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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 救人水火

此為防盜章, 6小時後即可正常閱讀感謝耐心。  山腳別墅區,大片新派的小洋樓將這座老城的一隅喚醒了幾分時髦氣。

嚴小刀多年養成早睡早起的武人習性,從床上翻身而起,窗外微熹斜打在他劍眉星目十分出眾的側臉上, 染了一層舒雲淡彩的晨光。

房門外傳來呼哧呼哧的粗重氣息, 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填滿了不止一個角落方位,已迫不及待拱著門板。

越是新房建築質量越是捉襟見肘, 都禁不住細細地敲打琢磨, 門框撲撲簌簌開始掉灰。嚴小刀開門的瞬間,兩頭毛茸茸胡須拉碴的巨物撞入他赤/luo的胸懷,用沾滿口水的糙舌頭把玩兒他的下巴、脖頸, 對清晨時分這樣的親昵習慣經年。

嚴小刀一雙大手,粗暴地抓弄著一頭大寶貝兒的脖頸鬃毛,親吻的瞬間伸出舌頭狠狠對舌忝了一下, 舌忝過雄狗一排利齒, 毫不吃虧地互相佔個便宜, 然後把那蠢萌的大腦袋推到身後︰「滾了,熊爺, 先漱口撒尿去。」

另一頭蠢貨前僕後繼,不甘心地直接跳上, 前爪輕車熟路襲上主子大爺的肩膀, 一頭黑白灰相間順滑漂亮的毛發胡亂蹭你一臉。

這貨卻還嫌不夠親密, 被一掌拍下去的同時伸爪子來了一招雌虎掏襠。

「誒?跟哥耍流氓啊三姑娘?!」嚴小刀笑著擋掉企圖撩開他大褲衩子的肥爪。

嚴小刀一路下樓, 中途拎了盆、一條白毛巾搭到肩上、又順手往身後丟去幾塊犒賞的牛肉干, 听到那些呼哧喘息迅速變成歡悅著大快朵頤的一陣咀嚼。

清晨室外寒涼,小風敲過染綠的樹梢再掠過肩膀,在光luo的後背上不經意吹起一陣漣漪。

他彎腰在院子里用冷水洗涮,用力搓過肩膀、腰月復,呼出白氣,任水珠爭先恐後沿著月復肌的溝壑流下去,打濕全身。

濕透的背影輪廓硬朗而鮮明,頗有北方漢子的男子氣概。

院子里各屋兄弟從眼前晃過,有光著身子說笑著刷洗的,紛紛抬頭往這邊喊了一聲「大哥」。嚴小刀直接將半盆子冷水潑過去,當作打招呼,隨即招致好幾盆水從四面八方的群起攻之,兜頭蓋臉把他淹得快要漂起來……

「沒大沒小啊你們,我/操!」嚴小刀從發梢甩出一圈水瀑布,笑罵。熊爺與三娘從房里撞出來,兩團彪悍健壯的身軀在水地里撒歡躥了一圈,搖頭擺尾,眼楮都笑眯了,用直白的肢體語言告訴小的們,潑得好啊!

沒人怕他,有人還比嚴小刀大一兩歲,但還是都叫他「哥」。

有人從房里拿出一根三節棍模樣的家伙事,扎了步子立于院中,往身上摔摔打打。

冷水洗過全身,嚴小刀又打來一盆溫熱的水,唯獨把他的一雙大手小心翼翼沒入溫水之中,泡了又泡。

看手背,這是一雙很俊的男人手,五指修長,指甲也生得勻長好看。

不是娘們兒的秀女敕玉手,也不見猙獰的青筋或粗壯的肌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好看。

他的手掌翻過來時,卻有一片如同刀劈斧砍過後被掀開肉、再泛著白的傷痕,觸目驚心!新傷不斷再摞上舊的,歲月經年,早就沒有任何疼痛感,舊皮磨掉再換新的,最終都化作一層厚皮老繭,中間夾雜著七扭八歪抹不平的刻痕。

也只有這些無法掩飾的刀痕,還顯耀著這雙手的主人十余年浪跡江湖、走在刀刃上的血性和榮光。

嚴小刀與兄弟們合桌吃了頓早飯,他吃半鍋咸鹵豆腐腦加三個油餅、四個茶葉蛋。

他回房,月兌光換上出門的衣服。

腰間勒一層很厚的黑色護月復帶,有意無意藏住了月復肌。左右肋的位置各有三至四把輕刀,小巧輕便,有短有長。最長的約莫才十寸,尺寸型號也沒顯出多麼嚇人。後腰還有一把斜背的方口花紋鋼戰刀,有些分量。

這一切暗影刀光,最終都安穩妥帖地裹進一身襯衫西裝之下。一排刀尖,排列整齊錯落有致,閃出一道似水寒光,安靜含蓄地收攏到白色襯衫之下。

嚴小刀將西裝穿得規矩挺拔、人模人樣的,眉眼間沒有戾氣。他一如平常地整整衣領,嘴角擎個淡淡的笑,在熊二爺與三娘子夾道歡送的簇擁陣勢下,出門去了。

……

生意場上人盡皆知嚴小刀的身份。這人厲害,是津門大佬戚寶山的干兒子。

嚴小刀少年時是個孤兒,爹未知,娘不詳,沒人要,就是寒村蔽路邊瑟縮著的一叢瘦骨,低入塵埃里微不足道的一條小賤命,再多捱一個冬夜他就死了。

他被個善心的農村婦女撿了收養,喂他吃上了一口囫圇的飽飯,在燒磚廠、煤山、挖沙工地和海邊濕窪的野蕩子之間長大。他上學之余做工掙錢,機緣巧合認識了他後來的義父。

他義父那時候也是個窮光蛋,在城郊工廠做工,卻待他很好,兜里十塊錢只夠買四個豬肉大蔥包子,一定分給小刀兩個。

嚴小刀跟著這人打工,倒騰小買賣,擺攤賺錢,被地頭蛇敲詐追打,與人干架,被人砸鋪子燒毀攤位……干父子倆也曾經十分落魄,身無分文,寒冬臘月在城里橋洞下裹著爛棉被睡覺。他干爹在老城深夜唏噓蕭索的燈火中支個破攤,賣些不上檔次的鞋子和便宜玩意,小刀就拿棍子幫干爹打狗,與野狗掐架,打小就是個鐵骨錚錚的小爺們……

戚寶山也是個經歷過風浪的奇人。沒人知曉這人當年是怎麼突然發跡的。

干爹窮得照顧不上兒子,那年臨走時把身上零錢和家當都留給小刀,到外地去闖一闖。兩年後再回來的時候,戚寶山是揣著大兜子錢回來的,發了一筆來路不太明正的財。

嚴小刀十六歲從職高輟學,從此與他干爹闖蕩江湖。

戚寶山的生意一直半白半黑,沒有什麼不能做或者做不來的,那個年月就看你敢不敢下手、敢不敢做。這人先是砸錢將他們當年擺攤位的服裝鞋帽大賣場整棟樓租了下來,從遭人排擠欺凌的窮**絲一躍做了老板,再一個一個收拾料理遠近十街八道尚不服氣的小業主們。兩年後,城北區最大的四家家居燈具鞋服商城全部收歸麾下。

再數年後,東區那兩家擁有民國老建築的過氣飯店,舊貌換成了新顏,同時換了招牌和老板,且與衙門里數得上名號的人物都有生意往來;地方電視台每晚頭條新聞里經常露面的熟面孔,私下都出入這些飯店。再有數年過去,這座老城開始波瀾壯闊的舊城改造運動,無數新式酒店和商城平地拔起,港口打造臨灣經濟新區,跨洋運輸貿易與港口加工業目睹了瘋狂做大的繁榮階段……

有一些人白手起家,篳路藍縷,憑的就是膽大手黑敢掙,也能熬得艱辛吃得苦。

嚴小刀一直在戚寶山身邊,兩把繡紋鋼刀扎場子,在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硝煙中往來征伐,背上刀痕無數。

如今早已苦盡甘來,金盆洗手,生活的富足隨之而來是靜好的時光。戚爺這幾年也收了手,尊奉上面的政策大環境變化,審時度勢,收斂鋒芒,遠洋公司及旗下地產酒店的賬面做得非常干淨,安分守己掙點老實錢,跟各路人馬皆相交深厚,誰也別得罪。

嚴小刀听從他義父的,也認同這些觀念。年輕時候爭勇斗狠拿命掙來大把的金錢,這錢你有命掙,也得有命去花!

初春時節快速路兩側花香、樹香陣陣,混雜了汽車尾氣與工廠白煙,調成一股子屬于北方城市特有的厚重余味。倉促追趕的綠化成果與高速膨脹的人口/交通狹路相逢,頗顯無奈和無能為力,渣土車後方時不時揚起一片塵沙,天空像蒙了一層灰藍色的罩布。這是個發展日新月異的大都市。

嚴小刀在車里坐成個豪放舒暢的姿勢,偶爾手指伸出去撢一撢煙灰。黑車呼嘯行駛,車窗開一道窄縫,燃著的煙如紅星一閃而過。

開車的是他一個形影不離的兄弟,平頭圓腦,一雙細眯眼,手腳利落,也能聊。大名楊喜峰,綽號愛稱就叫峰峰。

「大哥,快速路到機場很快,今天咱們出來有點早噯,到那兒也是等嘛。」楊喜峰叼煙,駕駛平穩熟練。

「峰峰,再兩個出口,下去一趟,我買個東西再過去。」嚴小刀將車窗全部打開,半條胳膊搭在窗沿上,手指一點。

「買嘛?買煙啊大哥?」楊喜峰問。

「買件外套吧,還是有點涼。」嚴小刀說。

楊喜峰轉臉看了他大哥一眼,倆人穿的都不算少。

嚴小刀很隨意地解釋一句︰「從最南邊過來,可能沒穿厚外套,我出門前忘了拿,正好給干爹買件新外衣。」

他們就是去機場接人的。楊喜峰一副少年老成樣,很懂似的點點頭,笑說︰「大哥,戚爺回來有事兒要辦吧?臨灣分局里邊換屆了,給新來的局長遞過話,戚爺好像約了過幾天跟人家在佰悅吃個飯,大哥您也去?」

嚴小刀對這些習以為常︰「知道,去。」

他是戚爺在應酬場合唯一每次必帶的跟班,別的且不論,讓他陪著喝酒去,再見見人。

嚴小刀做事利索大方,長得也不錯,出去見客很能給自己人長臉的。

他是個勻長瘦削的臉,黑眉朗目,身材挺拔。

這兩年開始流行花樣美男和整過容的鮮肉臉。若論五官模樣,嚴小刀也並不十分俊俏耀眼,比不上那些油頭粉面。但是,他的眉眼長得很有味道,富有男子氣魄的一雙濃眉仿佛斜入鬢間,卻又沒有過分凌厲戾氣之相。未開口一雙眼先帶幾分好整以暇的笑意,眉梢輕輕挑動,眼光總好像「還藏了一句體己話沒講出來」,富有一段悠長的深意,讓整張臉很有神采。

他鼻尖一側,細看有一顆小黑痣,小而細致,讓頗具陽剛氣息的臉恰到好處地揉進一絲生動和溫情,十分能打動人。因此,嚴小刀這個人男人緣、女人緣、甚至路人緣、老人緣,都非常不錯。

眼瞅著臨近目標出口,前方幾十米開外突然擠擁成一團,車輛像受了驚,蹦跳著互相亂了道次。危險的車禍轉眼而至。

嚴小刀目力很好也只能看到一輛大貨剎車不及,橫著越過大半條車道,狠狠地懟上另一輛50座大客車。瞬間大貨翻了,而客車的正方形**很恐怖地凹陷進去變成窄爛的**。其余小車發出此起彼伏的輪胎摩擦聲,隨即與橫截路面的大車前僕後繼地撞成一團。

幸好不是高峰時間,後面更多的車及時剎住,但全部被堵。

楊喜峰平穩地停住車,再經驗豐富地將車拐個彎,眼明手快佔住了應急道上一個位置,避開前後誤傷,然後抬眼擺個「討糖吃」的機靈表情,等他老大的稱贊表揚。

「我過去看看!」嚴小刀已經半開車門站出來,遙遙瞄了一眼,貼著路肩欄桿很窄的空隙徑直走過去了,一貫地麻利兒。

過去就看明白了,一輛淡金色跑車搶道,硬擠了大貨。不知是不是大貨司機看出了跑車的真實昂貴價格,或者就是剎得太急,翻車撞上臨道無辜的大客,連帶拖累了後面慘遭刮擦磕踫的一群倒霉蛋。

賓利跑車內能看到一襲羊絨料子的火紅大衣,破裂的車窗里流淌出濃郁的名牌香水混合車載檀香味道。

「噯,果然這沒卵球的比有卵球的開車猛多了,操……」

嚴小刀吐出前半句,後半句都懶得說,這又是哪個豪門富戶的姨娘?

他沒管那輛小跑,兩條大長腿連跨帶躍,直接過了賓利的前蓋,又邁過另一輛車,往翻倒的大貨車走去。

「誒你、你踩我車?……」跑車里的女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說了一句,好像也听見了嚴小刀前面那半句話,一股惱羞成怒的神情壓抑在精致的眼線妝之下。

戚寶山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嚴小刀的臉,一絲一毫表情盡收其眼底,仿佛都知道干兒子在琢磨什麼,這時突然笑了,坦然一擺手︰「你想哪去了?不是那樣。」

「沒打算讓你去殺人放火。讓你出去干髒活,我還舍不得,怕你傷著!你是我什麼人?」戚寶山眼神在嚴小刀臉上逡巡,鏡片下的面容有一股安之若素穩坐泰山的儒雅氣度,情緒則深藏不露。他抬手指著︰「小刀,我讓你出去辦件重要事,幫我保住一個人。」

這事听著還真讓小刀茫然。

嚴小刀︰「怎麼個事,保誰?您吩咐。」

戚寶山︰「收拾收拾,三天之後啟程,直飛南島港口,走國際觀光線,在那里搭乘‘雲端號’,簽證機票都給你辦好了。」

嚴小刀知道這艘走國際觀光線的豪華巨輪︰「最近這季節,南島是有‘碧海雲端’吧?」

果然大家都知道這麼個盛大的節目,嚴小刀沒見識過也有所耳聞,沒參與過也大概知道都什麼人會參與其中。

「對,‘碧海雲端’。」戚寶山點頭,「很多人都會去,我那個露面的仇家也肯定在那艘游輪上。你不用針對他怎麼樣,只需要把這人給我保住,別讓他輕易掛了。」

內情一點都不透露,也沒法說服人啊,戚寶山斟酌片刻,講一半留一半︰「是十五年前生意道上一個不太對付的人物。那時我還在南方糊口,剛過去不久,人生路不熟,你也不在我身邊……跟人結了梁子,那人當年是瀚潮華商集團的大老板,很有背景,做事不干淨,膽大手黑,手里有經濟案子也有刑案命案,殺過人,最後給判了。

「判了很多年,後來據說這人死在監獄里了,就沒能出來。

「十五年啦……這人姓凌,名叫凌煌,你肯定也沒听說過。

「現在,凌煌的兒子回來了。」

「他回來了,如果哪一天出現在老子家門口,當然不會是衣冠楚楚地登門拜訪我,找我敘敘舊,再喊一聲叔……」

戚寶山說話口吻是越來越緩慢,越來越斟酌盤桓,說出最後一句時,當真眼光都凝在燈下一點。那燈火如墳間鬼火,仿佛還能映出當年暗夜行路時的心驚肉跳……燈下寸余的黃色光圈之外,就是誰也看不見模不清的一片黑洞……

嚴小刀與戚爺對視︰「既然是仇家,為什麼不直接做掉?」

戚寶山猛抬頭與他眼神對峙,眼光毫不避諱,彼此都是在試探模底對方的真話。

嚴小刀就覺著他干爹沒把話說全,句句透著玄機。

戚寶山也知嚴小刀就是在試探,當然不是真想殺人放火。

戚寶山轉移視線,輕描淡寫一句︰「哪那麼容易了解,做掉了更麻煩,下一個恐怕就輪到我了……再者說,凌煌那個罪案累累的重刑犯,當年臭名昭著的一個名字,結怨結仇太多,惦記著想宰了他兒子、滅他全家、斬草除根的人已經夠多了,用不著咱們動他。

「小刀,你需要做的,就是別讓他這麼輕而易舉一露面就被人活宰了!給我保住這個人,留他一口氣活命就成,少胳膊少腿都不論,把人捉住,然後活著給我帶回來,我還有話要問他。」

把人捉住,再活著帶回來。

平心而論,這個吩咐,比讓他干件髒活還令人感到棘手。嚴小刀行事多年,出去砍個人,還是保住一個人不要被別人砍死?絕對是前者比較輕松省事。

而且,平生頭一回,戚寶山連一張目標人物照片都沒給他,這是砍誰、保誰?

戚寶山略無奈︰「老子手里沒照片,我也好多年就沒見過,以為已經不在了。

「不需要照片。你只要見著那個人,你就知道是他了,絕對認不錯那樣一張臉。」

戚爺只待了半小時,末尾還不忘跟干兒子諞幾句家常,擺了擺他出遠門為小刀精心挑選的幾樣禮物,都是男人的口味喜歡的隨身小物,父子間舒心的溫情頓時又找補回來。

樓下一干小弟自從大老板進門,就被那陰颼颼的超低氣壓震懾住了,麻將散牌還留在桌上,沒人敢動一下。

戚寶山最後匆匆離開別墅,面色稍緩。嘍們在樓下客廳齊刷刷站著,默不作聲目送戚爺離開,不點他們的名沒人吭聲。

門外,戚寶山由數名貼身保鏢護送上車,回城里了。

戚寶山手里握有一條不期而至的短訊,如同一道雷劈上他的天靈蓋,是要斷他的前程和後路。披荊斬棘隨波逐浪把一方沃土江山掌握在手中的野心,這才剛剛實現,他的後半生富貴逍遙日子還沒過夠呢。

【老二,凌煌的兒子回來了。這次你不能再心軟,不能再逡巡誤事。事不宜遲,快刀斬亂麻,斬草務必除根。只要除掉他,十五年前那件事,除了咱們四人,就再也沒有第五人知道。】

……

那時,戚寶山眼光里有一叢深旋的黑色陰影,讓嚴小刀忍不住一夜輾轉,本來是個隨性灑月兌的脾氣,竟然一宿沒睡好覺,就硬琢磨這句話。

他是無論如何沒想到,「你只要見著那個人,就知道是他了」究竟含著多少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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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仍是春寒料峭,南國邊境此時已披綠穿紅,呈現一片繁華熱鬧的春意,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與華北平原黃沙遮天蔽日的陰沉景象涇渭分明。

停泊于港口的「雲端號」,在碧海藍天之下展現壯麗的身姿,這樣一艘銀灰色超級巨艦,仿佛下一刻就要劈波逐浪,與翱翔的水鳥一同追逐海天一線那神秘金光的深處。

這不是普通一艘游覽觀光客船,是這個港口每年深秋或早春季節只開三趟航行的豪華游輪,需要提前許多日期預訂,只賣圈內豪商貴戚,買票要憑關系、刷頭餃,不然有錢都見不到船票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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