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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三正在撫模服務器, 預計需要三小時。請稍後再刷新閱讀。  第十八章別了大房

大家的眼神為什麼都這麼奇怪?紀流雲不由得開始沉思。

鐘衍︰「你早說你有這個想法嘛。」

她有什麼想法?

在大家的曖昧眼神下, 紀流雲終于明白了自己在做什麼, 飛快地松開了他的手, 臉上又羞又臊, 她方才急著去阻攔對方下手, 卻忘了他之前說過的話了。

然而她這番動作, 在旁人看來,卻是欲拒還迎,色授魂與。

晏斜大步跨了過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隨著他的步伐, 長劍劃在地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音, 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爍眼。

晏斜朝她伸手,接近命令的口吻︰「跟我回去。」

隨著晏斜步伐的接近,紀流雲只覺得身邊有股無法言說的氣場籠罩著自己,這兩個人, 一個是大昱不受重視的皇子, 一個是身份不明的燕國細作,分明都沒有左右時局的能力,可紀流雲卻莫名其妙的覺得這兩人的氣場快要將她淹沒了, 連她的呼吸都容不得。

可她還沒來得及處理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另一股大力就已經先他而來, 將自己牢牢箍在胸前, 不知什麼時候, 自己的脖子上突然多了只手,並不是勒住她,而是兩根手指並在一起,按在了她的頸側,只要他一用力,下一秒她就能死在他手中。

鐘衍居然開始挾持她了……

紀流雲被他牢牢箍在面前,那層楓葉披風夾在兩人中間颯颯作響,她似乎還能隱約感受到那屬于男子的堅硬胸膛里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晏斜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僵直地站在原地,臉色很不好看,卻還是往後退了一步,警告道︰「你不要輕舉妄動。」

話剛落音,他注意到這個人的無名指微微屈起,好像和旁人有些不一樣,可他還未看清,鐘衍便朝後一帶,藏起了他的無名指,好像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覺一般。

鐘衍低下頭,在紀流雲的耳邊小聲說話。

「這個人好像很在意你,是你什麼人?」

他靠的太近了,紀流雲只覺得耳朵發癢,有些麻麻的,好像有小蟲子在里面爬。她從未與晏斜之外的男人這般親近過,一時有些臉紅,試著掙月兌了一下,卻發現對方實在是箍太緊,怎麼也掙不月兌。

見她這般可愛的模樣,鐘衍又說話了,這里離得更近,冰冷的面具都踫到了她的耳廓,冰的人心頭一涼,不止如此,還帶著些半真半假的笑意︰「他沒我好看,要不真的跟我走吧。」

看著眼前兩人這般親密,晏斜的臉色更難看了,但他又不能上去硬搶,怕流雲真的有什麼好歹,只按住了手中的劍,蓄勢待發。

挾持就好好挾持,整這些亂七八糟的ど蛾子,基本上就屬于欺負人了。

紀流雲難得正了色,頂著對方的兩根手指非常認真地拒絕道︰「你的提議我認真考慮過了,不是我不肯賞臉,只是家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還是等來年吧。」

然後艱難地昂起下巴指了指晏斜,又道︰「來年我和這位兄台會一起去燕京看你的,只不過那個時候燕京還是不是你們燕國的都城,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

听了她這番話,鐘衍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呼吸也有些微不可聞的錯亂,只是他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脅迫,而不是用掐她脖子的方式,已經足夠表明一件事情了,他不會傷害她的。

晏斜和紀流雲相互對視了一眼,難得和平地沒有吵起來,眼中暗流涌動,前程往事便一點點的浮現了出來,然後晏斜忽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只是一瞬,紀流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世間有一種奇怪的東西,叫做默契,它可以存在于親人之間,存在于戀人、朋友之間,也可以存在于對手之間。無關情愛,也沒有情深似海的羈絆,只是因為共同跨越了幾十年的時間,隨時便能重新連在一起。

許多年後,紀流雲每每想起這個時分,都覺得萬分的不可思議。

她覺得,或許是自己上輩子太愛這個人了,所以他的每句話、每個動作、每個眼神,她都會在心底揣摩上百次,生怕自己不夠理解他的意思,而被他厭棄。也所以,她能幾乎在一瞬之間明白他那個眼神的意思。哪怕重新回到一切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沒能遺忘這個特殊的技能。

紀流雲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朝鐘衍的左肩一偏,那雙抵在自己脖側的手剛怔在半空中,右肩便突然配合地迎來一把長劍,鐘衍迅速側身,刀尖刺破了他的衣服,漸有刀刃破肉之聲。

紀流雲連看也不看一眼,幾乎是玩命地朝晏斜狂奔而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晏斜立刻伸手去接她,火紅的楓葉披風被風吹起,漂浮在空中,鐘衍伸手去抓紀流雲,卻只抓到了披風的一片,大力一帶,那本來就脆弱的披風便被扯散了一大半,紅成殘陽的楓葉便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就像一開始,它們被人撿起來時的那樣。

紀流雲被晏斜拉到了身後,一切方才安定了下來。

鐘衍站在原地,粘稠的血液漸漸從肩上滾落下來,讓人膽顫心驚。

可最心驚的不是他的傷口,而是藏在面具之下的,他的眼神。

……

「五年前的一個冬夜,是我和他相遇的第一天,那年的衛將軍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年,他對我一見傾心,發誓今生今世非我不娶,我見他實在可憐,便與他私定了終身。」

「我之前還覺得你用針,一定是個陰險狡詐之人,沒想到居然還是個賢妻良母。」

「你做的醬豬蹄味道很不錯!請繼續努力哦!」

……

原來她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大概是心底殘留的一絲幻想被她狠狠擊碎了,留給他無盡的失望,鐘衍只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些東西在燃燒,在翻滾,而後,只剩下一片難以言說的冷漠。

他忽然覺得自己也挺可笑的,畢竟他一開始就是居心叵測的接近她,哪怕他最後改變了主意,也改不了他最初的別有用心,大概,假意的人都不配得到真心吧。

鐘衍看著躲在晏斜身後的紀流雲,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小妾姑娘,要回家了嗎?」

「是的。」紀流雲道,「我覺得回家特別好,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特別好。」

鐘衍笑著答完,側身便越出了窗戶,動作迅捷如豹,瞬間不見人影,晏斜手下的人立刻追了出去,可對方從幾間民宅上頭飛快掠過之後,便進入了一道小巷,動作利落,行雲流水,然後便再也不見蹤影。

晏斜沒有去追,而是轉過身,看向身後悵然若失的紀流雲,不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也不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只說道︰「回家吧。」

「嗯。」紀流雲轉身出了客棧,因為有官兵突然闖了進來,客棧膽小的人大多都嚇得躲出去了,所以四周寂靜無比。剛超前邁了一步,險些被什麼東西絆倒。

低頭一看,紀流雲的臉色突然白了,朝後急退了兩步。

地上躺著的那個尸體,正是前幾日與她打賭,鐘衍哪只腳先跨進來的阿飛。

此刻他躺在地上,臉上早就沒有了生氣,眼珠子依舊瞪著,卻沒有了神光,早上還給自己做醬豬蹄的活生生的人,此刻就已經死了。

他大概沒有想到,正是他給出去的銀子,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他大概也不會知道,他做的醬豬蹄其實很好吃,就是鹽放的太多了。

而一旁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尸體,有些還是給她撿過楓葉的人,相處了那麼多天,早就產生了感情,紀流雲悲痛地看著地上的尸體,一時間覺得心里憋得發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里面揪。

這就是國仇家恨,這就是亂世中難以跨越的鴻溝。上一秒是朋友,下一刻就是白骨森森。

她過了太多天逍遙的日子,一葉障目,以為可以平安度日,然而這些尸體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最終還是回到了當年那個腥風血雨的年代。

他們沒有做錯,他們是為了燕國賣命,執行上級的命令,深入大昱。晏斜也沒有做錯,他只是在自己的國土上殺死幾個燕國來的細作。

錯的是這個時代。

「能好好安葬他們嗎?」紀流雲小聲道。

晏斜沒有答應︰「厚葬燕國細作,你想讓我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嗎?」

紀流雲抬頭看了看他,沒說話。

剛觸及她的目光,晏斜心底便是一聲喟嘆,同身邊的人道︰「你去辦吧。」

他終究不敢拒絕她的要求。

那些令人作嘔的飯菜,用殘羹剩飯來形容都是抬舉。

晏斜幽幽抬頭,一雙眼楮黯如黑夜,只是那張臉,已經滿是疤痕。

太監掩住口鼻︰「看什麼看!愛吃不吃!」

男子穿著一身破舊的棉袍,年齡不到三十,看上去竟然如五十歲的老人一般,亂糟糟的頭發中摻了不少銀絲。

太監很嫌棄地離他遠了一點,「有什麼話快點說。」

男子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問道︰「能不能把這封信交給淑妃……朕……朕賞你黃金萬兩。」

「都這副德行了還想著女人?」太監哈哈笑了起來,「不如咱家給你做淑妃如何!」

門口看守的侍衛們哄堂大笑,「你那千年老臘肉,不得把人陛下的金牙硌掉了。」

也有嚴肅的道︰「王公公,送完便快些出來,少在這里逗留。」

太監應了一聲,轉身對著晏斜呸了一口︰「亡國之君,不知羞恥!聖上花銀子養著你這個廢人已是仁慈,竟有如此非分之想,淑妃娘娘天人之姿,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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