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請支持正版哦,謝謝~~

李大娘里吧嗦說了這許多,新娘子只哦了一聲,又接著去啃她的雞爪子去了。

岳鳴過來報信的時候,她面前已經堆起了一小堆的骨頭,此時已有七分飽了,想著等啃好雞爪子,鴨肫粥也差不多涼下來了,再喝個半碗粥才美妙。心里頭想著吃的喝的,岳鳴說的話一句也未留意去听。倒是李大娘及靜好等人心下暗暗焦急,老爺歸家,看到五爺搶親,只怕又免不了一頓打。若是老爺發怒,叫五爺把人送還回去,可真就成一場笑話了,人家新娘子的名聲也要敗壞在他手里了。

血人一般的新郎官鳳樓額上流著冷汗,哼哼著被攙到新房里間時,新娘子正在埋頭啃著雞爪子,左手擎著一個,右手抓一個,啃得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鳳樓一看,倒忘了一身的傷痛,駐足,嘿嘿低笑了兩聲。這一笑,把新娘子嚇得一哆嗦,卻還舍不得丟下手中的雞爪子,抬頭望著新郎官,傻傻問道︰「你,你回來啦?」

新郎官一臉的血與汗,面目猙獰道︰「我回來了。」又笑,「我那里挨著毒打,你這里又吃又喝,嘿嘿嘿。」

新娘子舉著手里的雞爪子,還是一副傻模樣,怯怯問道︰「那,這……這我還能吃嗎?」

新郎官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抹去額上冷汗,煩悶擺手道︰「吃吧吃吧。」擺了一下手,牽動了手臂上的傷,痛得吸了一口冷氣。

新娘子哦了一聲,果然又低頭啃她的雞爪子去了。

======================================================================================

公交車的站頭太多,五月半路上被晃睡著了,坐過了一站,慌忙從車上跳下來時,發現正好在古北家樂福門前。看看時間還有一點,憑著記憶慢慢找到舊貨店福九善門口。店面極小,門口也沒有顯眼的招牌,初看之下還以為是普通的住家戶,直到看見有人從里面拎著購物袋出來才知道沒走錯。推門入內,店員收銀員用日語一齊揚聲打招呼︰「ゆゲヘウヒゆネオ!」她腦子里還有點?*??模?瓜帕艘惶? br />

上次和朝子來時,她除了標準日本語以外還看中了一本日語詞典,詞典的注釋詞條都是日語,沒有中文,正合心意。但是朝子是大嘴巴,怕被她四處去說,所以就沒買,今天正好買下來。店內轉了一轉,詞典還在。來都來了,又順便挑了原版的《鐵道員》、《尋羊冒險記》,另外還有幾張日劇DVD碟片。

她在赤羽也差不多工作四五個月了,這個時候,標準日本語等教材對她來說已經太過簡單,她有時間時,就開始一門心思地看起了日劇。背單詞不論在宿舍還是在赤羽都得偷偷模模,但日劇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宿舍里的幾個女孩子每天興高采烈地和她一起看,看完再湊到一起熱烈地探討劇情,說哇這個好美,那個好帥。只有她,會一句一句地悄悄分析劇中人物的台詞。

直到有一天,一個不會中文的挑剔客人提出很多要求,面必須要煮到幾分老,金槍魚刺身必須要魚月復部位,清酒要燙到幾分熱,燒酒中加的梅干要這個牌子不能用那個牌子。等等。要求可說是多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但五月都應付了下來,從頭到尾都也沒想到過要去找店長或領班求助。客人買單後,突然問她︰「五月醬的一級過了?」

她沒听懂,啊了一聲,問︰「什麼一級?」日語竟然也有還有等級考試,她吃驚不小。

客人頗有些惋惜道︰「你連一級都不知道?以你的水平,一級完全可以合格。」

五月半是開玩笑半是謙虛地擺手︰「除了店里的菜單以外,我听不懂也看不懂,會的都是些簡單的日常用語而已。」

然後就悄悄去網吧查了一查,原來不止英語有四六級托福雅思,任何一個語種都是有考級測試的。而日語,除了等級考試以外,還有一種名為J.TEST的實用日本語鑒定考試。而就影響力來說,日語一級知名度最大,J.TEST資格證書次之。

在居酒屋做服務員除了健康證以外,什麼資格證書都不再需要。日語一級證書有什麼用處,將來是否能夠用到也不得而知,但她還是決定去考級。卻又听說每次考試名額有限,自己報名很難報上,穩妥點的做法就是報個培訓學校的培訓班,交了學費,學校自會安排代本校的學生報名。

古北那一帶,日語學校也罷各種面向日本人的店鋪診所也好,應有盡有。五月下定決心的當天就找到一家培訓學校。前台小姐問她︰「日語學了多久了?」她答說大半年了,前台小姐頭也不抬地說,「那你報三級的班。」

五月搖頭,說︰「我報一級。」

前台小姐這下終于抬頭看她了︰「學了大半年,頂多只能算有點基礎,還是初學者的水平。報一級太冒進,你要是听不懂,上課時跟不上進度怎麼辦?不如先考個三級,再二級,再一級,什麼事情都要循序漸進……」

她固執地搖頭︰「我要考一級,所以報一級。」

最後折中了一下,報了兩個班。一個是常規一級培訓,上完後再緊接著參加另一個一級考試強化班。兩個班都是每周日下午一堂課,一堂課兩個小時。學費價格不菲,兩個班加起來正好抵她一個半月的工資。到了打錢回家的時候,把這一周領的十元二十元的零碎紙幣都湊到一起,也只湊了幾百元。

爸爸第二天果然打電話來問,她就老老實實說自己報名學日語了,爸爸在電話那頭很是不悅地問︰「你在日餐廳里就要學日語?那你要是去英國餐廳里就要學英語?去法國餐廳的話就學法語?」

五月想了想,如實回答︰「對。」

鐘爸爸以為她听不懂自己的暗諷,不由得發怒說︰「你學日語干什麼?將來好做二鬼子?你怎麼不想上天?你本來那家中餐廳隨便打打工不是很好?非要換到這家小日本餐廳來?我跟你說,你這里工資高我也不稀罕,我寧願你還在原來的地方老老實實地打工!小日本要是敢來我開的飯店里吃飯,看我不拿掃帚把他趕出去!好好的中國人,非要去給小日本點頭哈腰……上班時間也有貓膩,哪有下午三點多才開始上班的餐廳?你當我不知道?我那時候開飯店,哪天不是天不亮就開門做早市?下午三點開門營業,什麼正經事都耽誤光了,笑話。在咱們鄉下,你下午三點開門營業看看,不被人笑死!」

鐘爸爸本來不是話多的人,因為這兩天在街上听了兩句閑話,人家說他︰「你家五月跟著她表姐在上海,過不了多長時間,你家也能富起來了,哪天市里買了房子,或是家里蓋起了別墅,到時別忘了叫咱們也去坐一坐。」一番話把鐘爸爸說得無名火起,卻無處發作,第二天又發現女兒的匯款比上月少,當下就打電話劈頭蓋臉地把五月罵了一通。

直到五月答應下個月把錢補上,鐘爸爸那頭才住了嘴,最後慢慢說了一句︰「你在外頭打工歸打工,我是沒辦法跟在你後面看著你,但你給我記住︰不能丟我鐘家的臉,也不要把你自己的尊嚴都丟掉了。」義正詞嚴地訓完話,「啪」地一聲撂下話筒。

她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店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有女伴或是攜家帶口領著老婆孩子來用餐的客人,店里的女孩子們就不會再往前湊,為的是不使客人難堪。再說,和家人亦或女朋友前來用餐的客人也不會猛灌酒,繼而猛開酒;二來,比起年輕的客人,美代較為喜歡年老的客人,原因無他,年紀越老,有可能職位就越高,自然收入就高,開起酒買起單來也就更大方。

但今天這客人不僅年輕,而且還帶了女伴來,美代跪坐在包房里殷勤招待,門口也擠了一堆人探頭探腦地看熱鬧,五月就有點看不懂了。

久美子神秘兮兮地把耳朵伸到她耳朵邊上,說︰「那個男客人,姓澤居,咱們美代桑暗戀的人……以前來過幾次,都是和一群老頭子來的,這一次把女朋友帶來了,漂亮吧?咱們美代桑要失戀了,可惜了。嘻嘻嘻。」

五月吸氣,表示不敢相信。她見多了那些老男人對美代的示好與巴結,當著美代的面故作豪氣地要酒開酒的樣子,連她都覺得幼稚好笑。以美代的名氣與魅力與財氣,看中哪個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久美子多少有些得意洋洋地賣弄著笑道︰「你不懂,美代桑對他一見鐘情,是真愛。他從前哪怕一個人來,美代桑也會送他一條活鯛魚,去和他說幾句話。而且,也從不向他推銷酒,有時他應酬喝酒時,她就會悄悄往他的酒里多加烏龍茶或礦泉水……不信你等一會兒看。」其余的幾個女孩子紛紛點頭,以示久美子的話千真萬確。

五月不由得咋舌,誰料到竟然還有叫美代為之傾心、且求而不得的男人,一時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追著久美子問︰「真的?真的?哪里人?做什麼的?」

久美子面有得色,把五月往角落里拉了拉︰「你小聲一點,別被美代桑听見了,她心里肯定正難過著哪。」慢吞吞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本迷你工作手冊來,蘸了唾沫翻找了好一會,停下來,念道,「姓名︰姓澤居,名晉。老家福井,慶應大學出身。年齡︰不是二十七就是二十八……目前在東京工作,來上海是因為出差,會中文,中文好像點有台灣腔……上個月和上上個月共來過兩次,一次是和白井來的,一次是和長谷川來的。」

轉頭問跟在身後的幾個手下女孩子,帶著些考問的意味,問︰「白井認識嗎?愛給人發日幣小費的那個,禿頭的,總把腦後的幾根花白頭發梳到額頭來、風一吹就慘不忍睹的那個……朝子,你上次不也從他那里拿到一千日元的小費嗎?」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