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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後人

慕容看著盜文網的霸道總裁,默默舉起了手里的琴

「沒事,」離滄海定了定神,發現自己的聲音競微微有些沙啞,「你的眼楮……」

「我?」男人笑了起來,笑容里有種很好看的淡漠味道,「反正我在這里也不用看什麼東西,瞎和不瞎,都沒有什麼區別。」

「我不是那個意思,」離滄海沉默了一下,「我只是想說,你的眼楮,在被挖出來之前,想必……很好看。」

男人听出了她話里嘆息的味道——那不是對一個盲目之人的同情,而是為逝去的美麗而悲傷,像是看著無可挽回的破碎。

「謝謝。」半晌,男人方道。

孤清絕艷的鮫人,和從容淡漠的人族男子,就這樣在陰森壓抑的鐵牢里,沉默著看著彼此。

「閣下便是——靈師?」許久之後,男人打破了沉默,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離滄海點了點頭,旋即意識到男人看不見這個動作,于是說道︰「曾經是。」

「離國的靈師,離滄海。」男人輕輕嘆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離國靈師離滄海和姜國女帝姜夕若的傳奇傳遍了整個大陸,只不過人族對夕若女神極為敬重,沒有人敢妄議這二人的真正關系,甚至往那個方向想都是褻瀆。

男人還未感嘆完,忽地皺起眉頭,「不對——你的法力?」

離滄海平淡說道︰「我的法力若是還在,又怎麼會被關在這里?」

男人笑了起來,「是我冒昧了。」

離滄海正在推測,這個瞎眼男人該是何等身份,才有資格和她關在一起,卻听男人又道︰「離滄海,你——既然貴為靈師,為什麼還要修煉肉身?」

大約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冒昧,男人又笑著補充道︰「我只是好奇罷了。」

離滄海微感訝異,「你听出來了?」

「嗯,」男人想了想,「你的手銬和腳鐐極沉,但是對你的行動卻似乎沒有造成多大影響,這只能說明你一直很注意修煉肉身。修煉肉身是件很苦的事情,像我以前——」他說著笑了笑,「疼得晚上睡不著覺,早上起不來床,是常有的。」

離滄海沒想到,男人破舊白衣下的身子看起來很是憔悴,竟然也是和她一樣修煉肉身的人。旋即她想起了自己,于是釋然。

「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東西,才能讓我安心。」思索片刻後,離滄海如是答道︰「別人給的,隨時都有可能被收回去。」

男人沒有听懂。

離滄海笑了笑,沒有解釋。離國的靈師很少笑,她笑起來的時候,說是顛倒眾生也不為過,只可惜唯一的觀眾是個瞎子。

從進入這個世界起,離滄海一直很注意練習自己的近身搏斗技能,因為她不相信系統賜予她的能力。如她先前所說,別人給的東西,隨時都可能被收回去。

事實證明了她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如果不是憑借著極其強橫的近身技巧,現在的離滄海,不是早已化作一堆白骨,就是被賣去煙花之地做那最下賤的營生。與之相比,幽獄的待遇可以說是極好了。

離滄海的目光落到了男人手上,忽然問道︰「你是琴師?」

「嗯。」男人笑著把雙手縮回袖中,「不過現在大概已經彈不出調子了。」

離滄海沒有說話,盤膝坐下,開始運轉體內那少的可憐的寂滅訣法力。進入冥想前的最後一瞬,離滄海腦海里浮現的是男人的那一雙手,在這幽獄之中,男人的手卻保養的很好,骨節修長,帶著些淡淡的剛硬味道,競比他那張臉還要驚艷幾分。

法力流轉全身,潤養著離滄海干涸已久的經脈。此時尚是白天,寂滅訣無法修煉,離滄海便稍稍清理了一下全身經脈,順帶溫習了一下施術的手段,只覺得神清氣爽。

許久之後,離滄海從冥想中醒來,發現那男人又轉了過去,只留下一個背影。

男人說話間雖然常笑,但離滄海看了出來,他的笑容底下有一份徹骨的淡漠,仿佛陽光下的浮塵,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何況男人知道她的身份之後,神情語調間還是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面前那個和夕若女神同一時代的傳奇人物不過是街頭偶遇的少女。夕若女神在人族當中地位如何,離滄海很清楚,因此她對靈師這個稱呼的影響力也頗有幾分自信,而男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離滄海調出了當前的任務進度。

離滄海在心里嘆息一聲,把秦夜從任務列表里清了出去。如她所料,這個叫慕容的人族男人是個極其麻煩的人物,性子淡漠至極,淡漠得和她自己一樣。

按照慣例,任何一個與她交談這麼久的男人,無論種族,好感都會升到十以上,有些夸張的甚至能直接飆升到四十。畢竟離滄海的這張臉不是白長的。

可惜慕容是個瞎子。

離滄海將這些想法從腦袋里清了出去,再次進入冥想狀態,仔細調理自己的身體。她這次冥想的時間比較長,等到她醒來,天已經黑了。

離滄海原本應該立刻進入修煉狀態,可她看著對面那把自己坐成一幅畫的人族男人,莫名地心情有些郁郁,于是允許自己小小地放肆了一把,沒有立刻修煉,而是回憶了一下舊事。

離滄海很慶幸自己的這次放肆。

就在她剛剛盤膝坐好的時候,鐵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鑰匙插入了鎖眼,伴著 的一聲輕響,門打開了。

兩個守衛同時躬身行禮。

雨炎從兩個守衛之間走了進來,在他進入之後,守衛們關上了鐵門,然後沉默著退開,顯然預料到了即將發生什麼。

雨炎看著鐵牢里的離滄海。

離滄海睜眼的時候,雨炎微微笑了笑,然後打開牢門走了進去,看著盤坐在地上的離滄海,「起來。」

離滄海沉默。

雨炎抬腳,一腳便向她兩腿中間踢去。離滄海雙手在胸前交叉,封住了這一腳。

雨炎微笑,第二次說道︰「起來。」

離滄海右手一反,猛地抓住雨炎的小腿,向後一帶。雨炎重心不穩,差點仰面倒下,所幸他在倒地之前穩住了身形,側著身子一滾。他的一條腿被離滄海抓住,反而向她懷里撞去。

離滄海後腳用力,坐姿改為跪姿,膝蓋正對著雨炎的小月復。

然而她忘記了計算腳鐐的長度,前腳被腳鐐拉住,眼看即將制住雨炎,卻因為這一點距離而給他躲了過去。

雨炎伸手抓向她胸前。

離滄海側身避過,正欲站起,雨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腳鐐,向後一拉。離滄海用力釘住身形,卻因為雙腳實在站不開,還是被雨炎帶了下去。

身子向前倒的時候,離滄海左手沉肘護住胸前,右手閃電般地扣向雨炎喉口。

此時雨炎幾乎是仰面躺在地上,無法躲避離滄海借下墜之勢的一爪。他忽地一拳擊向離滄海小月復,離滄海身子一縮,護在胸前的左手擋住了這一拳。

然而他這一拳,逼地離滄海用左手擋了一擋,此時離滄海手銬上的鎖鏈幾乎繃直,他這一動,離滄海扣向他喉口的右手便被帶得偏了。

雨炎猛地偏頭,最終離滄海這一爪抓在了他肩上。

便在這時,離滄海的身子也倒了下來,膝蓋跪在雨炎的小月復上。因為鐐銬的緣故,離滄海的拳不好發力,便改用肘撞在了雨炎胸口,將她自身的力量連著鐐銬的重力一起打在了雨炎身上。

此時,雨炎仰躺在地上,離滄海跪在他身上,右手壓住了雨炎肩頭,左手被鎖鏈牽制住了,施展不開,只能勉強擋開了雨炎的右手。

雨炎面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離滄海膝蓋猛地用力,雨炎終于壓抑不住一聲慘叫,劇痛之下,他手上力道一松,便被離滄海掐住了喉嚨。

離滄海手指用力,面上依然漠無表情。

雨炎的瞳孔中,一個帶著許些寂滅味道的月形圖案突然亮起,離滄海知道這是施法的前兆,閃身欲躲,卻被雨炎踩中了腳鐐。

雨炎掙月兌了離滄海,一拳打在她小月復上。他的拳上附著寂滅法力,離滄海直接飛了出去,撞到了牆上。

雨炎站了起來,微笑問道︰「如何?」

離滄海雙手在胸前一合,正要捏訣,雨炎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了過來,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按在了牆上。

離滄海散去了已經聚到指尖的法力。

雨炎掐訣,離滄海的手銬腳鐐同時收緊,直到深深勒進肉里。

「如何?」雨炎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又一次微笑問道︰「痛不痛?」

于是她看著十七說道︰「這位兄弟,我有沒有佔您的地方?」

十七一愣,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沒有。」

「那我有沒有打擾您修煉?」

「沒有。」

離滄海面無表情說道︰「如今正是修煉寂滅訣的最佳時候,您如果一定要挑戰在下,還請白天來吧。」

說罷一撩斗篷下擺,徑自找了個地方坐下。

她和雨炎還有一年之約,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

十七一愣,他身為國主侍衛,法力在離國自然是頂尖的,修煉至今,還未曾有人如此輕視過他,敢如此隨意地推月兌他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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