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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里,顧凜雖然沒有再發燒,但是這場病好像帶走了他的精氣神一樣,整個人懨懨的,完全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顧冼很是擔心,畢竟顧凜這次病得有點嚴重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病根。

因為擔心顧凜,顧冼這段時間無精打采,連書都看不下去,各種聚會也不參加了,整天就待在家里看著顧凜。

阿冊有點不開心,雖然顧冼現在不出去了,但是他待家里的話,就天天和顧凜待一塊,跟他相處的機會大大的減少了,這怎麼可以呢?

他也知道顧冼是因為擔心顧凜,顧凜病了那一場也有點嚇人。

雖然理智上可以接受,但是情感上他完全不能接受,他一點也不喜歡顧冼眼里只有他弟弟的樣子,看著就覺得糟心,顧冼明明是他的,眼里也只能有他!

一切都是因為顧凜生病了,因為顧凜生病了,顧冼才會心心念念都是他,只要他病好了,顧冼也就不關注他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阿冊隔天就出門了,下午的時候就帶來一個老大夫過來了,據說這老大夫是京城有名的大夫,祖上還出過太醫。

顧凜和顧冼自然是不認識什麼好大夫的,所以听說這個大夫出身醫藥世家,在京城有很大的名氣,顧冼大喜過望,引著他就去給顧凜看病了。

老大夫得出的結論是沒啥大事,之所以沒精神只不過病根子沒去盡,再吃一副藥就能好了。

听大夫這麼一說,顧冼自然是高興的,顧凜沒事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大夫倒是對顧冼很感興趣,他看顧冼的臉色,看出了顧冼必然是根子大壞,久病之人,只是不知道哪個大夫給調理的,竟然給調理得七七八八了,雖然根子也還沒完全去掉,但是調理的那服藥也算是效果卓然了,能將顧冼調理到現在的地步,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不過大夫一看顧冼的臉色就知道,那服藥吃到現在,已經沒必要再吃了,因為已經到達一定的程度,吃了也不再有調理的效果,反而對身體有害,畢竟是藥三分毒,顧冼底子還那麼差,就更危險了。

雖然不知道這老頭為啥非要給自己把脈,但是他看起來似乎沒有惡意,顧冼還是伸出手讓他把脈。

老頭仔仔細細給顧冼把了脈,又問了幾個問題,看了顧冼之前吃的方子,老頭在方子上改了幾味藥,才將方子遞給顧冼,「你之前吃的方子對你已經無用了,抓新方子上的藥,先吃十帖,吃完老夫再給你復診一下。」

顧冼拿著方子有些困惑,他一直照著嚴卿的方子抓藥,確實效果不錯,沒想到這個老大夫說改就改,他雖然久病,但是也沒有久病成醫,所以對于老頭改過的藥方,他還有心存疑惑的,不知道大夫憑啥說之前的藥方不行。

見他有所懷疑,老大夫也不生氣,笑著解釋道,「之前給你開方子的大夫,還是有幾分能耐的,方子開得很好,對癥下藥,所以你吃過,效果肯定不錯。」

頓了一會,他話鋒一轉,「但是你的身體已經台歷得差不多了,一些病癥已經去掉了,方子里面一些藥也就不合適了。」

顧冼這才點點頭,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老大夫這樣明顯是在幫他,這份情他是需要領的,于是他給老大夫行了一禮,認真道謝,「」那就謝謝大夫了。

老大夫搖搖頭,表示不用客氣,又道,「你最近太過勞累,這樣對你身子不好,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謝謝大夫提醒。」因為顧凜的事情,顧冼最近確實休息得不好,臉色並不太好看,現在被大夫提出來了,他也只能乖乖點頭,表示會听話好好休息的。

見他已經知道要好好休息,老大夫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背著藥箱就準備告辭了。

顧冼將診金奉上,將他送到了門外。

見他如此客氣,老大夫很滿意,揪著胡子對顧冼身後的阿冊擠了擠眼楮,是個好孩子,你的眼光不錯。

自己看中的人得到了家人的贊賞,阿冊非常得意,微仰著頭,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老大夫看見他滿面桃花的樣子,不禁啞然,感慨著果然春天到了,阿冊這小子都躁動了。

他早就覺得不對,阿冊這小子最近很是反常,那麼久都不回家,卻原來是有心上人了,還住到人家家里去了。為了心上人的弟弟,還特地回家請老爺子去給他弟弟看病。

為了來見一下阿冊的心上人,老爺子才勉為其難跟著阿冊來給顧凜看病,沒想到一見顧冼才發現他似乎身體不大好,就順便給他看了一下,並開了方子,要不是因為顧冼是阿冊的心上人,他才不會多事,主動幫顧冼看病呢。

顧冼自然是不知道眼前這個老大夫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來給顧凜看病這件事背後還有這些事情,他當他只是個比較有名的大夫。

阿冊還沒打算讓顧冼知道這些,急吼吼將老爺子送回去後就回來給顧冼和顧凜熬藥。

老爺子的醫術自然是有保障的,顧凜喝了幾服藥就恢復了。

而顧冼,照著老爺子改過的方子,喝了幾天,臉色就好了不少,再加上阿冊給他各種補,顧冼竟然胖了不少,要知道在過去的十年間,顧冼一直長不胖,瘦得伶仃,看著是有點病美人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長了點肉,臉色紅潤了,越發容光泛發,看得阿冊的眼神火熱了不少。

相比之下,顧凜的情況就沒那麼好了,雖然喝了藥,身體已經恢復,吃的和顧冼的也一樣,畢竟顧冼不是那種吃獨食的人,阿冊給他弄的各種補品,也有顧凜的一份。

但是可能是因為顧凜心中難受,他這段時間身體雖然恢復了,但是卻越發的瘦了,就好像他身上的肉都跑顧冼身上去了一樣。

病好之後,顧凜在家里就坐不下去了,又開始重復之前的生活,忙會所的事情,忙完就去劉宅打听溫言的消息。

可惜溫言之後再沒回來過。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除夕了。

會所已經在臘月初三開業了,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這個會所已經在京城的權貴圈子出了名,愉悅都排到三個月後了。

顧凜在京城的事業也算是走上正軌了,他已經不用擔心銀子的事情了,會所一天賺的錢就夠他在京城生活三個月的開銷了。

他不是那種非常有志向的人,銀子夠用的話,他就不會累死累活去拼命,所以會所的經營他依舊是放給晏容的手下去做,他只要拿分紅就好了。

既然立業已經搞定,他當然就要想成家的事情了。

除夕了,要過年了。

過了年,他就二十一了,已經算是大齡青年了,溫言也十七了,再過一年也成人了,已經可以成家了。

可是現在溫言一直沒回來,就算回來,說不定身邊已經有別人了,那會不會跟他在一起還是個問題呢。

只要想到溫言,顧凜就覺得心里一陣苦澀,是他自己將好好的一手牌打爛了,溫言那時候那麼喜歡他,卻被他狠狠推開了,他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但是只要溫言還沒有明確說要跟別人在一起,他覺得他就不該放棄,于是他又去了劉宅。

今天是除夕,溫言總不至于還不回來吧。

可惜的是,溫言確實還沒有回來。

顧凜很是失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下劉宅的台階的。

天又開始飄起雪來,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了下來,落在顧凜的發梢,肩頭,很快就積了一層白色,顧凜毫不在意,只是朝回去的方向走著。

還沒走多遠,就見一輛青幔馬車駛了過來。

顧凜鬼使神差回頭盯著馬車不放,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頭,只是覺得必須回頭。

一雙白皙的手掀開青色的簾子,接著一個帶著毛茸茸皮帽的腦袋伸了出來,看了看地上,然後跳了下來。

馬車里的人不知道說了啥,那人擺了擺手,笑道,「外面風大,你就不要出來了,我自己進去就好。」

頓了一會,馬車里的人才低聲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

顧凜愣愣看著前方包得嚴嚴實實的溫言,他比之前看到的瘦了一點,但是好像又高了一點點,穿著滾著毛邊的大氅,帶著同樣滾著毛邊的皮帽,白皙尖瘦的臉在那圈毛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的小和精致了。

顧凜忽然覺得眼眶有點熱,于是微微仰起頭,此時有片雪花飄落在他的眼眶,遇熱化成水順著眼角落了下來,看著就好像是一滴淚。

溫言已經發現了顧凜的存在,走到跟前的時候,看見顧凜眼角的水光,他愣了一下,顧凜這是,哭了?

他忽然有點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看著顧凜。

「你回來了?」顧凜柔聲問道,聲音里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和綿長的思念,這麼久才見到溫言,他發現他不想去想溫言是不是跟別人在一起了,他只想好好看看溫言,然後說說話,敘敘舊。

「恩。」溫言也有很多話想說,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只發出了一聲嘆息般的「恩」。

「那回家吧。」顧凜走過去拍掉他肩上的雪花,然後拉著他的手。

手冷不防被一陣冰涼包圍,溫言本能地甩掉他的手,甩完了他發現不對,看著顧凜瞬間暗下去的眼,溫言有些落荒而逃,跑進了劉宅。

顧凜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有些茫然,小言這是,不要他了?

想到這個可能,顧凜眼神中生出一絲惘然,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錯的,一錯就錯過了,他跟小言,看來是完了。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了,卻沒想到真的發生的時候是這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顧凜覺得五髒六腑都痛,胸腔里又好像堆了一把火,仿佛要將他焚燒殆盡。

眼前又是一陣陣發黑,顧凜覺得自己腿都軟了,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干淨,有沒有雪,直接就坐了下去。

雪越發的大了,顧凜就那樣坐在地上,雪很快就在他頭上,肩上積了厚厚一層,他卻像凍僵了一樣毫無所覺。

溫言一直跑到會客廳才停了下來,他其實不想跑的,但是看見顧凜暗淡下去的眼神,他就覺得很心虛,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顧凜的事情一樣,所以本能轉身就跑。

冷靜下來,他才回過神來,他跑什麼啊,又沒做錯啥事,有啥好跑的。

不過跑都跑了,他還是跟師父說一聲吧,今年就不跟他們過年了,他還是和顧凜一起過年吧。

「小言你回來了?」劉大師看見溫言很是高興,「瞧你衣服都濕了,快去換個衣服好過來,準備吃飯了。」

溫言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實已經濕了,應該是屋里比較暖和,身上的雪遇熱化了吧。

「師父,我大哥來京城了,我想去和他們一起過年。」溫言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說過年的事情再去換衣服。

「什麼時候來的?」劉大師很是驚訝,之前好像沒听說過這件事情啊。

「來了有段時間了,只是我一直不在,他們就沒來拜訪。」溫言解釋了一下,畢竟來了這麼久沒上門拜訪,確實有點失禮,不過這也是事出有因,還是要解釋一下,免得叫人誤會了。

劉大師顯然沒將這事放心上,只是對溫言道,「那你就回去吧。」

他知道過年這種節日,溫言肯定是想和家人一起過,所以他也不挽留,只是道,「正月里要來看師父啊。」

「是,徒兒不會忘的。」溫言很是高興,「那我就先去換衣服了!」

「去吧去吧。」見他的歡喜溢于言表,劉大師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

溫言這孩子,天賦好,又刻苦,還重感情,真的是很難讓人不喜歡,他家人和幾個徒弟都喜歡得不得了,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溫言的親人,給不了他親情,所以見他這麼高興,劉大師也很替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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