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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絕情谷(10)

不說從前顧青所穿非人時,單就來說近來這幾次。從《闢邪圖譜》到魔種,再到紅袖刀,他在施用武功時,都是有所依托的,哪怕他使出的闢邪劍法並不是真正的闢邪劍法,只是形似而非神似,但現如今他作為一棵情花樹,他要用什麼武功來應敵,就很值得思量了。

畢竟用的武功,都是要應景的。

之前公孫止使用鐵掌,朝著他打過來時,顧情花只是護住他自己,爾後讓公孫止打了一手的情花刺而已,那嚴格來說並不算什麼正兒八經的招式。現在李莫愁揮著拂塵打來,顧情花總不能讓情花刺沾到那拂塵上,不是嗎?

在拂塵拂到他臉上前,顧情花伸出了手,化手為指,拂開了李莫愁的拂塵,指拂時若花枝蘭葳蕤,風姿端麗。

李莫愁一擊未中,當下思緒更為洶涌,可她殺了這小陸展元(……)的心不滅,便展開生平所學,一柄拂塵上下翻騰,直再攻向顧情花面門。

顧情花倒沒有說話,別看他使出的第一招很是優雅,可實際上他還在想如何將他現在的身份融入到招式中,換句話說,他現在使出的招式,並非他先前會的任何一門功法,所以他還得邊思考邊出招。但很快他的招式就流暢起來,待花枝繁茂後,便有滿樹情花開放,這體現在招式上,便是到處都是掌影。

數不清的掌影將李莫愁包圍在其中,李莫愁臉色一凜,可掌影並未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相反,掌影中花開,似讓她听到了花開的聲音,還想象得到花開枝頭的美好場景,很可惜還沒等她感受完美好,苦澀就隨之而來。

那苦澀還並非受了傷的痛楚難忍,而是讓李莫愁想到了當年,和陸展元從相知到相戀,再到後面痴心錯付,听聞他另娶他人時的悲慟……等到掌影落去時,李莫愁竟是驀地傷痛難禁,忍不住縱聲大哭起來。

楊過︰「??」

小龍女︰「師姐?」

原來顧情花和李莫愁對招時,住在另一個院子里的楊過和小龍女听到了動靜,就聯袂趕了過來。等他們過來時,只來得及看到顧情花收了手,而身穿淡黃道袍的李莫愁正放聲大哭。

這大出楊過所料。

先前楊過數次對上過李莫愁,知李莫愁出手狠辣,且為人頗為不講情面,連自家徒弟都要趕盡殺絕。可哪見過她放聲大哭,還哭得這麼淒慘的模樣,他不由得側目看向另一個當事人,顧情花若有所思道︰「她看到我後,念出了她情人的名字,卻是要來殺我,怕是她和她情人又是一對公孫止和裘千尺吧。」

楊過似懂非懂。

小龍女亦若有所思。

李莫愁雖是放聲大哭,可不代表她就渾然忘我了,此時眼見楊過和小龍女這對仇家手牽手,一時又是想到了陸展元的負心薄幸,又是想到顧情花這個長得和年少時陸展元幾乎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心中又怨又恨,便裝作拭淚的樣子,手中一揚便多出了三枚冰魄銀針,直朝著顧情花身上射去後,才叫道︰「看暗器!」

楊過想起了她的冰魄銀針,連忙道︰「小心!」

李莫愁雖說對顧情花怨恨有加,可她還是很忌憚他那能影響她心智的掌法,此間能得手更好,不能得手,她也得趁此從此間月兌身,因而在喊過「看暗器」後,就絲毫不戀戰,一掠身就出了院子,消失在三人眼前。

而那三枚冰魄銀針並沒有射中顧情花,雖然他並沒有躲開,只那三枚冰魄銀針被他身上的護體罡氣給擋住了,發出叮叮的聲音後,落在了地上。

楊過想起幼時和李莫愁初次相遇時,只將冰魄銀針在手中握了片刻,即已身中劇毒,到現在仍心有余悸,見顧情花並沒有中招,也就跟著松了口氣。

偏顧情花表現的完全不像是當事人,他關注的仍是李莫愁的情愁,喟嘆道︰「她甫一見過就對我目呲欲裂,還當真欲殺我所代表的她情人,可見她當真和公孫止的情況很像啊。」

楊過︰「……李莫愁她喜歡的人已死了。」

顧情花眼前一亮道︰「那不是更像了?」

楊過想了想陸無雙曾經透露過的話,很篤定道︰「不,那人並不喜歡她。」

顧情花頓時就失去了對李莫愁的興趣,對他來講,兩情相悅才有要撮合的意義。

楊過見狀,不免覺得好笑。

小龍女這時道︰「師姐怎麼會來襄陽城?」

楊過突然想到陸無雙和程英,難道當時和她們倆分開後,她們倆不知為何也來到了襄陽城,才惹得李莫愁跟了過來?可轉念想想,陸無雙和程英當時是要去桃花島的,自己去了絕情谷再來襄陽城,她們倆又如何得知,怕是李莫愁另有圖謀吧?楊過想到那蒙古王爺忽必烈到處招募人來刺殺郭靖,難道李莫愁也是受到了收買不成?

楊過一時拿不定主意,就朝著小龍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余光里瞧見那掉在地上的三枚冰魄銀針,想了想就掏出周伯通裝偷來四寶的布袋,包住了右手,將那三枚冰魄銀針撿了起來,裝到了那原本裝絕情丹的翡翠小瓶中。

小龍女不解︰「過兒?」

楊過正要解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楊過側耳听了听道︰「韃子又來攻城了,我去看看。」

小龍女也不多說其他,只望著楊過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倆就這樣聯袂離開了,留下看他們你儂我儂而少懷甚慰的顧情花,只等他回到屋內,卻開始回想先前和李莫愁對打時的「靈光一閃」。若說能影響他人心智的武功,顧青所會的也不是沒有,一個就是道心種魔**,另外還有碧海潮生曲,不過真要細論起來,道心種魔**已超月兌一般武俠武功的範疇,而碧海潮生曲,歸根到底是將內功催動聲樂,借機達到亂人心神的目的,因而並不僅限于碧海潮生曲。

而顧青剛才使出的掌法,其實和碧海潮生曲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尋常人也難以實現,畢竟這套掌法能實現,是和他是情花樹化形月兌不開關系的。

也是,顧青會心隨意動的使出這樣的掌法,本來就是從他現在是情花樹化形出發的。

想通這一關節後,顧青就開始順著先前被李莫愁大哭打斷的思路,繼續想這路貼合人設的掌法。

外面卻沒那麼平和,忽必烈的大軍在襄陽城外駐扎,雖沒有急于攻城,但也給襄陽城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這時候楊過向郭靖提起李莫愁蒙混進城一事,還暗示了李莫愁可能是被忽必烈收買,成為了奸細。

郭靖深知李莫愁赤練仙子之名,知道她作惡多端,早先和黃蓉就想聯合著將李莫愁除去,為江湖除害,只是被李莫愁逃月兌了。如今楊過那麼一提,郭靖自覺得李莫愁會投靠忽必烈,完全是可能的事,即便退一步將李莫愁不是,可放李莫愁這一個心狠毒辣不輸當年梅超風的女魔頭,在襄陽城內晃悠,也不會讓人覺得放心。

由此,郭靖便吩咐守城兵將提起精神,嚴防再有像李莫愁這等惡人混入城內。只不過守城的兵將都是普通兵士,再有襄陽城的城牆再高,也攔不住像金輪法王這等武林高手,而金輪法王連帶著瀟-湘子等四人,都被忽必烈安排了刺殺任務,便是刺殺不了郭靖,也得讓郭靖士氣減弱。

金輪法王對郭靖的武功高過他一事,心知肚明,此番他們五人若是同心合力倒也罷了,可如今他們之間在忽必烈面前還和平共處,可私下里早已罅隙叢生,怎麼會齊心協力。

金輪法王忽然想到黃蓉身懷六甲,她即便再武功高強,這種時候必定要大打折扣的。若黃蓉出了什麼差池,郭靖再是錚錚鐵骨,必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金輪法王雖是想到這一出,卻沒有對外說出來,反而假模假樣嘆道︰「楊過那小子不是說殺郭靖嗎,卻朝三暮四,成了反復小人,否則我們大可里應外合。」

馬光佐卻不屑一顧︰「他果然反復,不然也不會反過來幫你療傷了。」先前金輪法王受了內傷,當時楊過欲借他一臂之力,來除去郭靖這個殺父仇人,于是不計前嫌的幫他療傷來著,不曾想金輪法王就沒真心過。

金輪法王臉皮也是厚,面對馬光佐的直言,他也沒立時發作,而是道︰「現在我們該想想如何完成小王爺交代的事,好到時在小王爺面前立功。」

然而正是他這副「我最受器重,汝等不過爾爾」的姿態,才更惹人嫌惡。

他們一行人偽裝一番,趁著有難民來襄陽城避難的混亂時刻,成功的混入到襄陽城內。此時,李莫愁還躲在襄陽城里,她本來也沒想一擊不成就逃走,那個小陸展元她暫時放他一馬,不過楊過和小龍女兩個,她這次是不打算放過了,《玉-女心經》也一定要搶回來。

又仿佛所有事都堆到今天發生一般,即將生產的黃蓉還在憂心襄陽城現在的危境,還有郭芙與武家兄弟的事,郭芙就闖了過來,語氣惶急道︰「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他們倆去城外打架去啦。」

原來武敦儒和武修文本就想讓他們三人的糾葛有個結果,可郭芙從來都是搖擺不定,而顧情花提出的那個提議,怎麼听怎麼都是荒誕無比的,哪怕郭芙平時任性又嬌氣,也覺得那提議怎麼那麼驚世駭俗。

所以他們仨又膠著了起來,又許是確定了郭芙對他們兄弟二人不偏不倚,不如兄長穩重的武修文一氣之下,竟也說不如我們仨成親。

這話兒一說出來,連武修文自己都被嚇住了。

郭芙惱得不行,眼淚一直往下掉。

武敦儒見狀,就和武修文打了起來。

郭芙惱羞成怒,直說他們要打架就不要在襄陽城里,還不嫌羞恥嗎?

于是這兩兄弟就相約去了城外,他們本來就是郭靖身邊的弟子,守城的兵將沒多過問,就放他們兄弟倆出了城,而且他們出去的時候還比較早,沒等到後面城防加緊,還有蒙古軍再來攻打。郭芙再不通軍務,也覺察出了襄陽城的氣氛好似比以前還緊張,她心中擔心武家兄弟,就只有來找黃蓉說明此事。

黃蓉越听越怒,心想大敵當前,滿城軍民都在戒嚴,這兄弟倆還為了爭一個姑娘,竟還自殘相殺起來。她怒氣沖動胎息,登時痛得額頭見汗,低沉著聲音說︰「他們倆要出城,你怎麼不會知道勸說著?他兄弟二人平時可不是最听你的話。」

郭芙何時見黃蓉發那麼大的火,強自辯解道︰「我當然知道要攔著,可誰讓他們言談間說什麼兄弟共妻,女兒羞惱還來不及,那麼一轉眼的功夫,他們倆就出了城。」

黃蓉雖心知女兒自小被自己驕縱慣了,她便是明知錯了,也要強辭奪理的辯解,不過郭芙說得話倒也不是無的放矢,便是黃蓉如今再听什麼兄弟共妻一說,還難以接受呢。「這種話可不要再說了,記住了嗎?」

郭芙狠狠點頭。

黃蓉心中對顧情花不免更有幾分不滿,哪怕再離經叛道的人,也絕不會說出這等寡廉鮮恥的說辭。又想著自從顧情花來到這兒後,也沒能給襄陽城幫上什麼忙,如今武家兄弟到城外打架,固然是他們兄弟倆太魯莽,過于亂來,可也和顧情花那番話有點關聯。

此時郭芙哽咽道︰「娘,若是二人中間有了損傷,可該如何是好?」

黃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郭芙一眼,「他們愛鬧,由得他們鬧去罷。」

郭芙眼淚直往下掉,「娘——」

黃蓉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又想武氏兄弟若是平安歸來倒也罷了,若是被蒙軍發現擒了去,可不是叫郭靖分心?當下便強忍著月復痛,親自去找了顧情花,拜托他幫忙去尋回武家兄弟。

關于顧情花不是人,而是情花樹一說,黃蓉听聞後也是半信半疑,可如今親自見到顧情花,看他便看到了郭靖,黃蓉心中更傾向于相信,對自己遷怒他而覺得不該感也散了不少︰若他當真是精怪,總該有凡人所不及的手段,不是嗎?

而待黃蓉說明來意後,顧情花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還由衷地贊嘆道︰「他們為愛無所畏懼,連性命都不放在心上,這正是我樂見的,我當然不能錯過他們決戰的畫面,我這就去找他們,希望我不會錯過。」

黃蓉︰「……」

黃蓉哪怕覺得武家兄弟太不像話,可到底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听顧情花這樣巴不得他們死的話,還是氣不過,可她也明白顧情花的腦回路與常人不同,和他生氣根本沒什麼意義。

然而在顧情花抱著他的盆栽離開後,黃蓉額頭上的冷汗唰唰就下來了,先前她就動了胎息,這會兒月復中一陣陣劇痛,怕是孩子要生了。

郭芙見狀,急得哭個不停,手忙腳亂根本不知做什麼是好,還是黃蓉呵斥住了她,讓她扶著她回她們的宅院。

顧情花那邊抱著裝有他本體的花盆往城外去,就藏匿在附近的李莫愁發現後,看著他那張像極了陸展元的臉,頓時把楊過和小龍女,還有什麼《玉-女心經》都給忘個干淨,情不自禁地現出身來,靜悄悄地跟了上去。

然後,她就跟丟了。

咳。

明明前一刻,李莫愁還看到了顧情花的身影,可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李莫愁在原地找了好一會兒,仍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李莫愁恨恨道︰「他是鬼魅不成?」

此言一出,李莫愁就渾身一僵,半晌後呢喃道︰「便是鬼,我也讓他魂飛魄散,永不得超生!」

這李莫愁追尋不到顧情花,又恰逢城中兵將巡邏而過,她不得不再次躲起來。同樣躲過巡邏衛兵的還有金輪法王一行人,他們這次統共來了五個人,雖說不畏這樣的普通衛兵,可以蟻能咬死象,他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

先不說他們兩路人馬也是有緣分,還是來說離了襄陽城的顧情花。他其實並不知道武敦儒和武修文具體在哪兒,再者說了他們倆這為愛決一死戰,你死我也不活的,成全他們不是更好?

換句話說,顧青這次從襄陽城出來,他也不打算回去了,不然他也不會把盆栽也帶上。

唉,被排擠的滋味不好受啊。

想是這麼想,顧青還是在觀察過襄陽城外的地形後,選了一個方位走了過去。走了一陣,眼前就丘陵起伏,不遠處就是叢山,草木清新的氣息傳了過來,這不禁讓顧情花覺得心曠神怡起來,就連被裝在小花盆中的情花樹都跟著搖曳起來。

顧情花心念一動,帶著情花樹步入到叢林中。草木清華撲面而來,顧情花深吸一口氣,覺得丹田處內息不練自動起來。說到底他現在還是月兌不了是樹木成形的根基,而那草木清華更像是所謂的日月精華,且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具體意識到「日月精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事物吧。

對顧青來說,這還蠻新奇的。

以及這樣的體驗,還讓他想起了甫一修煉《長生訣》時的七七四十九天,所以為了避免這次還會出現這種任由風吹雨打數天的情況,顧青便沒有兀自沉迷在吸收日月精華上。

嗯……這個形容還是有點怪怪的。

話雖如此,顧情花他還是深入到了深密的叢林中,呼吸間就漸漸變得綿長悠遠起來,慢慢的叢林中的風吹草動,便縈繞在耳中,哪怕是數里之外,樹葉飄落又落在灌木上的聲音,他都能感受到得到。

說來在化形前,顧情花作為一棵樹,就從樹的視角來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可那種情況和現在也有所不同,和他作為《闢邪劍譜》和紅-袖刀存在時也不同,哪怕是作為有意識的魔種,和現在也不完全相同。

在這樣的所思所想下,顧青就有了明悟。

明悟可不常有,不過這一次也能說是水到渠成,到底他先前就有了以「我是一棵樹」為根本,創出了一套拳法。

顧情花似漫無目的的走在叢林中,神態輕松愜意。

不多時,顧情花便听到數里外傳來一陣陣雕鳴,聲音微帶嘶啞,但激越蒼涼,氣勢甚是豪邁,而除了雕鳴外,還有蛇嘶嘶聲,而且不止一條。顧青有幾分好奇,倒不是雕戰群蛇讓他覺得好奇,而是那雕腳步聲很有幾分不同尋常,它的下盤尤其穩。

顧青便循著聲音,找了過去,來到了一個山谷中,看到了那只不同尋常的雕。他定楮一看後,竟是沒辨認出這雕的品種,又或者說在他的認知中,並不存在這樣的雕。

只見那只雕身形甚巨,比一般人還高,鉤嘴彎曲,頭頂生著個

血紅的大肉瘤,可以說它絕對稱不上好看,且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黃黑,顯得很是骯髒,不過它的精氣神十分飽滿,顯得它古拙雄奇。又它雙腿奇粗,有時伸出羽翼,卻又甚短,就好似不知道該如何飛翔,只是高視闊步,自有一番威武氣概。

它的腳下還躺著幾條毒蛇,看樣子已經死了。

不過今天來的毒蛇不止這幾條,就在這時四條毒蛇一齊如箭般向它飛射過去,只見它彎喙轉頭,連啄四下,將四條毒蛇一一啄死,出喙部位之準,行動之疾,不遜于這世界二流甚至一流的高手。

顧青挑了挑眉梢,饒有興趣的看起好戲來,在幾條打頭陣的毒蛇敗下陣後,又來了一條碗口粗細的巨蟒。

巨雕昂起頭來,也發現了那條掛在對面樹下的巨蟒,還朝著它叫了三聲,似是在向那巨蟒挑戰。那巨蟒果然禁不住挑釁,猛地便猛向它撲來。

它豪不退避,反而迎上前去,倏地彎嘴疾伸,電光火石間,就已將那巨蟒的右眼啄瞎。說來也奇怪,它的頭頸明明又短又粗,似乎轉動不便,但電伸電縮間,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將那巨蟒的眼楮啄瞎。

顧青卻覺得它這伸縮的動作,在哪兒見過。

接下來那不知是何品種的雕,在被那巨蟒纏住後,疾展那不甚長的翅膀,撲向那巨蟒的蟒身,力道之大讓緊纏住獵物的巨蟒都有所松動,那雕就趁機又頭頸急伸,將巨蟒的左眼給啄瞎。

兩只眼都瞎了的巨蟒,便被那雕雙爪掀住蛇頭七寸,按在土中,一陣戳啄後就沒有了聲息,最終僵直而死。

顧青此時也反應過來,為何他覺得這雕動作眼熟了。他想了想,手中就多了一根樹枝,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那雕也看到了顧青,仰起頭來,高鳴三聲,和先前它朝著那巨蟒挑戰時的聲音一樣。

顧青是一手拿著那根樹枝,一手還抱著小花盆,听它這麼鳴叫,也不惱,只是沖著它笑了笑,「我確實是想和你比試一下的,請。」

說著就把樹枝,橫在身前。

那雕似乎听懂了顧青的話,突然左翅勢挾勁風,向他當頭撲擊而下。那勁風著實不小,然而顧青手中的樹枝當劍,已先發制…雕,直戳它破綻處,那雕好似知道他會這麼做一般,條件反射般禿頭疾縮迅伸,彎彎的尖喙改去啄顧青胸口。

顧青撤回樹枝,在它將彎彎的尖喙伸過來前,就已封駕住它的動作,那雕咕咕叫了兩聲,已沒了原先的氣勢,反而還帶了點茫然之意。

再過了幾個回合,它站不穩跌落在地後,並沒有著急著站起來,反而又朝著顧青咕咕咕咕的叫了好幾聲,聲音中還帶著急切以及歡喜。

顧青像是听懂了它在說什麼,「我和獨孤求敗沒關系,不過我學過他的獨孤九式。」還是從風清揚那兒學的,而風清揚知道的關于獨孤求敗的事情不多,畢竟獨孤求敗在那時候來說,已是四百多年的事,獨孤九式能傳到風清揚那兒,不可謂不是奇跡,要知道在這期間很多武功秘籍早已失傳,哪怕是逍遙派也不例外,任我行那以丁春秋的化功**為基礎的吸星**不算。拋開這點不提,照著風清揚的說法,這時代該是獨孤求敗存在的時代,不過想想獨孤求敗真正存在的時代,該當還在這時間的百年前,最起碼是在當年五絕成長起來前。

但考慮到在那之後,在這之前並沒有人會獨孤九式,那這只行動間有獨孤九式影子的雕,十有八-九便是獨孤求敗養的。

果然在顧青這麼說完後,那雕就咕咕低叫了兩聲,把腦袋更往地上埋。

顧青沒說什麼,就把那根樹枝收了回去。

那雕也看到了,它撲著翅膀站了起來,看了看顧青,大抵是想起顧青會獨孤九式的事,就緩步走到顧青身邊,伸出翅膀要在他肩頭輕輕拍幾下,以示親密。

顧青飛身躲開了。

獨孤雕︰「咕咕?」

顧青看著它髒兮兮的羽毛,微微一笑道︰「你需要洗個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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