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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情誼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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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門重地, 毗鄰燕都, 熙熙攘攘中蘊藏著沉厚與淡泊氣質的一座城市,在港灣一臂環抱之間巋然而立。泛出新綠的遠山與更遠處的海天連成一片,波濤浩瀚。

山腳別墅區, 大片新派的小洋樓將這座老城的一隅喚醒了幾分時髦氣。

嚴小刀多年養成早睡早起的武人習性,從床上翻身而起, 窗外微熹斜打在他劍眉星目十分出眾的側臉上, 染了一層舒雲淡彩的晨光。

房門外傳來呼哧呼哧的粗重氣息, 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填滿了不止一個角落方位,已迫不及待拱著門板。

越是新房建築質量越是捉襟見肘,都禁不住細細地敲打琢磨, 門框撲撲簌簌開始掉灰。嚴小刀開門的瞬間, 兩頭毛茸茸胡須拉碴的巨物撞入他赤/luo的胸懷, 用沾滿口水的糙舌頭把玩兒他的下巴、脖頸,對清晨時分這樣的親昵習慣經年。

嚴小刀一雙大手,粗暴地抓弄著一頭大寶貝兒的脖頸鬃毛,親吻的瞬間伸出舌頭狠狠對舌忝了一下,舌忝過雄狗一排利齒,毫不吃虧地互相佔個便宜,然後把那蠢萌的大腦袋推到身後︰「滾了,熊爺, 先漱口撒尿去。」

另一頭蠢貨前僕後繼, 不甘心地直接跳上, 前爪輕車熟路襲上主子大爺的肩膀,一頭黑白灰相間順滑漂亮的毛發胡亂蹭你一臉。

這貨卻還嫌不夠親密,被一掌拍下去的同時伸爪子來了一招雌虎掏襠。

「誒?跟哥耍流氓啊三姑娘?!」嚴小刀笑著擋掉企圖撩開他大褲衩子的肥爪。

嚴小刀一路下樓,中途拎了盆、一條白毛巾搭到肩上、又順手往身後丟去幾塊犒賞的牛肉干,听到那些呼哧喘息迅速變成歡悅著大快朵頤的一陣咀嚼。

清晨室外寒涼,小風敲過染綠的樹梢再掠過肩膀,在光luo的後背上不經意吹起一陣漣漪。

他彎腰在院子里用冷水洗涮,用力搓過肩膀、腰月復,呼出白氣,任水珠爭先恐後沿著月復肌的溝壑流下去,打濕全身。

濕透的背影輪廓硬朗而鮮明,頗有北方漢子的男子氣概。

院子里各屋兄弟從眼前晃過,有光著身子說笑著刷洗的,紛紛抬頭往這邊喊了一聲「大哥」。嚴小刀直接將半盆子冷水潑過去,當作打招呼,隨即招致好幾盆水從四面八方的群起攻之,兜頭蓋臉把他淹得快要漂起來……

「沒大沒小啊你們,我/操!」嚴小刀從發梢甩出一圈水瀑布,笑罵。熊爺與三娘從房里撞出來,兩團彪悍健壯的身軀在水地里撒歡躥了一圈,搖頭擺尾,眼楮都笑眯了,用直白的肢體語言告訴小的們,潑得好啊!

沒人怕他,有人還比嚴小刀大一兩歲,但還是都叫他「哥」。

有人從房里拿出一根三節棍模樣的家伙事,扎了步子立于院中,往身上摔摔打打。

冷水洗過全身,嚴小刀又打來一盆溫熱的水,唯獨把他的一雙大手小心翼翼沒入溫水之中,泡了又泡。

看手背,這是一雙很俊的男人手,五指修長,指甲也生得勻長好看。

不是娘們兒的秀女敕玉手,也不見猙獰的青筋或粗壯的肌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好看。

他的手掌翻過來時,卻有一片如同刀劈斧砍過後被掀開肉、再泛著白的傷痕,觸目驚心!新傷不斷再摞上舊的,歲月經年,早就沒有任何疼痛感,舊皮磨掉再換新的,最終都化作一層厚皮老繭,中間夾雜著七扭八歪抹不平的刻痕。

也只有這些無法掩飾的刀痕,還顯耀著這雙手的主人十余年浪跡江湖、走在刀刃上的血性和榮光。

嚴小刀與兄弟們合桌吃了頓早飯,他吃半鍋咸鹵豆腐腦加三個油餅、四個茶葉蛋。

他回房,月兌光換上出門的衣服。

腰間勒一層很厚的黑色護月復帶,有意無意藏住了月復肌。左右肋的位置各有三至四把輕刀,小巧輕便,有短有長。最長的約莫才十寸,尺寸型號也沒顯出多麼嚇人。後腰還有一把斜背的方口花紋鋼戰刀,有些分量。

這一切暗影刀光,最終都安穩妥帖地裹進一身襯衫西裝之下。一排刀尖,排列整齊錯落有致,閃出一道似水寒光,安靜含蓄地收攏到白色襯衫之下。

嚴小刀將西裝穿得規矩挺拔、人模人樣的,眉眼間沒有戾氣。他一如平常地整整衣領,嘴角擎個淡淡的笑,在熊二爺與三娘子夾道歡送的簇擁陣勢下,出門去了。

……

生意場上人盡皆知嚴小刀的身份。這人厲害,是津門大佬戚寶山的干兒子。

嚴小刀少年時是個孤兒,爹未知,娘不詳,沒人要,就是寒村蔽路邊瑟縮著的一叢瘦骨,低入塵埃里微不足道的一條小賤命,再多捱一個冬夜他就死了。

他被個善心的農村婦女撿了收養,喂他吃上了一口囫圇的飽飯,在燒磚廠、煤山、挖沙工地和海邊濕窪的野蕩子之間長大。他上學之余做工掙錢,機緣巧合認識了他後來的義父。

他義父那時候也是個窮光蛋,在城郊工廠做工,卻待他很好,兜里十塊錢只夠買四個豬肉大蔥包子,一定分給小刀兩個。

嚴小刀跟著這人打工,倒騰小買賣,擺攤賺錢,被地頭蛇敲詐追打,與人干架,被人砸鋪子燒毀攤位……干父子倆也曾經十分落魄,身無分文,寒冬臘月在城里橋洞下裹著爛棉被睡覺。他干爹在老城深夜唏噓蕭索的燈火中支個破攤,賣些不上檔次的鞋子和便宜玩意,小刀就拿棍子幫干爹打狗,與野狗掐架,打小就是個鐵骨錚錚的小爺們……

戚寶山也是個經歷過風浪的奇人。沒人知曉這人當年是怎麼突然發跡的。

干爹窮得照顧不上兒子,那年臨走時把身上零錢和家當都留給小刀,到外地去闖一闖。兩年後再回來的時候,戚寶山是揣著大兜子錢回來的,發了一筆來路不太明正的財。

嚴小刀十六歲從職高輟學,從此與他干爹闖蕩江湖。

戚寶山的生意一直半白半黑,沒有什麼不能做或者做不來的,那個年月就看你敢不敢下手、敢不敢做。這人先是砸錢將他們當年擺攤位的服裝鞋帽大賣場整棟樓租了下來,從遭人排擠欺凌的窮**絲一躍做了老板,再一個一個收拾料理遠近十街八道尚不服氣的小業主們。兩年後,城北區最大的四家家居燈具鞋服商城全部收歸麾下。

再數年後,東區那兩家擁有民國老建築的過氣飯店,舊貌換成了新顏,同時換了招牌和老板,且與衙門里數得上名號的人物都有生意往來;地方電視台每晚頭條新聞里經常露面的熟面孔,私下都出入這些飯店。再有數年過去,這座老城開始波瀾壯闊的舊城改造運動,無數新式酒店和商城平地拔起,港口打造臨灣經濟新區,跨洋運輸貿易與港口加工業目睹了瘋狂做大的繁榮階段……

有一些人白手起家,篳路藍縷,憑的就是膽大手黑敢掙,也能熬得艱辛吃得苦。

嚴小刀一直在戚寶山身邊,兩把繡紋鋼刀扎場子,在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硝煙中往來征伐,背上刀痕無數。

如今早已苦盡甘來,金盆洗手,生活的富足隨之而來是靜好的時光。戚爺這幾年也收了手,尊奉上面的政策大環境變化,審時度勢,收斂鋒芒,遠洋公司及旗下地產酒店的賬面做得非常干淨,安分守己掙點老實錢,跟各路人馬皆相交深厚,誰也別得罪。

嚴小刀听從他義父的,也認同這些觀念。年輕時候爭勇斗狠拿命掙來大把的金錢,這錢你有命掙,也得有命去花!

初春時節快速路兩側花香、樹香陣陣,混雜了汽車尾氣與工廠白煙,調成一股子屬于北方城市特有的厚重余味。倉促追趕的綠化成果與高速膨脹的人口/交通狹路相逢,頗顯無奈和無能為力,渣土車後方時不時揚起一片塵沙,天空像蒙了一層灰藍色的罩布。這是個發展日新月異的大都市。

嚴小刀在車里坐成個豪放舒暢的姿勢,偶爾手指伸出去撢一撢煙灰。黑車呼嘯行駛,車窗開一道窄縫,燃著的煙如紅星一閃而過。

開車的是他一個形影不離的兄弟,平頭圓腦,一雙細眯眼,手腳利落,也能聊。大名楊喜峰,綽號愛稱就叫峰峰。

「大哥,快速路到機場很快,今天咱們出來有點早噯,到那兒也是等嘛。」楊喜峰叼煙,駕駛平穩熟練。

「峰峰,再兩個出口,下去一趟,我買個東西再過去。」嚴小刀將車窗全部打開,半條胳膊搭在窗沿上,手指一點。

「買嘛?買煙啊大哥?」楊喜峰問。

「買件外套吧,還是有點涼。」嚴小刀說。

楊喜峰轉臉看了他大哥一眼,倆人穿的都不算少。

嚴小刀很隨意地解釋一句︰「從最南邊過來,可能沒穿厚外套,我出門前忘了拿,正好給干爹買件新外衣。」

他們就是去機場接人的。楊喜峰一副少年老成樣,很懂似的點點頭,笑說︰「大哥,戚爺回來有事兒要辦吧?臨灣分局里邊換屆了,給新來的局長遞過話,戚爺好像約了過幾天跟人家在佰悅吃個飯,大哥您也去?」

嚴小刀對這些習以為常︰「知道,去。」

他是戚爺在應酬場合唯一每次必帶的跟班,別的且不論,讓他陪著喝酒去,再見見人。

嚴小刀做事利索大方,長得也不錯,出去見客很能給自己人長臉的。

他是個勻長瘦削的臉,黑眉朗目,身材挺拔。

這兩年開始流行花樣美男和整過容的鮮肉臉。若論五官模樣,嚴小刀也並不十分俊俏耀眼,比不上那些油頭粉面。但是,他的眉眼長得很有味道,富有男子氣魄的一雙濃眉仿佛斜入鬢間,卻又沒有過分凌厲戾氣之相。未開口一雙眼先帶幾分好整以暇的笑意,眉梢輕輕挑動,眼光總好像「還藏了一句體己話沒講出來」,富有一段悠長的深意,讓整張臉很有神采。

他鼻尖一側,細看有一顆小黑痣,小而細致,讓頗具陽剛氣息的臉恰到好處地揉進一絲生動和溫情,十分能打動人。因此,嚴小刀這個人男人緣、女人緣、甚至路人緣、老人緣,都非常不錯。

眼瞅著臨近目標出口,前方幾十米開外突然擠擁成一團,車輛像受了驚,蹦跳著互相亂了道次。危險的車禍轉眼而至。

嚴小刀目力很好也只能看到一輛大貨剎車不及,橫著越過大半條車道,狠狠地懟上另一輛50座大客車。瞬間大貨翻了,而客車的正方形**很恐怖地凹陷進去變成窄爛的**。其余小車發出此起彼伏的輪胎摩擦聲,隨即與橫截路面的大車前僕後繼地撞成一團。

幸好不是高峰時間,後面更多的車及時剎住,但全部被堵。

楊喜峰平穩地停住車,再經驗豐富地將車拐個彎,眼明手快佔住了應急道上一個位置,避開前後誤傷,然後抬眼擺個「討糖吃」的機靈表情,等他老大的稱贊表揚。

「我過去看看!」嚴小刀已經半開車門站出來,遙遙瞄了一眼,貼著路肩欄桿很窄的空隙徑直走過去了,一貫地麻利兒。

過去就看明白了,一輛淡金色跑車搶道,硬擠了大貨。不知是不是大貨司機看出了跑車的真實昂貴價格,或者就是剎得太急,翻車撞上臨道無辜的大客,連帶拖累了後面慘遭刮擦磕踫的一群倒霉蛋。

賓利跑車內能看到一襲羊絨料子的火紅大衣,破裂的車窗里流淌出濃郁的名牌香水混合車載檀香味道。

「噯,果然這沒卵球的比有卵球的開車猛多了,操……」

嚴小刀吐出前半句,後半句都懶得說,這又是哪個豪門富戶的姨娘?

他沒管那輛小跑,兩條大長腿連跨帶躍,直接過了賓利的前蓋,又邁過另一輛車,往翻倒的大貨車走去。

「誒你、你踩我車?……」跑車里的女人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說了一句,好像也听見了嚴小刀前面那半句話,一股惱羞成怒的神情壓抑在精致的眼線妝之下。

第十四章各自籌謀

嚴小刀並沒太詫異凌先生會提出這等要求。

現在這人嘴里蹦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梁有暉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他聞到凌河周身散發的令人鼻部不適的氣味。梁有暉噴的愛馬仕男香都遮不住那氣味,簡直像從馬里亞納海溝最深處撈上來的一棵咸濕發霉的大海菜,真是又臭又丑,哪里好看?

凌河也沒抬舉這位梁少爺,絲毫沒將對方放在眼里,一手緊緊抓住嚴小刀的腿,這真是一招「抱大腿」,眼光很毒,專抱這屋大腿最粗的。

嚴小刀無奈地瞥了這倆人一眼,也沒什麼遲疑,他就不是婆婆媽媽畏手畏腳的脾氣。

他用眼神示意梁大少,您邁腿兒吧,前面開路,這時彎腰一手攬過凌河肩膀,雙手架在腋下將對方直接架起來。凌河與他貼身對視的時候,他低聲提醒了一句︰「自己提防著後面吧。」

他說著把人再往上一拋,直接拋在自己右肩之上,就用這個姿勢扛了。

凌先生當真身高腿長,一下子就從中段折疊成兩截,兩條腿蕩在嚴小刀身前,上身倒掛他背後。

嚴小刀穿著西裝,肩膀上扛著十分具有壓迫性和存在感的大活人,邁著疾風大步一路就往外走,眼神睥睨掃射四方。

其實挺沉的,盡量走快一些還不顯得那麼沉。

他右手攬住凌河大腿,結實地抱住人,左手似有意又似無意地伸進西裝前襟之內,手指徘徊在腰月復間……

他眼前層巒疊嶂似的重重包圍,仿佛是被他的氣場再一層一層地逼退四散,像退潮的水往兩旁齊齊地退開,中間分出一條暢通無阻的狹長通路,允許他一路就這樣走了出來。

那些人互相覷著,打著惶恐亂跳的眼色,都想慫恿著別人上去,但誰也不敢真上。

凌河倒掛著,視線中搖晃的就是嚴小刀挺直的後背脊梁,及腰胯一線。他雙手吊著沒處擺,順手就探進那西服後擺,抓住嚴小刀的褲腰。

游灝東遠遠在後面瞧著,掏手機給自己手下打電話。

這時再打電話或發信息給自己人,怎麼也沒人回了,他媽的。

嚴小刀一定外面另有旁人接應,或者是戚寶山的暗中布置。手下養這麼一群沒用的蠢貨,養三個五個都不如養一個嚴小刀,游公子氣得一掌將手機擲向牆壁,擲它個粉身碎骨。

……

嚴小刀在大堂捏了兩下梁有暉的臂膀,送對方一個「哥們兩肋插刀多謝你襄助」的感激表情,然後分道揚鑣,徑自扛著人回自己酒店房間。

簡銘爵還一路尾隨他到房間門口,饞貓循著腥味一般,在走廊燈下讓了一支煙,湊頭捻捻手指︰「嚴總,好貨別獨享,玩兒完了我接著……不管您把人玩兒成啥模樣,我都接著,呵呵呵。」

嚴小刀抱了個拳︰「簡哥,今天真對不住啊。那事只限于你我之間不會亂說,這你放心。改天我登門向你賠罪,請你吃飯。」

「咳,沒大事。」簡銘爵笑得很沒正型,一想到之前趙綺鳳那母老虎十分想睡到嚴小刀,忍不住捏了小刀的肩,低聲耳語,「登門謝什麼罪啊,嚴總,改天過來,咱哥們‘搭伴’一起快活。」

嚴小刀把這人關在門外才琢磨過來,這「搭伴」是怎麼個意思。

一回身,被他撩在玄關穿鞋凳上的凌河就吩咐他一句︰「煙掐了,我過敏。」

已是凌晨約莫兩點時分,窗外明月掛空,風輕雲淡,極度緊張的一天之後肌肉的疲乏終于襲上脊柱一線,又被各種品牌的咖啡煙酒將困倦之意與強制的興奮混合起來,讓人神經恍惚大腦暈沉。

嚴小刀將煙從口中拿開︰「這一晚上在賭場,煙燻火燎,你怎麼活過來的?」

凌河咳嗽幾聲,難得說出一句示弱的話︰「快被燻瞎了,上不來氣,眼疼肺也疼,我對尼古丁過敏。」

嚴小刀一听,將燃著的煙在掌心捻熄丟進衛生間馬桶,沖水,再順手打開換氣扇。

他忍不住嘲諷一句︰「你剛才那是上不來氣?你喘上來這口氣的時候得什麼樣?」

凌河眼峰一凜,半笑不笑︰「我現在就喘上這口氣了,嚴總試試嗎?」

嚴小刀很適時地閉嘴不想挑釁,快讓耳根清靜會兒吧。

他很機警地在屋里模排了一圈,從吊燈燈罩下和寫字台下面摳出兩枚紐扣式竊听器,又將房間的燈全部熄滅,走了一圈看房內有沒有紅色光點或者綠色光點。

楊喜峰發了一條短訊︰【大哥,賭場外面那兩個蠢貨,剛才我替你放倒了。還需要我趕嘛呢,哥您吩咐?】

嚴小刀對屏幕一笑,回道︰【漂亮。看著樓道吧。】

狹路逢生的一天,各路牛鬼蛇神終于暫時偃旗息鼓,時間進入相對平靜安寧的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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