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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探花郎(18)

游龍生也是坑他師父雪鷹子,先前被傳是女扮男裝並在林仙兒那兒大受打擊時,他就想著會天山,跟著雪鷹子發憤圖強,結果半路上他就一心跟上了顧青,結果一跟將近一年,雪鷹子就全然被他拋之腦後。

還是現在顧青說起來,游少莊主才想了起來。

爾後便是火急火燎的寫信去給雪鷹子請罪,又依依不舍的從保定城回了藏劍山莊。

藏劍山莊如今也就只有游龍生這麼一個主人,且這一年來藏劍山莊還跟著游龍生這個少莊主起起伏伏的。本來女扮男裝一事傳出去,藏劍山莊的名聲就跟著受損,等後來游龍生自己都習慣了,而且打退了好幾波來搶魚腸劍的不肖之徒,尤其是後面更是一舉殺掉了「青魔手」伊哭,竟叫藏劍山莊的名聲又給維護了起來。

流言自然而然就散去。

可哪想到《葵花寶典》一出,游少莊主竟是被自宮。

藏劍山莊的老管家听聞後,偕同經年侍奉著藏龍老人的老僕人們去藏龍老人墓前哭了好幾通,直言對不起藏龍老人,對不起游家的列祖列宗。

這等游龍生回到藏劍山莊後,老管家就欲言又止。

游龍生裝看不見都不行,就只得開口說︰「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老管家小心翼翼覷著游龍生的神情,躊躇再三方道︰「少爺,游氏分家中倒有幾個好苗子,便是過繼過來他們父母那邊也是十二分願意的。」

游龍生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老管家話中的深意,頓時就木然了。

他真的沒有自宮,好嗎?

比起游龍生這邊的苦悶,顧青在梅花草堂那邊就悠然自在得多,最起碼梅大先生和梅二先生這兩個他唯二的親人,會催促他成親生子。

說來也是,梅大先生就不說了,單就是自認是他們師徒三人中最正常那個的梅二先生,他自己到現在都還打著光棍呢。對梅二先生來說,美酒就是他的賢妻,若是在有美酒的同時,再來上幾份佳肴,那儼然是賢妻美妾共聚一堂,何妨不快哉?

同理,藏畫也等同于梅大先生的三妻四妾。

又顧青最近還新得了幾本難得的醫書,他在梅花草堂時就和梅大先生,梅二先生參閱那幾本醫書,再上手實踐一番,等把這幾本醫書去蕪存菁完畢,時間來到了第二年初春。

一場春雪過後,游龍生就包袱款款的來到梅花草堂。

先是帶著他從藏劍山莊帶來的禮單去拜見了梅大先生和梅二先生,又在客房中重新梳洗一番,確保他渾身上下干干淨淨後,才去藥堂見了顧青。

見到顧青正在搗藥,游少莊主還很新奇了一番︰「我現在相信你是梅二先生的徒弟了。」

顧青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游龍生聳聳肩道︰「我是說梅二先生可是救治外傷的第一把好手,尤其善于治療各種外門暗器造成的外傷,而你作為他的親傳弟子,卻是沒見你出手治過外傷。現在看你搗藥搗得像模像樣,我是說,你懂我說的意思了吧?」

顧青垂下眼簾︰「腦滿腸肥。」

游龍生︰「……」

游少莊主也是在藏劍山莊呆得不痛快,才那麼早就過來梅花草堂的。在梅花草堂里也沒誰對他是不是自宮旁敲側擊,又因為他投其所好送來的字畫和陳釀,讓他受到梅大先生和梅二先生的熱烈歡迎,熱烈到他們倆都和他稱兄道弟起來。

游龍生倒不敢因為這點,就跑去顧青面前得意。

又過了幾日,少林寺有信送來。

游龍生想起《葵花寶典》丟失一事,就好奇道︰「是少林寺終于寫信來說《葵花寶典》丟了的事嗎?」

「不,」顧青一目十行看完道,「是內賊找到了。」

游龍生︰「??」

顧青輕描淡寫道︰「哦,我沒和你說過嗎?林仙兒她的入幕之賓中有少林寺心字輩的高僧。」

游龍生︰「!!」

顧青還真沒說過,而等游少莊主錯愕過後,他還就對林仙兒能讓少林寺高僧犯色戒的事,覺得也不是那麼意外,到底他也曾親身見識過林仙兒的魅惑之力嘛。「是誰啊?總不會是心湖大師或是心眉大師吧?」

如今的少林寺中最高一輩的便是心字輩,其中心湖大師是少林寺住持,而心眉大師則是少林寺的護法,在江湖中很有威名,看上次顧青在城上春召開《葵花寶典》試閱會,少林寺來的是心眉大師就可見一斑。

顧青揚揚眉道︰「所以你是覺得只有一個?」

游龍生驚詫不已︰「難不成!」

顧青微微一嘆︰「你該堅持你的第一看法的,確實只有一個。」

游龍生︰「……」

說起整件事來,還得從林仙兒離開冷香小築,想去其他地方避避風頭,卻被大歡喜女菩薩收為徒弟帶走說起。大歡喜女菩薩對其他的不感興趣,所以林仙兒帶走的包袱就到了顧青手上,那包袱中就有少林寺不外傳的藏經,還有林仙兒的「財路」——她是沒有什麼經商天賦,可單就憑借著她的美貌,她手中竟有數家商鋪還有數不勝數的人來為她生財,且其中可並不是全部都生財有道。

這一點從林仙兒意圖冒充梅花盜,和情人殺人劫舍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可沒什麼道德底線,如今她被大歡喜女菩薩帶去苗疆,她留下來的爛攤子少不得是顧青來收拾,像把經書歸還給少林寺,並出主意叫他們找出內賊就只是其中一件。

顧青倒沒有和游龍生把來龍去脈都說個清楚,他就只是說趁手給少林寺解決了個心病而已。

游龍生一時五味雜陳,他就只是回去過個年而已,還有,「你還沒說到底是哪個高僧呢?他們不會沒說是誰吧?不過等過段時間看少林寺首座少了哪個,不也就等于知道答案了嗎?」

這確實是,游少莊主充分證明他只是腸肥並沒有腦滿。又他想了好半晌,又跑回來問顧青︰「阿青,你說林仙兒她拿來少林寺的藏經做什麼?能進少林寺藏經閣的可都不是一般的經書,便是得道多年的大師看了都不一定看得懂,林仙兒不過是個年輕女子而已,我可不覺得她能看得懂。難道在她背後還有其他人?」

顧青難得贊許地看了游龍生一眼,爾後告訴他︰「她背後沒有其他人。」

游龍生瞪大眼楮︰「可——」

顧青有點惋惜道︰「她其實是個很值得研究的對象。」很可惜林仙兒再三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超出了他的容忍度,不然顧青還真的很樂意再去研究下她。

游龍生咧咧嘴,沒再說什麼,他總不能說幸好林仙兒被大歡喜女菩薩收為徒弟了吧,要知道心醫和心魔就在一線間嘛。

也不知是剛過了新年,大家都還沉浸在新年的熱鬧中,還是顧青並沒有像從前那樣到處在江湖中行走的緣故,直到二月來臨,顧青都沒有再有病人上門。

游龍生反而是有點懷念起先前行走江湖的時候,後來轉念想想這麼平靜似乎有點不太尋常,難不成和百曉生即將要重排兵器譜有關?可游龍生也沒听到江湖中誰和誰約戰,最起碼兵器譜前十中並沒有。

這日游龍生早晨起來,像往常一般在梅林中練劍。

他如今是日日不綴的,冷不丁有人開口道︰「你師承雪鷹子?可我怎麼看你的劍法中的輕捷飄忽只余七分,剩下的三分中倒有那家伙劍法的影子,不過你也只是學了個皮毛。」

游龍生吃了一驚,除了是那人一開口就說出他的師承,還有知道他師父雪鷹子的劍法以輕捷飄忽見長,更多的還是他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的。游龍生定楮去看,只見對方像個乞丐,只身上掛著柄竹劍,游龍生仔細看過他的手後試探道︰「敢問前輩可是胡不歸胡前輩?」

胡不歸「嘖」了一聲︰「真沒意思。」

游龍生︰「??」他是知道胡不歸外號胡瘋子,可听他剛才那番話就知道他並不是真的瘋子,而且他听起來和顧青是認識的。

游龍生還來不及再多想,胡不歸就抽出他那柄竹劍攻了過來,游龍生愣愣的沒有反應,就只眼睜睜看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顧青,就那麼近身和胡不歸比試了起來。

顧青這次沒用任何兵器,就赤手空拳的和用竹劍的胡不歸切磋,等過了二十招,胡不歸氣急敗壞地開了口︰「有的人怎麼就那麼混蛋呢?還有的人就像是個傻蛋,我快要被他們煩死了,真恨不能給他們倆大嘴巴子!」

顧青微微挑眉。

游龍生則是不明所以,胡不歸這話沒頭沒尾的,他根本無從猜起啊。游龍生不由得看向顧青,可顧青似乎沒听到胡不歸的牢騷般,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而就在當天游龍生得悉了一件事,百曉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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