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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鐘勛不敢多言,但是對于張炆來說,恨不得跪在鴻鈞身邊喊親人。等見韓鐘勛出來後,便迫不及待的求見帝俊,想要見鴻鈞一面。

「你叔又畫小像了。」想起自己被認出的緣由,帝俊見怪不見,無所謂著︰「有本事你自己去求見吧。」

「謝謝!」張炆真摯的道謝。

「不客氣。」帝俊嘴角緩緩一勾,很是樂意開心把這些狗皮膏藥給甩出去,更何況想想簡單粗暴的「厚禮」,他倒是有幾分興趣想看看人類會如何討好道祖。

然而不僅帝俊,就連懷抱希冀的張炆都萬萬沒想到,如今的道祖會是如此的彪悍。

鴻鈞言簡意賅,簡單粗暴︰「本座不是聖母,也不是聖人。」

帝俊︰「……」

張炆︰「……」

「求道祖垂憐。」張炆面色變了變,噗通跪地。

鴻鈞瞥了眼帝俊,看著張炆,笑得溫柔︰「憐惜你族,那麼其他族呢?須知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族,你們且已算幸運有加,有這麼一個……」手隨意一指帝俊,聲音冰冷無比︰「有這麼一個欲與天斗的妖皇,雖其狼子野心,但終究讓你們減少些災難。這就已經夠了。」

日後想起此事,鴻鈞忍不住轉身暴打一頓帝俊,竟然連他都敢算計,讓他誤以為只不過是想謀劃些功德。

「這是雄心,請不要污蔑!」帝俊抱拳看著幾息之間就態度刷刷變的鴻鈞,暗自揣摩著︰暫時封印的威力有這麼大?瞧瞧,這畫風轉變的!

鴻鈞嗤笑︰「是熊貓之心吧,畢竟,三足金烏的數量比國寶還少一些。」

「哼!」帝俊怨氣陡生︰「知道我們珍惜物種,特麼還殘害幼族,難怪如今日月無光!」

當年若是那兩老禿驢不暗生詭計,若不是那聖人以不沾因果之由拒絕他的懇求,他何止于最後連孩子的魂魄都收集不全。

對哦,收全了也沒用。

那個時候還沒有輪回呢。

只不過是九道劃過天際的金芒,落地的灰燼。

看見帝俊眸子泛著猩紅,鴻鈞下意識的揉揉肚月復,一句「父債子償」終究沒道出來。他雖然暫時封閉了前塵舊事,但看著周身都升起煙霧,快七竅冒煙的帝俊,想想逞幾句口舌之快也沒啥意思。

畢竟,對方死弟弟死老婆死兒子死下屬最後連自己都死了,半分好處都沒撈著,哦,還沒了伴生法寶,也不像巫族起碼還有個平心娘娘,有個地府。

嘖嘖,好想點個蠟燭是怎麼回事?

後人語言表達能力能豐富的,鴻鈞心中嘆著。

「…………」

腦袋僵硬的轉了一圈,張炆只覺得有萬匹草泥馬撒歡的在狂奔。

excuseme!

傳說中的金大腿救世主貌似是對家啊!

心好累,傳說中羽化成玉皇大帝的叔叔啊求發動「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技能,帶我上天。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張炆竭力把月兌韁的思緒拉了回來,目光深切的望著屋內的兩個金大腿。

鴻鈞再次淡然無比的拒絕,轉身飄然離開。

帝俊也未多言一句,帶著還在冒煙的衣服,施施然出了房門,站在剛建立起來的電網城牆上,遙望著東方,不語。

靜靜的讓自己吹了吹冷風,帝俊俯視著城內眾人日漸蒼白起來的病態面色,眼眸冰冷無光。

活著就不錯了,總沒得讓他化身為日,有盤古那般自我犧牲與奉獻的精神。

帝俊這般想著,繼續有條不紊的貫徹自己打喪失擴充版圖圈養儲備糧的方針,無視張炆等人左右的跪地懇求。

帝俊無視,身為被封印了聖人之力又恢復魔神之性的鴻鈞更是不悲不喜,面無表情的望向逐漸蒼白無力的人族。

漸漸的除卻化身喪尸或不幸殞命的人族,其余剩下的人族都朝T城靠攏。

就算集全球科學家的智慧能創造出人造太陽,但終究是假的。沒有太陽,農作物培育出來也缺少必要的維生素,地球氣溫也逐漸下降,整個地球都陷入寒冬中……更讓人活不下去的是饒是扛過寒冬與饑餓,身體也從骨子里泛著病態。

所有人都陷入絕望與恐懼之中。

帶著唯一的希冀,張炆手捧著各國政府聯合署名的國書,幾乎在帝俊面前跪成了化石。

帝俊依舊不為所動。

漸漸的來找帝俊的人越多,乃至同族的妖,甚至不喜陽光的血族亦紛紛來訪,先禮後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等等,使出了萬般手段。

期間作為佛門修道者被迫「負荊請罪」一而再再而三無果後,忍不住出口道︰「昔年十日同出,後羿射日亦是順天而為,要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身……」

「我兒既有罪,自當以死謝天下?朕教子不善,亦是一死謝天下!」帝俊嘴角勾起溫和的一笑,「對嗎?」

在場眾人︰「……」

帝俊卻未管所有在場之族的神色,為自己解答著︰「是啊。其實我兒之死,我就算死一百次也洗刷不了罪責。束縛著孩子天性,沒趁著他們還活著,就帶他們去洪荒看看,讓他們乖乖的呆在扶桑樹上,日復一日的鼓噪極了;怪我這個當父皇的野心勃勃,給他們樹敵太多太多太多,多到連他們十日同出是罪,就連如今不發揮光和熱,也是罪。」

說完,帝俊又是一笑,聲音透著一絲嗤笑︰「又是帶來災難,死傷無數,眾生怨恨啊。」

此言一出,屋內陷入詭異的靜謐,模著良心說隨著數日,數年的暗無日光,隨著明知最大的三族金烏在此卻放任無所作為,的確從懺悔期盼,求憐憫到心生怨恨。

隱匿身形在角落里的鴻鈞,手拍拍肚月復,輕輕的嘆了一聲︰「痴兒。」

他雖然還未恢復從前的記憶,但結合留下來的只言片語,也能隱隱的推測一二。

怕是三足金烏一族心含怨恨,墜入魔道,被羅利用,讓人族的量劫雪上加霜。

當然……鴻鈞眼前拂過末日箴言中「周而復始」四個字,眉頭緊緊一簇,像是想通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意來,輕笑著︰「終究是道高一丈。」

不過,天道算計他來充當「三足金烏」的知心人,還不如干脆的讓他在與羅再打個三百年來的簡單。

陡然出現一聲笑語,眾人皆神色微妙的尋找聲源地,但無論如何尋覓,就算施展了神通,也遍尋不得,不由的後背騰起一股冷汗。

帝俊睥睨了一眼人群,定定的看著鴻鈞所在之地,又頹然的望望天空,眼眸一閉,開口似自言自語著︰「朕終究自私自利,還狼子野心,這場功德,這場救人的功德,我要。」

他要他的孩子們安息,能夠忘記前塵往事,就算做人也罷,開開心心的活著。

他要顧忌到還在洪荒的弟弟,若此間氣運與洪荒相連,誰知日後會如何。如今沒有孩子,弟弟便是唯一的牽掛。

他要為皇。

為皇者,除卻權謀術法,當為民計。

「嗯?」鴻鈞聞言面色帶著絲肅穆,眼眸略過一絲不解,看向帝俊。

帝俊笑而不語。

當然,他還要報復。

鴻鈞頓時眼皮一跳,而且下月復一痛,許久不曾鬧的熊孩子又開始蹦蹦噠噠,而且身邊嘈嘈雜雜的讓他心煩。

面對嘩然的眾人,帝俊連眼皮也沒抬一下,「你們集合人,朕要擺周天星斗大陣,喚醒陣眼太陽星與太陰星。」

「你先前不是……」自詡與帝俊打過多次交道,張炆雖欣喜萬分,卻忍不住出聲想要質疑。

帝俊面無表情︰「順應天道罷了,不然當真再背負一場罪孽?我們鳥少,可當不起怨。」

「多謝妖皇。正所謂我不入地獄……」

「本次大陣因靈氣缺少,需要在場諸位全力配合。」帝俊冷聲打斷,「全世界的存活就看你們肯不肯貢獻出自己的靈根,法力了。」

說完,欣賞會在場眾人各異的臉色,帝俊施施然走了。靠著昔年五彩霞衣的威力阻擋著任何人的窺伺,在書房忙了整整一個星期,直接把周天星斗大陣像民眾公布,並直言需要名單上的人幫忙。

有一線生機,民眾自發監督起名單上的眾人。

榜上有名的眾人面色青白交接,卻又無可奈何。先前他們求帝俊,如今帝俊給出方案,若他們不從,那麼承擔怨恨的會是他們,更何況還有天生仁善之輩,興奮的喜極而泣,再次對比之下,壓根找不出拒絕的緣由。

眼見眾人自願或是被迫或是離開後被憤怒的普通民眾綁回來,鴻鈞臉色隨著大陣的雛形逐漸完善而愈發陰沉。

「你這是殺陣!」

「是殺又不是死,又不是灰飛煙滅,無輪回之機。」帝俊笑的溫柔,看向鴻鈞,卻殺氣頓現︰「聖人不沾因果,不可出手干預。」

「對啊,所以我才未喚回三尸。」鴻鈞臉色不虞,理所當然︰「但本座卻還想活下去。」

帝俊不語,負手看向即將完成的周轉星斗大陣,眼無波瀾。

饒是鴻鈞恢復了法力,來了三尸,一切也已經塵埃落定。

他一切都是順應天道而行。

一切都未逃離他的算計。

眼眸瞥了瞥手撫肚月復的鴻鈞,帝俊眼眸劃過一絲殤痛。就連此子他也算計在內。

畢竟靠他牽制住了鴻鈞。

無視隱隱傳來的呼喚,帝俊趁著鴻鈞垂眸施法的一瞬,直接甩過五彩霞衣,把人包裹在其中,而後快很準的敲昏。悄然無聲的把人安置在陣眼所在地之下的洞穴中。

而後,便借著推演出的所謂良辰吉日,提前了大陣啟動時間。

世間異能法術最強悍的三百六十五人對應主星,旁邊還有十幾人在後替補,與源源不斷的支撐,其余幸存者列位列其中,向天道祈禱求庇佑。

帝俊坦然邁入太陽星所在之地,手緩緩抬起,啟動大陣。瞬間風雲色變,斗轉星移。

閉上眼的那一刻,他恍若听到耳邊響起恍若天籟的呼喚︰「父皇。」

在尋求破開世界壁壘的三尸感受到周遭靈氣大量的波動,掐指一算,各個茫然不解,只尋源頭觀測一二。

待循著蹤跡來到T城附近,還來不及錯愕,便見一道金芒在天空轟然炸開,像是一把把利刃劈開遮蔽了太空數年之久的烏雲。

還未等欣喜出現的日光,下一瞬金芒宛若絲帶一般瞬間卷起數以萬計的人朝著太陽而去。

「這?」惡尸好奇,想施法攔住,直接被自我啪下了手,「這陣法有異,別亂動。」

「先不管那傻鳥在搞什麼,本尊呢?」善尸眉頭一簇,「能確定本尊無恙,卻找不到人。」

話還未說完,隨著包裹著人族離開的金芒像是驟然被抽空了能量,一下子失去了光澤。原本燦爛光芒的世界一下子黑暗了下來。

沒有一絲的亮光,漆黑一片,緊接著就是一身響徹天地的爆炸。

三尸︰「……」

還未施法躲避飛揚而來的混合雜物,便見又一道精光陡然亮起,而後他們向來淡定的本尊,憤怒咆哮著︰「帝俊那傻逼!」

三尸訕訕附和。

鴻鈞斜掃了一眼三尸,勾唇俯瞰了一眼被陣法留下的堪堪三千多人,面無表情的給自己三尸解惑著︰「帝俊那傻逼把末日搞成了混沌世界。」

三尸︰「什麼?」

風太大,他耳朵有點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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