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端木萋萋拉著蘇眠多外面去逼問道︰「你跟路言有情況?」一臉唯恐天下不亂。
蘇眠戳她腦袋道︰「孕蠢了你,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能吃自己表哥這顆草?這麼熟,我可下不來那個嘴。」
端木萋萋有些小失望,「哦,還以為你有情況了。」兩眼一望天邊,亮晶晶起來道︰「其實我覺得窩邊草就挺不錯啊,知根知底。不是還有句近水樓台先得月嗎,要是相互喜歡,其實也沒關系的。青梅竹馬不就是熟得不行,為什麼就可以?愛情不分對錯,只要不違背基本的倫理道德,愛誰誰,都是自由。不過這世上總有人願意棒打鴛鴦,你說是不是?」
孕婦的情緒大概都敏感而矯情,說來就來,說風就是雨。
見端木萋萋說著說著就傷感了,蘇眠忙打斷道︰「是,不然哪來的梁山伯祝英台,哪里的牛郎織女,哪來那麼多淒腸漉漉。不過再美的愛情故事,都沒在一起來得動听。你說是不是?」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端木萋萋的情緒一下子多雲轉晴,拉著蘇眠手道︰「所以你和真真都要幸福。」
「放心吧,會的。」
寬慰好孕婦,兩個人回到屋里。客人陸陸續的開始散了。
端木萋萋因為懷著孕嗜睡,沒坐幾分鐘就開始打哈欠。蘇眠催著蘇毓帶她回去休息。走的時候,端木萋萋的眼楮都要睜不開了,可又覺得今天還意猶未盡,而遺憾。便和柳真真,蘇眠約道︰「過兩天你們都要來我家吧,我們坐著躺著走著,把今天沒說完的話通通說完。」
「放心吧,一定去。」
蘇眠和柳真真異口同聲之下,端木萋萋放心的在蘇毓身上先睡了。
隨後,柳真真和蘇小姑也一起坐柳路言的車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三叔,方芸和蘇斂蘇眠。
方芸望向屋外的臉上難掩落寂。沒有人會習慣寂寞,和喜歡寂寞。蘇眠過去挽著方芸,默默陪她站著。
「公司下午還有事,我帶小眠先走了。」蘇斂和三叔打了招呼,並不怎麼注意方芸。
蘇懷遠點了點頭,又道︰「讓小眠留這里住一晚,明早,我叫人給你送回去。」
「留這里吃晚飯,下班我來接。」這是他作的讓步,不會再有絲毫余地。
蘇懷遠嘿的半開玩笑道︰「你小子,手就不能再松點?這也是她家怎麼就不能住了。將來她嫁人了,管她婆家要人,只怕也沒你這難的。敢不讓她回娘家,我打斷那小子腿!」
蘇斂的眼里,水波不興。仿佛听不出蘇懷遠的言下之意。
听到蘇眠要留這里吃晚飯,加上蘇懷遠也不走,方芸失落的心情總算好受了一些。
入了三伏,熾熱的勢頭只增不減,道路兩邊的樹上蟬鳴陣陣。抑揚頓挫里,此起彼伏。
一個小時後還有會議,柳路言的車開得比較快。柳真真在車里的涼意陣陣里拉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昏昏欲睡時,猛的听見一旁的媽語出驚人道︰「路言,你要是喜歡蘇眠,可得抓緊點,肥水不流外人田,媽覺得蘇眠不錯。」
柳路言扶在手里的方向盤,猛的一滑。手打在儀表盤上。「媽,您別亂說。這都沒有的事。」
柳真真也是瞌睡都驚飛了,不敢置信道︰「媽,你不會一路上不說話就琢磨這事兒吧,想什麼呢您。您能不能更不靠譜點。」
蘇小姑沒好氣起來道︰「怎麼就不靠譜了。蘇眠是你大舅收養,又沒血緣關系,結婚怎麼不行。再說蘇眠早晚要嫁人,嫁給外人有嫁給自己人放心嗎?這個道理你舅媽能不懂?」
「媽,您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柳路言敏銳的問道。
柳小姑見兒子問起了,也不打算瞞道︰「路言,你給我听好了。你們三舅手里有一筆蘇眠的嫁妝,蘇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這是蘇家的老規矩,從蘇家出去的女兒都有這麼一筆隨嫁。當年你外公也給了我一份,我一直想讓你在蘇家的公司里說上話,可如果只有我這手上的百分之五根本沒用。你也是蘇家的孩子,資質不比蘇斂蘇毓他們差,虧只虧在你姓了外姓。」
「你爸安于現狀了一輩子,你要是不想像你爸一樣,就听媽的安排。遲早董事會里會有你一席之地,將來就是取代了蘇斂也不是不可能。你和蘇眠結婚,她手里的百分之五就是你的了,媽再把自己的那份給你,你多了百分之五的勝算。」
這個為兒子精打細算的女人,娓娓道來。
柳真真急了道︰「媽,感情您是覺得小眠這筆嫁妝不錯啊。您這樣攛掇您兒子犧牲婚姻,哥哥就能事業有成?」
「啪!」
蘇小姑叫她質問得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過去。「你給我閉嘴!」
柳真真捂著臉,愣了。
柳路言猛的一個剎車停在路邊。「媽!」
「別叫我媽!」蘇小姑直接吼回去,「你還知道叫我媽!我希望你們好有錯嗎!」
柳真真眼楮都紅了道︰「那您就能犧牲別人!」
「難道犧牲你嗎?稅務局局長的傻兒子你去嫁嗎!」柳小姑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一雙兒女。
車里氣氛一陣僵持,柳真真氣得別過頭,看著車外。
良久,柳路言重新發動車子道︰「媽,你也許說的都沒錯,但這證明不了我的能力,只能證明我的差勁。」
柳路言畢業于名流大學曼徹斯特,有著mba雙學位的資本。他其實進任何一家大公司都不會只是個經理的職級,但他就是在蘇家的公司里勤勤懇懇一待就是五年。
說甘心怎麼可能,他們這樣的人中精英,從來都有自己的驕傲。
柳路言也是。
他有光明正大去證明自己的方式,但絕不是如柳小姑說的這樣。
兩天後的約定,柳真真缺席。就只有蘇眠過去了。
三缺一,端木萋萋還是很高興蘇眠能來。
蘇子懿送到了爺爺女乃女乃那里,蘇眠就陪著端木萋萋純聊一整天。也不知道哪里那麼多說的,嘴皮子都磨薄了。
回去後,蘇眠嘴巴都不想再張一張。
蘇斂加班回來見她悶不吭聲的還坐那看電視,道︰「缺了真真,你和萋萋不好玩嗎?」
蘇眠就把脖子艱難的扭過去看他,搖頭,嘆氣,不想說話。
蘇斂在她蜷在沙發上的腳邊坐了,拿走她手里的遙控,一言不發的把她正看的電視調了。
蘇眠不想說話,皺眉表達不滿,伸手過去搶。結果重心沒控制好,直接摔倒在蘇斂的身上。她都躺在他兩腿了,蘇斂居然若無其事的拿遙控換他的台,表情不動如山。
蘇眠這下是徹底無語了。連滾帶爬的起來了,光腳,嗖嗖的上樓。
蘇斂盯著電視的眸光,微微一笑。最近,對她的惡趣味有點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