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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一只粉色的哈尼,它很喜歡閱讀正版的文字,嗯,對的

喬母他們遇到喬安久的時候,剛化形沒多久,對世事的認知都還來自他們的前主人那里,也就是說,半點照顧孩子的經驗都沒有。

誰讓修真者大部分都是單身或丁克,軟軟小小的嬰兒幾乎不在他們的世界里出現。

普通的新手父母還有可能把孩子磕磕踫踫傷著,更別說喬母他們四個刀刀叉叉了。

剛遇到喬安久的時候,四位經常徒手拎孩子,兩分鐘過去,沒氣了。

嚇得喬思睿趕緊喂一顆續命丹,呼,又活了。

偶爾抱孩子的時候過于用力,不到一分鐘,腿斷了。

嚇得喬茶趕緊煉制頂級傷藥膏,呼,接上了。

可以說,在喬安久和喬母他們四個磨合之初的兩年里,這個小嬰兒已經在鬼門關里,走過來,走過去了好幾次,如果不是有一些治病救命的丹藥,喬安久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事實上,修真者的丹藥是不能給普通人服用的,只有通過芥茶鼎,品相最高的丹藥才能有返璞歸真之意,不會讓普通人服用時爆體而亡。

丹藥越是珍貴越是稀少,原材料更是可遇不可求。總害怕養孩子養著養著出事的異寶們,看著手里越來越少的極品丹藥,做了一個決定——和喬安久簽了一個生命共享禍福同擔的契。

一個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受到傷害甚至失去生命。

但對于修真異寶來說,世上能讓他們隕滅的,就只有天道不容劈下來的劫雷了,遇到喬安久之後,劫雷也消失了,現在還真的沒什麼能威脅喬母他們的存在了。

二者平均一下,像一個由四塊長木板和一塊短木板圍成的木桶,長木板每個都分出一點,把短木板補起來,直接把喬安久的耐抗能力,提升到大概可以和飛來的小行星懟一下,還沒什麼事那種。

方法簡單粗暴,一步到位,把喬安久圈到他們之中,可比不斷喂丹藥有效得多。

但問題也在這里。

這契,只能由修真者和異寶們簽,普通人扛不住的。

喬母他們,也是發現喬安久無緣無故挺尸,手忙腳亂的又喂了好幾次續命丹,才發現這個問題的。

「那這些年?」他是怎麼抵抗這個契的副作用的?印象中,喬安久可是連感冒受涼都沒有,健康值滿格的人,也沒有睡著睡著再醒不過來的記憶斷片啊!

「咳,續命丹可以幫你撐一年,但最後一顆,上個月被你吃掉了。」喬思睿舉手回答問題,再次被拖回去。

上個月?你是說放在我桌子上,那盒草莓味硬糖嗎?

誰能想到,續命丹長得不像十全大補丸,黑漆漆一大顆,而是小小顆,還帶著水果味的那種啊!

喬家人很少讓喬安久吃零食,但經常放在桌子上的糖是例外,現在想想,怪不得,那東西根本不是零食,而是能改生死簿的續命丹。

突然之間,對修真界的印象也變得酸酸甜甜,親切起來了呢~

親切……才怪!水果味的丹藥听起來就很不靠譜有沒有!

「現在回修真界,對你們有不利影響嗎?」喬安久提問,其他人齊齊搖頭。

「我去修真界後,能不到一年變成修真者嗎?」喬安久繼續提問,其他人齊齊點頭。

「那好,不用猶豫了,我們走吧!」留在這里考高中,或是去當修真者,對喬安久來說,其實沒有多大的差別。

現在擺在喬安久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尋找續命丹的原材料,繼續每年吃糖;二是變成修真者,徹底解決問題。

不管選擇哪條路,前提都是,去修真界。

所以,不用再多想了,就當這是一次比較特殊的轉學,只不過,新學校有點遠,以後考試的內容也有點特別而已。

咦,這就接受了?喬家人看著已經調整好心態的喬安久,贊嘆,果然是他們家的理性實用主義者,接受能力Max~

再想想,覺得他們最近內心戲很多,一直在思考如何向小久措辭的舉動,真的好……傻。

咳咳,幸好,事情最後得到了圓滿的解決,這些小細節,就不用太在意了。

有喬思睿在,他們是可以帶行李走的,喬安久的箱子里除了部分衣物就是書,因為東西都很簡單,居然是家里最快收拾好行李的那個,所以閑下來的喬安久就去三哥那里,多了解一下即將去的修真界。

普通人尋求大道,靈根和仙骨缺一不可,但這只是入道資格,等真正開竅通脈,進入修煉之途後,還會經歷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渡劫共七大階段,最後扛過劫雷才能飛升。

除了練氣為九層外,剩下的六大階段各分為前、中、後三期,階段之間有心魔劫和破階雷雙難,三期之間只有心魔劫單難。

而練氣九層後成功築基,才算是正式成為修真者。

「一般來說,從零基礎到築基,需要用多久?」喬安久記下這個劃分之後,多問了一句。

喬思睿抓了抓腦袋,想了半天,他們這些異寶和修真者不是一個體系的,對于小久的問題,回答起來還有點困難,「想起來了,我前任主人用了二十年,大哥的前任主人用的時間比較短,十五年就成功築基了,他好像也是修真界里最快飛升的,劍修,還入魔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最短用時,十五年?

喬安久給了喬思睿一個無語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三哥,你們說我一年內可以築基的話,是認真的嗎?」

要不然,還是去修真界之後想辦法再練幾個續命丹,為築基多爭取幾年?!家人是不是太信任他了?

這愛的濾鏡,厚的有些過分了吧!

異寶的主人肯定都是修煉神速的罕見天才,他們最短都用了十五年築基,不是喬安久妄自菲薄,他一個普通的地球人,就算平時成績好點,體育強點,也絕對不會有那種能一年築基的小說式天賦的,不,不是一年,現在就剩十一個月了。

「當然了,你和他們不一樣的,哪個修真者身邊有異寶指點,嘿,而且我們家小久這麼聰明,肯定可以的。」怎麼加速一個普通人入道修仙這種事情,喬母他們還是很有經驗的,曾經的主人們都是驚才絕艷,各有機緣,留下的功法靈石不知有多少。

之所以這麼有家底,是因為渡劫期之後的劫雷有月兌胎換骨之能,飛升離開的修真者大多在其淬煉之下,成就靈體仙骨,不帶走一片雲彩,換句話說,就是沒什麼特殊手段,就只能傾家蕩產的離開,除了一身修為,之前的私產大部分都帶不走。

殊不知,有多少飛升的修真者,看著自己的小金庫帶不走,玻璃心碎成渣渣。

咳咳,也就是說,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每個沒陪主人飛升離開的異寶,都繼承了足夠的家底。

金烏圖、芥茶鼎和萬寶盒不是攻擊型異寶,也不是防御型異寶,沒有被放入丹田練為本命法器,扛劫雷也輪不到他們,所以,蹲在一旁看著主人被劈的光溜溜的飛升離開,微笑收好剩下的法器和失去主人的小金庫。

逸玄劍雖然是攻擊型異寶,被練為本命法器,但前主人天賦過高,賊賊的劫雷趁著他將逸玄劍放入地脈中溫養之時,瞅準時機,劈劈劈。

讓這位大能半點準備都沒有,黑著臉,強迫中獎般地光溜溜的飛升走了。

從地脈中自己爬出來的逸玄劍,就劃拉劃拉,反倒是存下了最多的家底。

能修煉到渡劫期的修真者,都是有移山倒海之力的大能,積攢之下的財富不知有多少,而知道這些小金庫正確打開方式的,就只有日夜相伴的異寶了。

這四個比較特殊的異寶大概就是這麼想的,現在你們飛走了,開啟新地圖又回不來,我幫你打下這片河山,合作這麼多年,情誼也挺深厚的,那就收點散伙費意思意思了。

然後,喬母他們,手里不知道攢了多少天地靈寶、法器丹藥、符咒靈石……

飛升不可逆•回也回不來•金烏圖他們的歷任主人︰「……」

沒想到,你們是這種異寶。

來,心疼這些前主人們,一分鐘。

前人飛升,小久乘涼,所以,喬母他們根本不在意小久修仙的資質如何,就算你是個木頭,都能用這些東西堆成天才,反正,財大氣粗的異寶就是這麼任性。

喬安久不知道說什麼好,那,他還是去買點明信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入道成功再回到地球,還是提前預定一個時間,到時候托郵局寄給同學。

所以,在家里轉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自己可以幫忙的地方,喬安久就拿上錢包鑰匙出門了。

剛走出門口,就听到喬茶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對了,小久,你記不記得家里那套兒童餐具在哪里?」

「恩?什麼?」他小時候用的小碗和小餐刀?問這個做什麼?

「又去問道堂了?」喬逸沒找到喬安久,就去問喬思睿。

「對,天還沒有亮,他就去了。」苦著臉,喬思睿也不知道繪文有什麼好學的,他們當時是教了一些,但和喬安久這種要系統學習深入研究完全是兩回事啊!

喬母和喬茶對視一眼,也有點後悔,入道的方式千千萬,小久要選最難的一種,她們該怎麼勸一下?

而這邊已經到達問道堂,座位也不斷往前移的喬安久狀態倒是很好,來修真界也有一段時間了,身為宣曉峰的新任小師弟,不少師兄師姐都貢獻了他們的修煉經驗。

普通人邁入練氣期的標志,就是讓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與外界靈氣溝通,重點在于,開竅。

就好像人體是一個蠶繭,隨著年齡的增長,體內的先天真氣會慢慢溢散,這層繭也沾染凡塵越變越厚,普通人想要進入練氣期,就要用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想辦法將這層繭扎一個洞出來,讓靈氣能進入身體洗滌經脈,這才能為以後的修真打下基礎。

除了天運在身的少數人,能自然開竅外,大部分人都是通過學習功法,錘煉自己的先天真氣,最後多多少少借助外物刺激,實現開竅。

如引靈草、透運石之類的,都是修真界用于開竅的常見物。

喬家人之所以發愁,就是因為喬安久拒絕了他們準備的這些東西,準備去試著成為不用外力,自然開竅的那一小部分人。

這難道是專屬于學霸,不斷挑戰自己勇攀高峰的品質?

能自然開竅的修真者往往走的比別人更遠,但他們,幾乎都是修真世界從胎兒就開始,用靈藥玉液養出來的,吃穿用行都有人提前安排,用資源堆出的優勢。

喬安久,明顯不屬于這種。

該怎麼不打擊孩子自尊心的同時,委婉的讓他認清現實?喬家人現在想知道的,是這個問題。

實際上,現在把一切事情暫放,專攻繪文的喬安久,正是因為清楚他的現狀,才拒絕了家人的好意。

因為,喬安久根本感受不到先天真氣、靈氣以及竅穴。

哪怕別人給的經驗再怎麼詳細,喬安久都借鑒不了。

怎麼嘗試都是失敗的喬安久,只能在專心研究繪文的時候,能體會到有一抹抓不住的氣感,其他時候,盤腿而坐五心朝天,除了腿麻,就沒有其他反應了。

這,才是喬安久死磕繪文的真正原因。

而這段時間的繪文學習,讓喬安久也模清了那抹氣感的出現規律,繪文學的越多,氣感的出現越頻繁,量變才能引起質變,喬安久推測,現在自己的繪文詞匯量在一百左右,到三百左右的時候,會有突破。

嗯,目標在前,實現不易。

喬安久已經調動自己所有的學霸光環,刺激記憶區提高理解力,才掌握了一百繪文左右,這里面還包括他和家人的名字書寫以及一到十這種,極為常見的繪文。

總的來說,就是效率太慢。

當然,喬安久不滿意自己的學習速度,同在問道堂的其他弟子,倒是滿眼的羨慕。

曾經坐在小角落默默無聞的同伴,現在坐在第一排,享受著授課者親切的教導和解惑,寫起繪文來,能一口氣寫兩三個,涂滿三四張紙都不帶停的那種,簡直是一群昏昏欲睡的弟子中一股不一樣的清流。

此時,清流•喬安久正在進行繪文里的近義詞辨析,他之前想將繪文徹底轉化成二維碼的設想完成過半,把這些繪文分類總結,再用編碼錄入成二進制數字,是一件前期工程量浩大的事情,好在一旦完成,回報頗豐。

這些‘二維碼’實在太過繁瑣,不僅是一個繪文寫著寫著就忘記怎麼下筆了,兩個意思無關的繪文長得還特別像,放在一起和迷宮差不多,他整理一會兒,就要抬頭四處看看緩解一下思緒,免得耐心如他也被繪文逼到原地爆炸。

「喬師弟,你要不要和我們出去轉一轉?」授課之間有短暫的休息,喬安久新認識的朋友準備喊他一起,出去透透氣緩緩。

勞逸結合這個道理喬安久還是懂的,看著說話的兄妹兩個,應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問道堂的院子里有很多古樹,喬安久他們正在一棵桃樹下休息,侃侃而談的是李軒,年紀長喬安久一歲,為人仗義熱情,當初和喬安久熟起來,就是全憑他話多。

旁邊捧著臉听哥哥說話的女孩是小李軒兩歲的妹妹,李芸,大眼楮圓臉的少女有些羞澀,像小尾巴一樣總是跟在李軒身後,說話聲音軟軟的,簡直是李軒的捧場王。

認識這對兄妹,也純屬意外。

問道堂是會布置功課的,習慣了應試教育的作業量,喬安久倒不覺得有壓力,但苦了其他弟子,咬著筆頭看著繪文發愁。

李軒和李芸當時坐在喬安久身邊,授課者還沒有來,大家就四處找熟識的同伴借鑒功課,俗稱,抄作業,而這麼一團‘這個對不對,看著不太像啊’、‘管他的,先畫上去再說’的混亂之中,喬安久自然注意到身邊,坐在自己位置上自信滿滿交流解惑的兄妹兩個。

哦,是李軒在說,李芸星星眼的在听。

留心听了一會兒,喬安久發現自己完全听不懂,但看著李芸一副‘原來如此’、‘哥哥你好厲害’的表情,推測這應該是兄妹兩個在說他還沒有學過的繪文,看李軒如數家珍的模樣,喬安久覺得,李軒應該就是這個班里,知識儲備豐富的學霸。

這樣,學渣妹妹敬佩學霸哥哥,就可以說得通了。

沒想到,修真界的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授課者把批改之後的功課發下來之後,喬安久居然看到,李軒面前的書卷上,滿滿都是紅叉。

全、全錯?!

接下來,溫故而知新,授課者把昨天布置的功課內容又講了一遍,喬安久發現,這是他學過的東西。

那麼,今天早上李軒底氣那麼足的教別人,感情都是錯的。

這不是一個學渣對學霸的崇拜,這簡直就是一個兄控妹妹和學渣哥哥的狂歡。

就像現在,喬安久已經和兄妹兩個認識一段時間了,還是不太懂面前的場景。

李軒︰「剛才說的繪文,果然精妙,正適合練氣期的木系靈根修士溫養經脈,小芸,你不要擔心學不會,哥哥肯定會教你的!」

李芸︰「哥哥你好厲害,剛才林真人講的繪文太難了,我只听懂了一點點,正擔心著呢,還好有哥哥!」

李軒︰「沒事,你是我妹妹,听不懂也沒有關系,哥哥教你!」

李芸︰「嗯,哥哥我會向你學習,努力修煉的~」

在一旁圍觀的喬安久只覺得太陽穴跳著疼,剛才授課的林真人明明講的是靈氣在經脈中運轉的常用方法,李軒你個大學渣是怎麼听出木系靈根的?

還有,學渣他見過,自信的學渣他也見過。

但李軒這種,迷之自信還準備負責教另一個學渣的學渣,喬安久是第一次見。

真的有點擔心李家兄妹兩個,未來的修煉之路。

沒有什麼,比城主的獨女生了怪病,更適合當新手任務了。

盡管這是個出現在武俠小說、網絡游戲,甚至連西游記都不放過的老梗,但確實很有用。

喬安久揭了這個榜,很快,就被官兵帶去了城主府。

當然,被帶走的人不只喬安久一個。

江湖之上,能人異士眾多,有的人為搏名有的人為錢財,听聞城主獨女重病不起,紛紛齊聚于此,一身素色長衫的喬安久站在這里,被光頭紅胡子的、滿頭小辮子的、臉上烏黑烏黑的、眼楮大如銅鈴的眾人一對比,畫風迥異,像一群妖魔鬼怪里混入一個少年郎。

所以,同樣在大廳里等待,那些外表看起來更具有魔幻主義色彩的人,身邊已經有僕人去邀請的討好,而喬安久這種斯文款的少年,只能坐在角落自己發呆。

這點差別待遇倒不會讓喬安久太在意,他掃了掃四周,居然發現了幾張熟面孔,赤霄派參加松青秘境的弟子。

看來想從城主這里下手,得到離開這里的路引的人不只他一個。

只不過,秘境有著自己的壓制法則,修真者和在座的凡人差不多,沒有了靈氣支持,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麼解決城主獨女的奇病。

在喬安久打量附近的人時,城主很快就到了,面帶憂色的中年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直接承諾,只要能治好他的獨女,就能得到官身銀兩,榮華富貴。

管家轉述的話剛說完,就已經有人拍著胸脯,說自己肯定能治好小姐的病,接二連三的允諾聲,讓城主緊皺的眉頭微緩,一行人很快被帶離了大廳,去了花園。

城主的女兒是個閨閣小姐,肯定不會直接見喬安久他們這一群人的,所以,在花園之中的,是兩個和小姐得了一樣病的丫鬟,只有治好丫鬟的人,才能醫治小姐。

可是,等眾人看清面前兩個消瘦憔悴的丫鬟,止不住的咳嗽和發抖,立刻就有人臉色一變,後退幾步。

這哪里是怪病?分明就是癆病。

而所有人都清楚,這種病治不好,還傳染。

他們是想求榮華富貴或是嬌妻美妾,但得了癆病的人活都活不下來,擁有一切又有什麼用。

怪不得,能調動一城之力,身邊名醫無數的城主,會貼榜求助江湖術士,這病,簡直就是死局,就是用他們的命來賭救治城主小姐的一絲希望。

這簡直就是蒙騙和陷阱。

有人嚷嚷著要退出,他們行走在外有自己的本事,只要有命在,名利富貴就能去拼一拼,何必去冒眼前這個險,可惜,還沒有動作就听到刀劍出鞘的聲音。

一群披甲的官兵,持刀而圍,府牆之上,也趴滿了弓箭手,看樣子,城主是鐵了心要把這些人留下了。

剛才還一臉客氣和恭敬的管家直起腰,聲音有些尖利,說是讓眾人放心,只要治好了這怪病,城主府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

但是,這話根本沒有起到安撫的作用。

站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已經有些發怒,漲紅了臉要遠離患病的丫鬟,鬼知道這癆病會不會傳染給他們,站的遠一點他們才放心。

就這樣,能退開就遠遠退開的人,讓留在原地沒有動的幾個人,一下子變得特別明顯。

雖然說練氣期還不算真正的修真,但這也足夠改善體質百病不侵了,在場的修真者都沒有動,幾個人彼此打量著,眼神中充滿了防備與算計。

依然處在小角落的喬安久沒人擋在前面,視線就變得開闊起來,看了看病怏怏的丫鬟,心里倒是有了些關鍵詞——結核病、抗生素之後,若有所思。

城主府的侍衛半強迫式的送各位壯士回去休息,喬安久應該剛才沒有退開的動作,還得了些便宜,被分到一個小小的院子里,偏僻是偏僻了些,但勝在清淨。

「公子,這里是熱水,小的就在外面伺候,喊一聲就行。」兩個和喬安久年紀差不多大,一身僕人打扮的小廝,在忙前忙後,又是鋪床又是送熱水,很是殷勤。

這倒讓喬安久有些奇怪,他好像得到了優待?

問了兩句,喬安久倒是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生病的丫鬟,是這兩個小廝的親人,城主只關心小姐的死活,他們這些下人,就只有個試藥的份,剛才眾人在花園里的表現他們也注意到了,喬安久是唯一一個沒有懼怕,還在觀察丫鬟患病情況的人,這讓小廝們抓到了一絲希望,面前的公子是不是有可能治好小姐?也順便能把他們的親人救活?

賣身為僕的人命賤,有個相互依靠的親人不容易,小廝們只期盼著,他們把公子伺候好了,治病的法子就能早一點想出來,他們的親人也能活下來。

在進入松青秘境之前,參加試煉的弟子們就被反復囑咐,這里面遇到的人煙俗世都是幻想,切不可對他們投入過多注意,留下羈絆影響心境,他們只用在秘境之中搜集青果,找到更多適合修煉的靈植妖獸即可。

喬安久自然也這麼認為,凡塵鏡里一切都是假的,城主女兒患病不過是經驗任務,他可以等待身邊那些坐不住的江湖異士,不斷的觸發任務劇情得到更多的線索,然後離開這里。

所以,和來到城主府的其他修真者一樣,喬安久已經模清了城主的書房,處理公文的印章,以及能拿到路引的方法,在他們的預測中,城主女兒不治身亡之時,是這里最混亂的時候,也是修真者能拿到路引離開的最好機會。

但現在,喬安久反倒變了主意。

面前兩個圓臉少年,看起來有點像他的同學,一個戴著個眼鏡背著大書包的樣子有些呆,被別人喊四眼雞也不生氣,每天會在兜里裝包糖,趁著課件去趟附小,送給他上一年級的妹妹的男生。

所以,救吧。

哪怕這一切是假的,也想辦法解決掉這個癆病吧。

心里並沒有任何善良或是悲憫的情緒,喬安久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個沒出息的哥哥,站在被欺負的小丫頭面前,卻高大到能扛起一切的樣子。

尤其是,他們四個都不去收集青果,方向統一,戰力集中,危險程度降低,一路上掃蕩著一切遇到的靈草和妖獸,有用的藥植和妖丹沒多久,就各自收集了不少。

「這個可以多裝一點。」一直少言的宋孝義有些忍不住,走到喬安久身邊,指了指面前一株有些像狗尾巴草的東西,「須尾草入藥可壓制丹毒,煉器可加速精煉,效用有限但頗受修士歡迎,把這些裝走,到外面也能換一些好東西。」

喬安久看著遞到面前的草,愣了愣,認真的道了謝。

他修真的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幾乎用不了什麼丹藥法器的,攻擊方式也與眾不同,所以一路上,他都是跟在其他三個人身後,隨便撿一點東西,很多時候,還帶走不少土壤和潭水,想回去研究一下,說不定能檢測出里面的成分,做一個和這里差不多,小型的模擬生態系統。

李軒和李芸的實力不比宋孝義,自己都有些顧不上,更別說有時間發現喬安久的動作,所以,只有宋孝義一人留神注意著,發現喬安久笨笨的,每次裝的東西都不太對勁。

像這個須尾草,知道的人都會采集這上面毛絨絨的草端,但喬安久卻蹲下來去揪下面的葉子,順便刨一刨草根,從剛才就精神緊繃的宋孝義不禁恍然,果然是年紀小缺乏歷練,即使修為在身,舉動之間也有些稚女敕。

「這個很難養活的,你要是喜歡,把附近的小石子也帶走一些,會好養一些。」可能是剛才的威脅感突然破滅,這種反差讓宋孝義對喬安久還挺關注的,看他經常連根挖走靈草,沒有說什麼,反而會出聲指點兩句。

修真無歲月,進入練氣期之後,壽命增加,外表的變化就已經和凡人不同了。

像宋孝義如今練氣八層,看起來年紀輕輕,實際上已經五十二歲了。

看著喬安久他們這種十幾歲的小崽子,突然有種長輩的情懷涌上心頭,剛才還打上懷疑與威脅的喬安久,看起來就像是他幼時家里,總是傻乎乎爬樹下不來,還嘴硬不肯求救的胖弟弟。

進入赤霄派之後,很少有機會回家看看的宋孝義,只知道父母已逝,弟弟早已成家立業,有了孫輩,了斷塵緣不代表他不會思念,現在已經雙鬢變白顯露老態的弟弟,和印象中那個胖崽子相差實在太遠,反倒是喬安久這個不愛說話的少年,有幾分相像。

尤其是看著,李軒和李芸兄妹總是一起行動,喬安久跟在他們後面,拿著個小鏟子又是挖土又是舀水,眼神干淨澄澈,身上都帶著一股青草般的少年氣,讓宋孝義微微緩了緩自己的冷氣,與喬安久繼續交談,言語中也多是指點和照顧。

家里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的喬安久,對這種關懷格外的敏感,在宋孝義把他們帶出這一片地方的時候,喬安久自然而然的提出了同行的建議,眼神專注,態度懇切。

喬逸他們沒有扛過的眼神攻擊,宋孝義也沒有躲過,等他反應過來,四個人已經走到陌生的地方很久了。

幼崽誤人,此話誠不欺我!

「前方有兩條路,我們走哪邊?」離開了宋孝義熟悉的地方,四個人就改變站姿,由拿著紅外線探測儀的喬安久最前,李軒李芸注意左右,宋孝義殿後。

現在,彎彎曲曲分開的兩條小路擺在面前,同樣茂密的樹木,同樣不停的蟲鳴,沒有標識不知前方,喬安久覺得,這就像是歐洲童話里的情節,不遠處的烏鴉飛過,行人被困森林難以抉擇方向,而密林深處的古堡里,露出一張獰笑的臉。

嗯,開玩笑的。

這可是東方氣息籠罩的修真界,哪里有什麼騎士古堡。

然後,等李軒他們把選擇權交給喬安久,四個人進入左邊這條小路之後,喬安久就看到一個尖房頂的小木屋,差點把手里的探測器扔出去。

果然,話不能說的太滿。

這個西式氣息極為濃厚的叢林木屋,簡直和童話書里印的插畫差不多,就差里面躺著白雪公主,或是咕嚕咕嚕煮□□的巫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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