一通。

戚寶山靜靜地听好戲,瞥到後座上的商場購物袋子,里面還有另一件厚外套,但像是女士的顏色款式。

「這又給誰買的?」戚寶山盯著嚴小刀的後腦勺。

「給我媽的。」嚴小刀道。

「順便就一起買了,覺著春天內蒙那邊過來的小涼風一刮,外套她還是需要的。她那個新樓看著空蕩,也不太暖和,我想再添些東西。」嚴小刀又說。

戚寶山沒有妻子,所以嚴小刀口中的「媽」就只有一位,是當年路邊撿拾了他的鄉下養母,姓嚴。

「好。」

戚寶山點點頭,只答了一個字,半晌卻又抬手用力揉揉干兒子的頭發,捏捏肩,很久才放開手,眼底光芒是若有所訴。

小刀,很好。

你今日對我戚寶山百依百順,我沒親兒子,一定有人說你巴結逢迎、攀附貴戚、居心叵測、惦記著將來的大好處。或許我都會這麼想,都不得不防著你……

但你對那一生貧賤、一文不名的鄉下糟老太太好,我敬你嚴小刀是真重情重義、知恩圖報。

當日中午一行人回到家中,回的是戚爺在城里獨門而居的幽靜小院。

那座院落地處市中心黃金地段,周邊商區繁華,車水馬龍,然唯獨附近幾條街道獨闢蹊徑,被開發成了旅游休閑的步行街,每條街道都掩映在桐影槐蔭之下,確實是個鬧中取靜的絕佳去處。幾條街的房子全是晚清民國遺留古建,各有各的圖紙樣式,每一棟和每一棟都不完全一樣。

青磚灰瓦,石柱白牆,門後觀音滴水,廊下八哥伴友。

院落原是某位民國副總統建造的府邸,改朝換代後,又做了幾十年出版宣傳部門的衙門,最後被戚寶山使錢使門路買下來了。這幾條街前後左右的鄰居,當然也都是前朝與本朝的各路皇親貴戚,往來沒有賤戶白丁。

戚寶山最近幾年在外面人眼里,就是個淡泊的「儒商」。這人好像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背景家世和學歷,但還挺追求個情趣、風雅,平時就在院子里看看書、逗逗鳥、擺一擺古玩蜜蠟沉香。

戚寶山用飯,嚼得很閑很慢。嚴小刀吃得快,完後親自出去打了盆溫熱的水,彎腰低頭塞到飯桌下,給對方月兌鞋,讓他干爹能一邊嚼飯一邊泡腳,解旅途乏累。

戚寶山一會兒想起個啥事,回頭找楊小弟︰「峰峰,你拿回來那個箱子,我給你大哥帶的禮物……你的新房子住得還成?」

「房子很好!」嚴小刀答得正色爽快,「謝謝干爹。」

那些大型歐式別墅,其實屬于他們寶鼎地產的「臨灣觀海現代新區」開發項目,純屬自家地盤,想住隨時都有。嚴小刀只要喜歡,他能養三四個家天天換著地方睡。他也喜歡結伴三五個兄弟住在一起,平日跟干爹反而不會同住,各忙各的。

戚寶山感慨︰「噯,哪天我得過去看看,我老是不去,熊二見著我都不認識了,它得咬我吧?」

「它敢!」嚴小刀笑道,「它敢咬您我拿棍子抽它!」

戚寶山吃一會菜忽然又問楊喜峰︰「峰峰,你大哥帶女人回來過麼?」

「嘛?」楊喜峰正在五步開外坐高腳小凳擼雞肉串呢,這時眼放精光抬起頭來,「沒有吧?沒見著過,他就不帶回來啊,我們嘛都見不著!」

「帶回來寒磣你們?」嚴小刀甩給峰峰一個冷眼,「我體恤你們哥幾個苦日子過慣了受不了那份刺激。」

楊喜峰忿忿不平,鳴冤道︰「是啊,我們幾個日子過得還不如熊二和三娘子,人不如狗!」

戚寶山也笑,手捏個蟶子殼指著嚴小刀︰「你,有什麼的?帶回來我也想瞧瞧,噯呀就這事真不痛快。」

嚴小刀垂了眼皮,這私人話題令他不願多談︰「沒有,沒正經的。」

嚴小刀當然也有女人,頗有一兩個相識已久的風塵中的「紅顏知己」,只是從來沒往家里帶。他有時出去過夜,天亮了走人。難得他這人做事光明磊落,沒什麼遮掩,即便嫖都嫖得出手爽快、你情我願,不為難苛待女人,不踫良家黃花閨女。

戚寶山當著屋里幾個小兄弟,直截了當︰「小刀,你別瞞了,我知道你身邊那一兩個人,模樣都挺漂亮,就是身份家世門面上實在拿不出手……不可能將來在一起,根本配不上你!我想……」

嚴小刀是由「配不上你」這四個字變了眼色,淡淡地駁回了︰「有什麼配不上的?我有什麼身份家世?我配得上誰?」

「誒——你給我打住。」戚寶山抬手讓他閉嘴,眼光楔上他的臉,「你說你是什麼身份家世?你是我戚寶山的兒子,你就是這個身份,什麼人配得上你?!」

戚寶山仿佛早有心意,不容置喙︰「我是想在周圍尋麼尋麼,至少‘四品大員’以上人家的女孩子,年紀比你小三四歲合適,家世、長相、學歷、性格,一樣都不能差了,不然連我都看不上。」

嚴小刀沒再接茬,不接話就是沉默的抵觸。

「四品大員以上」,意思是怎麼也得局級、廳級?

楊喜峰叼著個肉串 子,樂︰「介整嘛啊,那就給我們整個紅三代公主來唄!哥,往西開一百二十公里,那城里多的是公主!」

嚴小刀瞧出他干爹今天胡扯八萬,扯得有點遠了,話里有話,一準是心里憋著一件正事要「修理」他,自己最近干活兒出差錯了?

……

嚴小刀晚上沒陪義父,而是請幾位熟人警官吃飯去了。他打電話招呼人,訂在城里的紫雲樓「八大碗」,正宗本地海貨、魚蝦蟹參。

席間推杯換碗,聊的都是天南海北各處閑事八卦,或者隔壁燕都的高層秘聞。

嚴總在桌上很能喝酒,一人喝掉左右手邊四個條子的酒量,還一個勁勸那幾位爺不要喝、少喝,免得違反紀律,說「不沾酒純吃海鮮就不算違反你們的八項規定」。

他倒也不求警察幫他辦事,只為交個朋友,絕不強人所難,所以對方才敢跟他吃飯,吃完這頓飯再沒有多余的牽扯。

席間一名警官偶然八卦了一句,說某南方重鎮大省最近破了一個特大案子,是十五年未能告破的陳年積案,終于找到凶手主犯,但是尚未理好新聞稿對外公布案情。

「刑事大案嗎?」嚴小刀隨口問。

警官點頭︰「當年很大的案子,當然都不是咱們這撥人能了解到的,咱當時還都上中學呢吧。那一省最大的國有銀行運鈔車被劫,據說有一千五百萬現鈔和外幣?當時從犯都歸案了,只有主犯一直潛逃,攥了好幾條人命,包括警察,這人就如同泥牛入海,這麼多年就不見啦。」

「什麼人干的?」嚴小刀這才抬起眼神關注。

「就是個亡命徒,還有退伍背景。」警官答。

「肯定死刑沒跑了吧。」嚴小刀哼了一句。

「可惜,死刑是來不及了,咱們人發現痕跡的時候,也已經死了十五年了——找到的是一具接不完整的無名尸骨。他們是驗出DNA之後,在檔案庫里一比對,發現竟然是當年那個逃月兌的主犯。」那警員講了些內部拼湊來的旁枝細節,又不可能知曉外省公安辦案的全部內情,講完半晌,若有所思地盯著嚴小刀,「所以說,這案情沒法跟老百姓交代公布啊,凶手竟然遇害了,就給公安留下一堆腐爛白骨。說明他可能也被滅口了,後面還有潛藏的真凶,或者這人出了一件意外,陰溝翻船,當年就意外橫死了……你覺著呢?」

嚴小刀吐掉一只螃蟹腿,手指輕而易舉捏碎一只足有掌心那麼大的巨型螃蟹鉗子。他直接把鉗子塞嘴里,用舌頭牙齒碾出蟹肉再吐出一堆殼,吃個螃蟹都吃出鐵馬山河的氣勢。

他最後嚼了一片薄姜,抬眼道︰「我猜啊,我的純直覺,覺著是前者,後面還有真凶,他被人滅口了,有命發財沒命活,是不是那一千五百萬也被‘截胡’了?」

爆料的警官抬眼瞅著他︰「嚴總你直覺還真對,一千五百萬在十五年前可是一筆巨款啊。」

……

孫警官招呼服務生進包間結帳,服務生彎腰湊過來對他說︰「先生,您旁邊那位老板已經結過了。」

孫警官略表歉意地客套一句︰「嚴總您看,您這人就老是這樣。」

嚴小刀在某些方面是很傳統的北方男兒習氣,對哥們朋友沒話說,吃飯一定搶著付賬,爽快。

嚴小刀在包間內即與幾位警官道別,卻沒有將對方一行送出大門招搖過市,而是等幾分鐘待其余人走後自己再單獨離開。

他輕車熟路從側門出去下樓取車,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掩映下,他在樓梯上留下一道頎長的影子。

從拐角牆後探出另一道影子,只見影未見人,地上的黑影像潑開的墨跡慢慢伸展開來。

嚴小刀有著多年道上的謹慎,身子一側後退三步退回樓梯間,燃著的煙蒂直接在他掌心碾滅,絕不在只見影子沒見人的時候自己先露頭。

幾句低語纏綿的女人嫵媚聲音轉過拐角,然後是兩個幾乎裹在一起的男女撞破樓道陰影,也恰巧很低調地選擇了走側門。因為貼得太緊,地上的影子都纏在一起。

男的手已迫不及待似的撩進裙擺,女人媚笑一聲,隨後上了電梯。

嚴小刀從樓梯間牆角後只探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就是白天在大街上駕著一輛金色賓利車肇事的那位貴婦,趙綺鳳女士。

估計是覺著那件紅色大衣穿著點兒背,趙女士這回換了一件深藍大衣,但嚴小刀辨得出輪廓細節,兩鬢那兩縷用發膠修飾出的夸張的卷曲發鬢露了相。

游灝東也沒遲疑,從另一邊邁上來,很有心機地先踩住鐵鏈,隨即抓住凌河另一側肩膀。

這是在用左右兩股蠻力撕扯一個人,瞅凌河那個飽含慍怒十分嫌惡很想發飆的表情,似乎是抱怨︰還不如剛才在水里吊著更舒服!

「知道也不會讓我挑一邊走。」凌河冷哼一句,「但您兩位能不能先打一架,打完了哪位還能動彈喘氣的,再來踫我?」

果然也都心懷不善。

「噯,悠著點撕,撕成兩瓣啦……」簡銘爵說著卻也手不落空,上來就捏住凌公子一只腳,把一條毫無生氣的腿硬提了起來,而且還心懷不軌地暗地里往前一送!

凌河一條長腿就變成向前折疊著被迫高抬的姿勢,從簡老二這個角度看去,美人脖頸後仰無力反抗,大腿和胯部那誘人輪廓畢現,整個人躺成個自暴自棄的布偶一般,以一敵三也不做白費力氣的抵抗。這人身上原本穿好幾層衣服,歷經撕扯和海水浸泡早已不成樣子,可謂衣衫襤褸其狀堪憐,唯獨那一雙美目煙雨繞城,仍傲然斜睨著周圍人叢,嘴角透著蔑視群魔的無畏神情,容色不改。

有了剛才那一出大戲,此人現在即便看著虛弱無力,周圍人也沒敢真把他當個布偶,下手其實都悠著力氣,小心謹慎地對待,生怕被毒蛇的毒液濺上了。

「不要搶了,我還……沒、沒有死。」身後不遠處,一聲虛弱發黏的話語掙扎而起。

大伙回頭一看,發聲的就是此時癱在沙發上接受急救的渡邊仰山。

渡邊仰山看樣子身體是徹底垮掉,癱成一口袋爛土豆的樣子,胸口無力地凹陷進去,徒勞地上下起伏。先前養母跳樓已是打擊,如今這丑事被人當眾渲染人盡皆知,渡邊家族的名譽完了。

「人……我還……沒賣呢……」渡邊仰山腦袋略微低垂,眼皮下一雙眼珠子泛白,都到這時候還不忘競標。他確實很缺錢用。

游灝東毫不猶豫︰「渡邊先生您開價,人我現在就帶走。」

簡銘爵︰「讓我先插句嘴……」

嚴小刀︰「他開多少價,我給你翻倍。」

簡銘爵笑得肩膀和下巴一齊亂抖︰「哎呦您兩位這是……我是真沒看出來,游總和嚴總原來都好這一口重口味啊!我還以為你倆,呵呵呵……」

他有意無意一句打岔,倒是給明爭暗斗不可開解的兩人,提供了一個方便的借口。

嚴小刀不置可否,總也不能說出實話來。

躺他腳邊的凌河,眼尾含光,此時由下往上,冷冷地將他臉上神情掃射了一遍,目光最終落在嚴小刀的下巴、咽喉,要害之處。

簡銘爵十分贊賞游灝東和嚴小刀的品味,此時覺著自己兜里那副撲克牌,簡直一群殘花敗柳慘不忍睹!倘若將這位凌公子納入囊中,一定佔據他的撲克牌集郵冊里花魁之首啊。

只是,簡老二有自知之明,既干不過游家少爺,又打不過嚴小刀,所以他也不爭,就安然圍觀獅虎相爭,自己做那只等在後面撿剩的大禿鷲,到時撿一塊花魁的鮮肉嘗嘗,也算不虛此行。

簡銘爵看熱鬧不嫌事大,于是提著凌河的腳︰「兩位老弟,听哥哥一句化解紛爭的話,都是風月場上同道中人,都為了嘗個鮮嘛,別傷了自己人和氣……

「門外就是伊露島最大的賭場,今天我做個莊,咱們幾個上桌模三圈,誰贏了誰第一個上,後面的排隊候著。」

簡老二實為自己yin者見yin,全把意思擰了,但擰得恰如其分。

「賭就賭,現在,走。」

游灝東和嚴小刀幾乎同時應了,順便回敬對方一個「你小子等著」的狠辣眼神。

渡邊仰山徹底淪為沙發上一袋子爛土豆了,被視若空氣。然而這人畢竟一時半刻又不會掛掉,仍然是這座設施戒備森嚴的島嶼的老板。島上保鏢打手眾多,「雲端號」靜靜泊在碼頭,大家都在孤島上耗著,暫時誰也跑不出去。四周就是茫茫無邊的大海,去隔壁島嶼還得坐直升機或水上飛機呢。

大廳門外傳來聲音,有人造訪,想要進來。

嚴小刀這時才想到看一眼手機屏幕,厲害了,梁有暉已經十八條短信各種姿勢地攻上來。他都忘這事了,剛才還在管對方借支票本。

他卻先點開峰峰的短信。

楊喜峰︰【老大哇,另外兩個黑寸頭也在門外蹲著,用我進去護駕嗎?】

這意思是,游灝東現在身邊只有一個保鏢,另外兩人蹲守門外可能偷襲,楊喜峰也在暗處憋著,所有人都在賭場周圍聚齊了。

門外硬磕進來的顯然就是梁大少。

梁有暉有些身份,門衛也不敢抓他。這人邁步進廳時掛著一臉的憂慮焦急,眼光迅速尋覓嚴小刀,危難之時才看出人心,這份關心牽掛是真真兒的。

「怎麼啦小刀,你沒事吧?」梁有暉警覺地掃視四面八方不善的目光。

嚴小刀心說,夠哥們,你還真帶錢來了?

「賭太大了?賭輸了?」梁有暉以為嚴小刀此時被人綁在這里,準備剁手剁腳,等著他帶支票本過來贖人。

嚴小刀皺眉,咂了一句嘴︰「別喪氣,老子今晚還沒上桌呢。」

簡銘爵倒是一樂,摟肩搭背地掛上了燕都來的梁大少︰「久仰,難得難得!正好哥幾個今兒晚上,是三缺一!」

凌河這時又被身子兩側的人同時撒了手。

雖然撒手的人並沒有使力擲他,這人還是後頸和肩胛骨同時落地狠狠撞了下去,面部細微處皸裂開來一層痛楚的神色,月復部微微痙攣。失態的痛楚卻又沒持續幾秒,在嚴小刀的視線中轉瞬即逝,重新罩上一層冷漠無畏的面具。

按說蛇也是一種脊椎動物,是有脊柱和一身小碎骨頭支撐的吧,嚴小刀心想。

眼前這個人就好像沒長骨頭,或者說,身體因為連日來風吹日曬水淹的折磨,沒吃沒喝,已經極度虛弱了,手腳幾乎無力動彈,像個廢人……

而在座這許多人,試圖一擲千金、開局豪賭,竟然在搶這樣一個「廢人」。

渡邊家的隨從簇擁著幾人,即刻就往賭場的私人貴賓套房去了。嚴小刀瞄著那凌公子也被一同拎入套房內間,暫時也放心了。

這些人開人肉賭局,當然不會在烏煙瘴氣人聲喧嘩的大廳里,那兒時不時還有善男信女擺V字手抱著老虎機搞自拍照,穿襯衫馬甲的年輕男侍應生端著酒水往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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