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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一樁事情的顧凜回到知味軒,和姜洋寒暄了幾句才回到他為他們準備的房間。

還沒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了,門後溫言目光灼灼盯著他。

「怎麼還不睡?」顧凜伸手模了模他的臉,只覺得出手生涼,再看他衣衫單薄,忍不住擰起眉,「天這樣冷,怎麼不先被窩躺著?」

「等你。」溫言上上下下看了顧凜好幾眼,確認並沒有多出什麼傷痕才低聲道。

「等我干啥,我這麼大了,丟不了。」顧凜很不贊同,將溫言推到床上坐下,拿被子裹在他身上,轉身出去了。

溫言有點無措,顧凜這是生氣了嗎?

自顧凜從天而降拯救了他,顧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高大起來了,就像個長輩一樣,他對他就本能有點面對長輩的畏懼,顧凜剛剛一眼不發就出去了,他就忍不住有點擔心,是不是顧凜生氣了。

要是顧凜生氣了該怎麼辦?溫言擰著眉頭認真思考,要是從前的顧傻子,很簡單,給他塊糖就解決了。現在的這個,恐怕沒這麼簡單了。

還沒等溫言想出個所以然來,顧凜已經端著一個大木盆回來了,盆里是冒著熱氣的水。

將盆放在床邊,又搬了一塊椅子在盆的另一邊,顧凜坐在椅子上,月兌下鞋子就將腳放進水里,溫熱的水浸泡著腳,顧凜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閉著眼楮享受了一會兒,才發現溫言正一臉呆滯看著他,忍不住彈了他一個腦崩兒,「看什麼看,還不拖鞋泡腳,泡完睡覺了。」

溫言听話的月兌掉鞋子,將腳伸進已經泡了一雙腳的盆里,盆雖然不算小,但是放下兩雙四只腳也顯得有點擁擠,所以溫言忍不住將腳縮到木盆邊。

看他那樣,顧凜忍不住拿腳夾住溫言縮到邊的腳,「扭扭捏捏干啥,又不是大姑娘。」

溫言不甘示弱夾了回去,兩個人就在一盆水里鬧來鬧去,鬧到最後腳上也暖了起來,顧凜才扔了一塊布給溫言,「擦腳。」

溫言很听話地擦好腳,顧凜將水端出去倒掉。

回來的時候看溫言還坐著,忍不住將他塞進被子,自己也躺了上去。

「我明天回哪?」溫言在被子里鑽啊鑽,露出一個頭,才悶聲問。

「呃先跟我回家。」顧凜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是打算將顧凜帶回溫家的,不過溫言畢竟是溫家的孩子,讓他一直呆顧家好像也不對,但是讓溫言回溫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雖說這次溫有根被揍得很慘,但是誰知道那貨回去之後會怎樣,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帶溫言回顧家,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恩。」得到想要的回答,溫言高高興興睡著了。

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顧凜也是累著了,不一會兒也陷入了黑甜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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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家里人著急,第二天天光微亮,顧凜和溫言就早早起床,在知味軒吃了一頓早餐,又在鎮上買了點肉骨頭之類的東西,然後坐著牛車就回樽前村了。

顧老頭一早就在村口等著了。

顧凜一晚上沒回來,他擔心得要命,也不知道二郎有沒有找到小言,他們一晚上沒消息,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人一著急擔憂就喜歡胡思亂想,顧老頭也不例外,胡思亂想了一夜,在床上輾轉反側,死活睡不著,天一蒙蒙亮就在村口老樹下等著。

不多時就看見顧凜和溫言坐著牛車回來了,顧老頭忍不住迎了上去。

「這,這是咋回事?」走近了,顧老頭才看見顧凜臉上的淤青,經過一夜,那些淤青更明顯了,在臉上就有點嚇人,顧老頭被唬了一跳,忍不住問道。

「沒事,回去再說。」顧凜跳下車,付了車資才帶著溫言和顧老頭回了家。

到了家,一家人都聚在一起,顧凜才把昨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听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顧老頭在桌上敲了敲煙斗,瞪了顧婆子一眼,「就說肖老太婆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他干的都是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還說什麼有戶人家膝下無子,要收養個丫頭,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

「我這不是被騙了嗎?」顧婆子先是怯怯看了一旁的顧冼一眼,才弱弱地說,「我哪知道她干的是這種斷子絕孫的缺德事,早知道她是這種人,我怎麼可能會動那種念頭!」

顧冼顯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臉色也有點難看,不過想著,娘親當時也是為了他,誰都有資格說怪娘親,就他是最沒有資格的,而且娘親當時也沒想到這個肖老太婆如此惡毒。

想著他臉色好看了一點,不過心里打定主意,他現在也能下床了,鎮上也認識幾個人,這兩天去趟鎮上,走動走動,爭取讓肖老太婆判得重點,最好是永遠無法翻身,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還有那個徐夫子,吃了這樣一個大虧,將來指不定要找二郎麻煩,應該先下手為強,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顧冼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家人。

「你啊,以後還是要多動點腦子,不然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顧老頭想著人前還是要給老妻面子,稍微說了一下就算了,想到顧凜說的事情,又有點擔憂,「那個生哥在鎮上勢力不小,你將他揍了,萬一他來報復你怎麼辦?」

「不用擔心。」顧凜擺擺手,表示沒關系,「最近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沒空找我麻煩的,就算找我麻煩,我也不怕。」

「你干了什麼?」顧冼蹙著眉問道。

顧凜盯著顧冼那張漂亮的臉蛋看了好幾眼,覺得這張臉,不管看幾遍,這臉都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美人就是美人,蹙著眉都別有一番風味。

簡直是犯規。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覺得弟弟的眼神有點奇怪,顧冼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顧凜搖頭,「那個,我也沒干啥,不過是給他們找了點小麻煩。」

看著顧凜那輕描淡寫的模樣,顧冼想著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不過看他這樣明顯是不想說,還是等他去鎮上的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還是要小心點,最近沒事就不要去鎮上了。「顧老頭顯然還是覺得有些擔心,狠狠吸了口煙。

「不到鎮上,孩子們滿月酒咋辦?」顧婆子想到過幾天兩個孩子就滿月了,洗三的時候因為大郎病重和兒媳婦的事情沒有辦,本想著滿月的時候辦一下,彌補一下兩個孩子。

「要不,滿月酒就算了吧。」顧老頭想了想說。

「那哪成?」顧婆子不滿了,「洗三就沒給孩子辦,現在滿月還不辦,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不重視孩子們。」

「你過自己的日子,管別人說什麼呢。」顧老頭很不喜歡顧婆子這點,特別在意別人的說法,就算別人把你夸上天又怎樣,還能當飯吃不成?你快餓死的時候,那些平時夸你的人,也不見得會多幫你一把。

「不行。」顧婆子在這事上挺固執的,「一定要辦,不然你讓親家怎麼看我們?」

「那就辦吧。」說到親家,顧老頭就感覺有點理虧,人家將一個好好地姑娘嫁到顧家,沒享過幾年福,還難產死了,說來也是顧家對不起她,留下的孩子就好好辦個滿月酒,也是個態度。

「不用擔心鎮上的事情。」顧凜插了句話,「那貨想收拾我也沒那麼容易。」

「下次去鎮上,我跟你去。」顧老頭吧嗒又抽了口煙。

「你跟著湊什麼熱鬧?」顧凜哭笑不得,雖然知道顧老頭是好意,不過讓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保護自己,好像也不大好,誒,等等,顧凜認認真真觀察了一下顧老頭的臉,老頭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老,「您老今年貴庚啊?」

「臭小子,嫌你爹老啊,你爹今年才四十,男人四十一枝花,不懂啊?」顧老頭覺得顧凜是在嘲笑他年老體衰,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強調自己並不老。

「那您老長得有點著急了。」顧凜縮了縮脖子,看顧老頭一臉滄桑,還以為他絕對有六十,沒想到才四十,看來是生活太過艱辛了。

「臭小子,你這說的什麼話?」顧老頭揚手作勢要打顧凜,顧凜一躲,顧老頭反而真想揍他了,追著顧凜滿院跑。

顧冼和顧婆子看父子倆那樣,忍不住笑起來。

「小言咋不說話,累了嗎?」顧婆子看溫言一眼不發,忍不住問道。

溫言搖搖頭。

「對了,小言這兩天就別回家了,溫有根吃了個大虧,指不定在家等著找你麻煩呢。」顧婆子想著溫有根昨天被逼著賠償了杜張氏的錢,一定會找小言的麻煩,還是讓小言在家躲躲比較好。

「不會的。」溫言低聲說,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快意,「他被人打斷手腳了。」

「真的?」顧婆子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我從生哥那逃了出來,被他抓住了,他想把我賣給生哥,就被生哥打斷手腳了。」

「活該!」顧婆子啐了一口,「挨千刀的混蛋,怎麼不讓人打死?!」

罵完後,突然想起來在溫言面前這樣罵溫有根好像不大好,忍不住就有點訕訕的。

溫言其實並不覺得啥,看溫有根遭報應了,他心里是很快意的,不過他也知道不能表現得很明顯,所以他垂著頭假裝沒听見的樣子。

看溫言垂著頭的樣子,顧婆子越發覺得他可憐可愛,暗暗的又罵了溫有根好幾句才摩挲著溫言的腦袋,「小言不要想那麼多,過幾天你佷子佷女就滿月了,你在家蹭點他們的喜氣再走。」

「恩。」溫言听見有理由留在顧家,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真是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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