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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喬外公開口道︰「你上次給我的不老草,我泡了點藥酒,現在正好可以喝了,咱們今天試試這個。」

他親手用榔頭敲掉了封口的封泥,霎時一股濃冽的酒香傳了過來。

藥酒都是用的自釀的糧食酒泡的,香味醇正,一開封,就勾得人直流口水。

「香!」季行武第一個出口贊道。

當年他家老爺子也喝過不老草藥酒,但是遠沒有喬外公炮制的這麼香濃,那股子香酵的味道無孔不入,簡直透過每一個細胞滲入到體內。

喬外公給了他一個「算你識貨」的眼神,讓程媽媽把飯菜端上桌。

主菜是羊肉湯鍋,熬得咕嚕直冒泡的鍋子,一揭開鍋蓋全是羊肉的鮮香。

一家人也沒什麼講究,圍著鍋子團團坐,就著鮮美的羊肉湯鍋,喝著喬外公新釀的藥酒,人生簡直不能更美好。

程靜遲一口酒下肚,只覺得五髒六腑都暖了起來。

「這酒不錯,你多喝一點。」程靜遲給厲戰夾了一筷子羊肉,對他說。

厲戰似乎也對這種吃飯的方式很感興趣,一連吃了好多塊,還投桃報李地給程靜遲也夾了不少菜,說︰「你也吃。」

喬外公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眼皮子耷著沒說話,自顧自地喝酒。

掌廚的季行武明顯對不老草藥酒的興趣更大,一口接一口地喝。

喬外公看了他一眼︰「這酒壯陽補腎,你少喝點。」

季行武那張凶惡的臉僵了一下,然後默默地放下酒杯。

程靜遲也是一頓,他今天貌似也喝了不少的樣子。

喬外公老神在在地吃羊肉,說︰「不老草我留了幾株入藥,炮制了十幾根,你和你媽拿回去煮湯熬粥都行,能放很久,剩下的我都泡了酒,你常年四季手腳涼,喝點這個好,你小舅身體不好,留兩壇給他,阿武這些年辛苦你了,也拿兩壇過去,一壇自己喝一壇送人。剩下的遲遲你自己看著辦,是送人還是賣掉都行。」

程靜遲本來不打算賣的,後來轉念一想,乾坤珠里的草藥成熟快,而且品相好,以後這樣的藥酒完全不愁,想要多少便有多少,便點頭道︰「你和小舅多留兩壇,武哥也多拿兩壇過去,這種好東西當然是自家人用,喝不完的才拿出去賣。」

季行武連忙道︰「我拿兩壇就夠了。」

反正他現在跟家里也沒什麼聯系了,給家里的老爺子送一壇,自己還能留一壇。

「武哥不用客氣,要是不嫌棄,就當給府上的拜年禮。」程靜遲道。

季行武看了一眼身邊默默喝羊肉湯的喬白術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欣然笑納了。

喬外公便不管他,又問程靜遲︰「你都不上班了,干脆在這里多住幾天,反正你的房間一直留著沒人動,以後一直住在這邊跟我著學醫也方便。」

程靜遲今天喝了不少,肚子里暖烘烘的,人卻很清醒,說︰「厲戰晚上還要上班,我們先回去,等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再過來住。」

反正明年化妝品工廠開始投入工廠,他肯定是要常駐這邊的。

喬外公抬起眼皮又看了厲戰一眼,哼了一聲,不說話了,從湯鍋里舀羊肉片吃。

雖然程靜遲挺饞不老草藥酒的,可是喬外公說是壯那啥的,他也不太敢多喝了。

喬外公又轉向程媽媽,問她︰「你呢?」

程媽媽勉強笑了一下,道︰「明天還要做鹵味,我也和遲遲他們一起回去吧。」

喬外公也沒有挽留,看著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道︰「你們要是回去就早點動身吧,遲了就趕不上車了。」

季行武要開車送他們,被喬外公阻止了︰「你喝得比誰都多,還開什麼車?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我還擔心我外孫呢!」

大約是被喬外公嫌棄慣了,季行武模了模鼻子,送程靜遲他們出門坐車,等到中巴車過來,程靜遲他們要上車了,還不忘叮囑道︰「我明天去你那兒拿鹿角,可別忘了啊。」

「武哥放心吧,我忘了吃飯也不會忘了小舅的藥。」程靜遲沖他們揮了揮手,和厲戰一起坐到最後排。

中巴車等了幾分鐘,見沒人上車後,售票員才讓司機開車走了。

喬外公微微躬著背,站在破落的站牌下,一直目送中巴車遠去,才收回目光,對喬白術道︰「我們也回吧。」

老頭兒年紀大了,晚上貪嘴多喝了兩杯酒,回到家酒興上來,洗洗就上|床睡了。

季行武忙里忙外,把屋里屋外都收拾干淨了,走到喬外公屋子外在側耳听了一下,確定喬外公真的睡著了之後,才推開喬白術的房門。

「喬叔睡了,我今天不回去了。」

喬白術還趴在桌前寫寫畫畫,聞言捏了捏鼻梁道︰「你先睡,我還有點事。」

季行武拿了喬白術的一套干淨的換洗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戰斗澡,穿著短了一截的睡衣睡褲重新推門進來,往床上一躺,擺了個特別誘惑人的姿勢,默默地等著。

半天過去了,喬白術依然趴在桌前不為所動,還在奮筆疾書,季行武忍不住了,從床上跳起來,跑過去一看,頓時凶凶的眉毛又豎了起來。

「這麼晚了,睡吧。」他跑過去態度強硬地合上筆記本。

喬白術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腿,扭過頭對他道︰「你睡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季行武本來有點不滿的臉孔,看到他的動作,換上了一副擔憂的神色。

「腿又疼了嗎?」

喬白術的腿腳早年受了傷,又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留下了病根,每到天寒的時候,就會骨痛,痛得厲害的時候,整晚整晚地睡不著。

「習慣了。」喬白術皺了下眉頭。

即使如此,那種陰寒入骨的隱痛仍讓他有些吃不消。

季行武取來熱敷袋,將他的腿抬起來擱在自己腿上,用熱敷袋替他敷腿。

大約是熟能生巧,如今季行武做熱敷的技巧已經十分高明,不一會兒,喬白術緊皺的眉頭隱隱松開。

工廠已經建成,馬上就要投入生產,技術方面幾乎全是他一個人在忙活。

他學歷有限,唯一的經驗就是這幾年跟著喬外公學醫,其實對于護膚品行業完全陌生,學習起來十分吃力。

然而,只要想到這個工廠是季行武把最後的老底都拿出來給他折騰,他就愁得睡不著覺,可見壓力之大。

「放心吧,喬叔的配方很好,你做出來的試驗品拿去檢測,成分效果都不錯,不會虧錢的。」季行武一肚子火氣,然而對著喬白術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來,反而還要費盡心力安慰他,簡直不能更心塞。

他投錢開公司,本來只是想讓喬白術有點事情做,從來沒想過讓他這麼辛苦,現在看來真是有點本末倒置了。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喬白術模了模他皺得幾乎要打結的眉毛,道,「別皺眉,本來就長得凶,這一皺眉就更嚇人了。」

「現在嫌棄也太晚了,喬叔都認同我了。」

季行武把熱敷袋收好,關上門窗,把人往床上一抱,開啃。

喬家老爺子性子要強,簡直就是茅坑里的大青石一樣,又臭又硬,這麼多年來對他和喬白術的事嘴上雖然沒反對,但也一直沒有承認,這兩年才漸漸松了口風,隱隱透出同意的意思。

他和喬白術從最初相識,到現在也已經有十多年了,這算得上是頭一次得到喬家人的認可,心里美滋滋的,又兼晚上喝了點壯|陽酒,理所當然地留宿了。

程靜遲從大墉鎮回到家里,已經九點,厲戰正準備上班,有個同事打電話過來,說平安夜想陪老婆孩子,表達了想和厲戰調班的意思。

厲戰沒說話朝程靜遲看了一眼,然後應了。

厲戰身材高大,臉上雖然因為陽毒滿是可怖的黑色斑紋,可是五官卻生得極為俊朗,陽剛英氣,眉眼冷厲,看久了居然覺得丑帥丑帥的。

「今天不上班了?」程靜遲正因為酒意上涌,熱血沸騰,被他那一眼看得頓時有點面紅耳赤,想入非非。

都怪外公,沒事配什麼壯|陽酒,他這麼年輕的小伙子,哪受得了。

「嗯。」厲戰也有點熱,扯著衣領扇了兩扇,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兩圈。

程靜遲看得眼暈,自己也熱得不行,吐著舌頭道︰「你快去洗澡吧。」

厲戰又看了他一眼,拿起衣服去外面的浴室洗澡。

程靜遲趴在床上,熱氣上涌,頭一回大冬天的身體暖烘烘的,手腳都有點發麻,極度興奮。

厲戰調班,晚上不用上班,他們兩個熱氣方剛又剛剛喝了點壯那啥酒的孤男寡男,不知道會不會發生點什麼。

單了二十五年,在遇見厲戰之前,連男朋友的手都沒有,更別說什麼進一步的體驗的資深初哥,對于即將到來的深夜節目隱隱有點期待,雖然哈厲戰的好身材哈得不得了,但真到了關鍵時刻,又極度有賊心沒有賊膽。

程靜遲覺得自己此刻非常需要一點鼓勵和支持,他拿起手機點開一看,發現群里又是一排999+的消息記錄,內心真是佩服得不得了。

身為資深家里宅,相比起熱鬧的線上線下生活,他更喜歡在家里當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擼擼貓,或者看個電影,或者和厲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說起來他們倆距離彼此告白還沒有一個月,正處于熱戀期呢!

然而,想來想去,發現自己的社交圈實在小得可憐,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也就那麼三兩只。

他把好友通訊錄翻來覆去地找了好幾遍,決定找葉馳當這個深夜知心哥們。

「戀愛一個月就上|床會不會太快了點?」

他的手指在發送鍵上來回挪動,正猶豫著要不要發送出去,臥室門被人拉開,厲戰穿著薄薄的棉制睡衣走了進來。

他心情一個激動,手指一滑,本來要發給葉馳的消息,居然直接發到了群里。

程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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