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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丞相府,天色還早,顧凜和溫言就沒有再租小馬車,而是兩個人在街上逛著。

大年初二,街上出來做生意的並不多,只有幾個小攤子。

可能正是因為攤子少所以生意反而很好,幾個攤子的老板在清寒的風中,竟然累出了一頭細密的汗,但是他們的神情卻是愉快的。

溫言喜歡看這種普通百姓努力生存,充滿希望的樣子,在過去的日子里,他過得太過艱苦,看著那些辛勤勞作,為生活為生存努力,對未來美好生活充滿向往的人,他就好像有也看到了希望,感覺以後的自己,也會這樣,努力生活,越來越好。

後來他過得越來越好了,但是他還是喜歡看這些欣欣向榮的場景。

所以今天他和顧凜走在街上,看著周圍,臉上忍不住掛著發自內心的微笑。

顧凜轉頭看著溫言微笑的樣子,腦袋里忽然冒出了一句詩。

春林初盛,春水初生,春風十里,不如你。

這一刻,微笑的溫言在顧凜的眼里,就是世間最亮麗的風景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確定自己的心。

「你看什麼?」被顧凜盯得有點發毛,溫言瞪了他一眼。

「看你。」顧凜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溫言抖了一下,感覺一陣戰栗,顧凜怎麼笑得這麼奇怪?說來,從他們再次重逢,顧凜就變得各種奇怪。

將這個歸結于顧凜又抽了,溫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什麼好看的?」

「你好看。」顧凜故意以一種溫柔得不得了的語氣說道。

溫言卻沒有感受到有什麼好的,只覺得各種不自在,他再次抖了抖,加快了腳步朝前走去。

「喂,你走那麼快干什麼,你等等我。」溫言走遠了,顧凜才反應過來,嘴上叫著追了上去。

溫言回頭看顧凜追得辛苦,玩心大起,故意加快了腳步。

顧凜好不容易才快要追上他的腳步,沒想到才一眨眼,溫言又跑遠了,他只能哼哧哼哧追了上去,索性溫言後來還是慢了下來,顧凜慢慢追上了。

兩個就在街上到處逛著。

京城的繁華不是花鎮一個小小的鎮子所能比擬的,即使溫言已經在京城住了那麼久,依舊是沒有逛夠。

顧凜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京城再繁華,也比不上後世的那些大都市的繁榮,所以他也就見怪不怪了,跟著溫言到處逛,也不過是滿足一下溫言的好奇心。

逛過了繁華的街區,兩人就逛到了較為偏僻的地方。

這個所謂偏僻的地方不是像顧凜他們租的地方,遠離鬧市,環境清幽,而是真真正正算是偏遠的地方,算得上是京城的貧民窟了。

這一帶的屋子都是那種十分破舊的地方,很多甚至只是棚屋或者茅草屋,看著破舊不堪,幾乎每個城市都會有這樣的地方,住著一些生活最底層的人,每日為生活奔波。

顧凜和溫言只是路過,並不是特地來參觀這些的,所以他們兩個並沒有多做參觀,穿過住戶區就要離開。

沒想到才走到邊緣,還沒離開這片區域,就听見一陣哭喊,「爺爺,你起來啊!」

顧凜和溫言對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棚屋里,哭喊聲更明顯了。

這個棚屋在貧民窟的邊緣,跟其他的屋子離得比較遠,所以即使小孩子哭得挺大聲的,但是周圍的人並沒有听見,若不是顧凜和溫言正好經過,這孩子還不知道要哭喊多久。

走進屋里,以為老人躺在床前的地上,而一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湊過去搖著他的身子,不停哭喊著,「爺爺,爺爺,你快醒醒!」

那孩子兩三歲左右,非常瘦,臉上一點肉也沒有,顯得兩只眼楮又黑又大。

現在這兩只眼楮里面噙滿了淚,要掉不掉的,看著非常的招人心疼。

溫言上前將坐在地上的孩子抱起來,而顧凜直接上前,先是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感覺不到呼吸,他心就涼了一半,伸手又在頸間按了按,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的脈動。

顧凜朝溫言搖搖頭,溫言就明白了顧凜的意思,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孩子。

那孩子很乖巧任溫言抱著,看見顧凜在探老人的頸間,他以為顧凜和溫言是來救他爺爺的,忍不住道,「爺爺昨天摔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哥哥你幫忙叫一下爺爺好不好?」

看著孩子黑漆漆的眼楮盯著自己,顧凜突然有點不敢看他清澈的眼楮。

「哥哥?」見顧凜撇過頭,那孩子不懂這是為什麼。

溫言心里也有點難受,大年初二踫見這樣的事情,確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這哥老人家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留下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我先去找幾個人過來看著,然後我們去報官。」顧凜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他們處理不了,還是應該找官府的人來看看。

「好。」溫言點點頭,抱著孩子走出去,他剛剛模了一把這孩子的肚子,癟癟的,也不知道什麼餓了多久了,去報官的路上還能給他找點吃的。

于是顧凜先跑了出去,在附近的棚屋里面找了幾個人過來,幫忙看著現場,他則帶著溫言和那個孩子往衙門走去。

這附近住的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听說棚屋了里面死了人,都非常驚訝,而人都有愛看熱鬧的天性,所以很快就擠滿了人。

「你要干什麼?」那孩子眼見溫言要將他抱出去,激動地開始掙扎起來,不停踢著溫言,「你這個壞人,你放開我!」

溫言一個不注意,讓那孩子踢了好幾下,顧凜一看,伸手接過孩子,在他頭狠狠揉了一把,「哥哥現在帶你去吃飯。」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听到吃飯,眼楮都亮了,停止了掙扎,睜著大眼楮,「也給爺爺帶嗎?」

顧凜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要是乖乖听話,就也給爺爺帶一份。」

「我很乖。」那孩子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

顧凜和溫言對視一眼,心里都在嘆氣,這都是什麼事啊?

這孩子還不知道他爺爺已經不在了,況且這孩子這麼小,恐怕也不知道什麼叫作不在了。

走到相對繁華的街區,顧凜找了一家粥鋪,讓溫言帶著小孩子先在這邊喝粥,他自己到官府去報官。

雖然是大年初二,但是官府還是有上班的,一听說出了人命,大冷天的,京兆尹愣是出了一頭的汗,天子腳下,大年初二出了命案,若是上頭追究下來,他這個京兆尹恐怕也不好過。

急得就像火燒**的京兆尹帶著衙役和仵作就跟著顧凜往棚戶區奔去。

之後的事情就沒有顧凜和溫言什麼事情了,他們很快就回去了。

現在,他們兩個對著坐在一旁玩的孩子,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京兆尹帶著衙役將老人的尸身抬走了,卻完全沒有顧得上這個小孩子,周圍的百姓也沒有誰又接收這孩子的意思,溫言和顧凜只好暫時將這孩子帶回來了。

帶回來是帶回來了,但是怎麼處理,這就是個問題了。

他們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帶孩子呢?

「怎麼辦?」溫言看著顧凜。

顧凜也看著溫言,「涼拌。」

「嚴肅點,跟你說正經的呢。」溫言拍了顧凜一下,表示自己現在很嚴肅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

溫言白了顧凜一眼,過了一會兒才道,「總不能我們來養吧?」

「可以啊。」顧凜不以為意,「我們又不是養不起。」

「不是養得起養不起的問題。」溫言看了一眼在一邊玩得歡的孩子,皺起眉頭,「養孩子不是養小貓小貓,給他一口吃的就行的,養一個孩子沒那麼簡單。」

「養小貓小狗也不是只給一口吃的就夠了。」听溫言的說法,顧凜下意識反駁,就他養貓陛下的那幾年,也是辛苦得很,要供它吃,供它喝,還要給他梳毛洗澡,陪它玩耍,給他買萬一,還要定期給它做美容等等等,哪里是給口吃的就搞定了那麼簡單。

"我就是打個比方。"听他這樣說,溫言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我只想說,養一個孩子就要負起責任。」

「那就負責唄。」顧凜應道,他其實想起,他以後跟溫言在一起,肯定不會有孩子,就算貓陛下有孕子丹,他也絕對不會想要給溫言吃的。

那麼,孩子,他們就只能靠收養了,現在正好有這樣一個孩子,顧凜都做好要收養他的準備了。

「你真決定要養?」溫言有點不敢相信,這樣大的一件事情,顧凜竟然這樣輕描淡寫說了出來,听著感覺就像是兒戲,讓人有點不敢相信。

「不是我要養,是我們要養。」顧凜糾正他。

「什麼叫我們要養?」溫言有點不明白顧凜的意思,我們要養?為啥是我們?

「以後我們肯定不會有孩子,這孩子就當是我們的兒子了。」顧凜一臉理所當然,「我們的額日子當然我們養。」

溫言簡直要目瞪口呆,這個人怎麼這樣自以為是?他憑什麼認定自己以後肯定會跟他在一起,憑什麼認定自己會同意收養個孩子的事情?

這麼大的事情,顧凜就這樣替自己決定了,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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