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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顧冼回鄉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樽前村。

花鎮文風濃厚,從花鎮走出去的少年俊才不知凡幾,可是樽前村卻好像沒有沾染到一絲靈氣一樣,近百年除了一個同進士,樽前村再沒出過舉人以上的讀書人。

沒想到顧冼一舉就奪得頭名狀元,這對于樽前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在喜報傳到樽前村的時候,樽前村的人簡直可以說是欣喜如狂,本想大肆慶祝一下,奈何狀元郎還未返鄉,而狀元郎的家人又比較低調,他們就算想慶祝,主角不在,也不好慶祝,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

現在狀元郎已經返鄉,他們自然又興起了慶祝的念頭了。

不過慶祝這種事情,也不是村里說了就能算的事情,所以一听說顧冼回鄉了,村里德高望重的那些老人家和顧氏一族的一些族老就聚到一起,商量該怎麼慶祝。

本來還想著將顧冼請過來一起商量一下的,但是考慮到顧冼才剛回鄉,舟車勞頓,肯定要在家休養一段時間的,所以他們就沒有請他過來,打算商量出一個方案來,再跟顧冼他們確認下。

其實顧氏族老也不是不能做這個主,畢竟這年頭宗族的權力還是比較大的,更何況只是一個慶祝方式而已,做主也就做主了。

但是考慮到顧冼現在已經授官,有了官身了,所以族中也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跟一個狀元郎生了嫌隙,所以才有給顧冼確認這一步。

村里和族里是怎麼商量的,顧冼並不清楚,他現在正毫無形象跟愔愔和懷懷趴在地上玩積木。

積木是顧凜畫的圖,溫言做的,而積木上的圖案則是顧冼一筆一劃畫上去的。

半年多沒見,兩個孩子都忘記了父親的樣子,不管顧冼怎麼逗他們,他們都只想要找爺爺女乃女乃,完全不想理顧冼這個當爹的。

顧冼是一陣心塞,已經長大了很多的兒子女兒都能開口說話了,就是透著一股子疏離,不肯理他。

而顧凜和溫言帶著阿南倒是親親蜜蜜的,看得顧冼更加郁卒,幽怨的小眼神biubiu朝顧凜射去。

美人的幽怨沒有幾個人受得了,所以顧凜很快在這樣的眼神下繳械投降了,認命地開始給他想辦法。

他想到的哄孩子方法無非就是食物,玩具之類的,食物這個方法,他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就選擇用玩具了,反正他記得的玩具很多。

很快畫出一套積木的圖,哄著溫言給他打了出來,又讓顧冼給上了顏色和圖案,一套積木也就完成了。

對于這套積木,孩子們還是很感興趣的,簡直可以說說是愛不釋手,而顧冼拿著積木擺了幾個造型出來,孩子們就被他迷住了,什麼隔閡之類的都消失得一干二淨。

和孩子們玩了幾一天,孩子們就離不開顧冼了,今天更是早早就將顧冼拉起來,要他陪著玩積木。

顧冼當然不會拒絕,趴在鋪著毯子的地上就跟他們玩了起來。

玩了好一會兒,顧婆子進來說道,「大郎,該出發了。」

顧冼這才起身拉了拉有點皺的衣服,「就來。」

他今天要去拜訪自己的老師蘇澈,本來早就該去拜訪的,但是蘇澈早就遣人過來,讓他在家多休息幾天再過去。

大概蘇澈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病怏怏的時候,擔心他舟車勞頓體受不住,才讓他休息夠了再去。

「爹爹~」看見顧冼要走,懷懷跌跌撞撞跑過來,一把抱住顧冼的大腿,「不,不走!」

懷懷說話比愔愔晚,吐字也不清晰,但是他跟顧冼說話卻很流利,這事讓顧婆子和顧老頭嘖嘖稱奇,也樂意讓顧冼跟懷懷多呆一起。

顧冼抱起他,在他女敕女敕的臉上親了一下,這才溫聲道,「懷懷乖,跟爺爺女乃女乃待家里,等爹爹回來給你買糖吃。」

懷懷抱著顧冼的脖子不放,「要……爹爹,不……要……糖。」

顧冼心都軟成一片,模著他的小腦袋瓜子,「懷懷乖啊,讓女乃女乃抱好不好?」

「不。」懷懷還是抱著顧冼的脖子不動,堅定不移不從顧冼身上下來。

「要不,你帶著他?」一邊的顧婆子此時開口道,懷懷一向是個很乖的孩子,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顧婆子都不忍心拒絕他,她心想反正懷懷那麼乖,帶出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顧冼捏了捏懷懷肉肉的手臂,其實他也舍不得香香軟軟的兒子,認真思考了一下,想起愔愔和懷懷還是師妹的干兒女,那就算是老師的外孫,外孫女了,他帶兒子去見老師,老師應該會很高興吧?

這樣想著,顧冼也就同意了,點點頭,「那我就帶著吧。」

「那你等下。」听他同意了,顧婆子叫住他,「我去收拾要帶的東西。」

「不是已經收拾好了嗎?」顧冼一臉困惑,給老師準備好的禮物不都收拾好放在馬車里了嗎?還要收拾什麼?

「你個大男人,自然是不懂的。」顧婆子嗔怪地瞪了他一下,這才轉身去收拾了。

小孩子這麼小,出門自然要將該帶的東西帶好的。

等顧婆子將收拾好的東西拿過來,顧冼才明白顧婆子說的東西是什麼,原來那個包袱里面放著一些類似水壺,手巾,女乃瓶等等,都是小孩子常用的東西。

顧冼這才發現自己想得簡單了,就有點訕訕的,自己真的是太不上心了,要是真的就那麼出門了,懷懷在路上要是餓了,他可就要手忙腳亂了。

等東西都收拾好了,顧冼這才帶著懷懷出了門,至于愔愔,一門心思都在玩積木,完全沒有意識到爹爹出門了。

帶著孩子,趕著馬車,顧冼就和顧凜出門了。

到了花鎮,兩人就分開了,顧冼去找找自己的老師蘇澈,而顧凜則去了找了合作的掌櫃們。

他看過賬本後,發現賬本上有些貓膩,顧家一開始並沒有找到賬房先生,用的賬房先生是安王晏容手底下的人推薦的,本來賬做得挺好的,沒想到才過來幾個月,就開始耍小心眼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起的意,還是是掌櫃們授意的。

顧凜不想輕易下判斷,所以才決定今天來鎮上找掌櫃們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了絕味樓,里面的伙計是認識顧凜的,非常的熱情,將他引到一個包廂坐下,」顧公子請先坐,我這就去叫我們掌櫃的。「

顧凜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伙計就麻溜地出去叫人了,不一會兒就見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一不過這個人對顧凜的態度就很一般了,只是跟顧凜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坐在那等顧凜開口。

顧凜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人不是白掌櫃,而且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顧凜就有點懨懨的,淡淡問著,「白掌櫃呢?」

那個人態度很倨傲,「現在絕味樓的事情由我負責,你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可以。」

顧凜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這個胖子的態度太不好了,讓他很不爽,于是他冷冷道,「我只跟白掌櫃談。」

「這里現在我做主。」听見顧凜提白掌櫃,中年胖子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哦。」顧凜不冷不熱應了一句,然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隨手在桌上丟下幾個銅板,然後起身告辭,「那我這就告辭了。」

「等一下!」見顧凜真的走出去了,那個人就急了,慌忙起身將顧凜攔了下來,「有話好好說,何必這麼急躁呢?」

顧凜卻不吃他這一套,「我只跟白掌櫃談。」

這句話顧凜已經說第二遍了,看著這個胖子,顧凜就知道賬本的事情,一定是跟他有關了,這個人看起來非常的不正派,由他授意動手腳的可能性很大。

尤其今天,一見面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絕對是不懷好意。

顧凜就懶得跟他費時間,反正現在酒方子是握在自己手里,是他們要對自己有所求,不是自己對他們有所求,他們拿捏不了自己的。

而且他也不怕對方會拿著契書去告自己,晏容是聰明人,不可能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跟自己起了嫌隙的。

所以顧凜老神在在,說走就走。

「現在絕味樓做主的是我!」中年胖子被顧凜激怒了,再次強調自己才是當家做主的人。

顧凜不清楚他們這邊是出看什麼問題,他也不在意,不過他決定,絕味樓要還是這個胖子做主,那他就不跟他們談,反正後急的人肯定不是自己。

于是顧凜冷冷對著他道,「恩,知道是你做主,告辭。」

說完他頭也不回就走了。

出來絕味樓,顧凜轉身朝淨和齋去了,之前白掌櫃是和淨和齋的萬掌櫃一起來樽前村的,也許他知道白掌櫃的情況。

實際上,顧凜也不是多麼喜歡白掌櫃,若不是今天這個中年胖子這麼囂張,他是不是拂袖走人,畢竟他是跟絕味樓合作,不是跟白掌櫃一個人合作,所以絕味樓換不換掌櫃,對他的生意一點影響也沒有。

只是這個中年胖子不但囂張,而且據他推測,這個胖子還喜歡搞小動作,這就不能忍了。

這樣想來,白掌櫃其實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只要你貨物按時提供,他不會找你麻煩,也不會搞小動作,也不拖欠貨款。

思來想去,顧凜還是決定去淨和齋問問,看看具體是什麼情況,再決定之後的生意怎麼做。

萬掌櫃今天正好在淨和齋,看見顧凜來了,他非常熱情地迎了出來,「哎呀,顧公子,听說令兄高中魁首,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顧凜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朝萬掌櫃拱了拱手。

寒暄過後,萬掌櫃就請顧凜進店里去,淨和齋是一件經營文房四寶的鋪子,鋪子後面有個一進的小院子,布置得書香味十足,而萬掌櫃就請顧凜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坐下。

兩個人聊了一番,顧凜這才知道事怎麼回事。

原來晏容最近將手里有關酒樓、茶樓這一塊的生意都交給了衛泱,衛泱派手底下的人接收這些生意的時候,就有些原來的掌櫃或者管理人員被衛泱手下的人替換掉了,還有些就直接留在衛泱手底下了。

白掌櫃不想留在衛泱手底下干活,所以主動請辭,回到晏容的手底下去。

而絕味樓就換了新的掌櫃,這個掌櫃是靠裙帶關系才拿到這個位置的,做人就有點狂妄。

顧凜想想,反正他是跟晏容合作的,又不是跟衛泱合作的,所以暗搓搓在心里決定,絕味樓的酒就先不供應了,等他們派人過來重新談再供應,反正酒香不怕巷子深,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酒的銷路。

又跟萬掌櫃聊了很久,重點就造紙坊的紙張供應談定了新的供應方式和條件後,顧凜就離開了淨和齋。

許久沒有回花鎮,顧凜難得有興致在花鎮上逛著,花鎮跟之前也沒有非常大的變化,依舊一樣的熱鬧。

逛著逛著,顧凜就逛到了嚴卿的醫館,嚴卿今天依舊在醫館坐堂,面前是一個年輕的少婦,旁邊站著的一個青年漢子,一臉緊張盯著嚴卿號脈的手。

仔細一看,顧凜認出,年輕的少婦竟然就是之前賣草蚱蜢的小草姑娘,青年漢子應該就是溫言的朋友顧凌了。

想到自己之前對這位小草姑娘還起過心思,顧凜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當時真是太年輕了,看見一個獨立善良滿足自己喜好的姑娘就覺得喜歡,卻沒想過自己心里是不是已經有人了。

當時自己還對著溫言各種夸贊這姑娘,認真想想,對小言還真是過分啊,難怪小言到現在都不肯答應跟自己成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另一邊,顧凌依舊屏住呼吸,一臉緊張盯著嚴卿的手。

嚴卿收起手,認真道,「沒錯,是有了,二個多月了。」

「真的?」顧凜一臉驚喜。

「你該對自己多點信心。」嚴卿笑眯眯點頭,這才正色道,顧凌是個很有天賦的人,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識別醫館里大部分的藥材,也能簡單地個人號脈了,只是他還缺乏經驗,嚴卿也不敢讓他給病人看病。

其實小草姑娘懷孕這事,是顧凌自己號出來的脈,可是他自己不敢確定,還是請嚴卿再次確認了一下。

「謝謝師傅,謝謝,謝謝!」確定妻子是真的懷孕了,顧凌高興得有點語無倫次。

「好了,放你一天假,去吧。」嚴卿搖搖頭,揮了揮手,表示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謝謝師傅,謝謝~」顧凌依舊很興奮,跟嚴卿道謝後,小心翼翼扶著小草姑娘就出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邊的顧凜。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嚴卿倒是發現顧凜,他很是意外,也很高興。

「就這幾天的事情。」顧凜走進去,也不跟他客氣,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最近過得如何?」

「很好。」嚴卿笑眯眯道,然後又對著顧凜恭喜道,「恭喜你大哥中了狀元啊。」

「同喜同喜。」顧凜對于他的恭喜同樣照單全收,然後看了一下天色,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他開口邀請道,「走,一起去吃飯。」

嚴卿也不拒絕,兩個人找了一家飯館點了菜就開始吃飯。

期間,顧凜跟嚴卿談起之前嚴卿去樽前村的事情,那時候,嚴卿除了是為了躲避王家那一攤麻煩事,也是為了正視他跟王瑜之間的問題,所以才會離開花鎮,踱到鄉下去。

「怎麼樣,你的事情解決得了嗎?」顧凜想了想還是問道。

講真,他是不大喜歡王瑜這樣有些軟弱近乎愚孝的行為的,但是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說到這件事,嚴卿露出一個笑,「解決了。」

實際上過程並不簡單,他也差點跟王瑜分開,但是幸好結局是好的,王瑜做出了選擇,沒有放棄任何一方,也完美處理好了雙方間的關系,嚴卿現在過得是非常舒心。

那些痛苦的過程,嚴卿自然不會跟別人說,這些痛苦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說出來敗壞別人的心情呢。

「那就好。」听說他處理好了,也過得好,顧凜自然也為他高興。

挑了一筷子青菜吃掉後,顧凜這才道,「什麼時候帶著王瑜再到我家去啊,我爹娘還挺想你的。」

「好啊。」嚴卿一口就答應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最近就听有空的。」

「我大哥中了狀元,村里肯定要熱鬧一下的,不如就那時候來吧。」顧凜想了想,又說道。

「也好。」嚴卿笑著應允,「倒是你可不要舍不得你的酒。」

「放心,酒水管夠!」顧凜一臉豪氣保證著。

嚴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那我就等著了。」

「放心,到時一定通知你!」顧凜又是一個保證。

嚴卿這下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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