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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比長短啊,看得清嘛你們!

冰冷的刀刃,再重一分就會撕裂刀口下的細女敕。掌握著這把匕首的人,拿捏著能讓匕首「說話」的本事。

匕首輕輕往前一送,細女敕的皮膚隱忍的在刀鋒下喊疼,疼也只是那一剎那,它便停在那里。實質的威脅,讓肌膚顫栗著知道害怕,它求著身體的主人重視抵著刀鋒的人。

可它的主人卻無視著,微微轉動脖子,讓頸上的皮膚在利刃下拉開更長的口子。面具後有一雙眼,不笑而彎,似乎很享受這種小小的折磨,折磨生出快感,喉嚨里歡快出「嚶嚀」一聲。倏地,那歡快停在刀鋒瞬間變成刀尖的刺痛下。那雙眼,真真的彎起來,滑動猙獰的目光,猶如岩壁的長刺,狠狠的插穿了那條從脖子後纏住自己的那只胳膊。

那條手臂末端豎著的刀尖,裹挾著那顆腦袋,拖著身子跟著出去。出去的人,惹得一路怨言。

「干什麼踩我腳!」

「別亂走,你們煩不煩。」

「抱歉,借過,尿個尿。」說著話的男人,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

「切,有病,尿尿還勾肩搭背。比長短啊,看得清嘛你們!」吐槽的這位一本正經的鄙視。

亂聲里分花拂柳,穿出人牆的兩道身影,歪歪膩膩的走到模模糊糊一團難辨的樹後,隨後傳出淅淅瀝瀝的水響。

水響了長長一陣,停了,又響起另外一陣。人群里有人低低發笑,「嘿,這尿性……」

「人家撒尿你也尖著耳朵听,德性。」拌著嘴的又道︰「這姑姑也是,幾時才把人帶出來,我跟人打著賭,那幾個外鄉人撐不住半個小時。你跟我賭不?」

傾斜在樹枝上的竹筒口,滴答滴答……

樹後的人早已走遠。

蘇斂腳下「喀嚓」一聲,踩裂了一張完全涂成黑色的面具。

那張沒有了遮蓋的臉,生得憂傷又絕望,仿佛囚生在深淵底下終年不得見陽光的孱弱小花,卻在那雙彎彎的眼里盛放變態狠毒的光彩。蘇斂舉著的打火機的火苗,在這種光彩前黯然失色。她盯著面前帶著面具的男人,手指在唇上輕點,她抿了抿唇,表現得似乎可口著什麼。神情里旖旎妖冶,猶如迎風的罌粟。

「還不想放了我嗎?我可不會跑哦。不然我也不會乖乖的跟著你過來。那……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不跑,我告訴你好不好?」她說話關著一些嗲,撒嬌,又帶著點魅,像是隨時在誘惑別人。

攪動著空氣里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甜香。

滅了火,蘇斂收回架著她的匕首,對她的話癆和嬌嗲無感。他剛收手,對面的人影便迫不及待的朝他撲過來,在他翻手將刀尖刺穿黑暗,定格她眉心一粒米近時。傳來她故意生氣的嬌嗔,「討厭,人家喜歡你嘛。」

蘇斂冷凝出聲,「再有下一次,替你收尸。我們的東西在你手里,叫你的人送過來。」

她渾然不介意蘇斂的威脅,額頭往刀尖上撞,有心要挑戰他的耐性。

「公子說的可是那兩幅畫和銅箱?怎麼辦,我正喜歡著呢。不過……」她妖一般的捏腔作調,扎出的血珠子順著她眉心沿著鼻梁下滑,她似乎很喜歡讓自己出血,愉悅得聲音瑟瑟顫抖。「公子若是要,我只好舍得給,但東西嘛,還得公子自己去取。我的人……可不就是在這里,公子也要嗎?我也給。」

她故意曲解著說話,蘇斂似乎被她惡了心,忽然一陣想嘔,腦子里也跟著暈起來。驀地反應過來什麼,他猛地緊了心,不動聲色,劈手想將她敲暈。但剎那功夫,他眼前已經眩暈得厲害,蘇斂一刀扎在自己腿上,掙扎出一絲清明。

「噗嗤。」

皮肉刺破的聲音在寂夜里格外清晰。

驚起她往後急退,發出嘲諷的冷笑︰「你倒是對自己狠。」轉而又愜意了,「可你也不用這麼心急,待會兒還有更狠的。哦,對了,你猜,她是會選你這個情哥哥,還是會選她的小竹馬?」

她血里的香氣帶著霸道的迷香效果,蘇斂耳中攫取著「小竹馬」幾字,悶聲倒地。

她听到那一聲響,蹲到蘇斂身邊,正要解了他的面具,身後的黑暗里忽然有人喊了聲。「司瑯。」

一嗓冰清玉骨的男聲,略微有些得意。

她猛的站起身,只微微扭動脖子淡漠道︰「找到她了?」

「要和我去看她嗎?我把她送到我房里了,我真正的姑姑果然不一樣。」像個小孩子一樣的開心,驕傲著他真正的姑姑。

司瑯只听出他的明朝暗諷,「風音,你別高興太早,她要是拿不出里面的東西。我照樣殺了她!」什麼真的假的!她只要拿到了……誰敢再質疑她是假的!

「司瑯,你的玩笑一點不好笑,你殺她,我就殺你。並且保證你死在她之前。」風音說笑得無比輕松,談笑風生的仿佛是今晚的天好黑呀,沒有星星。

「我們各取所需,最好相安無事。如果你喜歡挑釁,我也不介意相互傷害。」他倏地轉厲,語氣不容忽視的認真。

風音,便是蘇斂打探里,司瑯的近侍,兩個人的關系看起來並不水火不容,也不會水乳交融。

「我懶得跟你說,把他帶走。別耽誤我時間。」司瑯不屑多說,態度清高傲慢,完全不是在蘇斂面前魅聲媚氣的樣子。

摘星湖,攬月樓上。一間被反鎖的房門被拍得吱吱作響。

「薛剛!」

「薛剛?!」

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房間被粗沉的鐵鏈反鎖,薛剛也不見了人影。一時間,蘇眠根本無法淡定。

當時……

她看著薛剛猙獰的傷口,正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啟齒,黑天抹地里,忽然飛出來一只巴掌大的紅色蝴蝶,圍著他們頭頂繞。那只蝴蝶總想往薛剛傷口上停,趕都趕不贏的時候。

一個提著燈籠的男人忽然鬼魅一般的出現,來人一襲長袍拖地,臉戴澆著銀的狐狸臉具。視線透過狹長狹翹的眼縫,直直的投在蘇眠的臉上。聲音漾著笑意盈盈地自來熟道︰「迷彀喜歡吃織骨蟲,姑姑又何必去趕它,讓它吃掉才好,還是姑姑想他的臉全都被織骨蟲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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